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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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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不记得闷油瓶什么时候口述过一段,关于长白山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近代,有两个猎户,暂且称为王一和张三。
两个人都是林场的员工,平时喜欢打猎。
长白山附近全部都是多年封山的原始丛林,里面有着非常多的野生动物,他们在森林里越走越深,希望有所收获,主要目标是其实是狍子,但那一天他们看到了一只麋鹿。
当时还是夏天,所以看得很清楚。
两人同时举枪,弹珠枪打脖子,铁砂枪打腿。
他们的习惯是同时开枪,基本上可以一击就得。
但那一天,第一枪,两个人竟然同时哑火了。
麋鹿没有发现他们,两人立即小心翼翼地重新装填了火药,结果第二枪,还是哑火。
当时王一已经觉得有哪里不对了,但张三觉得是火药有问题,重新拿出底部他认为干燥的火药,先点了一下确定有效,才进行了第三次装填。
第三次射击,还是双枪哑火。
王一觉得非常奇怪,他看着前面的麋鹿,就觉得这东西不是正常的东西,但张三还要继续装填。
王一只能帮张三继续。
确实他们已经深入林子太深了,如果没有收获,这一次会空手回去,从某种程度上来,他也是希望有所收获的。
两人重新装填需要低头,这一次装填得很仔细,等他们再次抬起头来,就发现那头麋鹿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
王一直接吓尿了,那麋鹿在他们面前,如同一面墙壁那么大。
这是一个巨大的动物,比正常的麋鹿大上很多倍,遮天蔽日,犹如行走的墙。
而且,即使是食草动物,如果它大成这个样子,也足以把人吓疯。
王一和张三这一下直接抛下枪就连滚带爬,逃回了二道白河。
王一还好,但是张三在那天之后,连续发了一个月的烧。
这件事情后来传开了之后,都说他们遇到了长白山的山神。
这个传说,后来一直流传到了现在。
吴邪问闷油瓶这件事情他怎么看,他在长白山有没有也遇到过山神。
闷油瓶告诉他,他听说过这样的故事,但是是从一些奇怪的人身上。
长白山二道白河,如果在那儿生活一段时间,和当地老百姓多聊。
闷油瓶说,“你就会发现有一种人,他们会告诉你,他们就住在长白山山里,已经好几百年了,他们在里面修炼,但你平时进山,是看不见他们的。这些人都很不起眼,有些还是外地口音,他们所谓的几百年,是指他们自己的年纪。”
吴邪就问闷油瓶,“这不是你们张家人吗?”
闷油瓶摇头。
“不是,那些人不是张家人,因为张家人是看得见的,而这些人是看不见的。”
吴邪其实也很纳闷。
长白山居然还有一些长寿的人,他们竟然不是张家人。
当然闷油瓶告诉他,那些人只是自称,他也并没有求证过。(后话,三叔‘被迫’躲藏之地。)
此外,在长白山附近的古旧县志类资料里,有过长白山水怪的传说,那个水怪,是一只长着龙脸的鹿。
其实在古代传说中,那东西就是麒麟。
有人也说,那才是山神。
这东西平时是生活在水里的。
传说长白山山神比较温和,尊重自然的人,都会受到保佑,但那是休眠活火山。
吴邪知道,在一个不算长的时间里,长白山可能会再次喷发。
而且麒麟窝火而休,一切皆不是空穴来风。
胖子认为长白山山底肯定能找到那头山神,但闷油瓶没有给出解答,他只是说,一般人的体质,无法到达真正的山底。
另外吴邪也推测长白山青铜门那个位置往下,肯定还有东西,但黑板报的位置没有了,这一次就写到这里。
写完,他和胖子一笑。
‘扶农二组,吴邪文,插图:你爹,口述:你爸爸。’
湾流在云层中,航道很高,飞机飞得十分平稳。
夕阳在舷窗外,能照进机舱的餐位.
解雨臣在一台手提电脑上,不停地看监控录像。
那是在一个餐厅后巷的雪地,疑似有人将齐秋冻僵的尸体,抬上车的镜头。
因为摄像头没有办法拍到拐角后,所以,其实只能看到非常模糊的。
有人在镜头的远处,从雪地里搬出来一个人形的东西,然后人就被墙壁挡住了。
圣彼得堡的天眼系统有些摄像头年代非常久远,所以这一段的画质非常差。
唯一可以辨别的,这是一个男人。
但几乎没有什么用。
不过老太太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动用那么多人力物力,在全市的摄像头资料里,找出这20多秒来,也是非常强大的行动力。
“我们有资助了六七个劳动学校,培养社会底层人士的就业能力,这一次我请了学生们帮忙。”
说着,老太太坐回来。
“你可以说出你的条件了,解先生。”
“和我同行的那位,需要相当的活动资金和报酬。”,解雨臣道,“报价我已经让北京发到你们公司,我并不需要,但我听说你们资助了一个德国科隆的眼科研究所,我要入股你们的这个眼科项目,占董事席位,每月例会的资料要抄送我。如果你们退股,我要一份善意备忘录保证我的优先收购权。”
阿夫多季尤什卡会心一笑。
“这是个公益项目,是针对眼科少数病研究的。预计收益很低。解先生需要利益的话,我们可以提供更好的方案。我们极有诚意,不想亏待救命恩人。”
“我看过那份商业计划书,我有我自己的收益考量。”
“我们会免费转让股份,所有转让税和收费,我们来承担。”
说完,解雨臣笑了笑,一个母亲对于子女的爱,就是如此,不计代价。
他也不敢再要更多,他不想利用这种感情获利,即使他知道利益极大。
然而,所有的一切,终归还是他想多了。
老太太就这么看着,非常亲和,解雨臣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就连黑眼镜也是一样。
“还有一个小忙,需要您帮忙,本来我应该亲自去做的,但我现在应该短时间没有回国内了。”
“请说,我们马上会办。”
解雨臣道,“基辅教堂里的风水局,用了一具尸体,我本来以为尸体是60年前就搬进去的,后来发现不是,这是被那张报纸误导了,但即使如此,齐秋被绑架和折磨,应该时间也非常长,因为这个羽化池的风水煞,需要一种特殊的尸体,就是被人中途打断,无法成仙僵化的尸解仙,这种尸体不是随时就能找到的,我查了齐秋到达俄罗斯是在四年前,然后是在三年前开始频繁回国,应该是被人监视着,回国去寻找这种尸解仙,整个过程最起码找了两年多,两年多之后他就没有再入境中国,同时他也要准确的收集那种蝉的幼虫,以保证在今年,这些蝉能孵化出来。这个风水煞应该是在几个月前才刚刚设置好的,之后静默,等蝉出来,风水煞凶性激发害人。”
老太太看着解雨臣,目光中有一种很难理解的情绪。
“我完全无法理解,这种邪术的方式。他们还会用这种的方式,继续伤害我的家庭吗?”
