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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回程 ...

  •   王盟想了很久很久,他的脑子一片空白,毫无办法。
      他想起当年和老板聊天的时候,老板和他说过,一定会有办法。
      ‘要充分利用身上的资源。’
      但是他太笨了,他在深入思考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
      其实自己就是个普通人,普通人会遇到无计可施的情况。
      那么苦熬和自杀,就只有两种选择。
      王盟看着手枪,此时又开始出现强烈的自杀念头。
      他是第六次想让自己面对这件事情,但最终还是被情绪击败。
      王盟再次拿着枪。这一次,他不想思考,想直接结束这件事。
      于是他把干粮丢给自己的父亲,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这一次,王盟没有犹豫,直接扣动了扳机。
      咔哒。
      没有击发。
      巨大的恐惧和痛苦让他在那一刻大吼,居然没有击发!
      王盟对着天花板再次扣动扳机。
      这一次,枪响了,把他和父亲吓了一跳。
      王盟看着枪,忽然明白刚才的哑火完全是一种运气,其实他刚才是应该死的。
      于是浑身起了摆子,全是鸡皮疙瘩。
      王盟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看着手枪,看了很久。忽然,他意识到自己心中多了什么东西。
      那是以前没有的一种东西。
      这种东西让他整个人发生了变化。
      所有的情绪似乎全部消失。
      他好像理解了老板说的,控制情绪是怎么回事。
      那是一种认知。
      但得到这种认知,需要一次劫后余生。
      ‘我已经死了,但又没有死。现在不过是延续一个巧合的苟活。那接下来的一切,就不能把我当成还活着来看。’
      想着,王盟站起来,对自己的父亲说,“爸,把桌子推过来,我们来玩游戏。”
      他父亲看着他,摇头。
      “没事的,你只是玩个游戏而已,不会有人怪你。”
      吴山居的危机自救培训前两课,王盟当时完全没明白,但是现在忽然都明白了。
      想让一切变得不可控...
      白蛇看着王盟,从他那个角度只能看到王盟在和父亲说话,而王盟心里盘算着一切.
      他发现只要情绪稳定,好像自己也没有想的那么笨。
      他已经做好了策略,屈服,但不是完全的屈服。
      如果中间有任何一丝反击的机会,他一定会反击。
      于是他拿着钱,递给自己的父亲。
      “拿去玩玩。”
      他父亲摇头。王盟稍微有一点欣慰。
      但他知道,父亲有无数次下过这样的决心,并且变好过一段时间,可那又如何,他知道父亲的软肋在哪里,所有人都知道父亲的软肋在哪里。
      “你知道吗?”,他道,“你那个同事,老刘,前天翻本了,他比你输的还多。”
      他父亲看着他,不是正视,而是用肩膀当做障碍物的偷偷注视。
      “连了12个大,他全压中了,全拿回来了,现在他轻松了,老婆也不闹了。他老婆还不相信呢,以为他偷来的,他们说,下一个翻本的就是你了,你倒霉那么多年,是不是到时候了。”
      “我老婆,没,没,没了。”,他爸爸说,“赌钱,害死了。”
      王盟哽了一会儿,说到妈妈,他的喉咙犹如被一双无形的手遏制住了。
      他说不出话来,他父亲远离了他。
      王盟靠在栏杆上,重新积蓄勇气。
      最后他终于说出来,哽咽地说了出来。
      “那是她没福气,等不到你的运气。”
      他父亲看着他,忽然冲过来,一下撞到铁门上,狰狞地看着王盟。
      白蛇被这景象吓了一跳,忽然,就听到黑暗中传来了一声喇叭的声音。
      老头看了看声音的方向,白蛇问,“怎么了?”
      “你那个同事又上架了什么东西?被送货员送到了这里。”
      “你非得什么都买吗?”
      “这才有意思。”,老头道,“你那个同事正在想办法和这里发生的事情产生呼应,这是很聪明的想法。”
      “你喜欢看到变化。”
      “当然,变化是世界上最迷人的。”
      说着,老头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远处亮起来一只灯。
      在灯下,白蛇看到了一具正在爬行的绿色尸体。
      瞬间愣住,然后后退一步。
      “卧槽!”
      老头皱眉,看着那具尸体正在一步一步地爬过来。
      白蛇问,“你料到过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吗?”
      老头就笑,“这尸体里有‘蛇’啊。你们老板没和你说吗?黑飞子,也有野生的。”
      白蛇显然是没有仔细听这个,老头继续说,“但运过来的时候,那送货的没弄死?什么时候做事那么不讲究了?”
      说着,老头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上,开始看戏。
      白蛇就问,“怎么办?”
      “看变化。”,老头道,“除了我们这里,在外面,任何东西,都是瞎的。‘蛇’也没用。”
      “蛇不是靠红外线吗?”
      老头摇头,“靠什么都没用,否则你带个夜视仪不就好了?”
      说着,老头继续饶有趣味地看屏幕。
      ‘这帮年轻人,有点意思。’
      坎肩披着一身绿色的汁液,他没有想到利用女尸的名义被购买进来之后,自己竟然什么都看不到。
      眼睛没有任何的不适,但无论他如何睁大眼睛,就是什么都看不到。
      他知道这不是黑暗,而是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
      他不能表现出任何的非尸体状态,因为这样如果有人看着自己,就会发现自己不是女尸,而是一个活人。
      怎么办,这样的困境让他无法想象。
      当然,他对刚才的困境也没有任何的办法,那个小孩也被黑毛蛇控制了,而且体内是母蛇,具有一定的控制力。
      吴家的狗,永远对于黑飞子无比的警惕,这也是当年胜利的关键因素之一。
      怀里的绿茶躁动着,想爬出来,坎肩轻声嘘了一声,绿茶不动了。
      一人一狗,最佳拍档。接下来他要证明自己是一个聪明人。
      王盟的父亲死死撞在铁门上,满头是血,手伸出去抓住王盟的衣服。
      “骗人的,老婆死了回不来。”
      王盟被他父亲的冲击吓了一跳,但是他在那个瞬间,让自己的大拇指脱臼了。
      “那你还有儿子呢?那些钱够你儿子读完大学,你现在这样,你儿子只能高中毕业就出去打工。”
      王盟喘着气说,大拇指的剧痛被心中的剧痛竟然掩盖了,他撸掉手铐,用自己的身体遮挡自由的那只手,他父亲喃喃自语。
      “儿子,儿子,盟盟。”
      “你钱不够我借你,先打了再说。”
      父亲抬头看着王盟,不知所措。
      王盟心中泛起恶心,他父亲吃不了苦,耳根子也软,这种不知所措,其实就是动摇的表现。
      “你要真为你孩子着想,你多干点,加班,你到点不到就下班,打牌倒是能打到通宵,你孩子天天在学校里做作业,你多少次忘记去接。所以别装了,但凡真的关心儿子就干不出这种事来,打牌吧,男人谁不知道你想得是什么。”
      这时,他父亲忽然道,“养儿防老,养儿防老。我老了,儿子要照顾我。在监狱里不能赌,赌了儿子知道了不会养我,儿子像他妈,心软,儿子得养我,我不能让他生气。”
      王盟看着父亲。
      这种话从他父亲嘴里说出来,他毫不意外。但真听到了,还是让他非常震惊。
      “所以你根本没爱过你儿子。”,他道,“否则你怎么忍心在他妈去世之后,让他一次一次的在学校里等你到凌晨?你却在打牌。”
      “生他的时候不是计划。”,他父亲道,“小孩子太麻烦了,那时候只想就没发生过这事。但是他现在能养我,我不能得罪他。”
      王盟皱眉看着,但是很快,他释然了。
      “你儿子发达了,这是你儿子给你的钱。”,他看着钱说,“你儿子给你钱,你继续去赌吧。”
      “我儿子发达了?”
