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铃兰（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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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吃什么”这样的难题不管放在什么时候，都很值得大家认真动动脑筋。
经过一下午的激烈讨论，再考虑到温言今非昔比的经济水平，何江月毫不手软，当机立断说要去吃米其林，温言也是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黎语忍不住笑出声，【你上次从纽约回来，还说米其林味道一般来着。】
何江月跟着导师参加过很多国内外的学术论坛，个别主办方很大方，用餐规格都是米其林级别的，不过米其林的味道没有像名头那样真材实料，有的确实能让人眼前一亮，有的也确实是一言难尽。
何江月：【好不好吃不重要，主要是符合本人未来SCI一作的身份/酷】
黎语：【真的能一作啊？】
何江月：【当然！】
温言：【那更要庆祝了，晚上我和黎语去接你。】
何江月：【何德何能，还让大老板亲自来接。】
黎语：【你少来哈哈哈哈！】
餐厅坐落于北城最高楼顶层，站在窗边可以俯瞰北城的夜景，高楼大厦的灯光交相辉映。
至于价格，当然也是非常美丽。
随便几道分量少得可怜的菜就能抵上何江月一个月的基础工资。
服务员服务非常周到，先为他们拉开座椅，等他们入座后再递上菜单，倒上酒水，询问忌口，详细介绍：“我们完整的菜式是八道式，也可以选择五道式。另外这边首先为您准备的是我们的开胃小食Brat Cheese，底部有自制的番茄酱……”
服务员每上一道菜都会耐心讲解，并告知最合适的享用方法。
何江月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知道温言点的是最完整的八道式，等服务员退下了，她按照服务员建议的方式舀了一勺，品尝到一种复杂却又绵长的味道。
“这味道，和读博一样。”
何江月托着下巴细细品味，感慨：“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我自己清楚。”
黎语对米其林也没有特别的感受，不禁莞尔：“何工一定要撑住，后面多吃点，不行就多点些酒水。温言上午说了，能请未来享誉国际的科学家吃饭是他的荣幸。”
“温言你捧杀我啊！”
何江月完全给出了温言想象中的反应，两三勺就囫囵吞枣地把Cheese吃完了，“不过算你有点眼光，我这边虽然回报周期可能要长一点，但投资嘛，就是风险和利益并存的。”
温言也笑起来，“那我可全押你了，苟富贵勿相忘啊。”
“那是肯定的啊！你现在富贵了，不是也没忘了我这老同学吗？”
何江月咬着勺子边缘，叹道：“不过说真的，我现在能支撑住，全靠有一个为人类社会做大贡献，把自己的名字永远铭刻在人类历史上的梦想。再简单实际一点，是因为博士的title乍一听就显得我很牛。”
尤其是在不懂内行的人面前。
能充分满足她的虚荣心。
温言接话：“你别这么想，这不是乍一听很厉害，是你本来就很厉害，国内顶级学府的博士不是谁都能申到的，SCI一作也不是谁都能发的。”
何江月咋舌：“你是偷偷进修了高情商课吧？”
“巧了，我之前也这么说他。”
“说的都是实话。”
“主要是这实话未免也太动听了！”
“那我再说几句让何工开心？”
“行啊，你敢说我就敢听。”
……
他们边吃边聊，期间服务员又来为他们送了两次餐。
“现在为您切的是自制酥壳白面包，为了搭配面包，我们会有三种意大利特级苏打橄榄油，质地和口感都非常轻盈，具有草木的气息……”
何江月依旧没听进去，等服务员介绍完离开，敲了敲面包表皮，蘸着橄榄油吃了一口，锐评：“干巴面包，好硬，不过这橄榄油味道真的还不错。”
黎语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还在吃上一道意式宽面。
刚放下刀叉，温言就送了一小块蘸好橄榄油的面包到她嘴边，轻声说：“主要是外壳比较硬，里面稍微软一点，你尝一口试试？”
黎语什么都没想，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不过刚开始嚼，她瞥见对面何江月似笑非笑的眉眼，顿时脸一红差点呛出来，突然意识到其实在昨天之前，她和温言的相处都还保留着最后一点点边界感。
但到了今天，他们竟然就这么自然地突破了那一层界限，变得更加亲昵。
自然到在此之前，她都完全没有意识到。
温言脸上也飞快浮上一层薄红，余光看黎语已经佯装自然地又插了一小块白面包，便也低眸笑了笑，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不过何江月没放过他们，扬眉笑道：“有了名分还真是不一样。”
黎语小声问：“区别有这么大吗？”
“有啊，以前温言甚至都不敢主动牵你的手。”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当然是高二春节，他们一起去看电影的那次。
但是答案到了嘴边，何江月看温言抿着唇干咳了一声，很配合地摇摇头，“这个我就不说了，你私下直接问他吧。话说我们高中第一次一起吃饭，就是春节看完电影那次吧？”
听起来很像是提醒。
不过黎语没找到有关牵手的记忆，倒是想起来别的，“那天吃的好像是麦当劳。”
“对啊，我一开始就想去吃麦当劳，结果你偷偷和我商量，说怕温言没钱，随便吃点就好了。我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就犹豫了一下，愣是没想到温言扭头就进麦当劳了。”
温言解释：“那是因为我看你在麦当劳门口一步三回头的。”