“风水不是邪术。”,解雨臣道,“它是客观存在在我们国人文化中,和地理知识中的,任何客观存在的东西,都会被人利用成为好与坏的效果。你不用太担心,既然我们管了,事情不会继续恶化。这具尸体,和其它的尸解仙不一样,她是被人欺骗的,我的人最快的速度查了一下,骗她的那个男人,今年大概82岁,儿孙满堂,也已经忏悔,成了一个真正的慈祥的老人,他也早就努力去淡忘,他用一知半解的知识,骗女孩子尸解殉情的事情。说实话,现在惩罚他,已经有一些晚了,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弄到那具玉化的女尸,在今年农历四月十二的子时,将尸体放到那个老人的床上,不要吵醒他,他前列腺不好,起夜的时候会自己看到。”
阿夫多季尤什卡看着解雨臣,继续礼貌一笑。
“看样子,卑劣的骗子遇到了恶魔。”
解雨臣没有做评论,递过去一张纸条,这是他查到的,那个老人的地址。
老太太看了一眼,离开座位去办事。
这时黑瞎子头发湿湿地走了过来,坐到他面前。
解雨臣发现他剪短了头发,还换了一副圆框的墨镜。
“为什么去理发?”,他道。
“这飞机上有理发的地方,你不试试。”
“不了,我觉得并没有改善多少。”,说着,解雨臣喝了一口咖啡,“还有三个小时,你和齐家亲近,你需要给我做一下简报,我们需要交换一下信息。”
黑瞎子看了看窗外,开了一罐啤酒。
“齐家奇门八算,奇门和八算是分开的两种数术,非常小众,知道的人全中国没几个,所以齐秋被盯上,一定是有非常懂行的人在背后谋划。”
解雨臣皱眉。
“如果非常懂行,那么就自己懂风水,为什么还要利用齐秋。”
黑瞎子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解雨臣,就笑。
“那二爷为什么要亲自教你,你知道吗?”
解雨臣叹气。
“你说。”
“二爷教你,是为了在你这里,掐断一种知识。关于风水,多少我们都学过一些,但是不是只够寻龙点穴,预判一下山气之下,墓的大小。但传说中,风水能做的事情更多,为什么你其实内心是不太相信的。”
“你是说,上一代并不想我们过多的知道风水的知识。”
黑瞎子悠闲地靠在那儿。
“其实我们认识的人,所了解的风水,都是缺了一条龙的,所以,葬在这条龙身上的墓,都相对安全,除非是被事故偶然坍塌出来,否则我们的知识,不可能找到。”
“哦,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们的知识,是当年的风水祖师爷们教的,他们把天下的各种龙脉,能教的都教了,但是他们留了一条龙,用来给他们自己用。这条龙脉,在所有的风水知识里都被删掉,所以我们看不到,找不到。中国最厉害的风水师,都葬在这条龙脉上。”
解雨臣垂眸。
“这听上去像个象坟。”
“对,这条龙脉上,全是好东西。”,黑瞎子道,“现在国内知道这条隐龙脉的,只有八个人,是仅剩的,真正的风水大家。据说他们能做到的事情,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但风水流派非常不一样,激发风水凶性,对于风水师有非常大的反噬,这种事情,又需要风水师有极强的天赋。所以,齐秋被选中了。背后设计的,应该是那八个人中的其中一个。”
“你为什么会知道?”
黑瞎子又笑了起来。
“活得久,就剩这点好处了。”
解雨臣听过这种说法,想了想。
“如果他们只杀了三个人,就杀了齐秋,那剩下的两个人,还要重新再想办法吗?齐秋这样的人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找的,所以我觉得不对。真实的情况,很可能齐秋所有的局,都应该已经设好了,都在倒计时当中才对,我们没有太多时间。”
黑瞎子喝了一口啤酒,看了看窗外。
“对了,有风水大家的话,你说,他们会不会算到,我们要去。”
解雨臣也看着窗外,此时夕阳快已经落下去,能看到飞机下方云层在反射飞机的翅灯。
不过,飞机翅膀的影子显得很奇怪。
他看着,总觉得那飞机翅膀的影子,不是正常的奇怪,似乎翅膀的下面,趴着一个人。
但凡是个正常人就知道,飞机翅膀下如果趴着一个人,那也应该是一个死人。
高空缺氧加上极度寒冷,会让他直接死亡。
而且看影子轮廓,这个人应该就是在机翼的下方,并不是在起落架仓里,那基本上已经冻成冰块了。
解雨臣一开始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觉,然而他到了飞机的另一边,发现不太对。
另一边,没有这个影子。
黑瞎子也发现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黑瞎子说,“有人非法偷渡?”
解雨臣摇头。
这种商务私人飞机,翅膀下有个人,起飞的时候就会立即发觉,也不会飞得那么稳,又不是a380,一边重量多个100斤问题不大。
但此时也不能爬出去。
刚好老太太回来,解雨臣就问,有没有机外的摄像机,结果还真的有。
商务机就是贴心。
机舱人员立即通告驾驶舱,让机长切镜头到机上的视频会议波段。
果然这一看他们就发现,那影子不是一个人,而一团霜。
飞机在翅膀下的那个位置,结霜很严重,并且突出来一块。
但这块冰,竟然是人形的。
“这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表现出了害怕。
‘巧合吗?’
事出有异必有妖。
解雨臣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这一定是有问题的,因为那太像一个人了。
玄学分了很多阶层,他们以往对付的,都是民俗学的部分。
但真正的玄学,会有很多无法解释的现象发生。
这种现象甚至没有任何的背后逻辑和理论,完全是古人的经验主义,比如说降头。
解雨臣听说这东西在现在仍旧是实用的,只是难以遇到而已。
所以反应到现实,仅仅就是一个人生活中,某个小小的地方发生了一些奇怪诡异的事情。
“如果这个区域的霜再结下去会怎么样?”
解雨臣问郑景银,后者呼叫机长,然后回答。
“我们会失去平衡,慢慢失去对于升力的仪表判断,从而在机动的时候给出错误的推力,造成坠机。但只要往下降一些,就能除霜了。不过....”
郑景银显然也很奇怪,他们严格执行了空中的除冰程序,怎么会结霜?
“也许,东京方面有人已经知道我们要去了。”,解雨臣开玩笑说,“要在空中解决我们。”
老太太问,“通过什么?通过诅咒吗?”
“不知道。”
机长经验很丰富,开始和塔台联系,降低自己的飞行高度,并且开始专门的除冰工作。
然而,四十分钟之后,这块冰并没有消失,反而面积更大了。
它的形状也开始从一个人的形状,变成了一个类似于恶鬼的样子。
不过摄像头角度不好,他们不能看到全貌,但能明显知道那是一个宗教形象。
与此同时,飞机开始出现时不时的震颤,机长提醒所有人坐好并且系上安全带。
又过了一会儿,机长显然放弃了努力,机内通讯给老太太,意思是,要联系最近的机场,降落除霜。
反正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块东西就是不化。
解雨臣在这个时候,心中涌起了巨大的不安。
他觉得这一次中途降落,有可能会出事,这不是平白无故的,而是如果是他在设计这样的计谋,那么计谋发动的时间,一定会是在飞机备降的下降中。
事实上,所有的空难,大都发生在起飞和降落的时候。
飞机在飞行中,还是相对稳定的,但起飞和降落的时候,机动操作非常多,不利因素的凶性容易被激化。
他犹豫了一下,觉得有可能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但还是小心一点。
于是解雨臣让机长给他40分钟时间,他用机载卫星电话打了一个十分钟的电话会议,然后就坐在椅子上,继续喝咖啡。
结果在备降之前,这块人形的霜,果然就慢慢消失了,也不用备降。
黑瞎子看着机上的卡通片,头也不抬地问他。
“你做了什么?”
