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蛋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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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爸酒吧
蒲一永一手支着丧脸，一手无规律地敲着桌子，咬着吸管，无聊且幼稚地往西瓜汁吹着泡泡。
两个小时前，蒲一永敲字——有事，老地方见。
发送后，他想到了以前闹的乌龙，便在后面补充“在曹爸酒吧”。
陈楮英：等我把公文看完。
曹光砚：等我把手术做完。
两个大忙人。
陈楮英在刑警队的工作并不轻松，没有案子的时候，要处理公务，有些还是积压了许久的，有案子的时候，熬夜加班连轴转都是常有的事，而且她还要准备考试。
虽然她之前对这种通过考试升迁的办法嗤之以鼻，但在刑警队待了五年，她又不得不用上了这种方法。
这都命啊！
不过按理来说，五年前“烘焙师连环杀人案”的破获，陈楮英怎么说也是大功臣之一，但那次陈楮英并没有升迁，据说是她自己不愿意升迁。
曹光砚是今年刚在医院实习，事情多的要命，每天都忙得晕头转向的。曹光砚实习的那家医院，是他们大学的附属医院，他师哥也里面工作，很是重视他。曹光砚师哥是希望他毕业以后直接留在这家医院，但曹光砚并没有给出明确答复。
一下，两下，三下……
“蒲一……蒲一永。”蒲一永抬头，最先到的曹光砚。
“你这是，半路被抢劫了？”蒲一永打量着面前的曹光砚，胸口快速起伏着，喘着粗气，头发是乱糟糟，大衣穿得很随意，感觉像逃难一样。
“还不是因为你在这等。”曹光砚没好气地说道，他做完手术就飞速往这边赶，哪有时间好好整理自己。
他不想，让蒲一永等久了，真的不想，因为等待真的一件非常煎熬的事。
在曹光砚凶凶的目光下，蒲一永把饮料推给了曹光砚。
曹光砚坐下吸了口橙汁，脸色好转，缓过气来道：“楮英姐刚刚发讯息给我说，她马上到。”
“哦～”
蒲一永闷闷地搅动着西瓜汁，他这人，情绪都写在脸上。
郁闷，不开心。
“怎麼了？”见状，曹光砚正襟危坐起来。
“有没有那种可以一年挣到两百万的方法？”蒲一永十分认真地问道。
负债累累，急需小钱钱。
“一年两百万？”曹光砚知道蒲一永着急挣钱还债，心中也早有帮忙的打算，但听说到蒲一永说一年挣两百万还是忍不住想翻白眼，做什么白日梦呢？
“一年两百万，你把谢雨桐绑了，要赎金去吧。”曹光砚无语道。
“这犯法哎？”蒲一永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你还知道犯法啊。”曹光砚看着蒲一永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那怎么办嘛。”蒲一永听出曹光砚是调侃自己，耷拉起脸。
盯了许久，“你现在恢复怎么样？”曹光砚突然问道。
“哈？能跑能跳，跟以前差不多？”其实蒲一永自己也不太清楚，反正没哪里不舒服，医院检查一切正常，那就是好了。
蒲一永的主治医生，在他出院的那天，表情十分“慈爱”地拍了拍他肩膀说：“你是奇迹啊。”
当时蒲一永莫名被夸，还挺高兴的，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慈爱”的主治医生十分感慨说了一句“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老太婆难不成是什么神仙？蒲一永暗自想着。