何江月左手托着下巴笑：“确定只是看我想吃？”
温言一顿，无奈：“看黎语也想吃。”
那时黎语虽然手指着对面说要去吃拉面，眼睛却还黏在麦当劳甜品站那，恐怕任谁看了都忍不住想要满足她真正的想法，所以温言也放弃考虑其他的，直接就进去了。
黎语想起当时的画面，不禁失笑：“说得我们两个好像馋鬼。”
“这算什么，能吃是福啊。”
何江月扬扬下巴，“现在多好，这么多年了，我们还能坐在一起吃饭，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当然啦，主要还是得感谢这顿饭的金主。要没有温言在，我确实舍不得来吃米其林。”
温言闷声笑：“这么官方？”
“还有更官方的。”
何江月清了清嗓子，举起酒杯，“首先，我们以后也要像现在这样常聚，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然后，今天我们欢聚在这里，是为了祝愿你们两个以后都幸福顺遂，平安健康，事业顺利，也祝福我未来的科研道路一路畅通，顺利发刊，顺利毕业！干杯！”
“干杯！”
高脚杯碰撞发出叮铃一声响，透明的酒液荡出一圈涟漪，升腾起绵密的气泡。
饭后没安排什么特殊的活动，温言先开车把何江月送回了北城大学，再开车回酒店清理要搬走的随身物品。
黎语还是第一次过来，随着温言进门后，粗略参观了一圈。
“你的东西好少，显得套房更大更空旷了。”
温言拉开衣柜，把里面的衣服拿出来叠好，“我本身就没有太多东西，而且这里毕竟是酒店，我平时很少在这待着，每天就回来睡个觉，所以看起来会很空。”
“没关系，反正以后我家就是你家啦。”
黎语也没闲着，目光扫过床头柜上的旧手机，陪他一起把衣物都收进行李箱里。
这些衣物在过大的空间衬托下显得少，真收起来其实很有分量。
眼看着三个26寸的行李箱都要装满了，黎语盘腿坐在地上考虑，“我家只有九十平，空间不大，我自己的东西也有很多，把你的这些放回去可能有点挤。”
温言手下没停，“应该可以先将就一下，我有在考虑买个大点的房子。”
黎语震惊，“你说真的啊？”
“昨晚就在考虑了。”
温言从她身后走过，和煦的声音飘过来，“目前还没想好买哪个楼盘，想先看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型再做具体打算。如果你想的话，到时候也可以把姥姥姥爷一起接过去。”
黎语睁大眼睛，扭头看他，“你们一起住不一定能习惯的。”
“不一定是长期一起住。姥爷出院以后大概率需要坐一段时间的轮椅，教职工宿舍都是老式楼房，没有电梯，他们上下楼会很不方便，身边有我们自己照顾也更放心。”
温言还说：“如果不想一直在一起住，也可以再准备一套电梯房。”
似乎需要考虑的，全都已经被他考虑到了。
黎语感觉心脏又变成软软的了，变得像捏捏玩具一样，轻轻一捏就简直要融化在手心里，等撤去力道以后，再慢吞吞地变回原样。
她小跑过去抱住温言的后腰，“你怎么这么好。”
温软的身体就这样贴上来，温言也觉得心里软软的，像喝了黎语亲手做的全糖珍珠奶茶，甜滋滋的味道一下从味蕾蹿上了脑神经，在雀跃地跳舞。
“是你太好了。”
眼眸不自禁笑弯起来，他回首轻吻黎语的额头，黎语就自己仰起头来。
一个甜蜜的吻就轻轻落在他唇角。
再慢慢张开嘴。
计划是真的没有变化快，最起码他们之前从来没想过要在酒店接吻。就算要吻，那也是在清理好行李以后，回到黎语的小家，再热烈地相拥、接吻，做一些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相当渴望的事情。
他们也根本没有想过吻起来会一发不可收拾，明明昨天才开启新体验，今天却已经学会在接吻的时候不知不觉地抚摸，在身体的阵阵颤栗中，勾起生理本能。
黎语的眼角沁出一点生理盐水，感受腰间明显不同的触感，小声说：“不可以了，你这样还怎么出去？”
不说的时候还好，一说起来温言就羞赧起来，脸颊变得红扑扑的了。
他低头埋在黎语的肩窝里，静静地待了一会儿，但也没等到翻涌的火焰平息下去，又低声问：“那就不回去了，在这睡一晚好不好？”
热乎乎的气息喷洒在脆弱的皮肤上，黎语眨眨眼，“嗯……”
反正又不着急今天就退房，反正温言还有几件睡衣挂在衣柜里还没收起来，反正她也有点心猿意马，反正……
留下来的理由简直多到数不胜数。
当然，得到她的应允后，就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温言先是抬起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然后又轻轻吻去了她眼角的湿润，接着又是一刻不停地亲吻，吻到她头脑缺氧发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压到了那张超大的床上，软乎乎的就像躺在棉花里。
再然后，就是像昨晚一样。
温言用那高挺的鼻尖，磨得她快要蜷成虾米了。
恍恍惚惚的，她想到何江月今天说过的话，问：“你是什么时候想要牵我手的？”
又细又弱的声音让人听得不真切，温言顿了一下才听明白她的问题，脑海里闪过很多个以前的画面，又双臂一撑回到她身边，紧紧地贴着她，亲吻她的耳廓。
“高中。”
黎语不满意，凶巴巴地咬了下他肩膀，“具体点啦。”
肌肉条件反射地紧绷起来，他缓了缓又放松，拥紧黎语，“就是春节一起看电影那天。那天是我们两个先到电影院的，在一起等何江月的时候，我就想牵你的手了。”
黎语记得那天。
但从来没有感知到他想要牵手的迹象。
她抬手摸着刚刚咬出的牙印，闷声问：“只有那一次吗？”
温言轻轻摇头，“还有很多次。”
“这样呀……”
她慢吞吞把手挤进温言的指缝里，再抓紧，“其实只要你伸手，我都让牵的。”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铃兰（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