“我在东京几个大社交媒体上,登了广告,说如果有人在做法想办法让飞机坠机的话,一定要注意,做法有可能要成功了,如果飞机坠机,施法人会受到严重的反噬。”
“您这很扯啊。”,黑瞎子道,“巨大的封建迷信。”
解雨臣就笑。
“术数用来杀人,往往要利用有天赋但是不知道利害的年轻人。这些人大部分时候都是被骗了,以为只是闹着玩,但他们做的事情,也许真的在产生效果。”
“你相信吗?”
解雨臣看着翅膀,无法亲眼看到的东西,他真的不是那么相信,也许只是温度忽然高了,霜退掉了,也许是他的提醒在让东京的某个人看到了,他意识到自己被利用,于是收手。
不过结果谁知道呢。
但是和这种事情对抗,其实应该什么都做到最满才行。
他已经在刚才的会议里,让人全面调查机组所有成员和他们起飞机场地面维护人员的账户。
俄罗斯方面他并没有那么深的关系,也拜托了老太太家族里的人。
机长能听到他们的说话,所以,到底是他的哪一段威胁起了作用,他也不知道。
大部分时候,也许仅仅是地面维护人员把除冰装置的电线剪断了,或者是机长压根就没有除冰,也够飞机掉下来。
“普通人和这种虚无缥缈的力量对抗,早就精神崩溃了,你是不是过于不害怕了。”
解雨臣忽然愣了一下,他忽然想起自己当家的那天晚上。
那天下着大雨,家里到处是血腥味,但他一点血都没有发现。
门外有一个卖糖油饼的摊子。
那一天的那一刻,早饭摊位已经摆出来了吗?那是几点?
“你活了那么久,看到过人的样本肯定比我多。”,解雨臣道,“那你应该知道,人的种类是非常贫瘠的。所以人的行为也不难预测,大部分都在自己编织的茧里生活,茧即保护着自己,也在让自己窒息。”
黑瞎子继续看着动画。
“所以只要是人做的事情,你都不害怕。”
“害怕有用的话,我真想尽情地害怕。”
解雨臣说着叹气,黑瞎子抬头,解雨臣继续说,“一定要讨论这些吗?你在别人面前都挺有趣的,在我面前真是无趣。”
黑瞎子就笑。
“那是看人下菜碟。”
此时飞机明显开始下降,也许东京要到了,黑瞎子的动画放完了,他坐直了把啤酒喝完。
“落地是晚上吗?”
“对,现在天已经黑了。”
“那就好。”
解雨臣知道,落地之后,也许马上就有很多事情会发生,当然对黑瞎子而言,做事还是夜晚比较好。
空气非常清冷,从飞机上下来,轿车带着三个人穿过闹市,往河口湖方向驶去。
晚上街道非常多的灯光。
解雨臣和黑瞎子两个人都不说话,各自看着外面。
车行到一个拐口,有一个中年的俄罗斯人在拐口等待。
车窗摇下来,对方递进来四五条白色的香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
车窗摇上,车继续往前开,俄罗斯人在后视镜里目送他们离开。
“不知道二位烟瘾那么大,我们只能临时准备这么点。”,郑景银说。
黑眼镜拆掉其中一条,丢给解雨臣,自己拿了两包。
郑景银继续道,“这个车有新风系统,可以抽烟。”
“误会,这是拿来用的。”
说着,黑眼镜撕开自己的一包,抽出一根来,仔细看了看。
一起送进来的带子里有打火机,都是防风的,他也测试了一下。
两个人都把香烟装进自己口袋里。
郑景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也不多问。
“施法的人并不知道自己施法的严重性,所以才会在看到我们警告的时候停止施法。”,解雨臣说道,“他应该会质问骗他的人,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一旦质问了就会被灭口,所以要去查一下东京今天以后发生的凶杀案。”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是在东京?也许是在某个海岛上。”
“以后和你说。”
说完,解雨臣闭目养神。
黑眼镜没有追问,郑景银就道,“在别馆我们安排了客房,今晚休息的时候,两位有没有特殊的宗教习惯或者夜宵,我们会准备好。”
黑眼镜没有回答,对方以为他们发呆没听见,又问了一次。
解雨臣道,“对方不会等太久的,今晚什么都不用准备,因为谁也睡不了。还有,你们少爷家里,最近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有的话,你可以和我们说说。”
郑景银看了看司机,司机摇头,表示没有任何的不正常。
“如果没有,就是发生在了你们平时无法看到的地方。”,解雨臣说,“没关系,说一下你们少爷的过往,越详细越好。”
郑景银卡住了,似乎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解雨臣看着他,郑景银叹了口气。
“说实话,我不知道这对你们来说,会不会太舒服。小尤什卡少爷,因为喜欢东方图样而向往东京,但他有比较严重的精神疾病,平日里除了自己的贴身医生,很少见人,他的工作是购买日本的老旧建筑,并且在一个地区将其聚集。”
解雨臣知道,在国内也有很多人干这种事情。
拆卸老建筑的榫卯构建,绘制图纸放进仓库里,遇到合适的机会可以重新拿出来重新盖成房子。
因为很多珍贵木料都在老建筑的构建当中,在这个过程里很多金丝楠木的构建就可以用现在的新木料修旧如旧换掉,那多出来的老金丝楠很多时候比整个房子都贵。
但在日本这样的工作其实赚不到什么钱,因为日本这样的老房子太多了,无法居奇囤货。
“小尤什卡少爷还有一个爱好就是生病。”,郑景银道,“他好像并不害怕死亡,他会购买各种细菌,让自己患病,去体验患病时候的感觉,据说可以据此通灵。据说他感染过世界上大部分的微生物类的疾病,并且记录了厚厚的笔记。但因为他不常见人,其实我们并不知道这些传言是不是真的,夫人坚信这只是孩子不喜欢见人寻找的借口。但这些消息都写在日本当地的小报上,原因是小尤什卡少爷居住的房子,常年聚集着当地所有的苍蝇。可能这些人由此引申出了瘟神的感觉。
总之,他可能不会出来会见你们,他不喜欢见人。
不过这次夫人还是说服了他打开大门接受这次调查。
宅邸非常大,会有佣人服务两位。”
黑眼镜就道,“这也没什么不能知道的,活在世界上,总有一定的几率坏掉。”
郑景银说,“但确实,那个宅子里的人经常生病,都是些奇怪的病。所以有一些区域佣人也相信小尤什卡不想别人靠近。他在那些关键路口涂抹了细菌,来恐吓仆人不要有好奇心。”
解雨臣笑笑。
“嗯。听上有点像蓝胡子的故事。还挺浪漫的。”
郑景银看着后视镜里的两个人,觉得自己可能没有把细节说清楚。
对于进入那间房子,他自己心里是打鼓的。
其实老太太也只能用视频设备和小儿子沟通。
这个人到底在那个大房子里搞什么,谁也不知道。
车行到河口湖边上的大宅子面前,门口是一个普通的日式住宅的大门,但能感觉到后面建筑群的规模,这里有点像一个巨大的古代寺院。
黑眼镜和解雨臣下车,站在门口,看着后面巨大的阴影,亮灯的地方不多,黑眼镜把行李拍了拍。
“你看好他们,不要让他们乱动我的行李,如果有可能的话,看看他们能不能提供主食类的夜宵,等一下我回来可能会饿。”
说着也没有脱鞋,直接绕过在门口迎接的佣人,往建筑里走去。
郑景银很惊讶,佣人似乎想要阻止,但都被他喝退了。
郑景银知道这些人做事都是有原因的,自己不懂,就不要多问。
在门口愣了一会儿,解雨臣看了看他。
“带我去客房那儿吧。”
“您不和那位一起吗?”