      “对,他发达了。”
      “这是他的钱?”
      王盟道,“你花吧,你儿子的钱你花到死都花不完。”
      “不行,他知道我赌钱就不会给我钱了,我把他妈害死了。”
      “没人会告诉他的。”,王盟继续说。
      “没人会告诉他?”
      “是的,没有人。”
      王盟看着自己的父亲,他父亲迷茫地看着他。
      “你要保证,要是让他知道了,我会在路边饿死。”
      王盟冷笑。
      “你是他爸爸,他不会让你饿死的,你老婆心软,你这么对她,她也没有让你饿死,她总会原谅你的。”
      瞬间,他父亲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对,他像我老婆,我不用那么紧张。”
      接着,他爸爸把钱都接了过去。
      所有的电影都在诠释最终和解,然而在现实中,这是不存在的。
      王盟看着他爸拿着钱往赌桌走去,用头撞了一下铁门,直接脱臼了另一个根大拇指,手铐脱手。
      他把两根手指接上,他已经完全不觉得疼了。
      他父亲什么都知道,他在利用别人的善良。
      王盟其实知道他父亲不是每次都输的,但赢得时候,那些钱也没有拿回家。
      他父亲在扮演一个羸弱的,盲从的,愚蠢的意志力薄弱的人,其实他就是在剥削妈妈。
      妈妈总是说,他本质上是个好人,朋友交错了。
      他也知道,他父亲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这种坏都够不上什么标准反派的坏。
      只是坏得太低级了,让人恶心。
      两只手自由了,他父亲也开始要赌了,但王盟却没有成功让父亲觉得自己不用内疚,因为他发现父亲心中根本没有内疚。
      就算有,也非常微弱。
      接下来,他要给自己创造机会。
      白蛇看着电视里王盟,这个角度他是看不到王盟的手已经脱开,但老头知道。
      老头一直在边上看着,白蛇转头对他道,“够了吧,他不头铁了,后面的应该没意思了,可以提前结束吧。”
      老头无动于衷,似乎在看一个非常好看的娱乐节目。
      白蛇继续说,“这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这里需要一个顿悟。”,老头回答,“否则你朋友,会在离开这里之前,把父亲打死,那就是BE了,你们还是会输。”
      “他不会打死自己的父亲的。
      “我会诱惑他。”,老头淡淡道,“其实这么多年的痛苦,他心中一定会有幻想,幻想坏人会醒悟,他不明白有些人生来被设计成这样的。没有这样的低级的人,其实大家是没有办法活着的。”
      “什么意思?”
      “道德这种东西的标线,是以一个群体中道德最坏。”,老头道,“最低劣的那个人作为评定线,如果没有了他爸爸这样的人,这个房间最坏的人就是我了。”
      “难道不是你吗?”
      老头就笑,“当然,我只伤害你们这样四肢健全,自命不凡的人,我没有伤害过对自己好的人和比自己弱的人,所以我在这里不是最坏的。人只要人群中有一个道德最败坏的人,就会原谅其他同样败坏但稍微有一点优点的,这就是这个世界搞不好的核心原因。人不太会看本质,只会权衡区分等级,只要权衡利弊,就算是质量比较差的。”
      说着,白蛇想了想。
      他知道自己是另外一种人,就是所有的坏人对于他来说都是一视同仁的傻逼。
      他没有对坏人分级,但他也同意老头说的。
      “他不会杀他爸爸的。”,白蛇道。
      老头会心一笑。
      “施以巧妙的话术,就可以了。”
      白蛇看了看女尸的方向,女尸还在那儿趴着,往前爬,爬错了方向,有一个灯一直跟着女尸,白蛇也知道黑暗中有人在监视这尸体,不让它爬出那片眼盲的区域。
      老头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他看向电视边上还在认真观看的小年轻。
      他的座位之下,有一把锤子。
      王盟的父亲已经输掉了一些钱,但王盟没有关注,他忘记白蛇和他说,到底是要赢还是要输了。
      这些不重要,他要自己寻找机会,他对于父亲已经没有憎恨了。
      以前他是自己的父亲,恶劣而卑劣,但仍旧是父亲。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罪犯,他欺骗了自己的母亲,欺骗了自己,罪无可赦。
      ‘如果我不是你生的,我会怎么对你?’
      想着,王盟开始幻想用那些砖头,把自己父亲的头一点一点砸烂。
      但血缘在阻拦他。
      他能感觉到那一层血缘关系在拉扯他,想让他麻木,让他接受这个现实。
      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在说。
      ‘看,他已经痴呆了,他已经接受了惩罚,如今的他和当年的他是两个人。就这样算了吧,他也没几年了。’
      不,痴呆惩罚的是他人,不是他自己。
      痴呆是惩罚必须要照顾他的人,不是他自己。
      想着,王盟忽然听到了脚步声,就见从黑暗里走出来一个人,是一个老头。
      老头在铁门的另外一面,就是和白蛇聊天的老头。
      他看见王盟,笑了笑。
      王盟立即用衣服把解放的手遮起来。
      老头看了看他的小动作,手里提着一个锤子,同时拉着一张有轮子的床,床上是昏迷的白蛇。
      王盟看着老头,他的心脏狂跳。
      他本来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环境和压力,忽然压力又增加了,他真的,特别讨厌这种局面。
      本来适应压力就很艰难了,还要不停加码。
      那些老板们,他们在遇到累加的压力的时候,都会出现沉浸其中的享受状态,但他自己就做不到,他想回到自己的电脑前去玩扫雷。
      他想离开压力。
      但不可能。
      老板说过,压力来自于外部环境,你如果觉得自己有机会离开压力,是因为你运气好,压力没有追过来,大多数情况下,压力还是会紧追不放。
      老头悠闲地引导,“你可以开枪射我,那枪威力太小,除非你能打中我的眼睛,否则不会是致命伤,那我就会锤杀你的朋友。”
      说着,老头把白蛇放到了王盟面前。
      隔着铁门,王盟看得非常清楚,老头把白蛇的手放到边上的赌桌上,然后用力一锤子,打在了一根手指上。
      “当然,如果你不伤害我,我也得伤害一下你的朋友。”
      那手指直接就变形了,粉碎性骨折。
      “他是水性担当,手指没那么重要。”
      说着又是一锤子,砸扁了中指。
      王盟努力让自己面不改色,因为他已经从心里明白,没有用,他的任何祈求都是没有用的。
      “是水性杨花的水性的话,我认同。”
      老头没有理会,把锤子放下,对王盟道,“我只是告诉你,我接下来的话不是虚张声势,10分钟,我想你做一个决策。”
      “您说?”
