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鬼人》栖海

12、乔家

　　走了一天一夜，我们轮流守夜，虽然道路难行，但也算无风无浪，这西域就像没有尽头似的，走也走不尽。

　　我和温书筠一句话也没讲，他本就话少，如今看着更深沉了。

　　我最讨厌他那副难以捉摸的样子，像一面墙，把自己藏在里面，里面出不去，外面进不来。

　　当晚我们终于找到了一处小绿洲，稍作休息。

　　“我觉得我们被困死了。”那天晚上，我总结道。

　　“霍小七的罗盘是假的，所以可能从一开始这条路就是错的。”许临安靠在一颗树干上，一天下来的劳顿也让他疲惫不堪。

　　“西域的第一关就是这样，没有西域罗盘就进不去。”黄庭中看起来也很有歉意，毕竟我和许临安都是他以西域罗盘为由才加入的团队。

　　如果我们一直这么走下去，有可能因为食物和水不够，而被困死在这里。

　　“窸窸窣窣——”

　　黄庭中立刻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我从腰间抽出匕首，许临安也不动声色地把手放到后腰。

　　细听，还有几个人小声的交谈声。

　　“队长，才进来就死了三个，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啊？”

　　“听陈老的，陈老不是连那沙尘暴都破了吗？”

　　一个颇为苍老的声音低沉道：“那沙尘暴是人为的，同时兼备雷电法则力量和火系法则力量，怕是西域里的强者打斗时产生的余波。如果不是那三个人贪生怕死，不愿意听我的指挥哦，用生命堵上阵眼，我们怕是会全军覆没。”

　　我用口型问了句黄庭中“抢？”

　　黄庭中立刻点了点头，熄灭了火堆。

　　等到离他们只有半米距离的时候，我一个箭步，侧力一脚踢翻一个，匕首架在那个老人脖子上。

　　从刚才的对话不难发现，这个叫陈老的是这个队伍的核心所在。

　　短短两秒，我们四个人控制住整只队伍，陈老的声音不慌不忙：“年强人就是浮躁，还没过西域的第一关就开始自相残杀。”

　　我们谁也没搭理他。

　　陈老突然大喝一声，周围的气流都向他涌动，我一直在等这个机会让他先动手，也好探探这个队伍的底。

　　他的手上凝出了紫色光亮，我匕首上淡淡的闪电图文闪了一下，一击击向他的掌心。

　　他立刻惨叫一声，冷汗都渗透下来了：“雷……雷电法则……”

　　温书筠恰好一击给在正要逃跑的队长身上，火光一闪，陈老一见就全都明白过来，汗如雨下，气氛都凝固住了。

　　“有西域罗盘吗？”我不耐烦的问。

　　“没个什劳子西域罗盘，哪个傻子会来西域啊？”一个中年汉子骂道。

　　“小黑！”陈老呵斥住他。

　　“啊……我们哪有罗盘啊……你们要抢的话换一队人吧！”那个汉子有点明白过来的样子。

　　队长先一步明白过来陈老的意思，见小黑愚钝，不由得也急了：“小黑！把罗盘给他们！”

　　“啊？”小黑傻眼了，不情不愿地掏出罗盘，递给就近的黄庭中。

　　黄庭中接过罗盘，许临安忽的出声：“把你的手拿出来。”

　　小黑惨白着脸，把匕首举起来，陈老暗骂了句“该死”后神情无奈。

　　“都是同行，自相残杀也不好看，我们也都晓得这一刀下去就是没了轮回，不如一同出发？”队长小声复议。

　　我心中冷笑，这队人没什么实力，现在能保住一条命就算不错，还想着搭伙儿，让我们接着给他们铲平道路。

　　“好。”就在我要拒绝时，黄庭中一口答应下来，“便这样吧。”

　　那一行人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那名队长姓乔，是七大驱鬼人世家之一的乔家，陈老则是乔家请来的外援。