解雨臣说,“现在是晚上,他的班。对了,有主食吗?”
郑景银皱眉。
“他一个人没事吗?”
“有事他会喊救命的。”
那真是一个巨大的宅子,佣人都集中在门口的区域。
黑眼镜走进去之后,顺着复杂的围廊往前走几步,灯光就变得昏暗。
他很快就明白了,这一部分应该是一个寺庙改建的。
整个宅子的主体建筑群部分,应该是在后面的山坡上,比这里略高一点,所以后面的建筑显得更加高大,只有零星的灯光,其他部分黑压压犹如巨兽。
此处看去,犹如一只眼睛长得不整齐的大蜘蛛。
黑眼镜走的一部分是一个典型的寺庙。
顺着围廊可以绕到一处大殿,也可以直接从岔路上山进入后面的建筑群。
围廊里的灯很暗淡,但对于黑眼镜来说,已经过于亮了。
他在围廊里往前走的时候,这些灯都关闭了。
看样子是有人提醒了佣人关掉了夜路照明系统,花老板还是很贴心,给他创造了主场环境。
当然在野外丛林里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主场。
因为那时候只有一点点月光从参天大树的树冠缝隙照下来,那是他最舒服的光线,这也是他长年愿意往东南亚接活的原因。
没有人能真正理解他看到的世界,如果不得不得不接受这种疾病,那不如享受其异常之美。
但此时的月光还是有点过亮了,他没打算摘掉墨镜,顺手点上一支烟,狠狠抽了一口。
烟雾瞬间四散而去,在他的眼里,所有的灰尘都开始反射月光,这些细小的光尘会感知到空气中最细微的气流。
看了看手指间的烟,有点恍如隔世。
那颗极小的石铃,还在他隐藏的袖子里。
此时,烟尘瞬间极快的速度以他为中心发散出去,可以到达非常远的地方。
在这段距离里,隐藏在黑暗中的动物,飞过的虫子都十分明显。
风水的本质是拔气,在郭璞看来,气是一种没有任何属性的能量,但是当它进入到一种形状的器具之中,就会被赋予一种属性。
比如说,如果有山川是高耸犹如一根树木的,当地气进入这座山,就会体现出树木的属性。
气犹如水,而器具犹如不同形状的水杯。
换句话说,寻龙点穴的时候,人顺着山脉经过群山 ,看到的每一座山,都有属性。
当然那种属性是由人的意识决定的。
如果没有人去看它,它就没有任何属性,但当有人出现在了山中,看到了那座山,山便有了属性。
古人在山中寻找龙脉的时候,夜晚仰望星空,发现星星之间衔接,也犹如巨大的山脉,于是便开始用天上的星星分类他沿途看到的山。
于是地上的山和天上的星星就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要是高于地面的东西,就一定能把地气拔出地面,甚至人也是一样,如何利用这种拔出的气,就是风水学说的关键。
黑眼镜看着四周的细微气流,暂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部分。
想来也知道,风水局不会设在离门口那么近的地方。
但他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在远处的走廊的顶上,吊着。
他这个距离看不到细节,但看形状,竟然像是一只书包大小的蜘蛛。
黑眼镜慢慢走近,那应该是一个死物,可能是一个毛绒玩具,但就那么挂在走廊的房顶上,挡住了人的去路。
可以肯定,平时佣人在这里行走,肯定会被这东西干扰,却没有人将其收纳进去,可见这应该是主人明令禁止不能触碰的。
在国内很多景区的小卖部里有同样类型的东西。
似乎走进了之后,可能会忽然发出声音来吓唬你,同时通知店主,有客到。
一种廉价的玩具。
果然,黑眼镜走近到蜘蛛三四步距离的时候,蜘蛛忽然动了起来,眼镜发出了红光,脚也动了起来,作出了顺着丝在攀爬的样子。
当然不是真的攀爬,只是一种模拟动作,并且发出了刺耳的“咯咯咯咯”的声音。
这是一个粗制滥造的东西,挂在走廊里,和这里非常清爽的建筑风格很不一致。
小尤公子听说是喜欢日本的审美才在日本的,现在挂着这个东西,黑眼镜觉得十分奇怪。
但如果不是主人挂上去的,那如此阻挡佣人工作的障碍物,肯定会被收拾掉。
于是看着,黑眼镜带上蓝牙耳机,拨通了解雨臣的电话,放进口袋里,对面是吃面的声音。
“这么快就有发现了?”
“这么快就上菜了?”
“泡面。”
“那真是委屈你了。这里这么大的地方竟然招待这么差,真不想干。”
“说吧,发现了什么?”
“有一只书包大的,用回收塑料做的那种劣质毛绒蜘蛛玩具,挂在走廊的中间,走近会发出咯咯咯咯的声音吓唬你。”
解雨臣道,“怎么?你喜欢?喜欢回去送你一个。”
“想听听你的想法,人类为什么挂这种东西,玩这种玩具的人,什么心态。”
“嗯,除了这个,你什么都没有看到吗?”