      “你不问问我是谁吗?”,老头道,“你不问问我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你总有你的理由。但我没兴趣,我想回去上班。”
      但其实,他的心里一直在念。
      ‘你过来,你过来到我的手能抓住你的地步,老子直接把你眼珠子扣出来。’
      老头全程在听,笑了一下。
      “嗯,看来你有所成长。”
      “那您是不是要玩味一下,那等您玩味完前我休息也一会儿。”
      说着,王盟闭目养神,他是真的累了。
      老头叹了口气,完全不理会王盟的说话方式。
      “在你还没有心死之前,你做个选择吧,我可以替你杀了你爸爸,不用你动手,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你爸爸当年还有一个情人,他少数几次赢的钱,都是给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设计你爸爸去赌博的人,她现在活得很好,早就忘记了还有你们一家子事,当然,也是你爸爸喜欢装公子哥,惹那个女人注意,以为你爸爸很有钱,你爸爸是为了继续在她面前维持地位和面子,才开始赌钱的。”
      说着,王盟不睡了,睁开眼看着老头,老头继续说,“那个人你见过,你小时候叫她做鲁阿姨,你应该有印象。所以只要你同意我杀了你爸爸,我就会把这个女人一起杀掉。对了,她还有个儿子很成功,现在在斯坦福读博。”
      (新人物登场,鲁阿姨,鲁萍,文惟明现妻,两人有一儿一女,另有后段故事人物,文丙回,文惟明前妻之子)
      王盟继续看着老头,老头来到王盟面前,但超过一臂的距离。
      “你回忆回忆,你会想起很多你父亲和鲁阿姨的端倪。我有一段你鲁阿姨的录像,你要看一看吗?我对她进行过采访,她会告诉你,所有当年的细节经过,她现在也在这个场房里,你可以当面问她。”
      忽然,一声枪响,王盟开枪了,直接打在老头身上,老头中弹被打翻在地。
      接着王盟开始脱下自己的裤子。
      枪的威力确实不大,老头虽然也是意料之中,但翻倒之后,还是捂住被击中的地方,痛苦地呻吟了几下,开始爬起来。
      王盟把手长长伸进铁门栅栏,这样射程变短,他对准老头的眼睛,又是一枪。
      但即使是这样的距离,子弹还是飘飞了,擦着老头的脑袋边过去。
      王盟抽手重新装子弹。
      那子弹特别小,一次可以装两发,装好了,老头完全站起。
      第一枪应该还是打得很重,老头痛苦地摸着伤口,拿起锤子,走向白蛇。
      显然这一枪让他非常扫兴,王盟把枪对准老头。
      “站住,下一枪一定会把你打成重伤。”
      老头撕开自己的衣服,衣服里是民用防弹衣。
      “我网上团购的,虽然是民用的,但是你的枪威力不够大。”
      王盟继续说,“下一枪一定会把你打成重伤。”
      老头看着王盟,他发现王盟的表情非常笃定,虽然这小子浑身都在发抖,但他说话的时候斩钉截铁,这让老头觉得非常意外。
      不过,虽然这只是测试,老头为了保险,还是先停住了脚步,然后问王盟。
      “你说说理由。”
      “我不会说的。”,王盟道,“我就是告诉你,我只要开枪,你一定重伤,你现在放了我们,我既往不咎。”
      慢慢地,王盟的抖动都停歇下来。
      老头一笑,看着王盟,想起这个人他在刚开始观察的时候,是那种特别适合娱乐的人种,他们成长得特别慢,遇到了挫折就会原地转圈,甚至逃避现实。
      这种人一般不会出现跃迁式的成长,他们需要经历很多痛苦,才能慢慢变得稍微有用一点。
      ‘看来,那人说的没错。’
      但现在的情况,可有点不妙啊。
      老头非常谨慎,不管汪磊那家伙来不来,他也重新感觉到了一股乐趣。
      ‘我得,好好看看。’
      于是刚想说话,王盟就说,“我数到3,你就开始放开我们,否则我就开枪。”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相信你。”
      “我不需要你相信。”,王盟说,“3。”
      老头心中都觉得好笑,没想到一个小傻子居然会威胁他。
      ‘这下玩脱了。’
      想着,老头开始本能地后退,但王盟看到了那个细微的动作,在说出2的时候,直接扣动扳机。
      枪管里的牛粪和压缩饼干屑犹如霰弹的铁砂一样喷射出来,在那个距离直接蒙头打在老头脸上。
      这是刚才第二次装弹时候,王盟才想到的方法。
      单发子弹是无法打中的,但是如果把牛粪和压缩饼干直接灌入枪管,在这个距离就能打出霰弹的效果。
      打在眼睛里,非常有可能导致失明。
      只要有一粒东西打进眼睛里,就可以直接把对方打废。
      而牛粪,他有的是。
      老头倒地的瞬间,直接翻身往后爬去,同时吹响了身上的一个哨子。
      就在王盟身后的黑暗中,有一个人一直潜伏着。
      这是老头的助手,是一个中年人,非常精瘦,手里拿着一把螺丝刀。
      听到哨声,他知道老头有危险,开始往王盟的方向走去。
      王盟背对着他,此时正被自己的行为震惊。
      中年人健步如飞,手里的螺丝刀似乎就要冲过去刺入王盟的后颈。
      忽然,他感觉到空气中有一丝奇怪的呼啸,立即往后一躲,一颗铁球从他面前直接飞过。
      坎肩在另一边的黑暗处,他顺着枪声终于爬出了盲区,就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中年人隐入黑暗,坎肩拿着弹弓,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个特质的弹珠,用力一捏往天上一打。
      弹珠打在天花板上,直接炸开火花,把这里点亮。王盟被吓了一跳。
      坎肩看到了黑暗中的中年男人,几乎是瞬间,一把铁弹珠直接已经打了出去。
      这种密集程度,是绝对不可能躲过的。
      中年男人用双手护住脸,猛地往后一跳直接翻身,接着立即爬起来,再次躲进黑暗里。
      坎肩看着黑暗。
      “我们家的牛,小时候吃碧芭果中毒过,所以带着碧芭果味道的东西一出现,它就会暴怒。”
      中年男人此时已经快速在黑暗中绕到了坎肩的身后,坎肩继续说,“它也很熟悉我的味道,所以一闻到我的味道,就会过来,你要小心一点。”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想偷袭忽然觉得后背有什么不对劲,回头一看,一头狂奔的牛直接冲了过来,一下用牛角把他挑飞。
      “刚才打你的弹珠里有碧芭果的爆珠。”,坎肩说,“就算你躲开,只要有一颗擦上一点,味道特大。”
      但坎肩满身是血,牛也满身是血,绿茶也满身是血。
      即使那牛在第一时间偷袭成功那个中年人,对方还是带着重伤,打断了坎肩两根肋骨,还差点掐死他。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最后没有下死手。
      在坎肩看来,那中年人应该是为了自保离开了。
      决定性的偷袭,估计还是绿茶出其不意地从坎肩的后领跳出来,扑到了偷袭的中年人的脖子上咬了关键一口。
      但绿茶被捏住头骨,重重砸摔在地,呜咽几声,舔着自己的伤口,仍旧警惕地看着四周的黑暗。
      小家伙显然知道自己居功至伟,并且表现出这是小场面的样子。
      坎肩的手在发抖,他自己的口袋里还有三四颗铁弹,如果打完了只能用自己的牙齿,再打完就只能肉搏了。
      弹弓肉搏的威力也非常大,但是只能铤而走险。
      之后戒备了十几分钟,等看到绿茶开始放松,坎肩这才站起来,跑到王盟边上。
      王盟靠在铁门上,老头已经不在了,坎肩走过去,王盟对他道,“他肯定瞎了,至少视力会受到很大的损失。”
      坎肩看到白蛇在里面,敲了敲铁门,白蛇没有醒,但能看到白蛇在呼吸。
      王盟的父亲躲在赌桌底下,双手抱头。
      坎肩踹了几脚铁门,铁门纹丝不动,他手探进去,绿茶直接从他手上跳到了白蛇身上。
      坎肩对绿茶说,“电动的,这门是电控的,你懂吗?里面肯定有开关。”
      绿茶不明白,但是它开始拍白蛇的脸,挠了半天,终于把白蛇挠醒。
      白蛇坐起来,身上盖的一块手帕滑落,就看到他胸前挂着一个遥控器,然后遥控器上有一张纸,上面写着:‘happy ending’。
      白蛇拿起遥控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发现自己手特别疼,整个人都开始扭曲起来。
      当他拿着遥控器靠近铁门的时候,铁门就感应到,然后咔哒一下开了。
      坎肩和王盟走进去,三个人面面相觑。
      “算happy ending吗?”,白蛇问,“我们能出去吗?”
