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09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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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队一行人走后，上官山凑近了松月凉。
“松校长，这个茶叶竟然是你自己种的吗？”
“是！”松月凉肯定，又道，“下次劳动课，带你们一起去茶园。”
“可以打包吗？”
上官山不爱喝，但家里的老爷子可是爱茶如命的。
松月凉面色清冷，但是能看出来很有耐心，“可以！想打包多少都可以。”
他又看向秦无，“秦导，小满的状态不好，能不能先让她回院子休息。”
白露原本想陪着满听回她的院子，付昭昭拉住她，指了指松月凉，摇了摇头。
白露又看向魏有书。
魏有书沉默片刻，也摇了摇头。
白露的双眼微微睁大。
连大师兄也觉得只要松校长在，就不用担心小满么？
松月凉低声说了什么，满听心不在焉地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林为伸手，摁住了白露的头顶，推着她返回餐桌。
“别担心，先吃饭。”
路过魏有书的时候，他又抬起另一只手，搭在了魏有书的头顶上，微微用力，也带着他朝回走。
不过一上午，林为就看明白了，大师兄暗恋的人是——小满。
但小满的心里怕是已经装了别人。他偏头看过去，松月凉果然亦步亦趋跟在小满身后，步调一致，带着旁人融不进去的契合。
失恋之后，打一架心里会好受些。
他问，“大师兄，要不要打一架？打完吃得更香。”
魏有书听出了他的幸灾乐祸，暗骂他没良心。
他看向白露，“白露，要不要跟你二师兄练练？”
林为的脚步明显停顿了一瞬。
大师兄真的很阴险。
白露看不出两人正在互相伤害。
她现在努力抬眼都看不到压在自己头上的手，只能无奈道：“大师兄，你们神仙打架就不要波及我这种小虾米了好不好？”
林为认真回答，“我让着你！”
白露慢半拍的疑惑的“啊”了一声。
林为认真重复，“你跟我打，我会让着你！”
魏有书低声骂了一句脏话，甩开了林为的搭在自己头顶的手，反手缠了上去。
明知道自己的暗恋刚刚无疾而终了，还在自己面前秀恩爱。
林为第一时间松开了搭在白露头顶的手，快速后退几步。
众人还没搞清楚状况，魏有书和林为已经过了几招，身法快到让人看不清楚。
付昭昭扬声，“你们两个，离餐桌远点儿？”
魏达先的大徒弟和二徒弟直播切磋，全网头一回。
魏有书和林为谁也没收着，实打实过了一场。
餐桌明显的空旷下来，秦无冷着脸，大刀阔斧坐在了嘉宾这一桌。
付昭昭重重将一个碗撂在他面前，“人都走了，你还摆脸色给谁看呢？给我？还是给林为？”
秦无被她吓得一个机灵，顿了一下才没骨气地反驳，“反正不是你。”
“哦——”林为慢条斯理应了声，“那就是我！”
——[秦导的求生欲真的很强。虽然自己的节目自己不能掌控，但该怂的时候还是要怂。]
——[听付影后的意思，她和林为是知情的？]
——[不像是简单的知情，像是有预谋的。]
“是！”秦无拿起筷子，嘴上没停，“你说说你搞这么大的事儿，就不能提前知会我？你请来的嘉宾，在我的直播综艺被刑警带走了。不知情的，全算我头上了。我这么一个向来根正苗红的守法公民，我以后，我脸往哪搁？”
——[秦导一向很爱惜羽毛。]
——[秦导竟然让林教授定嘉宾名单，这个关系，不一般呀！]
——[看得出来秦导很信任林教授。]
——[信任，然后就栽了个大跟头。]
“我本来想用更温和的方式，是对方咬着小满不放。我总不能纵着。”
林为用公筷给秦无夹了一筷子野菜。
“吃饭！这野菜可是松校长特意给小满准备的，现在也算是便宜咱们了。”
秦无果然闭了嘴。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反正直播间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这么多双耳朵都听到了，嘉宾是林为安排的。
他也是受害者。
——[我刚才复盘了一下，陈小虎和黄萱萱，一直都在针对小满老师。]
——[从直播开始，黄萱萱就咬着小满老师不放，引导她交代自己的身世。等陈小虎来了，她又非要小满老师当面对质。林教授来之后，她又阴阳怪气引导大家觉得 lin wei 是谁都可以，全看有没有利用价值。]
——[这种人真的好可怕，她分明就是想引导全网网暴小满老师。]
——[不只是引导，还雇佣他人。]
——[如果不是师兄们，不敢想象小满老师会被黄萱萱害成什么样子。]
——[还好一切真相大白了。]