“没有。”
“普通人在黑暗中会不会撞上。”
“嗯,会被吓一大跳。”
“佣人没有提醒你,这不是这里的待客之道,这东西是为了我们的到来准备的,有人在表达自己的不欢迎。小尤公子不是特别正常,和母亲的关系有着强烈的隐性对抗,我们是他母亲的客人,并不是他的客人,这个巨大的宅院,是他的领地,平时几乎是他的完全控制的,但我们的到来,等于是他母亲强行进入了他的领地,这应该引起了他童年时候很多不好的回忆。”
黑眼镜就笑。
“你是说,他童年的时候,自己的私人空间一直被她母亲强行破坏,所以长大了才努力离开母亲,去创造自己的独立空间,如今她母亲的力量又重新出现了,所以他很不舒服。”
解雨臣说,“他小时候对抗母亲的方式,恐怕就是使用这种吓唬人的恶作剧玩具。他很聪明,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增加其母亲进入其领域的心理压力。如今我们来了,他也用相同的方式。他可能认为他母亲会和我们一起到这里。所以才会挂在离门口那么近的地方,这是一种抗议。她母亲是个女强人,必然对于管控带来的压力迟钝,只会觉得孩子有些怪。”
黑眼镜笑了笑。
内心有问题的小屁孩,他最喜欢了。
于是绕过蜘蛛,经过的时候一把扯下来,蜘蛛不停地爬动和叫,他摸到开关,把它关了,拿在手里。
人类和人类最大的不同就是对于对方心中重要的东西和客观重要的东西,有着巨大的误解。
人类总是觉得对自己重要的,一定也对其他人重要。
事实上,人和人之间,太不相同。
“有这东西是个好消息。”,解雨臣道,“说明小尤应该还没出事。”
“不一定。”
说着,黑眼镜继续顺着走廊往里走。
此时走廊的岔路口到了,一边上山,是去往刚才看到的黑色的建筑群,另一边通往这里的后院。
黑眼镜先走向后院,发现那是一个巨大池塘的庭院。
但池塘已经干涸了,似乎在进行什么清淤的工程。
一个巨大的池塘如果没有水,在夜晚是非常吓人的。
“这里的建筑分两个部分。”,黑眼镜道,“我们现在所处的部分,应该是一个古寺,主体建筑不小,但总占地不大,我已经到了后院部分,这里有一个没有水的池塘。大概有两个标准公共游泳池的大小。”
“池塘里没水?”
“嗯。”
“你怎么想?”
黑眼镜来到池塘的边上,直接跳了进去,下面的淤泥一下到他的脚踝,还好他穿的是靴子。
这里有一些星光,他看到池塘的底部淤泥并不深,有些地方淤泥已经干了,还被挖出了大洞。一个一个的,整个池塘的底部被挖像马蜂窝一样。
“小尤公子不是在这里淘金,就是在池塘的底部找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黎簇一行人接到了随时前往东京的通知。
死水龙王庙最后还是没去成。
对于已经快一两个月没见到的杨好,黎簇依旧沉默思绪不定。
苏万给自己六爻,决定全程穿白色。
解雨臣吃着泡面,他们住的地方,是在整个建筑门口的侧面。
有一个别馆建筑,竟然是西式的,上面还有那种青铜的欧式顶部。
能看得出,那也是一个日本本地的老建筑从其他地方拆卸过来重新装在这里的。
里面内饰很多都已经维修过,所以看上去虽然古朴但还算结实,不至于走上去发出吱吱的古堡一样的声音。
里面大概有十四间房左右,除去工作用的,能接纳客人的应该有七八间,都是非常好的房间,里面都是现代化的设备。
此时耳机里黑眼镜沉默了下来,跳入水池之后,显然他需要一段比较专心的时间,观察和探索四周的环境。
解雨臣默默等他提问,同时翻看一本桌子上的别馆介绍。
有多种语言。
能看出别馆是来自于镰仓的海边,是当时殖民时代的有名建筑,被购买移到了这里重新翻新搭建。
别馆的主人是当时钟表公司的老板。
这个钟表公司现在还是一个日本的知名品牌,当然既然会出售别馆,肯定品牌现有的持有方,已经是换人了。
那份介绍非常厚,能看得出小尤公子确实是在收集日本的中古建筑,而且是当做这个国家的历史来收集。
很快面就吃完了,本来这种小桶就不多。
喝完汤,处理好汤碗,然后洗了把脸,解雨臣坐到房间的阳台上,从这里能看到黑眼镜正在探索的巨大的庙宇式区域。
而这个时候他就看到,隔壁房间的阳台上,也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正在抽烟,穿着运动服,寸头完全是白发。
有些人是把运动服当成常服来穿的,这个人显然就是这样,很瘦,似乎是个白化病人,皮肤惨白,眼睛是粉红色的,这一点让解雨臣确定他是正宗的白化病人。
对方也发现了解雨臣,转头看过来,两人对视了一眼。
一看脸型解雨臣就知道,对方是东欧或者俄罗斯人,可能还带一点亚洲的混血。
“你也是他请来保护他的人?”
那人开口说话,是相对标准的中文。
“我是他母亲派来的。”
解雨臣一听对方的问题,已经基本上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对方应该是小尤听到自己有危险之后,自己找来保护自己的人。
这个俄罗斯人身上,有一股神棍的气息。
说实话,东欧或者俄罗斯那边的神棍,气质真是太明显了,很容易分辨出来,加上白化病的话,其宗教弃子,带着某种诅咒的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对方呼出一大口烟,拿出口袋里的烟盒。
“老太太还是那么强势。都到了这个地步,恐怕没法计较那么多了。”
对方那句话,解雨臣知道,这人和小尤认识有一段相当久的时间,而且不仅仅是客户和甲方的关系。
另外如果这人是个神棍的话,那么这个人也许一直是混迹在俄罗斯名流圈里的,又或者是小尤小时候认识的人。
“我的名字叫做,扎赫沃基,外号,别里亚克。”,对方说,“我是这里主人的神秘学顾问,也是他的老师。”
“你们看上去年纪差不了太多。”
“三人行必有我师。”
解雨臣心中咯噔一声,看着对方,他很焦虑那种喜欢说中国古话的中国通。
扎赫沃基,是俄语,意思是病人。
俄罗斯人有时候用特别可怕的名字赋予他们认为未来命运多舛的孩子,认为这些名字可以吓走恶灵。
“那你怎么看待这里要发生的事情。”
别里亚克看着那片巨大的建筑,吐出一口烟,站直了身体,这个人很高以至于有一些岣嵝。
“那房子,他要买的时候我就和他说,很不吉利。那房子设计的目的,设计师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怎么说?”,解雨臣问他。
别里亚克晃了晃烟,解雨臣再次表示不抽,他点上第二根。
“这房子价值很高,房子的主人在二战结束之后得了重病,其他所有的遗产,都给了孩子们,唯独这幢房子,房子的主人的遗嘱是非常复杂。”
解雨臣看着对方,他从对方脸上看出一种坦然,没有说谎的痕迹。
“有三条规矩。第一条,这个宅子他们家必须有一个人,永远在里面,有血缘关系的,也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证有血缘关系的人的其中一个,在这个宅子里。第二条规矩,是宅子中如果有人死了,必须埋在宅子里面,宅子里面的定义是,土地价值包括的区域内。第三条规矩最奇怪,说的是,如果在这个宅子里,看到任何你认为已经丢失的东西,一定要假装没有看见。如果你失败了,你需要立即离开这个宅子,并且离开这个区域30公里远。”
解雨臣觉得有些有趣,心中默默记了一下几个规则。
“这听上去像某种游戏。”
别里亚克也笑。
“你看到门口那些佣人了吗?其中一个就是当时宅子的主人的孩子,他们家就算宅子出售了,也一直在遵守这个规则,当时他要买这个宅子的时候,问我意见,我的意见是,如果他实在想买,那么还是要遵守这个规则,并且我们要一直想办法了解规则产生的原因是什么,原因知道了,就把规则解除。”
“那你们有结果吗?”
