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神大人不好哄》洗慵

66、066

　　“‘遇’教于乐？”
　　不止网友懵着，满听这个当事人也懵着。
　　直播关闭之后，她还站在讲台上，反复确认自己正在看的是不是官方账号。
　　确认之后，她又问松月凉，“我出现在这里不合适吧？”

　　视频底下的评论也有同样的疑问。
　　——[她出现在这里不合适吧？之前都是一些真正扎根在基层的老教师才有这个资格。他们都是对教育事业有重大贡献的。]
　　——[虽然之前也有年轻人出现在咱的视频里，但那可是林为。]
　　——[林为可是最年轻的心理学和教育学教授，他对教育界做出的贡献可不是因为那张脸好看。]
　　——[所以，她有什么贡献，总不能因为她那张脸好看，就能录视频吧……]

　　松月凉拿过她的手机，“别看了。合适！”

　　“松月凉。”

　　“嗯？”

　　满听眉头微皱，认真地问，“我这张脸好看吗？”

　　两人在讲台上对视良久，松月凉别开了眼，脸慢慢红了。
　　他突然明白了那句“美而不自知最为致命”。

　　满听按照松月凉那臭屁性子，直接定义了他的不否定就是肯定。
　　她继续追问，“所以，脸真能当饭吃？”

　　松月凉心乱如麻，根本没听清她在问什么，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嗯！”

　　上课的钟声响起，小妖怪们冲进了教室。
　　胡灵眼尖，脱口而出，“哎？校长大人你脸怎么这么红？”

　　“你看错了！”
　　松月凉转身迈下讲台，声音四平八稳，目光幽幽地堵住了想要跟嘴的小妖怪们。

　　上课钟声已经响了，满听稳了稳心神，快速收拾了这节课所要用到的课本和教案。
　　松月凉和武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教室，小妖怪们并没有因为没有松月凉或者没有直播而变得散漫，虽然这些东西他们大都一听就会，但仍然听得很认真。这是他们对于小满这个老师最基本的尊重。

　　下课后，满听后知后觉，“遇”教于乐这件事是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敲定的。
　　作为标杆人物空降“遇”教于乐，她受不起。她还没毕业，没有为教育行业做出过任何贡献。再者，陈贵确实是她生物学上的亲爹。这个走了后门的“空降”，是为了她好，但若是给“遇”教于乐带来争议，还有可能牵扯到松月凉……

　　还没等满听理清楚思路，便接到了秦无的电话。
　　宣传视频已经发出去了，也确确实实帮她挡了不少负面评论。就算是不打算参加这个科教综艺的录制，也要当面感谢，再当面说清楚。
　　为了不耽误下周直播的进度，满听直接跟秦无约好了晚上见面。

　　身为“遇”教于乐的导演，秦无在直播前都要跟嘉宾面谈。
　　“遇”教于乐的嘉宾跟其它综艺节目不一样，很少需要排档期的明星，大部分都是普通的教育工作者，没有人设，没有剧本。他需要通过直播前的面谈来了解每个嘉宾的情况，这方便他更好地把握直播的画面和节奏。后期需要剪辑成成片的画面也方便从直播画面提取。
　　“遇”教于乐最权威的地方，在于它剪辑的成片每周在央视科教频道周六晚上的黄金时段播出。

　　满听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秦无其实很好奇这种情况下能让林为和付昭昭出镜综艺的好孩子，到底有多好。
　　很随意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没等他应声，林为推门而入。

　　“只有我师娘和师兄弟来撑这场直播还是有些单薄，说不准会有更多的人质疑小满。你可以考虑把这三个学生加进去。”
　　林为将一份资料放在桌上，一份资料递了过去。

　　秦无接过，“这三个学生有什么特殊的吗？”

　　“有。”

　　秦无快速翻看了资料。三人都是青城师大的学生，跟满听同班，别的没发现有什么特殊之处。他抬头看向林为。

　　林为笑了笑，一脸春心荡漾，“有一个是我未婚妻。”

　　“？”
　　“……”
　　秦无低声骂了一句脏话。
　　“我是教育类综艺，不是恋综，跟你有没有未婚妻，你未婚妻是谁有什么关系？”

