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期入镜[娱乐圈]》凇不白

14、第 14 章

　　叶庭沅坐起来，慢悠悠把头转向她。

　　她本人收到的通告单上，不含李心文的名字。

　　今天上午的戏，有两人的名字含量多。

　　尹夏和尹生生。

　　两人的对手戏含量极高。

　　其余一些戏份是电影配角和主角尹夏的群像和对手戏。

　　剧组重新恢复爆破场面，花了不少钱。

　　统筹安排下，今天上午要一次性拍完上次的爆破戏。

　　其他的新安排，黎暄没有告诉她。

　　刚刚的剧组安排，也是她旁敲侧击从大群和柳莎那打探来的。

　　拍一个戏，保密工作做得很高级。

　　申星像常年混迹影视基地大小剧，见多了演员大咖。

　　消息灵通，直接告诉叶庭沅。

　　“上次不是说，拍到那场爆破戏，李大小姐要找替身。”

　　申星捋一捋，试图事态清晰起来。

　　叶庭沅问。

　　“嗯，她今天要来？拍哪场。”

　　申星：“她要拍的就是那场戏。

　　很危险的，爆破戏。

　　替身都找好了。

　　也不知道她吃错了哪门子药，受了什么刺激？

　　听说前几天在片场，要死要活找导演。

　　坚决不要替身，要自己拍。

　　导演不让，没办法，去找和她演对手戏的黎影帝。

　　弄不明白。

　　要是炸到她那张脸上，谁承担后果。”

　　李心文是正统科班出身。

　　业内力捧，明驰保驾护航的新小花，黎暄的直系师妹。

　　说话时，申星早做好了全套衣裙妆造，又看了一遍手机里的通告单。

　　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后，第一场就要开拍。

　　叶庭沅还没换好服装。

　　她替叶庭沅着急。

　　“小叶姐，去换戏服啊。

　　我帮你一起换。

　　回头慢了，副导要骂人。”

　　“不用。”

　　叶庭沅摇头。

　　也把她的通告单给申星看。

　　“我就是那个替身。

　　疑似失业，但未被通知。”

　　确认那张通告单没问题后，申星石化了。

　　她拿出手机，找到李心文的资料，若有所思地看了很久。

　　“我有句话，不知道要不要说。”

　　申星犹犹豫豫。

　　“我发现了，小叶姐，从某些角度看，你们有些像。”

　　“身高吗？”

　　她干笑，沉思后回答。

　　“除了身高，是一种感觉，说不清楚。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申星顿悟，开始理解。

　　当时导演组找李心文替身，找了好多个演员面试。

　　申星后来听说替身找到了，时间还挺迅速。

　　她好奇，一向挑剔的导演组改性了？

　　直到叶庭院在她面前说出这个炸裂消息。

　　五分钟后，叶庭沅未从剧组方获得有效消息。

　　死马当活马医，给黎暄发微信。

　　没有得到回应。

　　“意料之中的事。”

　　叶庭沅想，一分钟后，她找到申星，换回了群演的衣服。

　　今天补拍镜头，剧方临时缺群演，正好可以补上。

　　她和申星的群演服装不同，演的不是同一场。

　　“对嘛，替身的危险高工资拿不到。

　　我们还能做群演，最起码是安全的。”

　　申星拿了新服装，帮着她换了。

　　第一场戏开拍前，叶庭沅在场地上看到了一个人。

　　她跟着助理从车上下来，女式西装靖江干练。

　　唯一能看出破绽的是，刘海有些凌乱。

　　神态说不上好看。

　　“柳莎姐。”

　　叶庭沅抓住救命稻草。

　　“今天的戏，我需要退出吗？”

　　她直接问。

　　柳莎步态匆匆。

　　“情况有些复杂。”

　　她掐断了正在通话的手机。

　　“庭沅，我现在无法给予你准确答复。

　　你先在剧组等着吧。”

