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再也不见》柒屿墨

2、Chapter II

　　陆司锦和忌暮年按照约定早早的到了楠桦路的十字路口，却迟迟不见楼主来，陆司锦想着他会不会出事了，毕竟一个人两天不合眼的话精神状态不好也是难免的，但下一刻一个面色憔悴身形瘦弱的女孩出现在他们面前，陆司锦只是离她近了一点就感觉到刺骨的寒冷。
　　“你们就是无敌暴龙战士？”
　　陆司锦顿时脸一沉，他实在是想不到忌暮年会取这么一个弱智道极点的网名，他现在只想尽快和忌暮年撇清关系，他心里暗骂道“到底是个碳基生物！”
　　但是忌暮年好不尴尬的点了点头了，几人一番认识后叶雨欣变带路边告诉他们近期家里的状况，两人看到女孩手臂上的淤青时沉默了。两个晚上，布满双手的淤青……

　　叶雨欣的家庭还算富裕，令人不理解的是这栋房子为什么建在郊区，房屋里很干净但陆司锦和忌暮年却问到了一种这里不该存在的味道——腐烂的尸体和海水的气味。陆司锦拿出手机给忌暮年发消息“感觉这里不对劲。”
　　忌暮年不可否置，叶雨欣好像闻不到，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说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原因。
　　“地上有血，你看到了吗？”
　　“没有啊。”
　　“嗯。”几句敷衍的谈话让陆司锦为忌暮年打上了渣男的标签，按照叶雨欣的说法距离那种离奇事件发生还要再等五个小时他们打算先回去到点了在来。

　　两人赶紧撤了出去即刻跑回家，从见到叶雨欣起陆司锦就察觉到她不正常，但始终说不出那里不正常。忌暮年也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栋房子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这感觉就和那天陈媛说的那个微分碎盖带金丝眼镜的男人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他感觉自己的记忆像是被刷洗过一样，明明似曾相识却什么都记不清，现在他就连他最在乎的爷爷的外貌他都想不起来了。
　　“那个，我进入那栋房子的时候好像进入了一个小剧场。”
　　忌暮年一怔：“说下去。”
　　“一个中年人带着一个小孩在和一个青年谈话，内容把我屏蔽了，我的意识中出现了两个不属于我记忆中的名字——忌亚平和叶志强”
　　忌暮年听到陆司锦说的名字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忌亚平，他在熟悉不过了，那是他的爷爷！“那你在我家时有没有看到什么？！”忌暮年心切的问道。
　　陆司锦摇摇头，他看着忌暮年一脸失落像是被老师数落的小孩的样子尽力忍住不笑：“既然不能一次性找到答案，那就分开找，就像是抄作业一样，一人抄一点，哈哈。”
　　道理也不是全无，他和忌暮年一起在一起在电脑上搜查着有关叶家的消息，陆司锦负责查询消息，忌暮年负责总结归纳。
　　陆司锦伸了个懒腰：“时间差不多要到了，准备出发吧。”
　　忌暮年脸一沉眼神有些迷离：“我……不希望你去，能和爷爷有接触的事物都比较危险……”
　　陆司锦调侃道：“哟哟哟，这谁呀！前天还拿我当试毒侍卫呢，哟知道心疼了？作为你的Best friend我怎么能不陪你去呢？”
　　“这次不一样！一般来说从视觉上攻击人的生物伤害性都不大。”忌暮年双手合十抵着额头，他并不希望别人为了他去冒险，就像忌亚平一样，他害怕失去眼前这个所谓的朋友。但陆司锦和他一样一旦做了决定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陆司锦见他心不在焉于是自己先出门了，到了楠桦路陆司锦和忌暮年很快就汇合了，两人一起去了叶欣雨的家。