满听的直播间，摄像大哥远远跟着，只能抓到两人的背影。
刚才松月凉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开口，但是他们懂了，意思是离远点，这个远，要远到不能收录声音。
满听走到半路才回神儿，但现在也没必要返回餐桌跟大家一起录节目了。
“松月凉。”
“嗯！”
“那个野菜一定很好吃。”
“一会儿熊出会给送过来。”
“松月凉。”
“嗯！”
“那个松簟也很好吃。”
“下次再去挖。”
“松月凉。”
“嗯！”
“忙忙几岁了？”
“十六岁？”
“松月凉！”
“嗯！”
“你是不是要去睡秋千床？”
“可以，去睡你院子里的秋千床。”
“松月凉！”
“嗯！”
满听找不到什么话题了，只能沉默。
两人步调突然不一致了，脚步声轻轻浅浅落在地上，有些凌乱。
满听的步子越来越慢，直到停下来。
她转过了身，差点儿跟松月凉撞个满怀，又猛地往后一躲，身体朝后仰去。
松月凉伸手稳住了她的身子，将她护住。
——[摄像大哥落后这么远做什么，像是做贼一样。]
——[离近点！离近点！离近点儿拍啊！]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什么都没做我就想化身尖叫鸡。]
——[血书求秦导开个恋爱综艺，就拍她俩，我能看七天！]
——[七天哪里够！我能看一个月！]
——[现在这样收不到声音啊，他们到底在聊什么？我疯狂想知道。]
——[摄像大哥你能不能支棱起来！就算你人不动，镜头能拉近些吗？]
镜头后的摄像大哥表示，我不敢，我不敢动。
松月凉拽着小满后退两步，树荫更浓了些。
“说吧！除了我，没人能听见。”他又补充道，“也没人能看见。”
满听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气声。
“刘大队刚才跟我说，我妈妈的案子需要物证。”
松月凉没应声，只专注地看着她。
过了很久，满听才继续，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遮掩不住的悲恸。
“唯一的物证，是她未火化的，已经成为骸骨的……尸体。”
满听察觉到自己的眼泪汹涌而至，遮掩着低下了头。
一颗颗水滴无声地掉落，落到草丛中，落到泥土中，落到了松月凉的心尖上。
松月凉的动作比想法要快一步，伸手将满听抱住了。
怀里的人似乎是寻到了主心骨，不再压制自己的情绪，颤抖着抓上了他身侧的衣服，抓得很紧。
松月凉回神儿，压下了眼底的情绪，腾出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拍一下，顺一下，耐心地哄着。
——[这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吗？]
——[不是？大庭广众之下，怎么突然就抱到一起了？当我们不存在的？]
——[小满老师不大对，她好像，在哭？]
——[松校长是在安慰她。]
镜头很远，两人的身影有些模糊。
满听身上不再遮掩的悲伤终于露了出来，被松月凉一下一下地轻轻拍散。
评论区慢慢安静了。
从陈贵的事情发酵到现在，满听一直平静的像是一个局外人，似乎就是一个没有情绪的牵线木偶。
她不是没有情绪，她只是习惯隐藏情绪。
——[什么啊？早不哭晚不哭，这会儿热度快下去了，想起来哭了？]
直播以来，不管是出于嫉妒还是作为职黑被雇佣，讨厌满听的人很多。
这条评论发出去很久也没有人回应。
没有人附和，甚至没有人反驳，很是突兀。
发评论的人有些心虚，想再发什么最后还是全都删了。
但喜欢满听的人也不少，真心喜欢的也有很多。
她长大有多不容易，也会有人真心去共情，不少人在屏幕的另一头也跟着掉了泪。
满听的脸埋在松月凉的心口处，哭声渐弱，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静的睡着了。
松月凉低头，眼神描摹着她的侧脸。
这些天相比之前，她清瘦了很多。
松月凉腾出一条手臂穿过满听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来，轻轻颠了颠，让她睡得更舒服。
摄像大哥连忙扛起相机追了上去。
这次追得近了很多，一直到松月凉将人抱进屋，他才松了一口气，将这台摄像机再次固定在昨天的位置。
跟拍这两位，不仅要时刻准备着，还要会察言观色。
山间起了一阵风，原本晴空万里的天聚来了大朵大朵的云彩，天色暗了些。
窗户上挽起来的亚麻窗帘，随着风一荡一荡，带着浓重的秋天的意蕴。
秋天就快结束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