《凤鸣》风灼莲

14、落水

　　在勇毅伯府，只要她刻意低调不出院子，勇毅伯府里的其他人很快就会遗忘掉她的存在，也不知道这默契是怎么回事。

　　卫琳岚安静地待了几天制香，她的小院只有施菡梅送来帖子的那天有其他丫鬟过来，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到了出门应邀这天，府上几个姐妹又凑在了一起。

　　这次邀请的都是各家姑娘公子，范氏这些长辈自然不会去，于是就派了两位年长的兄长跟去。

　　马车一路朝着城外驶去，卫琳岚听着车外的声音一点点变安静了。

　　卫淑雨和卫琳岚坐了一辆马车，她想起什么开口提醒道。

　　“六姐姐，这次你最好低调些，我听说工部侍郎家的二公子和三姑娘也来了，鲁夫人肯定叫鲁诗琪帮忙看人，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鲁二公子可不是什么良配。”

　　“谢谢七妹妹提醒，这次的宴会有什么深意吗？”有一点卫琳岚不能否认，至少卫淑雨作为袁氏的亲女儿，她的消息必然比自己灵通。

　　听到卫淑雨的话，卫琳岚感觉她可能还隐瞒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听说施菡梅邀请的几家私下里正在相看。”卫淑雨笑笑，真正的好消息她当然不可能说出来和这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六姐分享。

　　卫淑萱安静地坐在一边也没有插话，她心里也清楚施菡梅这次邀请的目的是什么，这消息还是她父亲派人去打听来的。

　　这次能去参加，卫淑萱心里早已计划，至于面上自然是装作不知晓，毕竟施菡梅还特意邀了好几家想要掩盖住那个原因。

　　“原来如此。”卫琳岚也笑笑，看来她到时候要多注意些了。不知道宴会上会不会发生什么。

　　施菡梅将宴会地点选在了城外的别庄，她又特意挑了自家大哥休息的日子拉了他帮忙招待男客，而女客则由她亲自接待。

　　一进入别庄，卫琳岚她们就和二哥卫嘉珹、三哥卫嘉衍分开走了。

　　到了地方，卫琳岚发现施菡梅邀请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之前在施国公府上那次宴会见过的姑娘。

　　也有个别几个没见过，当然也有上次宴会上见过也不在的姑娘，可能是还没来？

　　卫淑雨她们已经各自去找人交谈了，卫琳岚挑了一处安静的地方站着，她的视线扫过在场的人，忽然发现来的大部分姑娘年龄都和她差不多，像卫淑蝶这样年龄偏小的姑娘并不多。

　　“你在这啊，我们去就座，等会杂耍就会开始了。”骆清妍不知怎么找了过来，她高高兴兴地拉卫琳岚坐一起。

　　卫琳岚顺势跟着骆清妍走了，经过人群时，卫琳岚注意到有几道目光悄悄地落在了她身上，不知道都是谁。

　　骆清妍带着卫琳岚挑了一个中间偏角落的位置，坐下后，卫琳岚随意扫了一眼，发现这个位置不容易被对面场地上坐着的人望过来注意到。

　　那边是男客们安排就座的地方，两边就隔着一处低矮的假山。

　　她瞥了一眼椅子，放在院子里的椅子都是一样的，也看不出什么。

　　“骆姑娘不和施姑娘坐前面看吗？”不是听说骆清妍和施菡梅关系不错吗？

　　这位置总不可能是施菡梅给骆清妍安排的，坐在这里远不如坐在第一排视野好。

　　卫琳岚已经看见施菡梅在领着各家姑娘们安排入座了。

　　“你不觉得这里挺好的吗？说些悄悄话也不会打扰到其他人。”骆清妍故意压低声音说话，她是真的觉得这个位置好。

　　难道骆清妍其实不喜欢看杂耍？

　　等众人落座后，没多久，台子上的杂耍就开始了。

　　卫琳岚没看过这些，她看着觉得挺有意思的，骆清妍本来想和她聊天，发现她的注意力大部分在杂耍上，想了想就没有再开口打扰她。

　　其他人有的在看台子上的杂耍，有的在悄悄瞥另一边的坐席。

　　施菡梅作为主家坐在前头最好的位置上，但她安排在周围服侍的丫鬟们把这群少女的小动作都悄悄记在了心里。

　　谁往边上看了几次，谁站起来离席过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杂耍就结束了，露天里坐了这么久，就算今日无风，不少人都有些坚持不住，借口离席走动过了。

　　卫琳岚穿的暖和，她到是一直坐着从头看到了尾。

　　听见施菡梅说结束了，她心里还有一点淡淡的遗憾，没想到外头的杂耍竟是如此有趣。

　　“大家去喝杯热茶歇歇，等到了晚间我还有惊喜安排给大家。”施菡梅笑着让丫鬟们引着客人们去休息。

　　不少人都对施菡梅口中所说的惊喜产生了兴趣，有些原本打算过会回去的都决定留下来看看施菡梅给大家安排的惊喜是什么。

　　“菡梅居然还来这手，卫姑娘，我们到时候一起去看看啊？”

