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和死对头在人间谈恋爱》昀心

10、陈年往事（1）

　　无恒睡下的时候，脑海中异样的感觉依旧盘踞他的意识。
　　“你以后就睡在本尊院子里，本尊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也能随叫随到。”
　　无恒呆呆地看着南宫冥优雅地翻身上了床塌，宽衣解带就要入睡。察觉到他一动不动，南宫冥回头扫了他一眼，略带不悦：“怎么，你不愿意？”
　　无恒张了张嘴，摇了摇头还是没敢说些什么。
　　因为在他潜意识想要拒绝的时候，大腿处隐隐传来的痛楚让他咬住了舌尖。

　　南宫冥院子很大，不差让无恒睡的一间小房，论屋内陈设那是远比供家仆睡的屋子好。无恒将门关上后，慢慢地爬上床褪去衣物，看着棉布下遮盖着的双腿，左腿根部盘踞着一抹黑色的蛇纹，想来也就是刚刚南宫冥口中所说的诡蛇。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无恒烦躁地揉了揉脑袋。他本意是想当个听话事少的家仆，南宫家三少爷再难伺候，只要自己做的事情中规中矩不出问题，若是惹他不满意了，自己被赶走也只是南宫冥一句话的问题。
　　先不说这南宫三少真和传说中的喜怒无常，就是先前的那手空间转移的术法，还有那条凭空出现的黑蛇种种东西，这和琉殇拿给他的画本子上的仙家法术的说法也相应了一二。之前在玲珑海流浪的时候就将仙界啊魔界啊人界啊的东西听得七七八八，进府之后也能从府内仆从侍婢的闲言碎语里知道南宫冥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仙资的普通人一个。

　　那刚刚的那些东西······无恒一想到南宫冥就觉得头疼，眼下看到腿上的痕迹又觉得烦躁。无可奈何，见天色也不早，明日还要陪伴南宫冥听学，本就很疲惫的无恒也不愿再去多想，躺回床上沉沉睡去。

　　在无恒撤走烛火离开房间的一瞬间，原本双眸紧闭躺在床上的南宫冥猛地睁开眼睛。
　　一股若有若无的暗香在房间里顷刻弥漫开。
　　“······又来？”
　　南宫冥自认为人界的迷香不会威胁到自己，但当柔和的香气真正沁入他鼻尖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现在的这副躯体好像比之前的那副身子更加不堪一击。
　　“玄···无恒······”
　　“······”
　　南宫冥暗自咒骂一声，随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与此同时，距离南宫冥没几步路的小屋子里，熟睡的无恒翻了个身子，眉心泛过一阵紫光，顷刻后消失不见。

　　南宫冥好像做了个梦。
　　他仿佛重新回到了学泽。

　　南宫冥合玄无恒第一次的碰面，就是在学泽。那个时候他刚刚被师尊从夜阁里领出来，这也是自他诞生以来第一次接触到陌生的环境和人物。
　　“阿冥，去和你无恒哥哥说说话。”
　　南宫冥顺着身边的人的声音望去，一阵嬉闹声过去，门口徐徐出现一抹白色身影。一个看上去同他年纪相仿的孩童出现在门口，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周身萦绕紫霞光雾的婢女。南宫冥看着那人进了屋，遣退了身后的婢女后就独自一人择靠窗的一个位置坐下，从头到尾都没再和任何人讲话，身边的孩子也只是远远望着几眼，然后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那人坐在屋内左侧，他坐在右侧，两人的身边都空出一大片空地，只是背后的原因截然不同。

　　“无恒？他是谁？”
　　南宫冥挑眉问站在身边的紫色长发男人，男人名叫幽离，是南宫冥的师尊，也是魔界国师。幽离轻咳了两声说道：“玄无恒，当下长乐仙君的嫡长子。”
　　嫡长子·····南宫冥默默地在心里念了念这个名字，幽离看出他的异样，扑哧一笑道：“你想得不错。若是你是女子，那此人便是你未来的郎君。”
　　南宫冥冷冷瞪了眼身边笑意正浓的人，幽离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你就是瞪着为师，为师也要说。不过方才为师想了想，即便你不是女子，这亲事也未必不能不成······”

　　“幽离。”
　　南宫冥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虽拜眼前这男人为师，却根本没把这人当自己正儿八经的师傅，因为幽离向来没有规矩。见确实把人有些惹过头了，幽离嘴里念着“不说了便是”，手上却拍拍南宫冥的肩说：“好了，不逗你了。真不去和他打个招呼？以后你们可是要多多见面的。”
　　“多多见面？”南宫冥冷笑，“我看是要兵戎相见罢。看他那副清高的样子，一副谁都瞧不上的模样，我看着就来气。”
　　南宫冥的声音不小。起码，坐在他不远处的玄无恒一五一十地，将这些话尽收耳中。

　　南宫冥知道他听见了。因为他看见玄无恒转过头来，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对着他，南宫冥也拉着张臭脸回怼过去，一时之间两个小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谁也没动手。
　　南宫冥心里想的是对方不转头他就绝不放弃，没想到他心底这样思忖着，下一秒对方勾唇一笑，转头就不看他了。
　　南宫冥：“······”
　　身后抱着胳膊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幽离：“啧啧啧，阿冥，他可是在嘲笑你哦。第一次的交锋，我们小阿冥就败下阵来了呢。”
　　“幽离！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捆起来打包回去。”南宫冥恶狠狠地威胁道。哪还需要幽离开口说，他能不懂玄无恒那一笑的含义？无非是在嘲笑自己幼稚和他斗气，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

　　幽离看着头顶明显燃起胜负欲的南宫冥，默默叹了口气道：“好了，马上就要听学了。听学的时候为师便不陪在你的身边了，你自己好好把握分寸，切不要失了我们魔界的风度。”
　　幽离难得正经的说教让南宫冥回过神来。他朝玄无恒的方向看了一眼，冷哼一声收回视线低声道：“知道了。那我下学后再来找你。”
　　学钟声响，幽离将听学所需的笔墨纸砚一一给南宫冥铺陈好后才从屋子里退了出去。南宫冥看见逐渐满员起来的屋子，发现自己周身依旧很空荡的时候，他小小地轻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