“没有。”,别里亚克道,“我不参与这件事情很久了,但是他很在意这件事情,我相信他有所成果,但有一些事情让我们关系有点僵,他也不会告诉我的。”
“那你还来保护他?”
“你懂的,虽然僵,但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帮的,这是原则。”
解雨臣点头。
是的,就是这样。
“那作为你这个派别,你就没有猜想吗?”
别里亚克皱眉。
“我有问过那个家族的后人,有没有人不遵守这个规则过。他们都不回答,而且表情很平静,尤里,不好意思,是他的小名,收养了很多孤儿,他当时想,看看如果有人不遵守这个规则,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当时很不同意,所以就不再参与了。”
“那些孤儿呢?”
解雨臣皱起了眉头。
“我没参与所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别里亚克道,“后面他就很少出现了,不过,听那些佣人说,那之后,他开始在很多区域用各种恐吓的方式设立禁区,只有他能进去,其他人都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如果那些孤儿还在,应该都在那些区域里。佣人说,有时候能听到宅子那些区域里,有孩子讲话的声音。但福利院里的人没来过,所以很多人还是认为这些孩子都被送走了,否则这里的福利院不是好惹的,他们还是以为宅子里闹鬼。”
解雨臣嗯了一声,深吸一口气,此时他开始意识到这个建筑的背景,是有点深的。
敲了敲耳机,对面也敲了回来,这是他们简单报平安的信号。
瞎子也在听这些对话。
“你怎么看?”
别里亚克看向解雨臣,“你是,道士?”
解雨臣摇头。
“不是,但和你差不多,那三个规则有一个规则让我很在意,就是第二条。宅子中如果有人死了,必须埋在宅子里面,那宅子里面的定义,应该是土地价值包括的区域内。”
别里亚克就道,“这个我刚才就说过,不过也要看你怎么理解。”
“这个规则有一个精确的定义。”,解雨臣看向他,“如果你想知道这类精确定义背后的社会含义,我可以和你说,但需要一点时间。”
对方就道,“要不,你过来,我这里有茶点。”
解雨臣笑了,摇头。
“不了,我防备心比较强,就在这儿说吧。”
别里亚克没有想到解雨臣那么直白,扬了扬眉,解雨臣继续说,“你知道吗?在数学里,土地区域,其实是无法真正测量的,你无法划出一条线告诉别人,线中间的区域就是有效区域,因为这条线,放大无数倍,还是一个面,线的边缘是否存在,哪个边缘属于有效边缘,都不是客观的问题,所以这种表述中必然有一个人的意识在里面,叫‘差不多是这样’。”
说完,解雨臣看对方的反应,在他眼里,别里亚克的中文显然没好到这个程度,一脸迷惑。
于是他继续说,“我的意思是,土地价值包括的区域,是一个人创造的概念,所以这个规则的制定者,一定是人。”
“然后呢?”
“只要是人制定的规则,就一定可以不遵守。”,解雨臣说,“只有自然规律是难以作弊的,你无法不呼吸氧气,但你可以早上起来不去上学。但这个规则显然被遵守了很长时间,目前尤里做了实验之后,还仍旧在遵守,说明这个规则有一个监督者,这个监督者现在仍旧存在,并且能知道有人破坏了规矩,他一定有惩罚机制,让人恐惧。人不是全知全能的,就算是这么大一个区域,其实监督者就算在,也不可能是全知全能。但我们目前推理出来的情况,这个监督者只是全知全能。这里就需要更改一个概念了。”
别里亚克一笑,觉得他推得很有意思,示意让他继续说。
解雨臣就道,“这个全知监督者,有人的属性,但它肯定不是人。”
一边,黑眼镜踩着已经发干的淤泥,在池塘的底部缓缓走着。
到处都是挖出来的深洞,不管小尤公子在找什么,但他肯定已经找了很久很久。
耳机里,花老板一直在和一个口音奇怪的人对话,内容他听得也不是很清楚,他必须小心行走,以免踩空摔进深坑里。
走到池塘中心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比其他坑都要大上十几倍的巨坑。
这个坑起码有十米深,他在坑边上蹲下来,看着坑的底部。
‘这他妈到底是在挖什么?’
坑底什么都没有,他刚想跳下去,忽然耳机里传来了白噪音,嘶的一声。
黑眼镜停了一下,仔细去听,声音消失了,解老板的声音继续在耳机里传出来,但总觉得不太对劲。
他安静地听了一会儿,就发现耳机里的声音开始扭曲起来。
那声音一会儿正常,一会儿变得尖声怪语,声音忽然被拉长,或者忽然变得像说悄悄话。
黑眼镜敲了敲耳机,这一次对面没有给他反应。
‘是不是聊得太专注了?’
想着,他摇了摇头。
不会,解雨臣从来不犯懈怠这种类型的错误。
他站起来,环顾四周。
多年的处理这种奇怪事情的经验让他知道,附近开始有什么变化,解雨臣已经听不到他这边的声音了。
此时在黑瞎子的目光下,四周的细节,他看得一清二楚,这就是他的优势。
普通人在这种黑暗中会被自己的想象力吓死,但他不会。
想着,黑瞎子笑了笑,打消了跳入这个巨洞的念头。
他只是站着,听着耳机里的声音,辨别他们到底在聊什么?并且死死看着四周的黑暗。
没有任何东西出现。
耳机里的声音继续变形,已经完全听不到正常的语音,所有从那边传来的声音,全部都扭曲到似乎在念一种奇怪的咒语。
这是一种情况严重的信号,但四周还是什么都没有。
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但似乎是看不到的。
黑眼镜思索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也许并不是这样。
并不是只有四周才能靠近自己。
他猛地抬头,看着自己的头顶。
头顶也什么都没有。
低头再去看那个巨坑的底部,忽然,他看到了一个之前看的时候,并不存在于那个地方的东西。
那是一个黄铜的箱子,完全焊死,此时就出现在这个深坑的底部。
黑眼镜深吸了一口气,此时耳机里声音,已经完全和解雨臣没有关系了,竟然变成了另外一种日语广播。
声音非常模糊,根本听不懂,而且从背景中,能听到防空警报的声音。
黑眼镜抬头看天,天空中还是什么都没有,他再低头的时候,那个黄铜的箱子又消失了。
坑底又是一堆灰泥。
“你在搞什么鬼。”,黑眼镜看着坑底说。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他的眼前一白,什么都看不见了。
黑眼镜戴上墨镜,他知道是有人打着手电照向了他,回头一看,就看到郑景银出现在他身后。
“有什么收获吗?”
紧接着这个瞬间,他的耳机一下恢复了正常,解雨臣的声音传了过来,但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黑眼镜看着郑景银,示意他把手电往下放一点,这手电功率太大了,一边就听到解雨臣说。
“你有没有看到你丢失的东西?”