　　骆清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一直黏在卫琳岚身边。

　　卫琳岚不清楚卫家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她只说道：“有机会的话就看看。”

　　这次出门，二哥和三哥才是做主意的人，卫琳岚已经注意到卫淑萱和卫淑雨身边的丫鬟离开去找人了。

　　红蕉却是往她这边走过来了。

　　“六姑娘，七姑娘有话要和你说。”

　　“那我们之后见。”骆清妍先走了。

　　“什么话？”卫琳岚看见卫淑雨已经走了，不像是有话要来和她说的感觉。

　　“六姑娘，其实是七姑娘有话要我带给你，七姑娘问你晚上要不要一块去看惊喜？如果想去需要麻烦六姑娘去和三公子说一声。”

　　“我可去可不去，七妹如果想去就去好了啊。”卫琳岚像是没有听懂红蕉的话，回答道。

　　然后卫琳岚就走了，红蕉只好回去回话。

　　“姑娘，七姑娘好像不太喜欢你。”到了施菡梅安排给卫琳岚休息的屋子，身边没了其他人，秀珠开口说道。

　　“这不是很正常吗？”就算是同母，她对于卫淑雨来说也只是一个才认识几天的陌生人，何况她们还是继姐妹，能有什么感情。

　　卫琳岚一开始就做好了勇毅伯府里没多少人喜欢她的准备。

　　她也不想费这份心思，关于未来的路，她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这次宴会，何尝不是在给她机会了解京城里各家的情况。

　　于是，卫琳岚歇了会就出门去找其他同样出来逛的姑娘说话去了。

　　大家都不认识，接触一下才会知道能不能相处得来，如果能获得一些有用的消息就更好了。

　　比如京城里哪家的公子比较可靠，她不可能一直待在勇毅伯府，有些事情她为自己准备下也是应该的。

　　然后在卫琳岚和其他姑娘聊天时，别庄某处却是发生了意外，受惊落水的少女，还有惊慌失措大声呼唤的丫鬟。

　　呼救声把附近的公子、姑娘们都引了过来。

　　“姑娘！姑娘你醒醒！”丫鬟扑在地上痛哭流涕。

　　厚重的斗篷早已跌落在湖水里，寒风加上湿衣让窦娇娇快晕过去的脑子又冻醒了过来。

　　她心底暗恨，却挡不住被呼救声引过来的人群的视线。

　　卫琳岚和司国公的女儿司蕊过来时，人已经被救上来了，只是岸边的情况看上去很糟糕。

　　卫琳岚只认识落水的人是窦娇娇，她被丫鬟扶着，身上裹着一件陌生的袍子。

　　几步远外站着一名陌生的男子，男子身上的衣裳滴着水，脸上有被打过的掌印，神色很不好。

　　有公子在劝他，“鲁旭，天寒还是快去换了衣裳当心病了。”

　　“窦姑娘这脾气我可算是领教了，鲁某好心救人却被这般对待，希望今日过后可别来找鲁某了！”鲁旭很生气，救错人就算了，还偏偏是窦娇娇这个脾气不好的，原本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他也不好说什么，结果窦娇娇上来就一巴掌，他可算是有理由说了。

　　施菡梅却是这时才赶到，她急匆匆安排人带窦娇娇和鲁旭离开去换衣裳，一边歉意地挥散了人群。

　　她不过和大哥走开了会，就有人在她的别庄里作妖了，施菡梅脸色不好地唤来人了解事情的始末。

　　“没想到居然是窦娇娇和鲁旭，这下可热闹了。”司蕊和卫琳岚之前聊了会，两人关系亲近了不少，这会司蕊直接说道，“我听说鲁夫人看中的是另外一位姑娘，没想到现在变成了窦娇娇，两边估计之后会打起来吧。”

　　“鲁旭的脾气不好吗？”卫琳岚见过一点窦娇娇的脾气，鲁旭就完全不了解了。

　　“你知道京城里为什么没有人家看上鲁旭吗？”司蕊压低了声音，“据说鲁旭有病，受刺激会打人，他原来有个未婚妻，就是有次发病时被吓到才退婚了。”

　　这病听着是挺可怕，难怪会没有姑娘家愿意嫁过去。

　　“发生了这样的意外，施姑娘不散席吗？”卫琳岚发现一直没有人过来通知她们什么，施菡梅晚间安排的惊喜仍然要继续吗？

　　“不会散的。”司蕊显然知道点什么，“傍晚还有客人要来，等人来了你就知道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