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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佳期如梦 ...

  •   翌日清晨,还没到时辰,柳频云已悄悄地溜出了帐篷,这时候秋山早醒了,她找了一圈,在营地附近的小溪旁找到了秋山的背影。他每日都要擦剑,此刻便正在擦剑。

      柳频云鼓了鼓勇气,走了过去:“旧……”音未落,她声已凝住。

      一具尸体趴在溪边,血还没干涸。看着装,是烧山的平人。

      秋山回头。怪道他在这个时候擦剑,原来剑上的血还没淌尽呢。

      “云儿?”秋山瞥了眼尸体,“恰好碰上了。往这个方向逃,其心可诛。”

      柳频云点点头。嗯,其心可诛。她冷静地把手帕放进溪水,冷静地洗了个脸。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秋山蛮担忧地问她,“还是做噩梦么?”

      柳频云站起来:“没有,其实,我……”她的视线忍不住往尸体那边飘。不行,在死人旁边表白,她做不到。

      她向前一步,想跟他说换个地方。但是秋山竟然退了一步:“我衣裳沾上血了。”柳频云:“……”行。

      等秋山换好衣裳,可以靠近她了,所有人都醒了,所有人热热闹闹地走在一起,呵呵。

      纪禛宣布了一件事,等到了建州城,他们进城逛一逛,置办用品,然后从建州登船,顺着太江走水路到行在。

      这倒是个机会,柳频云暗示了一番纪柔远,得到和秋山单独出门的机会。按她的想法,表白这种事,就算找不到一个格外优雅的环境,也应该稍微浪漫一点,比方说两个人单独出门这种。

      等把纪禛交代的清单买完,她就找个好地方,好好地……反正得好好地。

      建州城并不很大,三年前柳频云来过这儿,对这儿还算熟悉,没多久就迅速地置办完东西了。方才一路过来,她已观察过,有一家茶楼还不错,楼里在说书,情情爱爱的,非常应景。柳频云觉得在人群里讲讲小话也不错。

      因此,买完东西的那一刻,她立刻就要提出建议,不想秋山抢先一步:“云儿,那边有家医馆,我们去看看吧?”

      要补充丸药么?好吧。

      到了医馆,秋山却对那老大夫道:“先生,劳烦给这位姑娘诊诊脉。她近日常做噩梦,前些日子受了重伤,看抓点什么药补一补好。”

      柳频云只好把手伸过去。老大夫诊了半天,道:“气血略亏,以前常熬夜吧?徒儿,开点安神汤,年轻人不用补什么,好好地睡几觉就行了。”

      药童去抓药,柳频云收回手,刚想继续建议,秋山又道:“云儿,我出去一会儿。”柳频云:“……嗯。”

      没过一会儿,秋山又进了医馆,身后却跟了小邵。小邵一副紧张的样子,要他们快快随他离开,城中不安全。

      上天肯定派了些人来跟她作对的。

      提着药包和清单上的东西,三人迅速地出了城,上了纪禛谈好的大船。除了他们,船上还有其他提前上船的客人,人多眼杂,一时之间,柳频云也无心再想其他。

      除了他们,其他人带回来的东西都有缺,纪禛道一样都不能少,只能派人冒险再进城,秋山自然道他可以同去,他去了,就算被对手盯上,也跟不住。

      纪禛道要是他们开船时还来不及回来,就走另一条路。他递去地图,秋山道:“不必担心。”却还是接过了地图。

      本来柳频云是不担心的,但直到夜晚,秋山和小邵还不见踪影。柳频云站在甲板边缘,无言望着忙着登船的旅客。明日清晨,白帆一扬,大船就要顺着太江而下。

      她已经送走了分开来劝她回屋的柔远和子芙。说不好有多担心,她只是想等等看。

      下弦月悬在夜空,云影淡而周密,笼在弯月四周。仰头望去,月亮如在井中一般,但她知道,月亮离这些暗昧缠人的云絮远得很,困在井中的是她。

      柳频云绕着甲板漫步,走到另一侧时,发现纪禛独个站在甲板另一侧,望着如练江水沉思。柳频云要悄悄路过,但纪禛还是被惊动了。

      “云儿,”纪禛转身,倒有些惊讶,“你怎么也没回去?”

      柳频云顿了顿,收回要往另一个方向拐的脚,叹道:“怎么睡得着。”

      “舱里是挺闷的。”

      柳频云还以为他是担心小邵才也在这儿傻站着,此时一听,才知这位大少爷别有情肠。

      “……你不担心他们么?”