　　叶雨欣早已在门外等着他们，她小心翼翼的把大门打开，一股飓风迎面而来把忌暮年的中分吹成了大背头，他心里暗骂一声让陆司锦在外面等着，自己则走了进去。忌暮年摸索着电源开关，他似乎摸到了别的东西，湿哒哒的还有一股鱼腥味。他又往前走了几步按下了电源开关，电灯没有反应。“叶雨欣，你家是断电了吗？”没有人回应他，忌暮年试探着喊了陆司锦的名字，这一次有人回应，他又问了一句：“叶雨欣在你那边吗？”忌暮年皱着眉。
　　“她在，……等等，她不在我这里！”陆司锦习惯性的回答后再查看，但他转头时身后竟没有叶雨欣的身影！他立即走进房子和忌暮年待在一起，天花板上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听起来不止一个人。按他们整理的文件来看这里的屋主叫叶志强，他和他的妻子早在两年前就在家中以不知名的原因死亡了，正常来说这栋房子里应该是没有人的，但这杂乱的脚步声至少是三个人的。会是小偷吗？可是这里是郊区，路段偏僻除了他们几个不像是有人回来的样子，那会是什么呢？
　　陆司锦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他猛的一回头看见是叶雨欣倒吸了一口凉气，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把头转了过去，再一睁眼忌暮年出现在他的面前背对着他，忌暮年硬生生的在陆司锦面前表演了一波头颅180°旋转，他的嘴角裂到了耳垂那里迈着僵硬的步伐朝陆司锦走去，陆司锦逃跑时还不忘和眼前的“忌暮年”打声招呼。他逃、它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我艹，大哥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陆司锦被他追着把整个大厅跑了两圈却并未发现忌暮年，他想“如果这里没有忌暮年，我身后的应该是鬼吧，要不要给他发个信息？”
　　“你在哪？”陆司锦紧张的咬着嘴唇。
　　“在家。”
　　陆司锦瞪着眼睛看着手机上的两个字：在-家。“怎么会呢？我们十一点不是一起去叶雨欣家了吗？别开玩笑了。”
　　“十一点？你在搞什么啊，现在才十点半。”
　　只是几句日常话却让两人有些不安。“等我。”忌暮年简简单单的回了他两个字，陆司锦蚌埠住了，等？忌暮年要他拿什么等？要他一直带着身后的玩意遛到他来为止？这可太6了。陆司锦从来都没有感觉跑步这么累过，现在除了叶雨欣没人比他熟悉这栋房子的构造。他的速度越来越慢体力快透支了，他想着等他死了就是做鬼也要缠着忌暮年！“忌暮年！我死了一定要站你床头天天盯着你！”早晚都是一死陆司锦干脆不跑了，他眼看着身后的生物离他越来越近。
　　“帅哥来喽！”忌暮年手里拿着一把看上去像是刚从工地捡来的锤子踩着滑板滑了过去对着那生物就是一锤。
　　陆司锦惊呆了说道：“你对自己也真下得去手。”
　　忌暮年一脸不屑：“就它也配用哥的脸。”
　　忌暮年探下身子仔细观察了一番。
　　“这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和你长的一样？”
　　忌暮年解释道：“伥鬼，是一种被老虎吃掉而变成老虎的仆役的鬼魂，品行卑劣，常引诱人使其被老虎吃掉。当然这里的老虎也可以是指其他，伥鬼可以变换成人类的模样，而且它们不会死。”
　　“那叶雨欣！”
　　忌暮年不可否置，从一开始叶雨欣就不对劲，哪有大活人浑身冷的和冰似的，况且鬼有事畏光的生物，那天它迟来的原因可能是强光给它带来了不便，为了这两人它也是煞费苦心啊。话音刚落楼上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大门紧闭陆司锦试图打开但都是徒劳，与其说是锁死了它更像是变成了一堵墙，门把手融合进了门里。
　　光滑的地面上不知何时渗满了血还一直往上涨，空气中弥漫着铁锈的味道令人作呕。他们现在别无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向二楼奔去，很不巧二楼锁上了，陆司锦看着忌暮年娴熟的从口袋中拿出针线包里的针开始撬锁，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不得不让陆司锦认为忌暮年多少有点前科，只是因为未成年而放出来了而已，但为了自身安全他选择闭口不谈。
　　两人进去后门再一次真的上锁，陆司锦一脸懵逼：“看来想要活着出去得先活着。”
　　“这不废话嘛，不过你放心，你就是交代在这里了我也会把你抬出去的。”
　　“呵呵，明明之前上来时它还不会锁的。”
　　忌暮年突然看玩笑般说道：“那就是在等我呗，毕竟哥是如此的帅气。”
　　陆司锦朝他投去了鄙夷的目光，玩归玩闹归闹忌暮年很快回归了认真的状态，为了防止伥鬼的突然拟人态两人把线系在了手指上。
　　茶几的正前方架着一台录像机，陆司锦试探性的打开了放映机，可以使用，但为什么偏偏灯点不开呢？陆司锦将录像带放进了放映机，两人蹲坐在茶几前面刚看着录像带中的画面。

　　刚开始是一个身着红裙子的小女孩自娱自乐的场景，一家人纷纷到场似乎是在拍摄一个时间胶囊。中途叶志强离开镜头时突然变成了雪花屏，他再一次出现时身后多了一个湿漉漉的女人，叶志强并没有发觉到身后有东西。屏幕上再一次出现雪花又再一次恢复，叶志强身后的生物里镜头近了一点，好像每一次的雪花屏都是让它前进的机会。反反复复好几次，它的脸贴到了镜头上，随之而来的是一家人的惨叫。这期间镜头上只有一张鬼脸，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录像带里很快就安静下来，鬼脸也退去了，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在沙发上用一种极其扭曲的笑容看着镜头。

