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差生，但物理超度》Peking

7、笔仙

　　寝室两边房门紧闭，搁置在地上的六只手机光芒暗了暗，又晃荡。

　　“……”

　　寝室长的眼泪再次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她感觉到身边的温度不知何时冷了下来，这股子夏日里的凉爽并不令人舒适，像是皮冷的蛇吐着芯子于脊椎处攀爬，一寸寸往上…舔舐耳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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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仙，你来了吗？”

　　终于有人开口，寝室长垂目盯着那支被六双手握紧的笔不敢抬头，汗液凝聚在她鼻尖，她听出了开口的人是室友唐殊归。

　　寂静延续了一秒。

　　一股大力在恍神的瞬间覆盖上众人的手。

　　“！！！”

　　寝室长死咬住了自己骤然逼到嗓子处的轰隆心跳，她目眦欲裂，眼角颤抖着看那支笔开始走动，在纸上圈出——

　　【是】。

　　“砰——”

　　“砰——！”

　　心跳嘭嘭。

　　死寂又冰冷的氛围中，寝室长尝到了自己滴下的眼泪，她忍不住哆嗦，神思也开始涣散，只是在刚开始涣散的一瞬就被唐殊归再度响起的声音拉了回来：“笔仙，老校区生存指南正确与否？”

　　笔移动【是】，再移动【否】。

　　“这栋楼还活着多少人？”

　　【二十一】。

　　“救援来了么？”

　　【是】。

　　“救援的人暂时解决不了？”

　　【是】。

　　“如果继续等待救援，会有危险吗？”

　　【是】。

　　“那…”唐不捐下落的视线越过众人交握的手落到学委背后铺开的暗沉黑红上，“我们的逃生之路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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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圆珠笔没有立即给出答案。

　　在唐不捐的视线里，那抹趴在学委背上、长长发丝垂落遮挡住学委的红影，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等待半晌，确认不会得到回答，唐不捐想了想，在其余几人祈求的目光下换了个问题：“那，笔仙，老校区生存指南第一条，离开寝室楼是对的吗？”

　　【是】。

　　“第二条，前往图书馆是对的吗？”

　　【是】。

　　“那我们要怎样离开这座寝室楼？”

　　【走廊】。

　　走廊？

　　唐不捐眉梢微挑：“这条路上会有危险？”

　　【是】。

　　“什么危险？”

　　【诡】。

　　“……”这说了等于没说。

　　唐不捐沉吟片刻。

　　嗯……

　　“笔仙，”她问，“你能给出见到本栋楼所有活人且最安全离开寝室楼的路吗？”

　　？

　　圆珠笔立在纸上一动不动，笔仙垂在学委颈侧的头缓缓抬起，黑湿的发后露出一双流血的眼睛。

　　唐不捐握笔的一只手提起测量仪，不躲不避，视线与它直直相对：“我觉得你可以。”

　　**

　　同一时间，晚上九点四十，秦城大学老校区外。

　　警戒线拉了一路，温宿挂了电话，正看见同事在挡看热闹的俩小年轻，她扫了一眼便不再留意，径直走到车边，脸色难看：“组长，燕京那边确认，博物馆里的规则008消失了。”

　　叶见雁翻看着相机里拍下的图文，闻言也不吃惊。她淡淡：“那边有什么眉目吗？”

　　温宿叹气：“暂时没有。”

　　“果然那帮废物就是废物，”叶见雁冷嗤，“过了这么久也没什么改变。”

　　“……”

　　这话温宿可不敢回。

　　叶见雁也不指望她回，放下相机捏捏鼻梁：“那俩呢？”

　　“张组长和越组长么？”温宿反应很快，“刚才裴小姐来了校门口，两位组长应该也在。”

　　叶见雁去拿剑的手一顿：“裴小姐？”

　　“对。”温宿以为她不知道裴小姐是谁，便补充解释，“是沪上裴家的裴似霰裴小姐，刚开始一组接到的电话就是她打的，据说她的未婚妻唐家唐不捐在里面。”

　　“她从沪上飞来了？”

　　“是。”温宿道，“乘坐私人飞机。”

　　叶见雁“啧”了一声：“真是有钱。”

　　温宿：“……哈哈。”再次不知道怎么回呢。

　　叶见雁揉了把眼睛，将放在驾驶座的背包提了出来，搭在肩上往校门口去。温宿跟在她后面，边走边琢磨，越来越觉得今晚的组长…好像哪里有点不对。

　　更暴躁了？嗯也就那样差不多吧…

　　多了点精气神儿？嘶好像也没有…

　　怪怪的？感觉就是怪怪的，但具体怪在哪儿也说不上来。

　　眼瞅着已经看得见前面几个人，温宿暂时收了这些无干的琢磨，跟着自家今日怪异的组长走过去。

　　注意到两人过来的几人停下了交谈，越流舟先打招呼：“叶组长。”她介绍，“这位是裴小姐，本次案子牵连者的家属；裴小姐，这是叶组长，我们秦城特勤三组的组长。”

　　裴似霰颔首示意，浅笑着伸出手：“越组长好意，不过我与叶组长也算是认识，只是没想到会在秦城再见。”

　　“哦？”越流舟微微讶然，但旋即笑，“还挺巧。”

　　叶见雁伸手握住裴似霰：“是挺巧。”

　　她不等对方反应，已是松开了手直奔主题：“我们刚确认本案的诡物是先前封存在燕京博物馆的规则008。”

　　“008？”二组组长张作影惊讶，“但测量仪不是显示这儿是低级域吗？”

　　“嗯。”叶见雁很平静，“我研究过了，这所大学现在有的只是残缺的008。”

　　她目光望向前面不远处的校门口，众人的视线随她过去，只听她道：“完整的008是一个巨大的校园规则怪谈，包含寝室规则、教学楼规则、图书馆规则、食堂规则等等乃至入学规则。”

　　“当初它的入学规则，可以让外界人员进入怪谈中，而今天，”叶见雁盯着普普通通却让秦城非司处人员试过了各种办法也怎样都进不去的铁门，“很明显没了这条规则。”

　　“……”

　　越流舟沉声：“规则是死路，也是生路。没了一些规则它的危险级别显著降低，但以前的那些生路也就用不了了。”

　　叶见雁：“嗯。”

　　裴似霰若有所思。

　　她抬眸望天空中翻滚的黑色，忽听斜旁冷不丁地发问：“这么担心？”

　　“……她不是天师，身体也还没好。”裴似霰收回视线，看向问她问题的叶见雁，“怎么能不担心。”

　　叶见雁：“啧。”

　　裴似霰：“……”

　　站在叶见雁旁边的温宿：“……”

　　组长，你这么阴阳怪气该不会是——温宿的目光在裴似霰和叶见雁身上极速转了一圈——有什么感情纠葛吧！！？

　　她八卦的心蠢蠢欲动。

　　全程观看了方才那一幕的越流舟和张作影也有点懵，不过鉴于叶见雁这人平时就不太正常，他们决定忽视那声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啧”，越流舟尬笑着开口：“裴小姐，叶组长最近可能没休息好…”

　　“没事。”裴似霰打断越流舟，她注意到了叶见雁肩上的那个背包，“所以现在，是什么打算呢？”

　　越流舟和张作影看着那背包，齐齐拧眉。

　　叶见雁：“强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