      “船上也没多安心,”纪禛又觉自己失言,“不如去和柔远说说话,她们一定也很担心。”

      柳频云心想这是打发她走了,她知趣点头,正要继续漫步,纪禛又反悔了:“屋里闷,还是在这里站一站吧。”

      柳频云便站了一会儿,纪禛却又沉默了,柳频云实在很想去船港那边的甲板上站着,忍不住道:“公子,既然你不担心,你又在这里想什么?”

      纪禛沉吟片刻,缓缓道:“只是忽觉寒心。云儿,你不觉得有点寒心么?”

      柳频云明白了,大少爷不是不担心,是担心得开始胡思乱想了——本是一国之人,怎么能相互残杀呢?这是太天真含糊的念头。她笑了笑:“我可不会对敌人抱有期待。”

      “敌人。”纪禛重复着这两个字。此刻正在追击秋山他们的,的确是敌人。

      “所以别说孩子话,公子。”柳频云转身继续漫步,纪禛没再叫住她,她也不知纪禛什么时候回船舱的。纪柔远第二次来找过来时,柳频云便跟着回了房间。

      “二哥还打仗呢,可我还得过日子呀,”走在船舱里,纪柔远小小的声音也被放大,“你要习惯,云儿。”

      好在柳频云还没开始尝试习惯,秋山和小邵就归来了。登船用的踏板早就被收起来了,是秋山拎着小邵用轻功上来的。

      他们第一个叫醒的是纪禛,柳频云还是和柔远子芙一个房间,她听见对面纪禛房间有声音,顷刻便清醒了,担心有事,推醒了旁边二人。
      三个人披上衣裳,走到门边一窥,纪禛的房间透着光,走廊里静静的。观察片刻,觉得没什么事,三人才去敲门。

      进了屋,原来大家都在,东西都带回来了。见她们三个进门,站在桌边的纪禛立刻抬手赶人:“回去歇着。”

      枢密院其他人围在桌边,独秋山坐着,灯火如豆,照见他左肩上大片血迹,桌上放着拆解下来的箭身箭头,也染着鲜血。小邵在一旁满脸歉意:“都是卑职的过失……”

      秋山自然什么也不会说,纪禛要教训小邵几句,他也阻拦:“夜深人静。”

      小邵惴惴,余光瞥见三个女子走近来。
      “怎么回事?”
      秋山道:“中了一箭,没什么。”
      “怎么还不包扎?”
      另一个人道:“这就要。剪刀拿来,已经粘住了。”

      小邵上前帮忙,心下越发羞愧。若非他冒进,任少侠也不会中这一箭。三个女子只有柳姑娘从头到尾什么都没说,烛光照不到她的脸,倒照到她衣袖下紧捏的拳,小邵也不敢去细看。

      纪禛再次命令:“回去吧。”卧房小,许多人围着很不方便,

      三个人又回了房间,刚披上的衣裳又叠好。柔远和子芙都躺下了,柳频云还是坐在床沿上。

      柔远道:“睡吧云儿。”

      柳频云摇头,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这一招是纪家嬷嬷传的,纪柔远小时候就是这样被哄睡的,至今仍然好用。

      等房里两个人都睡着了,柳频云披上衣裳,出门了。

      秋山向来是一个人单住,在船上也一样。柳频云很容易就敲开了他的门,虽说秋山让她等了一会儿。或许有其他人会听见她敲门,不过她不在乎,

      房门打开,秋山已经换了新的中衣,披着外袍。没有血迹了,看起来就像他没受伤一样。不过,系得松松垮垮的衣带却暴露了他左手已用不上的事实。

      “云儿?”秋山若无其事地看着她,手却悄悄拉着没系好的衣裳。

      柳频云把他推进门,反手关上房门,直奔桌边,吹亮火折子点燃蜡烛:“我看看你的伤。”

      “已经包扎好了……”

      柳频云转身,火折子拍在桌上。
      “过来。”

      秋山走过去,柳频云直接捉住他衣带,他一惊,立刻按住,不过还是没柳频云动作快,她一扯,那敷衍的结立刻解开,秋山:“云儿……”

      柳频云却又把结给他系好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她抬眸看了秋山一眼,后者已经面红耳赤,眼神乱飘,弄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了。

      柳频云突然装不下去了,噗嗤笑了:“这么紧张干嘛?”

      秋山倒还清醒,睁大眼看她:“……你吓我。”刚才在那边房里,云儿的脸色难看得他都不敢与之对视,心里七上八下的。明明是他受了伤,却好像是犯了错。

      柳频云叹了一声,回身端起蜡烛:“你这样要怎么睡呢?”

