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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第五章
      热身赛的前一天,宋星河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他见到一个裹着一件驼色风衣,头发烫成大波浪卷梳到一边的女孩,脸上架着一副墨镜,肌肤白皙,唇上涂着深红色的口红,唇形非常好看。

      女孩额头上冒着汗,一路扶着墙颤颤巍巍往前走。

      见到宋星河,女孩艰难地举起了手,“小兄弟,请留步……”

      宋星河满头问号,朝向四周看了一下没人,然后手指了指自己,“我吗?”

      女孩踉跄着踱了过来,高跟鞋在地上拖动发出刺耳的声音,女孩握住宋星河的手,语气带着哭腔,“有吃的没?”

      宋星河:???

      女孩把墨镜抬起来别在头顶,精致小巧的脸上挂着两条黑黑的泪痕。

      宋星河看到女孩的脸不禁皱了下眉头。

      这个女孩,怎么和廖羽臣长得那么像?

      然后宋星河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个女生该不会就是,廖羽臣的女儿吧?

      只是,这个孩子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廖语筑看宋星河一直在打量她,冷哼一声,嘴角勾笑,左手取下墨镜,右手把额前的头发往后一撩,轻晃着满头秀发,语气充满了傲娇与被识破后的无可奈何,“没错,是我!这都被你认出来了,签哪里?!”

      宋星河一脸疑惑,“签什么?”

      “签名啊,你不是我的私生粉吗?”

      宋星河和廖语筑大眼瞪小眼,都在等对方说话。

      最后宋星河实在忍不住了,说了句:“然后呢?”

      廖语筑瞬间炸了,作势要发出威虎般的咆哮,出口却是娇滴滴的猫叫,“所以有没有吃的呀~”说完还泪眼汪汪地冲宋星河眨巴眨巴眼睛。

      宋星河想了一下。

      还真有!

      于是从兜里掏出一个大苹果递给廖语筑,廖语筑高兴得眼睛都快了成斗鸡眼,接过来狠狠地咬了一口!边吃边仰天长叹:“真是人间美味啊!天爷啊!我终于得救了!”说完还抹抹眼泪。

      宋星河满脸问号,问,“你怎么了?”

      “你看!”廖语筑把外面驼色风衣一脱,里面穿了件黑色抹胸晚礼服,把廖语筑魔鬼般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廖语筑双手叉腰,问了句,“美吗?”

      宋星河还没回答,廖语筑自己回答了:“拿命换的!”

      “……”

      廖语筑话中带泪,“为了穿上我们老板挑的这件礼服,我三天三夜没有吃饭了!寻思在今天金茄奖颁奖典礼上,老娘二次封后,艳压群芳!没想到却晕了过去!这下什么都没了!怀莹那个小贱人估计又在台下偷笑吧!气死老娘了!”

      宋星河虽然不知道廖语筑在说什么,但他猜想廖语筑应该是重新投胎了,但廖羽臣的桂圆核又把她的元神给召过来了。

      看廖语筑哭得梨花带雨,宋星河自己也心里难受,毕竟是在自己肚子里一点一点召回来的,受了多少苦只有自己知道!

      宋星河拉着廖语筑的手,也不禁潸然泪下,“可怜的娃啊,咋这么命苦!在那边连顿饱饭都没得吃!没事,等你还魂回来,我和你爹会好好疼你的……你爹老有钱了!不会饿着你的!”

      “……”

      宋星河一抬眼,对上了廖语筑一脸冷漠的表情,廖语筑晃动着手指挣开宋星河的手,语气冷漠,“想死吗小鬼?这么占我便宜!知道我是谁吗?”

      宋星河摇了摇头。

      廖语筑抬头望了望四周,然后头重重一点,墨镜刚好落下来架在脸上,“不妨告诉你,我就是现如今最火的女演员——庄宁!快说,这是哪?”

      宋星河答:“应该是我梦里。”

      廖语筑蹙眉,“我为什么会在你梦里?”

      “全是你爹廖羽臣的错,是他把你招魂回来的。”

      “廖羽臣?”廖语筑一脸茫然,似乎完全不认识这个人,“所以是这个混蛋把我弄到这里的吗?”

      宋星河一看廖语筑似乎不认识廖羽臣,不禁偷笑,“说得没错,他是挺混蛋的,一天摆个臭脸,跟人欠他二五八万一样。”

      廖语筑冷哼一声,“有病吧他,你下次给他一记千年杀看他还发不发癫!”