　　“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有未婚妻了。”
　　林为说完，自顾自倒了一杯茶。

　　秦无的额角跳了跳。
　　不就是订个婚，有什么好炫耀的。

　　似乎是看透了秦无所想，林为道：“你这种万年单身狗，你不懂！”
　　他抽出白露的资料放在最上面，“喏！这就是我未婚妻。”

　　“你知道的，我从不给人走后门！”

　　林为摘下眼镜，无辜地眨了眨眼，“她是小满最好的朋友。”

　　秦无被噎住。
　　“我他妈一定是疯了才接受了你跟付昭昭的胁迫，听了你跟付昭昭的话。”

　　“遇”教于乐今年的重心大部分都放在支教老师这个群体的身上，虽然每一期都是一个有故事的校园，几个或一个有风骨的教师，但内核、题材甚至环境都极为相似。几期下来，不只是观众，秦无这个导演都有些乏味了。
　　这时候付昭昭发过来了一个视频截图，问他要不要拍一期世外桃源一样的山区小学。
　　她还说：“毕竟祖国发展这么快，有很多山区已经不是人们认知中的山区了。教育也不应该一直宣扬苦难和艰难。”

　　秦无说会考虑考虑，再后来网上就接连出现了有关于满听身世的热搜。
　　人贩子这三个字确实敏感，他们这种科教综艺本就需要严格的背调，显然这个满听并不适合。
　　他拒绝付昭昭之后，林为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然后他就被堵在了家里……

　　秦无瞪了林为一眼，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这个时间，度西岭小学那边会提供宣传片应该收到了。
　　是的，正儿八经的宣传片他都还没放。
　　上次那个视频，是几个人为了给满听平舆论，把他堵在家里，强迫他发的。

　　他从不给人走后门，但这次被威胁着……
　　呵！
　　付昭昭，魏达先，林为，有一个算一个，这笔账迟早要算。

　　秦无打开了武先发过来的视频。
　　原本咬牙切齿的他慢慢坐直了身子，眼睛越来越亮。

　　林为好奇，也坐了过去，“啧！这度西岭，果真是个好地方。”
　　他用手肘戳了戳秦无，“怎么样？满意了吗？要是不满意，咱们再聊点儿别的。”

　　秦无警惕道：“你还想干什么？”

　　林为挑了挑眉，“我饿了，边吃边说。”
　　好不容易在合自己口味的私房菜馆宰秦无一顿，他得好好点菜。

　　下午，满听跟松月凉请了个假，开车回了青城。

　　秦无一下午都在梳理直播进程，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他还有一条线没有捋清楚。
　　见到满听后，他脑子里那条线瞬间就捋清楚了。
　　年轻人才是教育事业的中流砥柱，是最需要关注这种教育类综艺的群体。

　　两个小时后，满听返回了停车场。
　　秦无很健谈，控场能力也很强，她原本是想来退出直播的，最后却应下了。
　　秦无说的很对，“局面已经这样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天刚刚擦黑，停车场是露天的，户外灯还没开，人来人往。

　　“度西？”

　　一个清晰的声音绕过人群传进了满听的耳朵，她脚步微顿。

　　“度西，你终于舍得踏出度西岭了呀？”

　　满听歪头看过去。
　　远处，两人合抱的大树下，一个男生懒散地斜靠着。
　　他穿着黑色连帽卫衣，黑色工装裤，黑色运动鞋，脖子上挂着一条荧光绿的金属长链，坠着一个雕工精湛的蛇头。
　　天色很暗，她看不清男生的长相，只捕捉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绿光——那是动物才会有的眼睛。
　　所以他口中说的“度西”，是“度西神庙”的“度西”。

　　“不对，你不是度西？”
　　那个男生站直了身子。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满听开始呼吸困难。

　　他瞬间就凑近了些，手一勾，满听身上挂着的那颗碧玉圆珠就从衣领里钻了出来，浮在半空中。
　　“女的？人类？”
　　“那……”
　　“度西的本命珠为什么会在你身上？”

　　本命珠？
　　满听很想问问本命珠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恍然，又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双眼睛因为兴奋而变成了绿色的竖眸。
　　“所以？你是他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