　　此次主要是为了磨砺乔家的弟子，一随从全是乔家弟子，只有队长，是乔家主的二儿子，没学到什么驱鬼人的本事，就是领导能力还能看。

　　他们倒是有很多保命的东西，可惜都是对阴物的。

　　我也不觉得乔家会不知道，西域中致命的西域古兽群异兽，那么这样来看，乔家的目的很有可能是西域的地下王国，故而也不打算和异兽打交道。

　　很显然，我们四个同时想到这一层，黄庭中叹了口气：“乔家也来了，看来别的六个家族也要来了。”

　　“西域之行的成败对七大世家来说都很重要，可能会直接动摇到他们的地位。”我们四个扎堆，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乔家人。

　　依旧懒懒散散停在树下的许临安，仔细得擦着剑：“他们这几个人也威胁不到什么，就当是有人开路了，反正我是不会管他们的死活。”

　　也是，我要的东西，他们也未必拿得到。

　　我想起往生果，那种东西西域仅此一枚，无论是哪家要抢，我都势必抢回来。

　　黄庭中看着角落里的徐露，徐露脸上的泪珠停在一半，就像刚刚受的伤一般。

　　黄庭中问了好多乔家人，乔家人看了徐露的伤势后，无一不倒吸了一口冷气后摇头。

　　深夜，我心绪不宁，便避开了乔家人守夜的几个口子，到稍远一点儿的林子里练了几柱香的镇阴刀斩。

　　西域的夜晚是极凉的，我体质偏寒，多少觉得不适。

　　遥远的天空上月光一片皎洁，从没有丝毫云朵遮盖的天空向下望去，一片静谧的原始森林中间，一条如同雄浑山脉般巨大的黑色蜈蚣，正缓慢地爬过。

　　所到之处，树木交错断裂，像是一条巨蟒爬过草地后留下的痕迹一样。

　　匕首的闪电图文闪着蓝光，似有细微的雷鸣之声，我逐渐能感受到我和雷电法则力量之间的默契。

　　母亲的藏书里无奇不有，让我也愈加好奇母亲是何等人物，在我记忆中，她总把太大的精力和时间放在我身上，我也没关注过母亲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一个灵光闪过脑海，或许我的预知能力并不是一个意外，而是一种遗传，否则根本解释不清那么多为什么。

　　往生果，一定要拿到往生果。

　　就在我思绪万千，衣袖翻飞的时候，身后响起了几声鼓掌声，在寂静的树林里格外突兀，让人心惊——“啪、啪、啪”。

　　我缓缓转身，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子眉眼弯弯：“姐姐好刀法。”

　　女孩子看着很青涩稚嫩，五官精致，不谙世事。

　　她不过和我相距十几米，我却丝毫察觉不到她的到来，想来也不是省油的灯。

　　“姐姐好，我是乔家的十一师妹，就叫乔十一，姐姐呢？”

　　我回想起乔家的一队人马，确实好像有一张这样脸。

　　“姐姐？”她歪头笑着看我，双马尾轻轻甩动，像初来人间的精灵，连眼眸弯起的弧度对那么恰到好处。

　　“你叫什么？”

　　“乔十一。”

　　说完，她又嗤嗤的笑了：“想不到姐姐的记忆力这么差。”

　　“真名？”

　　“嗯？姐姐？”她又歪头看我。

　　我也不多言，

　　一掌直击她心口，十几米的距离也不过一瞬，她条件反射的一掌对上，周遭的植物立刻围绕在她身边，替她挡下余波。

　　我反手一套镇阴刀法，虽然这套刀法对人来说会减弱不少，但也不容小觑。

　　她眼神一凛，祭出长剑，侧身一刀划出一道雪白的的弧度，冷芒森森，好像银蛇一般灵动，我也稍有吃力。

　　她忽的剑锋一变，凌厉了不少。

　　我只好逼迫雷电法则力量爆发，剑气万丈，打落了她的剑，她连连后退几步，并没有伤到她。

　　万象法则力量者、素雪剑、千秋剑法……我帮她捡回地上的剑，“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