　　不明确的答复，叶庭沅通畅会默认是否定。

　　她说，“我想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黎老师呢？”

　　柳莎很抱歉地回复。

　　“公司临时有事，一份合约出现了问题，需要他出面解决。”

　　柳莎带着人，朝着剧组办公楼走了。

　　叶庭沅回到群演蹲守地，申星坐在地上背台词。

　　“小叶姐快去准备，那边马上要开始了。

　　李心文正在化妆室。”

　　“好。”

　　叶庭沅看了消息，跟上了穿囚服的群演大部队。

　　开机后，叶庭沅站在指定位置，远远地看着。

　　摄像机的中心，对着盛装的李心文。

　　距离过远，她不知道这场戏的剧情。

　　站得双脚发麻，导演喊了咔。

　　她一看手表，过去了两个小时。

　　开拍时间早，这会儿正好是饭点。

　　拿出包里的面包垫了几口，申星拿了盒饭过来。

　　“小叶姐，戏拍得怎么样？”

　　“挺好的，腿有点酸，外面有点冷。”

　　申星吃了一小颗西兰花。

　　“我可听说，李心文今天上午一场戏ng了十几次。

　　后面不想拍了，怼完导演，跑去房车休息。

　　剧组劝了半个小时才肯出来继续拍。

　　折磨导演组。”

　　叶庭沅回想了一下上午的情况，如是回答她。

　　“隔太远了，我看不清，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申星说：“小叶姐，你真会开玩笑

　　本来上午应该安排你和黎影帝的戏吧。

　　今天真是莫名其妙。

　　我应该去找个师傅算一算的”

　　更莫名其妙的是，午休时间，来了一个陌生面孔找叶庭沅。

　　“我是演员李心文的助理。”

　　小妹妹看着和申星差不多的年纪，态度客客气气的。

　　“妹妹你好。”

　　叶庭沅也很客气地回答她。

　　“老板希望你去她的休息室坐一坐，聊聊天。

　　很快的，不耽误双方下午的工作，希望不会打扰你。”

　　“如果我不去呢？”

　　李心文是业内待爆的小花，叶庭沅是混迹群演圈的十八线小导演。

　　她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按照没有遇见黎暄的时间轨迹走，叶庭沅没有机会见到娱乐圈的顶层人物。

　　助理：“叶庭沅小姐，你也不想让黎影帝为难吧？”

　　李心文是明驰签的艺人，黎暄是明驰的老板。

　　李心文的问题，就是黎暄的问题，是这样吗？

　　想出这个问题，叶庭沅自欺欺人。

　　助理拿黎暄在威胁她。

　　没有硝烟的博弈，得出结果的时间很快。

　　叶庭沅咬牙：“在哪，具体时间。

　　没带点礼物，空手去，我，心里很愧疚。”

　　娱乐圈内的从业者等级分明，像叶庭沅申星这类在剧组空地休息的糊咖，无法想象。

　　究竟要混到什么程度，才能拥有一个单独的休息室。

　　明亮整洁，设备一应俱全，冷热饮料，补充食品一应俱全。

　　吹上空调的暖风，叶庭沅从干枯的落叶，泡成了舒展的落叶。

　　“就算是，让我在这挨骂，能待上一个小时。”

　　也值了。

　　李心文的助理站在她身边，不明所以的笑了笑。

　　“很多艺人无法意识到，自己是一辈子也无法达到李小姐的高度的。”

　　叶庭沅赞同地点了点头。

　　她毕业到现在，睡的多半是剧组外景的地铺。

　　指桑骂槐？

　　传闻中的李心文似乎来着不善。

　　房间中，还剩下一个人。

　　女人站在环了一圈碎灯的化妆镜前。

　　安静地用手中的眉笔，描摹镜中的轮廓。

　　留给叶庭沅和助理一个背影。

　　叶庭沅还没观察几秒钟，她似察觉到了什么，轻盈地转过身。

　　宛如一只清雅的雀，轻轻地在风里转了身。

　　明驰的星探眼光毒辣，高层没有错。

　　李心文美得惊人。

　　生来就应该是站在聚光灯下，风情万种的大明星。

　　他们挑的苗子，在娱乐圈独一无二。

　　“独一无二？”