      坎肩道,“绿茶能闻出他们的味道,这里再复杂,我们也能出去。”
      白蛇点头。
      “按道理这种反派应该是守信用的。”
      王盟摇头。
      “不一定。”
      在他看来,自己当时最后的一下非常狠,也许对方会恼羞成怒。
      不过,也可能不会。如果会,那对方也是不值一提的愚蠢反派而已。
      白蛇回头看到了王盟的父亲。
      坎肩要去扶他的父亲,被王盟拉住了。
      坎肩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王盟想了想,放开了手,还是让坎肩去扶了出来。
      他看着父亲,这是一个不可救药的灵魂,从一开始就不可救药。
      “别着急。”,坎肩道,“普洱,乌龙和正山小种和车总都在路上,他们跟着我和绿茶的气味过来。他们也能找到这里。”
      说着,他去捡自己的钱。
      王盟父亲发着抖,不敢看他们,眼神是那么的无害。
      为了朋友们,这必须是一个‘happy ending’。
      想着,王盟看了看黑暗中,那里应该有一个人在看着他们,看他最后会不会赌输。
      为了不输,为了所有人的安全,这必须是一个‘happy ending’。
      这个黑暗的赌博房间,真的是他父亲最好的归属,可惜了。
      忽然,王盟惊醒地看着黑暗,他忽然明白了那个老头在追寻的乐趣,他仿佛看到了老头的笑意,即使是盲眼的状态,老头也在笑。
      外面阳光明媚,经过72个小时的努力,一行人带着牛和狗,离开了那个仓库。
      车总确实在附近,但这里是一个小镇,小镇里人太多,味道混杂,他们没有找到仓库。
      仓库的边上是一个家庭工厂区,再边上是一条河,有一座桥在河上,是这里的交通要道之一。
      仓库边上的蔷薇,非常漂亮。
      他们汇合之后,两个车回杭州。
      王盟看着外面的风景,田园风光。很美。
      车上大家在讨论那个老头到底是谁。
      “应该是七指。”,坎肩道,“但七指从民国的时候就一直出现了,在老板他们九门最昌盛的时候。”
      白蛇皱眉,心说‘那老头有那么老吗?’
      王盟道,“我们可以这么理解七指,这是一个旁观者。在裘德考想要获得长生的秘密,把九门卷入旋涡的时候,七指则是在暗中观察着一切,你说,七指是不是因为旁观者清,参透了长生的秘密?”
      “可老板说,长生的秘密,是人无法承受的。”
      “七指也许已经不是人了。”,坎肩说道,忽然想起了什么,就问,“对了,我是不是变聪明了。”
      白蛇和王盟看着他,歪了歪嘴。
      “不好说。”
      车总有一个自己的兽医站,是正经的动物医院,不光光看宠物。但看狗的医生确实城里第一流的。
      坎肩的牛和狗们被送去疗养,车总看着绿茶就告诉它。
      “别吃太多,吃太多对你没好处。”
      绿茶显然已经被疗养院的美味狗饼干控制了,一反冷静,看着门口躁动不安。
      “为了让它们恢复的快一点,给他们吃很多好吃的。”,车总对坎肩说,“回到狗场就什么都不肯吃了,没胃口。”
      坎肩回答,“人尚且是这样,狗怎么能做到。”
      车总拍了拍他,看着他胸口的夹板,吸了口气
      “你自己去医院,我回家了。”
      “那我下次来看它们啊。”
      车总点头。
      “下次带点罐头来,它们不喜欢空手的客人。”
      坎肩笑了,笑得特别开心。
      老板说过,车总如果接受你了,说明你确实是聪明了,看样子车总是接受自己了。
      王盟在ATM查钱,插卡。
      里面的钱果然已经没有了,还是自己可怜的那点存款。
      当然没有当年可怜,毕竟现在铺子的生意还是可以的,特别是批发的暗水。
      但比起之前的巨富,现在他就是一个普通的月光族。
      对方很厉害啊,王盟心说,似乎可以随意调用银行的系统。
      但他也不在乎,他不想再面对这件事情,把卡拔出来。
      回到铺子,看着他父亲坐在那个椅子上,王盟自己坐回到电脑前,打开电脑,电脑还是他当年走的时候那个状态。
      那个用户名还在那儿,电商网站的购物聊天框在闪动着。
      是那个用户名发来的消息。
      王盟停顿一下,点开,对方给他发了一个赞。
      再没有其他话了。
      他看了看邮箱,老板没有新的邮件,平日里早上老板都会发邮件检查铺子业务的,除非他又有什么在忙。
      没有邮件,老板那里恐怕也是非常危险的情况。
      想了想,觉得如果是七指这样的人,恐怕也许还会继续报复,自己必须有所准备。
      于是不知道为什么,王盟又想到了老板。
      老板的生活就是在这样的压力下,还要笑出来,还要轻松面对明天。
      这回,他自己总算是明白了。
      拥有传奇的代价,就是不可能懈怠哪怕任何一天。
      想着,他打开自己的合伙人邮件。
      这是在铺子发生大事的时候,老板给他全权处理的特权,所有看到这封邮件的人,都可以把邮件内容当成是老板的安排。
      里面有一个邮件组,里面加上他是八个人,名字叫做吴家八恶人。
      他给这个邮件组发了一封邮件,召集所有人,晚上在吴山居进行防御会议。
      发完之后,他看着自己的父亲,他父亲看着他,忽然做了一个大拇指的动作。
      王盟一下浑身的冷汗,过去,去撕他父亲的脸皮。
      发现脸皮是真的。
      “你做什么?”