      那只好侧躺了。她也很过了一段没法变睡姿的日子,那时候背上是一窟窿,腰上是一窟窿,睡觉得垫好几个枕头,每天就在枕头缝里躺着。

      想到那段日子,柳频云心里越发难过,秋山还要安慰她:“没事,行走江湖,受伤是常事,我都习惯了。”

      “习惯才怪,我就没见你受过伤。”她推着秋山去躺下,秋山也只好去躺下,要找些话来宽她的心,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其实他这箭中得很冤,要是他一个人,就是有一百个人在对面也休想射中他,可话要是说出来,就像在责怪小邵一样。

      他几乎靠着木墙躺下,云儿帮他盖上薄被,坐在床沿,半俯下身,轻轻抚着他受伤的肩膀。绷带纱布隔着,她细细指尖搭在衣襟上,几乎感觉不到什么。

      昏黄的烛光下,她杏子一般的眼眸盛满愁情。
      “很疼吧?”

      秋山有些发晕,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还是别的什么。有人心疼,伤口好像就更疼了。

      “……嗯。”

      云儿叹气:“该怎么办呢?”

      云儿平常不这样的。云儿平常会走开,会低头,会移开视线,会顾左右而言他。但今晚,她叹完气,还是看着他,纤长眼睫微微湿润,像是这船坞潮气也浸润到她。秋山想叫她高兴起来,忽然想到一件事。

      “云儿,我包袱上压着一个锦囊。”

      包袱就放在旁边的凳子上烛台边,柳频云起身拿来:“我帮你打开么?”秋山却要自己解,单手也要自己解。

      柳频云看那锦囊轻飘飘的,心想难道是什么药吗,道:“我帮你吧?”

      秋山道:“快了。”

      “装的什么呀?”

      秋山却笑了:“快了。”话音未落,锦囊开了,他递过来,示意让她去拿。柳频云疑惑着伸出手,那东西凉润得很,拿出来一看,竟是一对白玉莲耳坠。捻在指尖,摇摇晃晃,无不可爱。

      “建州出美玉,我见医馆对面有个玉饰楼,就想去碰碰运气。”

      “……怎么不等我一起去……”

      “我怕你不要。”

      柳频云默然片刻,道:“我要的。”

      对于她的直白,秋山受宠若惊似的慌乱:“那么……我帮你戴上?”

      柳频云垂眸。

      “我能帮你戴上么……”秋山说话总是真诚得很。柳频云不知是否要答应时,手心已被握住,耳坠子被取了去。

      他果然来抚她的耳垂,柳频云犹豫了下,沉默着微微偏头,好让烛光照见。耳坠子戴上,一点奇异的重量,微凉。只戴了一边,她正要往另一边扭,却被扶住下颌。

      这动作原本很轻浮,却因他目光而显得格外郑重了。

      “很衬你。”秋山认真道。

      柳频云不由得笑了笑,抬手抚了下耳垂,玲珑的白玉莲花轻轻撞在指尖,这是她难得的女儿情态,秋山怔怔看着,心想或许他是在做梦。

      也或许是他送对了东西。
      “云儿,你是喜欢玉,还是喜欢莲花?”

      柳频云疑惑一瞬,突然明白过来,禁不住笑了,反握住他的手,俯身垂首。

      这个吻只停留了一眨眼不到的时间。
      她说:“都不是。”

      亲完,见秋山只管呆呆地看着她,她也就慢慢地缩了一下,也不知如何自处,立刻就无事发生一般,握着耳坠子想要下榻。

      秋山如何躺得住,几乎是瞬间,右手撑着身体坐起,想要和她对视。

      “云儿?”

      柳频云也不知自己刚刚在干嘛,可能是疯了。她又要躲开,秋山不容她躲,下意识抬起本不能动的左手,要去碰她的脸颊。柳频云慌张中一怔,立刻按下他那只手,要去看他肩头伤口是否流血。秋山却不理会她这体贴,只一味努力靠近。

      这样近的距离,这样昏的烛光,已分辨不清对方是何等神态,是疑惑羞怯还是渴求执着,只听到他呢喃她的名字。

      柳频云顿住不动了。任由试探般的亲吻跟着落在唇上,一下,两下,他忽然退远。

      柳频云疑惑抬眸,只见秋山改由手肘撑着,直直盯着她看,紧张得不得了,原来是要分辨她的反应。

      秋山:“我……”
      柳频云没让这句话被说完,只抬起手,搂着秋山脖颈压过去。

      很快,柳频云就知道她这个行为大错特错,她的高度优势没持续多久,秋山已起身将她反压在榻上——他学得不太好,忘了小心翼翼,唇舌只会索取。不,也不是,是他根本不满足于她那种缠绵的方式。

      帐钩晃了一下,床帐就这样垂落下来,柳频云突然意识到压住她手腕的是左手,忙推他胸膛,偏头逃出一口滚烫的气息来:“伤、你的伤……”

      秋山扶过她脸颊,含混着道:“没事,小伤。”

