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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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石已经迷路2个星期了。
先是路上碰到有人抢劫，后是看到有人调戏民女，再看到有坏人偷盗别人家养的猫狗，再再再看到有恶徒吃饭不给钱居然要提刀砍死茶馆老板……
他一路上就这么行侠仗义，中间还经历了被本地商贩坐地起价，他和对方争执不休被关进牢里蹲一天等等的事情后，彻底迷路了。
该不会等他到了那什么兴云庄，梅花盗都被抓完了吧，早知道就求二哥和他一起过来了，他一开始是真没想到北地民风竟然会如此淳朴。
这么长的时间找不到路，他差点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
这儿太冷了，冷得连风都像是刀子做得，刮得他连骨头都透着冷意。
纵然他有内力护身，但是在这样严酷的天气下，坚持在户外待了两个星期。也是十分不易。
这里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所有的树木地貌都被厚厚的白雪掩埋。连他自己都几乎快变成了一个雪人。
他真的会死在这里吧？
王小石这么想着。
然后他终于遇到了人。
骑着驴子的人。
他的心猛跳起来，重重地呼出一口冷气，骑着马追赶上前面的生人。
这辈子能让王小石第一次见面就这么惊喜这么亲近的人，大概也就这么一个了。
他把手附在嘴旁，大声呼唤起来：“前面骑驴子的朋友！”
虽然他已经足够用力在喊了，但是寒风刮得太大，白双双一点也没听见。
于是他又喊。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发现了前面人应该是女孩子，喊话也随之变成“前面骑驴子的姑娘！”、“骑驴子的姑娘！”，变成了最简短的“驴子姑娘”。
很不巧，白双双听到的就是这声驴子姑娘。
她面色不善地朝自己的斜后方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个男人。
一个年轻，帅气，侠味十足的男人。
他有一张很善良，很乖巧的脸。
这是一张白双双初高中一定会偷偷暗恋的脸——尽管他的肤色并不十分白皙，但却一种太阳晒过麦田一样的美感。
他身上哪儿哪儿都散发一股子少年意气，却偏偏有一双男人才有的眼睛，一双多情浪子才该有的桃花眼。
可这双眼睛里却又有着大男孩才有的清澈，这种奇妙的矛盾让他看上去有种古怪的迷人。
这是一个无论如何都不会叫人讨厌的人，但是白双双很快就想起他对自己的称呼，只气鼓鼓地瞪他一眼，扭过头没有回话。
不过白双双在看到王小时的那一刻。便觉得这是一个还蛮讨喜的人的同时，王小石也是这么看白双双的。
这儿真的太冷了。
可瞪他的姑娘不是。
她有一张被寒风冻得通红的脸，一双灵动狡黠的眸子，还有一种似乎正在燃烧的生命力。
很漂亮。
也很温暖——属于活人的温暖。
王小石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就像是许久没有喝到水的沙漠旅人在濒死之际见到了绿洲一样——这是一种惊喜到几乎可以称得上幸福的感觉。
“姑娘，我，我没有恶意的。”
“我只是不小心迷了路，好不容易见到你了，才上来找你搭话，不是故意唐突你的。”
王小石算得上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
很小的时候，他就可以跟菜市场的大爷大妈们就两文钱的差价争执整整半个时辰。
一直都以自己讨价还价的本事自夸的他，从来都没感觉自己居然如此笨嘴拙舌过。
——他只想和眼前的姑娘解释自己是怎么回事，他想让姑娘理理他，想让姑娘不要讨厌他，不要觉得他是坏人。
这明明都是些很好解释的话。
但他却连感觉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拼不出来。
他说出口的所有解释，对他自己而言都有如梦幻一般漂浮。
他好像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了。
山茶花的味道。
在这样冷冽的天气下，闻着更加清冽逼人。
他想凑近嗅一嗅，又怕她觉得唐突，只能继续对着姑娘自说自话，解释自己的来意。
白双双没理他。
“姑娘，我真的没有恶意的。”
他就这样把这一句话翻来覆去的说。
如果金风细雨楼其他的兄弟看到他这个样子，一定会笑话他吧？