“丢失的东西?”
他觉得莫名其妙。
“没有,我刚才丢失了通话信号算不算?”
“应该不算。”
黑眼镜觉得有点奇怪,想详细问问,忽然他脑子里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是刚刚的那个黄铜箱子。
几乎是那个瞬间,他意识到那箱子在自己尘封的记忆深处,竟然有什么东西在努力与其呼应。
他思索着,忽然整个人恍惚了一下。
这记忆太久远了,但他想起了那个箱子。
那是20多年前,在老挝的雨林里,那磅礴的大雨下,无数人在惨叫。
那是一段他无比恐怖的回忆。
那一次的遭遇,一切都因为这个箱子,是在哪儿挖出来的?他是为什么去的?
那个箱子,就是在雨林里,在他们疯狂逃跑的时候不见的,上一秒那个箱子在他手里,然后.....是的,那个箱子是他丢失的。
那段回忆,让人毛骨悚然。
黑眼镜笑了笑,深吸一口烟。
‘这东西怎么会在刚才忽然出现了一下,是幻觉吗?解雨臣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此时强烈的不适让他立即停止了回忆,他刚想问解雨臣,对方就说,“如果你看到了,你一定不能表现出来,否则恐怕会出事。”
一下,他的话被噎在了喉咙里,出来就是嗯的一声。
对方不让他反应,继续把三个规则和他说了一下。
刚才强烈的回忆,让黑眼镜心里有一股爆裂的能量,他听着的时候觉得胸卡发甜,听完才真正恢复了平静。
“这有意思,今天晚上睡不着了。”,他道。
“这里有一个问题,就是到底怎么样才算是:假装没有看见,这个没有看见到底是谁来判断的。”
黑眼镜心里盘算,刚才他自己算是假装没有看见,成功了吗?
接着,他看了看郑景银,这小子应该是没看出来。
“你的邻居是不是在吓唬你,尤里想把你吓得离开这里。”
忽然,黑眼镜的脑子里又有一股强烈的欲望,想让他回忆清楚当年的事情,但他死死压抑住了。
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
“总之,你探索完,不要深入,我们可能需要讨论一下,这事情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解雨臣道。
“好的老板。”
说着,黑眼镜回头再次看了看坑底,那里什么都没有。
“正经人同志,都是同胞,你总不会站在俄罗斯人这边忽悠我吧。”
他开始对着一边的人笑。
郑景银看着他,一丝不苟。
“我站在夫人这里,但只要是能帮助你们工作,我都会帮忙。”
黑眼镜指了指四周。
“那你家老太太知道不知道,他儿子在房子里挖那么多洞?”
郑景银看着千疮百孔的池塘底部,叹了口气。
“这我回答不了,看样子他是在挖什么东西?是不是他知道有人要杀他,所以和我们一样,在找设置在他家里的风水局。”
“嗯。”
黑眼镜不置可否,往回走,一边走就一边问。
“你怎么跟过来了,是来监视我的?”
郑景银也不隐瞒。
“宅子里有很多古董,佣人们担心你会顺手牵羊。”
“啊,有很多古董啊?”
对方看着他,“我是不是提醒了不该提醒的信息?”
黑眼镜就笑。
“没有,最不缺就是古董,你放心吧。”
之后两个人回到走廊上,黑眼镜就往刚才的岔路口,通往后面巨大建筑群的上山的路走去。
郑景银道,“这么晚了,不如明天再探索。上面的区域,没有佣人,我们很容易迷路的。而且你这一脚泥。”
黑眼镜根本没理他,直接往山上走去,很快,后山建筑群的正门就出现了。那是一个不起眼的木门,年代很古朴,在门口,有一个石头的渔夫雕像放着。上面全是青苔。
有一条非常粗的铁链锁着门,一副封闭已久的样子。
“其实你可以和我说说你的思路,这样我才能真正的帮到你。”,郑景银追着问,“你要开门的话,我来叫佣人。”
“齐秋提示了我们,下一次凶局,是在东方,大概率是在这里。”,黑眼镜说,“而设置了风水局的地方,一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如今你们公子爷在池塘里挖了那么多坑,很不正常,你们有多久没有见过他了?”
郑景银显然无法回答,立即拿出手机打电话询问佣人。
一边,黑眼镜耳机里的解雨臣就说,“你怀疑已经出事了?”
“嗯。”
“你等我一下,我过来。”
“不用。”,黑眼镜说。
这时候,就听到耳机里另外那个老外的声音在对解雨臣道,“你朋友今天晚上会死。”
黑眼镜没有理会。
天没亮之前,他是无敌的。
这时就有佣人过来开门,脸色很难看,一直反复在说什么。
郑景银告诉他,佣人说如果夜晚进入这个房子,主人会非常生气,他只能开门,并不敢进去。
门后面,是无数古木结构的老房子堆砌起来的巨大建筑群,据说起码有六座寺庙和一百多幢最晚是明治时期的老别墅,空间非常多。
日式建筑的门四通八达,结构复杂,光线昏暗,非常容易迷路。
同时这些房间包裹了几十个庭院,最小的只有一个茶几大,最大的里面容纳有巨大的古树,庭院和这些树木也都是从日本各地收集来的。
很多庭院还有大师级别的作园人,除了主人特别喜欢的,其他的都杂草丛生,几乎荒废。
所以黑眼镜进入门内,第一个房间,一看就是一个小型庙宇的佛堂,很多木质的半人高佛像贴墙放着,空着的墙壁上挂着鎏金的各种主题的木版画,头顶的梁很低,上面也全是各种主题的木版画。
主位置上的佛像已经被移走了,此时放置着一个奇怪的东正教陶瓷神像。
说实话,他看不懂这人到底是谁。应该是那个与解雨臣对话的病人,俄罗斯人神棍在这里设置的。
从这个佛堂继续往里,有两个门,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各是房间。
黑眼镜指了指左边,示意郑景银。
“我们分开。”
对方道,“我应该跟着你。”
“我如果想要甩掉你,你两秒内就看不到我了,所以你别争论,否则你就没得好争论了。”
“不行,这个....”
郑景银刚说完,就发现黑眼镜不在刚才的位置上。
他转身看了看四周,黑眼镜完全不见,整个房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叫了一声,没有人回应,郑景银就觉得莫名其妙。
四周只有那些木质发黑的佛像看着他,没有任何的回音。
手电能照出大概四五个平方的距离,四周的佛像隐在光晕外,看起来像魑魅魍魉。
“hello?”