      柳频云不配合,一定要看清楚有没有血,秋山顿了一下,声音忽然添了许多可怜:“云儿,我疼,我疼……”

      柳频云一怔,秋山则抓住这个机会,柳频云呆呆地要再推他,反而被捉住手,带着剑茧的指腹揉过她的手指,分明被捏住的是手,柳频云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另一个场景——手镯圈住手腕,而他握着她的手镯,一寸一寸,缓慢地抚捏过银丝与宝石。

      衣摆被撩起时,柳频云并没有反应过来。衣衫太薄,船舱太闷,褪下一件,又如何呢。
      柔韧娇嫩的肌肤上仿佛游走着一条鱼,她经不住痒,要仰身躲开,隔着中衣,小衣的结散开一个,秋山却忽然松开了她。
      准确地说,也不是松开。他还是搂着她,人却莫名地滑下去,贴在她心口。

      柳频云喘着气——不会换气,秋山也不会,可是他气息比她长。她看着帐顶,心脏还在腾腾地跳,努力镇定片刻,一低头,看见她给他编的那条辫子。某人的肩膀果然渗出血了。

      “啊……”她碰了碰那肩膀,秋山这才动了一下。舌头有点力不从心:“让你不听我的话。”

      “……压一压……就好了。”秋山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艰涩。

      柳频云沉默片刻,怜惜地“哦”了一声:“有纱布么?我帮你。”

      “包袱里……”

      “嗯……”柳频云等了两秒,鼓起勇气道,“起来嘛。”

      纱布拿过来,秋山解了半边衣裳,柳频云拆了绷带一看,就想到柔远说,你要习惯,云儿。

      她不再想了,小心翼翼把旧纱布揭下,擦净血,新纱布按上去,又重新缠绷带。绑绷带是个幅度挺大的动作,她正把绷带绕过秋山后背,右耳忽然一凉。
      秋山把另一只耳坠给她戴上了。

      重新打了最后一个结后,柳频云勒令秋山躺下养伤。她亲手包扎的,不允许被破坏。等秋山乖乖躺下,她放下蜡烛:“我等你睡着再走。”

      她正正经经面朝秋山躺好,方才胡闹时滑下去的衣裳搭在身上,酝酿片刻,又忍不住盯着刚包扎好的肩膀:“这两天,我一直有话想对你说。”

      秋山看着她。柳频云眨眨眼:“你真的一点没察觉?”

      秋山道:“什么?”

      柳频云有些疑惑,仔细看他神色,一时觉得他真迟钝,一时又觉得自己被蒙了。她竟然判断不出来。

      她又想以退为进:“你猜猜,我要对你说什么?”

      秋山竟道:“我猜不出。”

      柳频云突然有些羞恼,她想到方才发生的某些事,秋山会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么?
      “你没有话要对我说么?”

      秋山只是望着她,眼里有些许笑意。柳频云被他视线弄得脸红,心里已经有些糊涂,难道秋山竟然没有那个意思么?一时间心乱如麻。
      “时辰太晚了,我先走了。”

      她想要坐起来,秋山却在此时面朝她支起来一点身体,很无奈的样子:“云儿,我不能去猜你想对我说什么。”他微微垂首,依偎般嵌在她颈窝,仿佛在汲取什么。

      “我很怕冒犯你。云儿,你明不明白?”

      柳频云被那温热呼吸缠着脖颈,声音都讷讷了。
      “……要不还是,明天再说。”

      “明天你会拖到后天,”秋山把她看得很透,却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还是说,又是我做梦。”

      “……怎么会是做梦。”

      “我做过这种梦。”

      柳频云想看看他表情,但是看不见,视野之中,只有他散垂的发丝,仿佛三千烦恼都从她这里生长出来。

      “上一次去行在,你和远姐姐说过一句话,我一直记得。”

      柳频云略懵,她和纪柔远说的话挺多的。

      “你跟她说,谁喜欢她,她就可以折磨谁,”他轻轻咬了一下她的颈窝,或许是亲了一下,恳求着,“别折磨我,云儿……”

      柳频云抬了抬手,想摸摸他的头发,说我怎么会折磨你呢。可事实上,她几乎一直在这样做。

      她应该说出来,不能老是用玩笑掩饰,又莫名其妙的生气。

      柳频云把秋山蹭在颈边的脸颊捧起来:“那么我说了,你可就跑不掉了。你得想好,后悔可没用。”

      秋山道:“云儿,这支箭射偏了。”
      “如果它再准一点,我就能把心剖出来给你看了。”

      柳频云的指尖下滑向他胸膛,摸到厚厚的绷带。
      想象力太过丰富也不是一件好事。
      但她羞于说出什么,只能起身搂住秋山脖颈,要他再也不能离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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