这是王小石，和任何人都能做朋友的王小石，是善良的、义薄云天的、能说会道的，没有什么当武林高手的野心，却偏偏成了武林高手的王小石。
此刻居然连句话都解释不清楚，这有多奇妙？
他甚至不敢问白双双怀里那个伤重的男子和她是什么关系。
这不像他。
但又偏偏是他。
白双双始终没有给旁边逐渐词穷的青年什么回应。
虽然一开始是对对方的称呼感到不满，但是现在却是因为她真的没心思腾出空搭理他。
她现在是怀里还抱着个令狐冲呢，她力大如牛的BUFF已经过期了。恢复她平平无奇的3点臂力后还坚持抱着对方，累倒是其次，最关键的是她还要控制下方的驴子。
……笑死根本控制不住，这驴子现在已经是想走哪里走哪里了。
这辈子只骑过两个轮子的车的白双双，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证自己还骑在驴的背上而不是被甩下去。全身心都灌注在控制驴子的方位上，实在没空理他。
然后王小石就成功看见白双双一会儿在雪地上走个S字，一会儿走个L字。
他终于意识到对方是个骑…驴的生手。
而且从气息判断来说，对方并没有武功，还得抱着个体型和他差不多的成年男子……这会恐怕很是不容易。
王小石本来怕贸然提出要帮助对方会引起对方的警惕，于是硬憋了好一会儿，但是最终还是憋不住地对她开口：“姑娘，要不我帮你抱着这位少侠吧，我看你这样也太辛苦了。”
白双双这才正眼看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小石，仔细思索了一下。
虽然看上去这人是个好人，但是她又跟他不熟。
令狐冲是为了她才伤成这样的，就这样把对方给一个陌生人是不是有点……
她就这么纠结了一小会，分了一会神，那本来就不算听话的驴子顿时开始冲刺。
“哇！”
没有心理准备，而且也真不会骑驴的白双双惊叫一声。
她只能在双臂紧紧地环抱着令狐冲的同时用手紧抓驴子的鞭子。
但是这样小的力气，已经根本控制不了撒欢的毛驴了。
“小心！”王小石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你松手！”
白双双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但是也下意识地松开了驴绳。
王小石马上就把绳子接管过来，站着猛拉几下，刚刚还不听话的毛驴顿时安分下来，调转头原地停了下来。
“你没事吧？”王小石平息了时间后第一时间就去问驴背上还惊魂未定的少女，面上是不加遮拦的担忧。
白双双对着王小石摇了摇头。
“我没事……但是，”白双双顿了顿，“但是我兄长他好像……”
随着刚刚那番颠簸，令狐冲的脸上已经露出痛苦的颜色，身上的伤口又一次开始流血。
是兄长啊。
王小石看着可爱姑娘此刻因为担忧而逐渐苍白的脸色，脑子里却突然短暂的兴奋了一下。
是兄长。
只是兄长。
不是情人，恋人，丈夫，青梅竹马。
他不该想这些的。
王小石的脸上迅速闪过一点白双双没有看清的羞愧，随后镇定下来，对她说道:“姑娘，要不你先让他下来，我给他用些药吧。”
王小石自小除了习武外，抓药看病的本事也不小，此刻身上也带了一些紧急用的药物。彻底把令狐冲治好是难，吊住命还是可以的。
白双双这下倒是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
如果眼前的青年要害她和令狐冲，刚刚不管她们两个就是了，没必要大费周章。
不过……
“我不会下马。”
她硬着头皮对着王小石说道。
白双双上马…哦不驴的时候，是拿了个小矮凳子驾着爬上去的。
当时情况紧急，也没想到下来这个环节要怎么办。
“这有什么。”王小石张开双臂，“那我就抱着你们下来吧。姑娘，你先把那位伤重的少侠往下推推。”
白双双照做，很快，令狐冲就被妥帖地放在地上。
因为令狐冲伤的有点严重，王小石没有马上把白双双接下来，而是先紧急掏出金疮药给对方撒了撒，又给对方盖了衣服后，才朝白双双张开了双臂。
他的脸很红。
白双双本来并不紧张的。
但是他的脸实在太红。
像是白双双以前逛灯会的时候，天上升起的红色烟火……在最绚烂的时候，飞到了他的脸上。
“姑娘。”
她听见他那表面是催促，但是紧绷着的声音。
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睛。
里面全是她。
雪地，驴子，天空，都没有倒映他的眼睛里。
——只有她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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