      “刚才有个人,在门口做这个动作。”
      王盟看着门口,门口人来人往,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白蛇在医院包扎自己的手指,粉碎性骨折。
      他一个人到了医院的门口,有小护士上来加他的微信,他摇头拒绝。
      “最近不想谈恋爱。”
      解雨臣回到办公室,桌子上放着一份新的材料。
      他打完电话,拿起来就问,“哪来的?”
      秘书说,“小三爷的传真。”
      解雨臣打开,看到是一份七指的资料。
      “七指一个时期只出现一次,吴山居现在应该是安全的,他从来没有在一个时期同时出现过两次。”
      秘书就问,“这到底是个什么人?我看他好多资料的时间,都超过人类寿命了。”
      “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解雨臣说,“但兴趣爱好都一样,都喜欢看到因缘际会,看到人的变化,而且他喜欢赌,用自己的生命安全去赌人性。”
      接着,他想起了自己的那一次。
      “每一代都会遇到,和吴邪的人赌人性,恐怕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王盟属于下一代吗?他年纪也不小了,我以为是和我们同辈的。”
      “嗯,不知道他是怎么分的。”
      说着,解雨臣放下文件。
      “能把七指打伤,不得了啊。”
      “这是新的情况,不会被报复吗?”
      “他不会报复的。”,解雨臣说,“如果他会报复,他就已经被揪出来了,就是因为他一个时期只出现一次,才难以捕杀。”
      说着,解雨臣看了看窗外。
      “别告诉王盟他们,让他们紧张紧张,也掉掉头发。”
      王盟在夜间开大会,讨论自己被收货的原因是什么,是如何被现场昏迷带离的,以及白蛇一直在强调,七指觉得女尸里有黑飞子,只是惊讶为什么过程中没有被处理掉。全然不知,老头其实早就知道所有。
      坎肩和他们说,这就是不沟通的恶果,因为收货员肯定是知道他是一个活人的。但是白蛇他们的距离太远了,而自己的演技太好了,所以让老头误会了。
      城市里出现黑飞子也是一个非常不详的征兆,那么多的古国被这种蛇所灭,杭州如果出现了黑飞子,那是不是会变成了一个活尸之城。
      于是,吴家八恶人不仅要守护店铺,而且作为整个杭州的守护者(自封的),还要产生一种肃然的使命感。
      黑飞子是从哪儿来的?是不是七指带过来的?大家暂时还没有结论。
      他们很喜欢这个城市,大家都在外漂泊了多年的人,来到这里,希望可以为这个铺子,和这个城市出一点力。
      但讨论很快变成了大家应该在哪个板块买房子,以守护那个板块,以及吴山居有没有可能有房补的事情。
      不过这一切对于解雨臣来说,都是小问题。
      说是七指的眼睛受伤,但从没有医院的就诊记录,不过他应该暂时没有能力继续做事。
      解雨臣的医生朋们很努力地打听,鬼知道他为什么认识那么多医生,但那个中年人重伤,有人在杭州的医院里发现了一具相似的尸体,毫无疑问,尸体并不是失者。
      另外,那个中年人似乎是一个散落民间的汪家人。
      吴山居派了人保护和检查,关于整个时间背后的报告,也处理得差不多了。
      杭州的黑飞子,最后查明似乎是从一个小朋友公交座位下的一个手提包里出来的。
      DNA比对,还有四条蛇,也陆续靠绿茶带队的茶队狗子全部抓住咬死。
      包,解雨臣推测,应该是那个中年人带过来的。
      他和七指合作,对于七指应该有其他的目的,但如今都不重要。
      只是现在,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经常进入他的公司。
      解雨臣对于屠颠门徒的恶臭有一种天然的直觉,为了接近他,这些人工作得很认真。
      所以解雨臣将其放到日常加班的岗位上。
      这些人见不到老板又干的要死要活的,大多后来离职了。
      每个人在自己的故事里都是主角,只要人生还在继续,大家都不会容易。
      要努力把自己的人生故事讲的精彩一点,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
      所以每每只有解雨臣看着窗外,外面又是瓢泼大雨,一切事务,就只是他手机里一条条淡淡的微信。
      但是现在,他该好好准备自己的事。
      大雨中,破旧的厂房里,七指坐在摇椅上,摸着还有些发疼的眼周,心情一点都不好。
      他的眼睛没事,就是有些清淤。
      旁边,有人给他递了一杯威士忌。
      “还疼吗?”
      “换你试试。”,对方淡淡一笑,一身迷彩的作训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来找他。
      七指没好气地看了对方一眼,咬牙切齿。
      “你来得可真早!”
      一边,中年人坐在那里,已经有人给他处理好伤口了。
      他不会说话,只会比手势。
      ‘谢谢。’
      “都是她交代的脏活,要不是她,我能被群殴?几个臭小子,下手太重。”
      说着,老头想起了之前的吴家三兄弟,在自家老宅干的傻事。
      那老大现在一回忆,胆子真小。跟他那儿子一个德性。
      “这是你的责任。”,对方道,“你作为老师,没有建立起你的‘威信’,是你的问题。继续培养他们。”
      七指就笑,“搞半天你是来监工的?是,我好好干!”
      汪磊也不言语,转身换了常服,整理着装。
      戴好军帽还有肩章,整理仪容,眉宇间成熟稳重的魅力,尽显盛气。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最近,有些东西不太安静.....似乎,越界了。
      不难猜到,它们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斜眼看向一侧白色的蛇尸。
      ‘内蒙吗...’
      “记得把款项还回去。”
      “那不是我的辛苦费?我还嫌少了,而且,不你给我的?怎么是我还....”
      汪磊看了他一眼,老头气笑了。
      “好,我记住你了。”
      墨西哥,蒙特雷。
      女孩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整个人瘫在临海的一家咖啡店里。
      头发松松垮垮地扎在脑后,极致的五官娇艳脱俗,一副黑框眼镜挡住了她半张脸,一身宽大的家居睡衣,看不出一点精致,只有无限慵懒。
      她趴在那里歪嘴喝着咖啡,看着手机上的余额。
      虽然回本部都有专机,但是!
      这一年的工资,不到半年,她还是花超了,还好,还有一小笔,流落在外。
      眯着眼,咬着牙,数着时间。
      ‘老娘到点就给你滚利。’
      忽然,手机电子账单有了一条提醒。
      ‘到账99999999元。’
      汪悦伊舔了舔后槽牙,抿嘴,平静地恢复生气。
      瞬间,一声不符合她身形的癫狂大笑,豪迈地,惊扰了整个海滩。
      所有人吓得一颤,不知道打碎了多少东西。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芜湖~....老头,现在就老娘还理你,等我哪次回去,看我不弄死你。”
      突然,汪悦伊一下收声。
      转头定定看向刚才那阵海风的来处,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她顿了顿,皱眉。
      ‘刚才那是,什么?’(白蛇CP,上线)
      北京,潘家园内。
      金万堂坐在那里,悠闲地听着小曲,想着解雨臣交给他的任务,一个劲儿地叹气。
      ‘这会儿,我可上哪儿去找会那手势的人?唉......’
      突然,眼皮一跳,就见一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铺子中央。
      金万堂吓了一跳,一下从摇椅上跌过去。
      “老板在吗?”