　　李心文开口，第一句话是。

　　“你说我独一无二？”

　　她的语气平淡。

　　叶庭沅见过很多娱乐圈的演员，他们面上不动声色，语气大多淡淡的。

　　和黎暄一样。

　　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平时一个人躲在出租屋写剧本，碎碎念习惯了，没有人管她。

　　李心文笑了，“独一无二，你说我独一无二吗？”

　　她放下手中的眉笔。

　　“我独一无二吗？”

　　她连续发问，似乎很介意。

　　李心文严厉的余光里，显示出助理的慌张表情。

　　助理说：“独一无二。

　　明驰签下的艺人，没有平替的。”

　　“是吗？”

　　她抽开化妆镜下的夹层。

　　抽屉里有一个暗格，摆了几个反光的纸盒。

　　看起来是包装化妆品的材料盒。

　　里面多半是装口红，水乳，粉底液。

　　化妆品。

　　李心文抽出其中的一件。

　　火光映到她的眼中，她看清楚。

　　纸盒里装的是烟。

　　烟被剥除了坚硬的烟盒，露出细长而柔软的外芯。

　　细长的，泛着金光。

　　叶庭沅不抽烟，金光闪闪的长烟，她看了一会儿，猜不出牌子。

　　手里的打火机转了个身，李心文点烟后，放进戏服的口袋里。

　　烟雾缭绕，叶庭沅一时失语。

　　“直到那一刻，我都以为，我是独一无二的。

　　收到明驰的签约合同。

　　经纪人跟我说，明驰有一位高层很看好我，是他力排众议。

　　签下的我。

　　愿意给我好资源。”

　　断断续续的，烟燃了半根。

　　又看到了他的背影。

　　“他，很看好你。”

　　经纪人对李心文说。

　　旧日场景在眼前一一闪过。

　　很看好我……

　　一根烟燃尽，李心文徐徐开口。

　　“今天你，回到了该回的位置。”

　　“你说什么？”

　　叶庭沅没有看手表，呛了几口，剧烈咳嗽。

　　“我听不懂你的话。”

　　李心文把烟灰缸拿起，倾斜的缸面聚拢了尚有余温的灰烬。

　　“我真希望你能知道点什么。”

　　她打了个响指，休息室的灯关得安静迅速。

　　休息室一下暗起来。

　　“就这样吧，今天我也累了。”

　　小助理心领神会，输入休息室的门锁密码。

　　“帮我把烟灰处理掉。”

　　李心文手轻轻一点，烟头落到米黄色的瓷砖版上。

　　“外面蹲着的媒体和代拍，太烦了。

　　你知道，不能被拍到，抽烟。”

　　休息室的门锁严丝合缝地卡进对应的凹陷处。

　　一缕风吹动她耳边的细发。

　　她回头一望。

　　长长的走廊，柔和的灯光，隐私性极强的人为环境设置。

　　没有人在窥视她。

　　“无知的实验品。”

　　李心文盖上的门前的猫眼，转身对助理说。

　　“上周安排在黎暄身边的狗仔，拍到好东西了。”

　　从她签约明驰之后，就偷偷在黎暄身边安排狗仔。

　　高薪聘请的，是业内有名，拍到过大爆新闻的专业团队。

　　蹲了快半年，绕路，从凌晨蹲到半夜。

　　团队拍不到一条几秒的视频。

　　一张糊图也带不来。

　　黎暄这个男人的内心，李心文不敢想象。

　　上周，狗仔方总算是给她发来了第一条消息。

　　“打开投影仪，我要再看几遍。”

　　李心文兴奋地从门口走到房间的走廊尽头。

　　“我想想，要怎么利用这一张糊图。

　　还有长达两秒的视频动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