　　陆司锦回头看向沙发问道：“要不咱去那边看看？”
　　“别无选择。”
　　陆司锦一眼就看见沙发上有一块红色的布，他果断掀起了红布旁的塑料袋，看见叶雨欣侧躺在沙发上他才明白那哪是一块布，那明明是红色的裙子！叶雨欣向陆司锦眨了眨眼陆司锦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叶雨欣：“哇忌暮年，这里有小姐姐唉！看起来和你挺般配的就是一点傻。”
　　“滚！”忌暮年被陆司锦气的哭笑不得。
　　叶雨欣以极快的速度从沙发上扭曲的站起来，陆司锦和忌暮年战术性的退后了一步，不巧靠在了叶志强的身上，他四肢残缺眼睛充血，整个面部血淋淋的像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忌暮年淡定的看来陆司锦一眼：“躲床底下。”
　　陆司锦趴在地上往床底看了一眼惊起一身冷汗，一样的笑容形影不离。
　　忌暮年一脸嫌弃“啧，不出意外的话这位应该是叶志强的妻子张任静。”
　　“麻了，在一家三口整整齐齐的，不过这笑容真智障。”
　　“是啊，还有脑子，但不多。就这么耗下去吧，这件事要从那个叶志强身后的生物说起，你认为那女鬼生前和他是什么关系？”
　　“看上去是特意来找叶志强的，不是仇家就是朋友呗。”陆司锦双手枕着头靠在墙上。
　　“朋友？为什么会有这个选项？”忌暮年不解。
　　“对啊，因为朋友一生一起走，哈你要是死了我绝不苟活。”
　　忌暮年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他并不是笑这句令他半信半疑的话，而是在笑眼前这个伥鬼演的太假了。
　　忌暮年淡淡的说道：“那你还记得把你推下水的人吗？”
　　那伥鬼正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化成了灰烬，忌暮年愣了一会从床底把陆司锦拖了出来。电灯亮了房子恢复了该有的明亮，所有的事物都复原了，这一切像是没发生过一样。忌暮年抱着陆司锦走出了这栋房子，就在他们出去的一瞬间房子自燃了，像是在刻意隐瞒些什么……
　　回去的路上忌暮年的心情颇为沉重，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可以找到忌亚平踪迹的机会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沉入火海，而且还会被警方以科学的结果搪塞过去，他心有不甘。

　　房间里浓郁的咖啡味覆盖了原有的檀香味，忌暮年的手指不停的敲打着键盘。陆司锦睡眼蒙眬的醒了过来：“早啊，叶家那边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本来可以拿到的线索被大火吞噬了，最令我震惊到是毁灭线索的人连伥鬼都能弄死，而且是一瞬间的事，整的和那鬼是他家养的一样。”
　　陆司锦悠哉的说：“说不定真是这样，我们可以假设这些鬼是人养的。你爷爷的线索肯定还会有的，干嘛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忌暮年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我并不反对你的看法，但这不是一棵树，而是一片森林。这个事不只是一场普通的谋杀 ，它的背后一定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而我需要做的事找到这个故事的线索及答案。”忌暮年眼神坚定的看着陆司锦。
　　陆司锦走到了忌暮年的身旁，拢住他，将下颚撑在忌暮年的头上把那台笔记本合上轻声道：“我不跟你找什么有的没的的线索，现在立刻马上去休息，放心吧有我在。”
　　忌暮年的耳朵微微泛红不要脸的说：“那我就勉为其难听你的吧，我的贤内助。”
　　陆司锦一脸嫌弃的看着忌暮年：“谁是你贤内助！滚远点！”
　　忌暮年一脸无辜的看着陆司锦像是被老师训斥的小朋友一样仿佛下一秒就会说出你凶我这三个字，为了避免这种事发生陆司锦关心他一句后就落荒而逃。

　　陆司锦缓缓将门推开，映入眼帘的是背靠在鞋柜上惊醒的陆谦辰，不难看出陆谦辰整整等了他一个晚上，陆司锦见情况不妙转身就想跑，不料被陆谦辰一把拉了回去进行了一番灵魂拷问：去哪了？和谁去？去干什么？为什么不回家？他尽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陆司锦也不可能将自己雨忌暮年那些离奇的事告诉陆谦辰便只说了个大概，又怕他起疑心只好装作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陆谦辰看到陆司锦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一软，便没了刚那番气势。
　　陆司锦扶额道：“不愿说就算了吧，有空的话把那个叫忌暮年的小子带过来，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本事能把你拐走。还有，不回家记得说一声。”
　　陆司锦听到这话松了口气心想到“这招果然对他百试百灵。”
　　陆谦辰向陆司锦表明了这几天不会回家后便整理好衣着出门了，他推了下眼镜脸上出现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就这么消失在了陆司锦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