不知道为什么,郑景银忽然觉得这个房间里空气都冷了下来,他打了个冷颤。
‘左边,那个人刚刚说他要去左边,而他让我往右边的房间去探索。’
手电照了照右边的房间,那里一片漆黑。
郑景银皱眉,决定不了,还是往左边跟了过去。
此时在右边的房间里,黑眼镜已经摘掉了墨镜,这里的房间太黑了,让他无比舒适。
他走路没有声音,听郑景银走远了,点上烟,开始往这个建筑的深处走去。
每吐一口烟,就似乎是从他身体为中心,发出一道声呐波,在这个区域内无论是任何东西,都无法隐藏自己,包括邪祟。
一路上,就这样在黑暗中,他走了一个多小时,很快已经到达了建筑的很深处。
首先他发现很多地方都有那东正教的瓷像,而且那些瓷像的朝向,都是对着上一个,这就可以利用这些瓷像当作路标。
这条路线非常干净,显然有佣人会做清洁。
那就是他们常用的路线,而路线之外的地方,有些房间灰尘沉积,都是十几年的程度。
房子太大,难以打理。
大部分房间里都放置着东西,都是日用品,被堆成一堆一堆的,上面全是灰尘,能看出里面有玩具,脸盆,各种东西,是当时收购来里面的东西,并没有被丢弃?现在无法推测。
终于,他来到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特别的大,可能是某一个大型寺庙的讲经的地方,黑眼镜走了进去。
里面是绝对黑暗,能看到里面的情况几乎是靠烟头上的火星和烟尘配合。
房间的地板全是榻榻米,因为无人打理,竟然全都腐败,踩上去感觉很微妙,似乎有黏液。
黑眼镜往里走了一步,仅仅是为了深入一点,观察完这个房间。
但就是那一步,他发现这个房间的黑暗,就连整个空间都涌动起来。
随即他就意识到,这个房间里,全是蟑螂,成千上万的蟑螂被他的进入惊扰。
它们在这里吃那些腐烂的榻榻米。
黑眼镜吐了一口烟,就看到这个房间黑暗的尽头,放置着一口巨大的中式棺材。
是一个明朝的铜角古棺,贴墙放着。
四周放满了东正教的瓷像,都看着这个棺材。
“还在吗?”,黑眼镜说。
他没有立即靠近那奇怪的区域,站在外沿看着。
耳机里没有回音,他带上墨镜,掏出手机看了看,这里已经没有信号了。
重新摘掉墨镜,他叹了口气,空气中霉烂的腐败之味让他作呕,整个房间整体在腐烂,无数蟑螂在黑暗中,天花板上。
这个维度的昆虫品种个头非常大,因为日本的建筑本身地基下就很适合蟑螂生存,所以十公分的蟑螂都不是很罕见。
这东西在日本的历史中曾经有一段时间被称呼为黄金虫,寓意富有之家才会出现的虫子,其实是一种本末倒置。
如果要说找不正常的地方,现在这个环境也太不正常了,而他也明白为什么之前没有人发现,这个古棺是贴着这个房间的最里面放置的,房间太大,光线太差,这里就那么几个佣人,几乎不可能找遍所有的地方。
很多房间只是打开门看一看就结束了,而这个棺材在那么深的位置,手电照一下,是找不到的。
于是他想了想,抬脚跨进了那些东正教瓷像的堆里。
所有的瓷像都如同守卫一样,死死围着这个棺材。
如果这东西是那个番僧放置的,那么他早就发现这个地方了,并且做了措施,似乎是让这些瓷像来封锁这个棺材。
这其实和道教用符箓是一个道理。
东正教用圣物,道教用符箓,都是一种让邪祟害怕的美好愿望。
‘希望这些东西有效。’,黑眼镜心说。
在他心中只有一个理论,就是养尸之地,会养出邪祟。
各地的地气不同,尸体的状态不同,邪祟也各种各样。
走到古棺的面前,此时黑瞎子几乎一眼就能分辨出,这东西来自于国内的古墓,而且没有开过棺。
把古棺材原封不动的运到日本,基本上是用货轮走私进来的,然后把这个东西从港口运到这里,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进来,倒也不是太难。
明朝的棺材,铜角,木头外壳腐烂的很厉害,但里面还十分的结实。
在棺材的棺头,雕刻着花雕的一圈花纹,是一只猴子和一只凤凰。
凤凰在前,猴子在后,托着一个人往天上走。
但那图案奇怪的是,凤凰飞起来了,猴子却飞不起来,所以那个人出现了很戏谑的动作,整个构图显得非常活泼。
“跨凤乘猴?”
黑眼镜觉得奇怪,显然在这里出现这样的图案都很奇怪。
这图案和棺材里尸体的八字有关,但人都死了,为什么要把八字术数刻在棺材上。
只是棺雕一般只有轮廓,看不出更多了。
黑眼镜掏出所有的烟,点燃之后一只一只立在棺材上。
然而立到第十七支的时候,再也立不住。
不论是换多少根烟,第17支只要放到棺材盖上,就一定会倒。
他坐在棺材前,看着满天的烟飘起来。
齐家的技术,要点到第24支棺材才能开。
每点八支烟,都要心中运算一次奇门八算,一共三遍,结果都是一样,这件事情可下铁口。
这是断大事的过程。
一是问神,二是问自己,很多人到第三遍之前,自己内心就动摇了,就不断了。
很多事情,其实能不断就别断,棺材能不开就不开,这是他从老齐家学来的最大的道理。
九门最惜命的一家,所有的绝学都是放弃和逃命用的。
所以齐家是九门中,做事求120%保险和安全的奇葩。
每算一次,就要在棺材上放一支烟。
当年是用香插在棺材边上的土里。
黑眼镜经过实践,知道香烟在棺材盖子上也可以。
但17支怎么都放不起来,祖师爷是让他走啊,不让他继续在这里呆着。
当然,黑眼镜是不怕任何邪祟的,特别是在夜晚。
于是他端坐身体决定问老祖宗一个问题。
就在刚才,他心中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叫做易心,就是他预感到了哪里出了问题。
整个过程,有什么地方,他的理解出现了偏差。
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有一个俄罗斯富豪家里被人用风水袭击了,俄罗斯富豪让他们两个救命,他们发现了齐秋的尸体,齐秋的回答指向了东方,正好是富豪小儿子的所在。
所以他们认为小儿子是下一个目标,过来保护小儿子。
但是就在刚才,他忽然起了一个易心,他觉得这个过程,哪里出现了问题。
黑眼镜安静了一下,在心里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我们对于事情的判断,是错的吗?”
刚提完这个问题,忽然一只蟑螂就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掉到了他的面前的棺材铜角上。
黑眼镜愣了一下,他瞬间发现那不是一只蟑螂,那是一只螳螂。
而且是一只兰花螳螂,非常漂亮。
错了。
自己的判断错了。
易心的奥妙来自于梅花易,它的本质是你相信这个世界在向你诠释一切信息,毫无保留,但你必须有能够相信和观察到提示的心。
黑眼镜看了看四周,忽然意识到,四周爬满的可能不是蟑螂,而是这种兰花螳螂。
此时他觉得空气冷了起来,顺势问了下一个问题。
“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是否我预估的不够,那这件事情,到底有多严重?”
问完这个问题的瞬间,所有棺材上的香烟,全部倒了。
倒落的香烟滚落到地上,全部滚到了墙壁的踢脚线处。
他愣了一下。
也许这是一个提示,或者说,刚才的棺材,细微地震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