      “什么是千年杀?”

      “就是,”廖语筑凑近宋星河耳边叽里呱啦一通,宋星河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这也太损了!不过我喜欢!我跟你说那个混蛋还喜欢……”

      “什么?太恶心了把!那不得大嘴巴子抽他啊!我跟你说,我……”

      “哈哈哈哈……”

      ……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骂了廖羽臣一宿,廖羽臣这一晚上没少打喷嚏。

      一觉醒来,宋星河感觉浑身酸软无力,想直起身来都困难,衣服都也被汗液浸湿了!

      在一旁吃早餐的陈曙光见宋星河想坐起来,赶紧来扶。

      继上次廖羽臣整顿了那四人后,这屋子目前只有宋星河和陈曙光两人居住。

      陈曙光慢慢把宋星河扶坐起来,关切地问道,“星河,你还好吗?”

      宋星河没忍住重重地咳了两下,“不打紧,不打紧。”

      陈曙光扶宋星河穿鞋,语气温柔,“些许是饿了,我给你也买了早点,一起来吃点,兴许就好一点。”

      宋星河冲陈曙光尽力挤出一个笑容,“谢谢你,小红薯。”

      陈曙光一脸无奈,“我叫陈曙光。”

      吃完早餐后,宋星河感觉稍微恢复点力气,但体能还是大打折扣,做不了大动作。

      外面传来了击鼓声,陈曙光赶忙说,“我们快出发吧,不然得迟到了。”

      来到角斗场,里面各种呐喊声震耳欲聋,廖羽臣站在门口叉着手面无表情似乎在等谁。

      “又摆个臭脸。”宋星河喃喃道,随后走向了廖羽臣。

      见宋星河脸色很差,廖羽臣脸上的不悦转为了担忧,“你没事吧?”

      宋星河摆摆手道,“没事,梦见你女儿了。”

      廖羽臣一惊,忙问道:“真的吗?”

      宋星河叹了口气,“你女儿太惨了,投错了胎,穿得破破烂烂露胳膊露腿的,她说煤老板饿了她三天三夜,把她嫁给了一个瘸子,瘸子的老娘好像叫什么群芳的二次怀孕了,瘸子高兴得晕过去了,你女儿偷笑,把他老娘给气死了……差不多就是这样,八九不离十!”

      “……”

      宋星河看廖羽臣沉默不语,拐了拐陈曙光,“我们走吧。”

      宋星河没走几步,身后传来廖羽臣焦急的声音,“等等,瘸子对她好吗?”

      宋星河回头看着廖宇哲,“你还算有点良心!当然不好了!把他老娘都气死了能好吗?”

      廖羽臣顿了顿,道:“她有提起我吗?”

      “完全没有,他不记得你了,我们把你骂了一夜。”

      “……”

      廖宇哲还想说什么,没想到同兴挤过人群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大人!你怎么还在这里,神族太子和各路神明已经亲临了,魔族、人族各方代表也到了,都在候着您呢,咱赶紧回去吧。”

      廖宇哲声音不卑不亢,“先让礼仪引他们入席,我随后就到。”同兴应了一声便回去了。

      廖宇哲伸手扶着宋星河的肩,道,“今天仅仅是热身赛,不必太过惊慌,记得那边的主事省领你的号码牌。”说完指了下不远处的棚子。

      宋星河点了点头。

      廖羽臣和他对看了几秒,终究是也没说话,转身朝贵宾台走去了。

      宋星河看着廖羽臣的背影,眼光却落在廖羽臣紧翘的臀部上,想了一下昨晚所说的千年杀,不禁失笑出声。

      宋星河和陈曙光来到棚子,工作人员在宋星河面贴了个二零六的布贴,给陈曙光缝了个二零五的布贴,两人分别是妖力值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

      两人随后进入了角斗场,里面更是别有洞天,四周露台上全部坐满了人,正在玩击鼓传花的游戏,沸腾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猎手的座位在露台的前三排,人大部分已经到了。

      贵宾台上,各路神明正在推杯换盏,快活逍遥,廖羽臣虽然和他们叙着旧,眼睛却没有离开过台下的宋星河。

      看他面色这么苍白,一会儿不会有事吧?廖羽臣思忖。

      坐在廖羽臣旁边的神族太子幻离手拿青铜爵杯,顺着廖羽臣的眼光望去,“廖城主这在看谁呢,看的如此出神?”