      黎簇看着杨好点上烟,上去一下就想把烟给拽下来,被杨好凌空一把拽住手。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黎簇放开手,甩了甩胳膊。
      这个力气,练得相当好了。
      “这次可没多少钱。”,黎簇道,“你学的东西里,应该没有免费服务这一项吧?”
      杨好把烟摘下来,吐了一口。
      “我会临时加价,等你们喊救命的时候。”
      黎簇看着他,笑了笑。
      边上苏万一直在打电话。
      “还没有更好一点的,我不要保险,我死了保险给我爹妈没用,我要得是那种经验丰富的,对,对,我知道我是领队,但没有规定说领队不可以再雇一个领队。”
      说完,苏万挂掉电话,转头看向两人。
      “他们的车不行,这些车的A柱没有防翻车的效果,我们得换车。”
      黎簇看了看路边集结的其他人,车队在这里汇合,很多民间营救队的人在这里装卸物资。
      杨好道,“这些人,都把救人当业余爱好。”
      苏万叹气。
      “你又知道了?”
      对方转身,直接用手指把烟弹到一边的沙子里去。
      他弹烟的力气非常大,烟头的火星像子弹一样划过形成残影,打在沙子上的时候弹起一朵火花。
      接着,旁若无人地对着路外边的沙漠小便,看远处的夕阳落日。
      黎簇开车跟在车队后面,他应该是在倒数第三个。
      杨好在他副驾驶上,脚踩在前面,嚼着口香糖,看边上的沙丘。
      这里还是戈壁,如果再往里就是纯沙子了,这只队伍里有油车,说明他们打算轮胎放气直接进到沙漠里。
      苏万在后座给导师打电话请假。
      “对,是我干妈的干儿子,他被水泥车撞了,脑水肿,刚醒过来,我干妈在西班牙呢,我得照顾他。不信你听他和你说。”
      苏万把手机递给黎簇,黎簇装作舌头肿大的样子。
      “我需要照顾。”
      苏万把手机抽回来。
      “所以,我没办法回来做实验,我下下个礼拜给您带点烟回来吧。”
      说完苏万挂掉电话,问杨好。
      “好哥,还有口香糖吗?”
      杨好吐出自己嘴巴里的,递给他。
      苏万叹气。
      “你年纪也不小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杨好把口香糖拍到车子外面的车门外边。
      “说正经的吧,什么时候去福建探那个深潭?”
      车上人都沉默,黎簇开着车,他其实是最有资格接这个话的人,但是他不知道怎么接。
      杨好看向他,“我们三个之间,还有信任吗?如果没有,你们可以不带我去。”
      车上还是沉默,苏万尝试缓解一下气氛,说,“好哥,你和鸭梨在不同的阵营,我觉得你们是不是可以给对方一点时间?”
      “罗密欧和朱丽叶才是不同的阵营,鸭梨我们三个本来是一个阵营的,是你们把我抛到对面去的。我能回来,坐在这个车里,已经是非常大度了。”
      黎簇就道,“我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杨好再次看向他。
      “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黎簇,你不用揣测我,你也许过得很苦,但你绝对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因为你不在那儿。”
      上一次去福建,也是因为这样。
      黎簇继续沉默,车默默地开着,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黎簇就说,“好,这次救完人,我们就出发。”
      杨好就笑,“你是被我激将激的?”
      黎簇看了看杨好。
      “我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不会拖着人同归于尽,也不会被人刺激做出决定。”
      杨好就问,“那你就这么相信我,你不觉得我另有目的吗?”
      黎簇吐掉自己嘴巴里的口香糖,也贴到自己的车门外面。
      “我们是同一种人,你说的,如果我是你,在这辆车上,如果你耍我,我就认了。”
      “为什么?童年的感情?”
      “因为提防兄弟,太累了。”,苏万在后面说道。
      杨好和黎簇同时肉麻地打了一个寒颤。
      到了目的地,黎簇他们从车上下来,看着面前的魔鬼城。
      杨好靠在车子上,掏出电子烟抽了一口。
      他的烟属于烟量特别大的那种,水气弥漫,黎簇往前走去,看到了前面那辆报废的车。
      车子是压在了倒爪犁上。
      这里地上有很多放置偷猎和地质保护的倒爪犁,野车只能通过固定路线出来。
      这一家人显然不走寻常路,那肯定会被这种爪子直接搞爆胎。
      这里有十几班巡逻的队伍,地下也有监听装置,虽然看似荒野无人,这里的技术防御早就可以监视的清清楚楚。
      但技术人员在听到他们离开车子,徒步往前之后半个小时,就忽然失去了所有的信号。
      黎簇来到车子边上看里面。
      是一辆亲子车,一对夫妇,一个孩子。
      车应该是租的,但是里面搞得很好,有一些毛绒玩具,应该是在城里游乐园里套圈套来的。
      其他人都陆续下车。
      有人道,“这一家人已经失踪了24个小时,四周的监听设备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也许有一个可能性。”,在车上苏万对他们道,“他们被什么东西拉到天上去了。”
      “你是说,被什么鸟抓了吗?”,黎簇问道,“三个人,还是很困难的。”
      “那大概率死了。”,杨好百无聊赖地看着,“人死了就不会动,所以侦测不到。”
      “但24小时,很难死的。”,苏万道,“他们有水和食物,这里温度也没有那么高。”
      “说不准是其中一个可以杀另外两个,然后自杀。”,杨好看向车内,“开车的嫌疑最大,故意让车在这里抛锚,估计是那个男的,你不如让人查查他们家庭会不会有问题。”
      “家庭有问题的人会一起开车来这种地方旅游吗?”
      黎簇看向他,苏万道,“我爸妈吵架的时候就会带我去美国。他们也许是以为到这种地方可以让事情变缓和。”
      “如果女的不喜欢这种地方,那更多是男的一厢情愿。”
      说着,杨好叉着腰站起来。
      “男的说,我都开车带你来这儿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已经做的够多了,你为什么还不满意,女的说,我知道,我很感谢你想要解决这件事情,但是你显然不知道我真正要什么。到此男人就完全不理解了,啊?来魔鬼城,旅游,不是你想要的吗?”
      黎簇和苏万都看着杨好,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杨好继续道,“如果人不知道自己觉得好的事情,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无感或者折磨,那么他越想去解决一件事情,就越会把事情搞砸,最后,那个男人拿出车子后面的备用铲子,老婆带着孩子跑,他在后面追,追出去几里,抓住了她们,啪啪,两下把他们杀了。”
      “为什么不是老婆要杀人?”
      “几率太低。”,杨好道,“首先是她们很难杀自己的孩子,除非有精神疾病,第二女人要杀男人,一定车上一击毙命,否则男人一旦开始逃跑,就不一定能杀的了了,如果你处心积虑想在魔鬼城杀人,那么你肯定知道,最好是一击毙命,否则会很麻烦,但现在三个人都死了,没有死在车边,所以我的结论是男人杀的。”
      车上,一片沉默。
      黎簇当然不相信杨好说的,是有这个可能,但不会。
      这个女的在车里放了很多毛绒玩具,不管她内心是怎么想的,能装扮这个空间的,多数对旅程是有期待的,当然他也承认自己可能不会看人。
      想着,黎簇脑子里再次闪过了吴邪的脸,虽然只是一瞬,但也还是让他皱了皱眉。
      “他们请我们来,肯定是因为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黎簇说,“如果是凶杀案是不会找我们的。”
      说着,三个人看着另外一边的救援队员给他们指示方向,一个人过来对苏万说,“领队,现在怎么说?从资料上看,他们是从这个方向离开的。”
      “过去看看。”
      苏万看了看车里,对黎簇道,“鸭梨,什么样的情况下,你会在这种环境里,离开车然后徒步进戈壁,这个选择是不是有点冒险不符合当代人的谨慎性格?”