“你这叫医学奇迹，两次成为植物人，都醒了过来，而且还活蹦乱跳。这是能被写进书里的。你可以去找个电视台，接受采访，说不定能火，火了就有钱赚。你长相也不错，说不定还能去当个明星什么的。”曹光砚还想说，蒲一永这种异于常人的经历，要是写书出本自传的话，也不错，他能帮忙校正，两人都算子承父业了，但又想到蒲一永文化荒漠的水平，这话就没说出口了。
这是曹光砚这会唯一能想到合法一年挣两百万的方法了。
“医学奇迹，那他们会不会把我拉去做人体实验啊？”蒲一永一脸纯真。
曹光砚语顿，还真有这种可能，蒲一永这小强般的生命力，海蛞蝓般的恢复力，真的是很不科学。
哦，确实不是科学，而是玄学呢。
“蒲一永，光砚。”
是陈楮英到了，她手上还提着一个粉嫩精美的礼盒。
以免引人注目，陈楮英换了便装，相较以前也成熟稳重了不少。
“呐。”
蒲一永以为这是陈楮英给他带的礼物，伸手就要去接，结果陈楮英直接推到了曹光砚面前。
“给他的？”
“给我的？”
曹光砚有点懵，这个包装，明显就是用来表达好感爱意的，他以前收到过不少类似的，男女都有，可楮英姐送他？
有亿点震惊！
“是呀，我刚在门口遇到一个女生，她叫我帮忙送给你的，她还是你学妹哦！”陈楮英挑眉一笑，她对这方面再不敏感，也能看得出来那女生喜欢曹光砚，女生跟她说话时，都不敢说曹光砚，只喊着曹学长，结结巴巴的，很是羞涩，怕她不答应帮忙。
“魅力很大厚，光砚。”陈楮英看了一眼疑似羡慕嫉妒恨的蒲一永，安慰道：“没关系的啦，珍永，姐姐请你吃啦。”
“我才不稀罕嘞！”蒲一永撇头。
见状，陈楮英嘿嘿一笑，又对着曹光砚说：“吃看看嘛，她说是自己做的。”
对于爱慕者送的礼物，只要不是太贵重的东西，或者是那种奇怪的东西，曹光砚一般都会收下，不过收下的同时也会尽量温柔地婉拒对方。
打开盒子，先映入眼帘是一张画，一张水墨画，不大，画的内容很简单。一堵墙两侧生长了两棵树，枝干茂密，却未相连，其中右边树枝，停歇一只小鸟，小鸟呆呆的看着左侧的树，似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嘴上说着不稀罕，但盒子打开还是凑过去悄悄看的蒲一永一脸疑惑：“她这画什么意思？”
陈楮英也看不懂，所以只能说：“画的挺好。”
蒲一永：“哼，我也会画。”
陈楮英：“……”
要不要这么小学鸡，这事有什么好争的吗？你会画，要不你给光砚画一个？
“连理枝。”曹光砚轻声。
“连理枝是什么？”
蒲一永和陈楮英齐声问。
“唐代诗人白居易的《长恨歌》里面很有名的一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她应该是这意思。后面还有‘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曹光砚还想继续说，这诗歌讲的其实一个皇家爱情的悲剧，但瞧见蒲一永和陈楮英还是一脸茫然，他便认真解释道：“比翼鸟是一种传说的鸟，据说只有一只眼睛一边翅膀，雌雄并在一起才能飞，连理枝就是树干长在一起的树……”
“打住，我不想上国文课，你就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蒲一永打断道。
这还不明显？蒲一永这理解力，果然是一个笨蛋。
“就是我喜欢你爱你，想和你变成那传说中的比翼鸟，双宿双飞，想和你变成那树干长一起的树，永远不分离。”曹光砚用最通俗的话语跟蒲一永解释道。
“哦～”
“你干嘛？”曹光砚看着蒲一永狂搓了几下手臂。
“好肉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
眼看着两人又要掐起来了，陈楮英连忙转移话题，“底下还有吃的，光砚你快看看是什么？”
曹光砚瞪了蒲一永一眼，把画放到了一旁，继续拆，底下是三个纸杯蛋糕，看起来很精致漂亮。