      廖羽臣突然反应过来太子在跟自己说话,转身朝向太子,躬身抱拳,“禀报太子殿下,臣随便看看。”然后又忍不住瞟向宋星河。

      要不要让同兴给他送把遮阳伞去呢,这太阳这样毒。

      太子嗦了一口酒,然后满足地叹了口气,把椅子朝廖羽臣挪了挪,“廖城主,我跟你说,为了来这人间一趟你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少艰辛,我跟你说,我去天雷渊给父王采镇草被天雷劈、去风行谷给父王采宁神兰被卷入谷底摔得全身是伤、去忘忧川给父王采洗骨藻腿都冻麻木了、连十三经我都抄了两遍,厚厚的十三本啊,我手都要断了……”

      廖羽臣看着远处的宋星河,想到妹妹的的元神正在他身体里一点一点的聚集,终于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忍不住笑了出来,喃喃道,“太好了!”

      太子讶然,“廖城主你说什么?”

      廖羽臣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改口,“我是说,太险太险……”

      “是真的很险,我跟你说,那个天雷渊的雷哟,跟人精儿似的,我走哪它劈哪儿!我扔块石头过去它不劈,我一跳过去四五道雷轰我,我……”

      突然宋星河一屁股蹲摔在了草坪上,廖羽臣刷地就站了起来,忍不住喊了声,“这个笨蛋!怎么笨手笨脚的!”,太子吓得酒都泼在了自己衣服上,其他众神也一脸疑惑地看着廖羽臣。

      只见陈曙光把宋星河拉了起来,宋星河拍了拍屁股,和陈曙光有说有笑地走了,廖羽臣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给众神赔不是。

      这时主持人高亢嘹亮的声音响起:“各位看官!大家,早!上!好!欢迎来到第十三届卿月之森猎兽祭!我是你们的好朋友,大宝!”

      “为了帮助大家更好地了解猎手、选出真正有实力的猎手,我们特意举办了这次热身赛!”

      “热身赛分为两场,今天举行第一场,才艺展示!对于好的猎手,希望大家踊跃下注!万一他就是这次猎兽祭的最终胜出者,你不就赚大发了吗?每个猎手的定价为每1点妖力值10文钱!比如一个猎手的妖力值为10点,那么他的定价就为100文一注!每人最多只能下100注!可分别下注五人!注数总金额可以决定第二场猎手选择武器的档次!第二场三天后进行!为一对一的淘汰赛!”

      廖宇哲突然想起,有一年一位注数总金额才10两银子的选手,武器是一块抹布,被对方追着满场打。

      主持人继续说:“热身赛全球同步直播!大家可以通过貔貅实时观看!其次,每位猎手的才艺表演都会上传到猎兽祭官方账号!大家可以输入猎手姓名或编号进行观看!”

      观众席对于主持人的话听得一知半解,都鼓捣着手里的貔貅,这新奇玩意儿大家也是第一次接触。

      “好了话不多说!按照妖力值名次出场,让我们欢迎一号猎手,景云从!”

      景云从的妖力值为500点,为所有猎者中最高,已达到升元期上阶。500点妖力值,按照主持人说的每一点妖力值10文钱算,一注便是5000文,也就是5两银子,价格真的高的吓人!

      神人妖魔根据修炼值分为混元期(0-50点)、化元期(51-100点)、养元期(101-200点)、升元期(201-500点)、烈元期(501-1700点)、回元期(1701-7700点)、精元期(7701-37700点)、金元期(37701-217700点)以及真元期(217701-1260000点)九个修炼期。每个修炼期又均分为上中下阶三个阶段。妖可以修炼成人,人可以修炼成神,但妖要想修炼成神得自毁妖珠,重新修炼神珠。魔则是独立的存在,神人妖皆可修炼成魔。

      听到景云从的名字,宋星河从座位上站起来探望,廖羽臣看着宋星河的举动,不由得皱了下眉。

      只见一个纤瘦修长的少年走上了舞台,然后转身朝向观众,只见他皮肤白皙胜雪,脸型立体精致流畅,鼻梁高挺,唇好似桃花般鲜红,一双棕黑色的双眸里充满了写满了忧郁。

      景云从的露面,现场立刻掌声雷动!