      “不一定,三个人一起离开,说明他们认为带在车里很危险。”
      此时一阵风刮过,起了一股风沙。
      戈壁上什么都没有。
      风沙越来越大,所有人戴着护目镜,杨好干的连烟都抽不了。
      其他队伍在手台里一直通话,都没有什么守候。
      救援队员说,“在这种气候下,如果再找不到,人是基本上要死亡了。”
      黎簇沉默思考。
      风沙再大起来,寻找也会变的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能见度会趋近于零。而他们的队伍,也会进入到危险状态。
      所以黎簇在考虑是否要收队,就看到杨好看着天上,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
      黎簇问他,“你这么看,鼻孔不会进沙子吗?”
      杨好看着天上。
      “上面,有三个黑点。”
      黎簇抬头,天空中的小黑点,正好是三个。
      接着,苏万也抬头。
      三个人抬头看了半天,苏万就抚摸自己的颈椎。
      “啊,太舒服了。”
      “怎么办?”
      边上一个同是救援的人就问,“我们准备了潜水服,洞穴设备,就是没有准备飞上去的东西。”
      杨好看了看另外一边高大的一座岩石,大概有17层楼左右的高度,就往那儿走。
      黎簇问他,“怎么了?”
      “那儿有东西。”
      岩石上头,似乎放着一些人造的东西,好像是人的衣服。
      而那块石头正好是在三个黑点的正下方。
      “看样子得上去看看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着,杨好来到石头下方就开始徒手攀岩,回头看黎簇,似乎是一种挑衅。
      黎簇脱掉背包迎了上去。
      “他妈的谁怕谁啊。”
      两个人顿时便开始徒手攀爬起来。
      苏万发现他们两个的时候,两人已经爬到快一半了。
      他想了想,来到岩石下方,看了看上方。
      ‘不是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吗?这两个怎么那么幼稚。’
      黎簇和杨好坐在岩石的顶端,两个人满头大汗。
      抬头看着天上的黑点,毫无疑问,那是三个漂浮在空中的人。
      在这个高度已经能看到人的轮廓。
      杨好就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
      说着,黎簇拿出对讲机,对下面的人喊。
      “谁有带无人机来?”
      然而无人机上去一架,报废一架。那三个黑点也开始慢慢模糊,他们无能为力。
      “现在怎么办?”
      黎簇戴着墨镜,看着他。
      “打给哪位老师求助?”
      “打给老黑子,钱会被分走。”
      “那解老师打了会直接接管的,也没我们什么事了。”
      “打给吴邪吧,他又忙又不多嘴。”
      黎簇沉默了一下。
      “不。”
      苏万在下面用对讲机说,“打给胖爷吧,求求了。”
      黎簇考虑得头疼,想了一下,还是摁下对讲机。
      “算了,你上来!”
      然而在这期间,三个黑点居然都不见了。
      苏万也爬到了山顶,三个人在山顶看着天。
      “黑点都没有了,是否还有必要等。”
      “设备到了没有。”
      “只到了水车,设备说是快递进不来,还在轮。”
      “啥时候轮到我们。”
      “落日了哦。”,苏万提醒。
      三小只回头看太阳,太阳确实往下落了。
      他们就看着,看着太阳变成一轮红日,在戈壁上无比的壮观。
      黎簇没有等来他们的装备,却等来了一家三口徒步横穿沙漠到油井的救助的事情。
      那在天空中的三个黑点也再也看不到了,三个人在车上回程的时候,互相数落。
      黎簇的财务告紧,用最冷酷的语气和房东太太平和的沟通拖延房租的事情。
      那三个黑点是什么呢,不明飞行物吗?
      黎簇觉得一定是人,是有三个人漂浮在空中,但这怎么可能呢?
      但他没有收入了,小沧浪没有回来。黎簇联系了博物馆,终于开始讨论死水龙王庙的挖掘保护工作。
      作为先遣队是否可以有一定的工资和奖金。
      然而博物馆很久也没有给他回信。
      另一边,吴邪他们的旅游也终于迎来了回程。
      海边的猴战这一仗,三人打得很漂亮。
      但检查的时候,吴邪还是发现自己被挠伤了手背。
      这就很麻烦了,得去打狂犬疫苗。
      于是三人直接去医院挂了急诊,打了疫苗后再回到住的地方,发现邻居们都拿着菜过来吃夜宵。
      大家都很兴奋,这似乎真的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几人喝了点啤酒,吃了两条青衣就回房睡了。
      那一觉,吴邪连睡着后都在笑。
      打架真是解压的一个特别好的方式。
      拉窗帘的时候,他看到闷油瓶在院子里,把大白兔奶糖放进了车里。
      看来是觉得不错,吴邪不由得笑了笑。
      一躺下,困意就铺天盖地袭来,接下来就是回程了。
      吴邪快睡着的时候还在想,他的苔藓到底怎么样了,现在甚是想念。
      第二天,三人把所有的东西装上车。
      阿公阿母的小鸡仔满车跑,跳来跳去,调皮得很。
      吴邪总算是见识到了藏鸡原来是这么好动,竟然爬到了他们的肩膀和头上。
      闷油瓶把它们一一抓下来,放回筐里去,但没一会儿又开始往外跑,也不知道它们到底哪里来的体力。
      吴邪摇下车窗,和胖子的朋友告别之后就启程回家。
      这一次,他们没有带着任何一个秘密回去,归途竟然格外轻松。
      当然吴邪也知道,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旅行的意义是什么,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因为早已见过最绮丽的风景,一路过去,那些山川大河,莽莽群山密林,巍峨的雪山和巨大的湖泊,完全没有初次看到时的那种心情。
      在过去,世间的景色永远只是冒险中的前调,但在那之后,他们总是能见识到人类极少看到的巨大奇观。
      只有这一次,三人一直在人间的景色中游览。
      而给吴邪带来不同感觉的,正是先前他们在这些地方经历过的岁月。
      三人故地重游,其实就是去看看过去的自己,看看被曾经丢弃在那里的那些残影。
      归途中,满满一车的礼物,身上打猴子留下的伤疤,以及副驾上闷油瓶和后座的胖子,吴邪忽然明白了旅行中不可或缺的一个关键因素,就是一起旅行的人。
      归途上,吴邪和胖子换着开车,结果停车买茶叶蛋时,鸡跑了,大家手忙脚乱去追鸡,随即又遇到交警盘查,交了一笔罚款。
      开到加油站,结果没有油了,三个人不得不推车去下一个加油站,结果,车又爆胎了。
      半路中台风来,被暴雨洗车,后面胖子开车睡着,差点儿团灭。
      这一路回去虽然经历了很多事情,但吴邪心里很明白,这是一条好路。
      尤其是三人回到雨村,把车停在门前的时候,没有人来迎接,但吴邪直到看见自家的大门,才感觉到腰酸背痛。
      这一路,确实也挺折腾的。
      他没让胖子把鸡放进院子里,而是找竹子编了一个鸡窝,在喜来眠的灶台边上,暂时把阿公阿母一家安顿好。
      羊也赶下来,拴在店外的竹子上,让它们适应环境。
      最后,三人这才搬着大大小小的礼物下车进屋。
      推开门的刹那,阳光正好,庭院里的苔藓因为没有他们的骚扰,竟然全部都长了起来,包括水池中的水草,清澈的水底犹如没有水一样,一片碧绿。
      吴邪一呆,这就是他梦想中的庭院。
      没想到它就这么在三人回家的瞬间,迎接了他们。
      放下东西,坐到里屋的门口,看着那个庭院,吴邪心中的感觉非常细微,完全不想离开。
      胖子进屋放置东西,之后再次出来,赞许地点头。
      “有点东西,天真,你造的时候,该不会早就预料到,真的能造出这种效果吧?”
