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寄》池棠有Beta

1、渴望

　　我想，我渴望你的触碰。
　　灯红柳绿，大雨滂沱。
　　一滴滴雨坠落在车窗上，击打出水花，再落下，轻盈的，缀挂着，饱含着经年来的故梦陆离，折射着光。
　　在汇成一滩，斜织出一片雾蒙蒙的水汽。
　　再与之浓烈的酒气。
　　泛滥成灾。
　　我斜斜地卧在副座上，头发被车窗上的水汽蹭湿了些许，直直刺激着我的大脑，一条又一条，发丝间的抽离撕扯出了一团乱糟糟的狰狞。
　　却又是怎么也挡不住的湿意。
　　本该一晃而过的景象突然停顿，陌生的影像伴随着自然因素透过晶状体在我视网膜上一帧帧定格，传入我的视神经。
　　我顿了顿神，估计是我哥停了车。
　　窗外夜色怅惘，树影织织，透着枝叶，斑斓的棱角被自然光的微弱所困，只剩得悠悠光晕洒落其上。
　　我晃了晃神，借着从Gay吧赊来的几分醉意，懒懒地转过头。
　　“盛拘茂。”
　　“嗯？”
　　约莫他之前是在透过车窗看路边上伶仃枯落的野花叶草。
　　可我一撇就发现他是在借着月色看我。
　　什么时候那么小心翼翼？
　　我在心中无数遍问着自己，试图打破这场寂静。
　　我消耗着感性，希望以此获取片刻清醒。可他却像我经年以来的梦魇再度被唤醒，疯了一般残食着我的理性。
　　回过神来时，我才发现我哥原来一直在看着我。
　　他的目光涣散且无力，包藏着少年爱人久别重逢、一触即溃的真心。
　　他似乎也在思考着那个问题。
　　两个兄弟的血液心连心，无数的DNA刻在我们的□□。
　　就如他一样，我同样可以感知到他的悲伤。
　　他是我存活于世的共生体。
　　是我几年来交杯换盏的留恋。
　　山徒水疏，道阻且长。
　　当时只道是寻常。
　　我胡乱摸索着解开了安全带，靠近了我哥些许。
　　空气中的灰尘流动，我哥眨了眨眼，颤栗的像个敏感而脆弱的生灵。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眼睑下泛着病态的淤青，一大块，就那么挂缀在那，和以前的我一样，就像个攀附寄生的累赘。
　　不知是巩膜还是角膜蔓生而上的红血丝，斜斜密密织了我哥满眼，像一座秋山的落叶。
　　我突然又想起我哥几日前，偷摸背着我趴在窗台上抽烟的那一夜。
　　暮色衬着烟头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
　　烟灰坠楼而下，余火焚尽了野草，吹又生。
　　多年形影单只的疲惫也尽于此了。
　　算了，这次换我心疼他。
　　我伸出手指摩擦着他的脊背，隔着一层薄薄的棉质物抚摸着他的身躯，尚在思索的爱人被轻轻唤醒。
　　当瞳孔逐渐聚焦。
　　车灯熄灭了火，一切都回归寂寥。
　　山聆叶静，月光浸入车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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