      “好帅啊!!”

      “跟廖城主不相上下!”

      “妖力值还是第一吗?!天才啊!”

      ……

      宋星河对着舞台高喊了一声:“云从!加油!”

      景云从听到宋星河的声音,转头望向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冲他点了点头。

      景云从手里拿着一块裹着什么东西的黑布,只见他将黑布往空中一抛,黑布飞到空中自然摊开,十几只蓝色蝴蝶朝四面八方飞去。然后景云从蹬腿一跃,极快的速度让他仿佛从舞台上消失了一般,观众只能看见几团黑影在空中跳跃,飞舞的蝴蝶逐渐不见踪影,最后景云从轻柔落地,手里赫然夹着十几只蝴蝶!而此时,黑布也刚好落地。

      现场观众瞪大了眼睛,空中的确一只蝴蝶都没有了!

      景云从一撒手,十几只蝴蝶翩然飞走,然后鞠了个躬,转身下台了。

      角斗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与呐喊。

      “不愧是妖力值第一的,这要到了猎兽祭正式比赛,别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是5两银子一注实在太贵了!”

      “怕啥!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卖房卖地给他下注!拿好了后面发大财轻轻松松啊!”

      大家纷纷拿起貔貅给景云从下注。

      景云从下了台,宋星河已经在台下等他,“云从,好久没见了!没想到你小子这么厉害!”

      景云从淡淡一笑,“星河,好久不见。”

      约么在一个月前,宋星河在一条通往云舟城的小路边发现了景云从,那时瘦骨嶙峋的他倒在路边,奄奄一息,眼皮无力地耷拉着,眼泪在满是风尘的脸上拉出两条白白的痕迹;膝盖撞在旁边树上磕破了皮,不停地流血,而两腿还在不停地蹬地。

      宋星河见状忙扶景云从坐了起来,喂他喝了点水,又喂了他吃了一点从曦和之森带的果干,再帮他揭掉了腿上的奔跑符,景云从的腿这才停止了蹬地,然后又撕了点布帮他把腿上伤口包好,这才保住了景云从性命。

      后来两人交谈得知,景云从是去云舟城投奔亲戚的。于是两人结伴同往。到了云舟城发现因为要举行猎兽祭所以封城了,没有居民铭牌或是邀请函不能进入,两人只好报名猎兽祭进城,结果宋星河被分在了望舒院,景云从被分在了半壁院,也就没再见到了。

      贵宾台的廖羽臣看着交谈的宋景两人,神情复杂。

      宋星河还有这么个朋友?不会是啥坏人吧。

      旁边的太子还在对着廖羽臣不停地唠叨:“廖城主你不知道,我跟你说,我过得苦啊,我父王对我是真狠啊,你说哪有做爹的这么狠心,完全不懂我的……”

      宋星河搭了一下景云从的肩,两人一起回看台座位。廖羽臣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么亲密,不会是相好的吧!

      王子还在喋喋不休,“我娘也是,也不帮我在父王面前美言几句,我跟你说……”

      廖羽臣摇了摇头,冷笑一声,“关我屁事!”

      是相好又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廖城主,你刚刚说我什么?”

      廖羽臣赶忙解释:“王子殿下不要误会!不是说你!”

      “那就好!我还以为廖城主嫌我烦了,我跟你说,”王子嫌太吵,又把凳子挪得更靠近廖羽臣一点,“我父王,每天都要求我五更就起来修炼,坐在那个冰玉莲花宝座上打坐,都把我冻窜稀了,裤……”

      宋星河上台阶时适时脚底一滑,不小心往后仰去。

      廖羽臣再也忍不了了,腾地而起跳了出去,肩膀撞到了王子下巴,王子哎哟一声往后一倒,摔了个四仰朝天。

      宋星河感觉有两只手托住了自己,一只纤细,另一只宽厚。

      一只是云从,另一只是?

      宋星河朝后一看,廖羽臣赫然出现在面前。

      “你没事吧?”廖羽臣语气沉闷。

      “我没事啊,你……”宋星河看了看廖羽臣,又看了看贵宾台,语气疑惑,“你刚刚不是在上面吗?”

      廖羽臣冷笑道,“你还有心思看我在哪里啊!”

      廖羽臣没注意到的是,站在一旁的景云从死死瞪着他,双眼通红,默默地攥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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