      他点头。
      “是的,我有预料到。”
      闷油瓶背着东西进来,看了看庭院,也进屋放下了东西。
      他搬的东西里有包奶糖,胖子直接中途截胡,拆开丢给吴邪一个,等闷油瓶也出来靠在墙边看池水和水草,胖子也丢给他一个,他接了过来。
      三人吃着奶糖,静静看着池水,看了很久,忽然,胖子就说,“我做饭。”
      “我去烧洗澡水。”
      接着两人都看向闷油瓶。
      “我去拿酒。”
      然而,幸福惊喜之余,吴邪还是想到了途中坎肩那通电话。
      胖子起锅熄灶,他迅速收拾东西,再去喜来眠看了一眼。
      小薛看到他们回来了,非常高兴。
      听他汇报了最近的情况,吴邪看着自己的小院子,叹了口气。
      ‘还是准备准备,启程回一趟杭州。’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哪里不踏实,有点烦闷,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天热的原因。
      感觉,要下雨啊。
      .....
      房间里,一台许久无人碰过的电脑上,闪烁着一封邮件图标。
      ‘王盟终于长了一个血栓性痔疮,请假二十天,店铺歇业。最近吴山居店铺毛利率维持在27%。有沈姓女子协同一巫姓女子,上门寻人无果,巫姓女子在门上用口红画了一个向上的月亮——信息未读。’
      .....
      梁烟烟买完东西,提着来到阿透喝咖啡的咖啡馆。
      这已经是很多年以后了,还是同一个咖啡馆。
      沈千珏坐在她们对面,边上是张海琪和另一个高挑的黑衣女生。
      黑衣女生和梁烟烟对视一眼,都有戒备的肢体动作。
      “有客人?”,她问阿透。
      阿透让她坐下。
      “嗯,也不算客人吧,我们聊了一会儿,挺有意思的,你听听。”
      沈千珏礼貌地和梁烟烟打招呼。
      “为什么是我们?”,阿透问,“我可不想介入太深。”
      沈千珏一脸笑盈盈地看着。
      “考虑考虑。有些事情,是他们男人无法完成的。”
      “那我们到底要去做什么?”
      沈千珏问,“你们听说过旋转的月亮吗?”
      .....
      齐铁嘴花了十几个小时,详批了流年,一本命书写完,毛笔已经秃了。
      他发愣地看着毛笔,此时已经觉得眼轮发黑,能看到的视野,仅仅只在笔尖附近。
      他放下笔,知道自己一生的福报,在这本命书里写完了。
      他走到院子里,颤颤悠悠地坐到自己的藤椅上,合上双眼。
      ‘来吧。’
      .....
      “朋友,排盘吗?”
      说话的人,眯眼笑着,看向夏温。
      “我教你。”
      .....
      吴邪看着金万堂,他又来了。
      “这是你前世?”
      金万堂点头,“嗯。”
      吴邪扶了扶额。
      “行吧,请进来吧。”
      .....
      “那狗在扒拉什么?”
      “尸体。”
      .....
      “金根,取消了,这个活动取消了,情报有问题。天下第二陵不在这里,我赔你钱。”
      丁金根转头看着金万堂。
      “老金,现在往回捞,有意思吗?我们都已经下去过了,你才说斗不在这儿,那我们下的是什么?”
      “你们找到了?”
      金万堂面露喜色,但看了吴邪的表情,立即又恢复严肃。
      “当然找到了。”
      几个人互相对视,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老金,那地方真叹为观止。你那份,我会给你算的。你这几个兄弟”
      说着,他看着闷油瓶。
      “不用那么着急。”
      吴邪策马上前,指着他腰里的瓷器,也不和他客气。
      “下那么大的斗,只带这么点东西上来,不像南爬子的风格啊。还有你现在往那个小树林走,你是想去干什么?”
      丁金根下意识把手放在自己腰部的陪葬瓷器上,看向吴邪。
      “大叔,你什么都不懂。”
      吴邪眯眼,冷冷在心里回味了一下。
      “大叔?”
      他看着对方那张苍老黝黑的脸,心说给你叫大叔,我都不同意啊。
      丁金根就不说话了,露出了一种极度诡异的表情,看了看边上的人,对吴邪道,“走开。”
      吴邪手里握着大白狗腿的刀柄,正色道,“你知道不知道,小树林里已经全是死人,都拿着你带的这种瓷器。到底你们都遇到了什么?”
      丁金根就笑了起来,笑得非常难看。
      他看着吴邪,或者说是看着吴邪的头后侧,忽然就说。
      “你在装什么,你不是也下去过吗?”
      “什么?”
      吴邪愣了一下。
      丁金根死死盯着吴邪的头后侧。
      “你下去过了,你应该什么都知道。老金,你这个朋友一直在骗你们。”
      .....
      “小三爷,很多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
      回广西时,胖子把云彩的坟又整修了一下,吴邪忽然又想起潘子。
      如果那时不是幻觉,那该有多好,等来年下去,潘子已经成了潘大判官,把他们此生的孽债一笔勾销,来生就做深山中的一棵巨木,长一万年,枯一万年,谁也不知道。
      “阿——嚏!”
      远方,站在厨房里正在做饭的某人,吭哧打了一个大喷嚏,用力吸了吸鼻子,带着围裙的潘子不由一阵皱眉。
      想起那天的梦,他到现在也还有点恍惚。
      但三爷的话,他一直牢记。
      ‘不要去见他,你该有,自己的生活。’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大潘。”
      潘子应了一声,忙放下刀,跑了出去。
      媳妇肚子大了,以后,他也是当爹的人。
      ‘不到,再见面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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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抱歉各位友友。 因工作变动,现已辞职,全力备战26考研。 原本预计每月更一的计划现已停滞。 但放心,本文不会腰斩。 现稿箱内已更到150章,文路后续还需修改,所以暂不外放。 接下来半年隐没,闭关整合。 愿各位生活顺遂,未来工作顺利,学习进步,前路无忧。 明年,我们26江湖,再敬相邀~ (所以,————大————假条!回归时间:2026年1月15日) 届时,共敬山月!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