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隙微光》桃子粥

9、云霞之间

　　等到接力团体赛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落日的余晖洒在操场上。林柯的运动细胞一点都不发达，这次的接力赛也是郑郝为了凑数把她拉上场的。
　　林柯站在接力区，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观众席上此起彼伏的加油声。
　　“林柯！准备！”第二棒正在弯道处分离冲刺。林柯直起身，右手向后伸开，接到接力棒的一瞬间奋力向前奔跑。嘴里传来铁锈味，就在她交棒完成的瞬间，她双腿一软，整个人向前倒去，膝盖重重地磕在了跑道上，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她能感觉到粗糙的跑道磨破了皮肤，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小腿流下来。
　　“啊！”
　　她忍不住叫出声，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观众席上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但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蜷缩着身子，右手紧紧抓住左膝，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同学，你没事吧？”
　　一个清冽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林柯勉强抬起头，泪水模糊的视线中，她看见一个穿着志愿者马甲的男生蹲在自己身边。他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睫毛很长，在阳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看到那双眼睛的一刹那，林柯就知道是谁了。
　　“这可太丢人了。”林柯想。

　　“木阳，来一下办公室。”
　　他抬起头，看见李老师手里拿着一叠文件，镜片后的目光透着几分严肃。木阳心里一紧，难道是上次新生典礼闯祸的事？
　　办公室里，李老师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
　　“这次运动会，学校要求每个班出两名志愿者。”李老师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报名表，“作为班长，你是不是...”
　　木阳愣了一下。原来老李打的这个主意，“嗨呀，老师你直接说不就好了，吓我一跳。”木阳松了一口气。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次新生典礼的事，主任早就跟我说了，看在当时确实有同学晕倒的份上饶了你。”李老师装作很凶的样子逗他。
　　“我就知道李老师你最好了。”木阳嬉皮笑脸道。
　　运动会一天都没什么大事，直到傍晚大团体活动时，木阳前面一个女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木阳赶紧过去查看情况，那个女生转过头，满脸泪水。木阳一下有些不知所措，觉得她有些眼熟。面前的女生看到他，赶紧擦干眼泪，但木阳还是觉得她可怜巴巴的，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夕阳西下，天边仿佛被打翻的调色盘。橙红色的光晕染透了整片天空，像是一团温柔的火焰在云层间缓缓流淌。远处的山峦被镀上一层金边，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林柯坐在操场边的台阶上，看着天边的云彩被夕阳染成玫瑰金色。那些云朵像是被揉碎的金箔，散落在淡紫色的天幕上，偶尔有几只归巢的飞鸟掠过，在暮色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微风拂过，带着些许凉意。九月的傍晚已经褪去了白天的燥热，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芬芳。她能听见远处篮球场上传来断断续续的拍球声，还有不知名的小虫在草丛中低吟。

　　夕阳的光线斜斜地洒在跑道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突然注意到另一个修长的身影正在靠近。
　　“伤口还疼吗？”
　　林柯抬起头，看见木阳逆光而立。夕阳的余晖为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连发梢都泛着微光。他手里拿着医药箱，目光温和。
　　“好多了。”林柯轻声说。她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不知道是因为夕阳太美，还是因为眼前的人。

　　木阳在她身边坐下，开始帮她换药。他的动作很轻，指尖的温度透过纱布传来，让林柯的脸微微发烫。她偷偷打量着木阳的侧脸，发现他的睫毛在夕阳下投下细碎的阴影，像是蝴蝶的翅膀。

　　天边的云彩渐渐变成了深紫色，远处的居民楼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暮色中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温柔，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你看”他指着天边，“晚霞很美。”或许是想转移林柯的注意力，让她不那么疼，木阳主动搭话道。
　　林柯抬头望去，只见天边的云彩被染成了绚丽的玫瑰金色，几只归巢的飞鸟掠过天际，在云层间划出优美的弧线。
　　“是啊”林柯轻声说，“真美。”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夕阳、晚霞、飞鸟，还有身边这个人，都成了她记忆中最美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