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隙微光》桃子粥

18、雨天

　　“天总会晴的。”林柯轻声说道，目光依然停留在窗外那片阴沉的天空上。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木阳说。
　　木阳侧过头，看着林柯的侧脸。她的睫毛很长，在灯光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他突然发现，林柯的耳朵尖有点红，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走廊里有些闷热。

　　“我倒是更喜欢雨天，”他说，“特别是那种绵绵细雨，听着雨声看书，感觉很安静。”
　　林柯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我以为你会更喜欢晴天，”她说，“你总是很阳光的样子。”

　　木阳笑了，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那都是表象。”他说，“其实我有时候也会觉得累，需要一个人安静地待着。”

　　林柯突然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木阳说这样的话。在她印象中，木阳永远是那个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在课堂上侃侃而谈的优等生。原来他也会有疲惫的时候。

　　“那...”林柯犹豫了一下，“你平时都看什么书？”
　　“最近在看村上春树，”木阳说，“《挪威的森林》，你看过吗？”
　　林柯的眼睛亮了起来。“看过！我很喜欢那本书里描写雨天的段落。”
　　“是吗？”木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喜，“我也最喜欢那些描写。特别是直子在雨中弹吉他那一段...”

　　两人就这样聊了起来，从村上春树聊到太宰治，又从文学聊到音乐。林柯惊讶地发现，她和木阳的喜好竟然如此相似。而木阳也发现，谈起喜欢的东西时，林柯的眼睛会闪闪发亮。

　　不知不觉间，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一阵凉风吹过走廊，带着潮湿的气息。

　　“今晚好像，就要下雨了。”木阳说。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闷雷。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开始敲打窗户。

　　“糟了！”林柯突然想起什么，“我答应等漫漫的。”
　　“我送你回去吧，”木阳说，“我带了伞。”
　　林柯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不用了学长，我还要等我朋友。”
　　“可是...”木阳看了看窗外越来越大的雨，“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要不这样，我们先去一楼大厅等，如果你朋友还没来，我就送你回去。”
　　林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往楼下走。雨声越来越大，伴随着偶尔的雷声。走到一楼时，林柯看到孟漫漫正站在大厅门口，手里拿着一把伞。
　　“林柯！”孟漫漫看到她，立刻跑了过来，“我正要去找你呢。”她注意到林柯身后的木阳，眨了眨眼睛：“你们...”
　　“刚好遇到。”林柯解释道。
　　孟漫漫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哦～那看来是我打扰你们了？”

　　“别瞎说。”林柯的脸又红了。她拉住孟漫漫的手，“我们一起走吧。”

　　木阳看着两个女孩打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他从书包里拿出伞：“那...下次见？”

　　“下次见。”林柯说。

　　走出教学楼时，雨已经小了一些。林柯和孟漫漫撑着一把伞，走在湿漉漉的校园小路上。雨滴打在伞面上，发出轻轻的响声。
　　林柯低头看着脚下的水洼。雨滴落在水面上，激起一圈圈涟漪。她突然想起木阳说的话：“我倒是更喜欢雨天...”

　　世中逢尔，雨中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