看到纸杯蛋糕的那一刻，三人皆是一愣，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人——庄和真。
“希望不是很甜。”陈楮英喃喃道。
“你们吃吗？”曹光砚问。
“那货死了吗？”蒲一永问。
“死透了。”陈楮英答。
“吃。”蒲一永拿起一个纸杯蛋糕。
刚好每个人一个，陈楮英挑了一个放着黑巧克力的。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表情情绪复杂，他们几乎是同时吃下去了第一口。
蒲一永：好疼，感觉脑袋被纸杯蛋糕给敲了。
丢下蛋糕，捂住脑袋。
曹光砚：呼吸不过来，感觉蒲一永又倒自己面前。
放下蛋糕，捂住胸口。
陈楮英：甜到发齁，怒火中烧，感觉庄和真在她耳边说“我说过，你不会永远只是一个一线三。”
捏紧蛋糕，摸向腰间。
曹光砚最先缓过来，他一手压住了蒲一永颤抖的肩，一手夺走陈楮英手里快要捏瘪的纸杯蛋糕。
“都过去了。”他如此安慰道。
这只是一句安慰的话，他们都知道，还没过去，即使庄和真那个变态人渣，早就死了，但给他们留下的阴影，却难以散去。
“那个乐色死了，不过就是PTSD而已，我们能走出来的。”回过神来的陈楮英将橙汁一饮而尽，故作轻松地说。
她刚刚下意识去摸枪了，她在后悔，后悔那天没能一枪打死那个混蛋。
蒲一永揉了揉后脑勺，低头没有说话，余光看去，曹光砚眼神担忧的看着他。
沉默良久，陈楮英又开口道：“好啦，好啦，不要再想那个乐色的事，一永，你找我们来是什么？”
“他要找工作，来问我们意见。”曹光砚替蒲一永回答道。
蒲一永轻“嗯”了声。
“工作——”陈楮英认真的思考一会，然后说：“一永，你觉得当警察怎么样？所长也说你很适合哎？”
“警察？跟你一样吗？”蒲一永抬头，虽然他经常出入警察局，但对这些真的不了解。
“我这个要考的啦，不过你要去考警察的话，先要把高中读完。”陈楮英真觉得蒲一永当警察不错，有天赋加成。
听到要把高中读完，蒲一永眉头一皱，低声道：“不要。”
“这不难的，有九十九趴的通过率。”
陈楮英劝道。（此处指湾湾大学的率取率是将近百分之九十九，趴是百分之的意思。）
“时间”蒲一永抬头，“是时间，时间太长了。”
陈楮英这话其实没有多少激励作用，陈楮英外号一趴，蒲一永看起来没比她聪明多少，他去考，说不定就是下个蒲一趴。
再说，重读高中，一需要时间，二需要钱。时间对蒲一永来说，尤为珍贵，两觉睡过来，他已经丢了七年，再重读高中，以他脑容量，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考上大学。
还有钱，是蒲一永当前最急需的，不然他不会去问曹光砚一年挣两百万的办法，家中债台高筑，自己又没什么办法，真的很无奈。
蒲一永又一次看向曹光砚，他还是觉得高材生的脑子总比他好使一点，总是有办法的。
曹光砚看出了蒲一永眼神里的期待，他深叹了口气，眼神坚定且温柔地说道：“这段时间你先待在这里，我爸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要招一个服务员。我们一起来想，你的生涯规划。”
“好哦。”蒲一永靠在曹光砚肩膀上，轻声应着。
陈楮英看着蒲一永这幅可怜小狗狗的模样，忍不住伸揉了揉他脑袋，柔声道：“方所长还等你这个迷路市民去还他杯子呢，要快点振作起来哦，珍永。”
“嗯～”
要快点振作起来啊，蒲一永，还有很多执念等着你去消除呢。
“喝啊，怎么不喝了？我跟你讲，我家那个千年观音底座啊，没找到了，我以后怎么去面对我爸爸妈妈啊！”曾江奶奶一脸忧愁。
“会找到的。”莲花奶奶轻笑道。
小剧场
好奇的蒲一永
这天，蒲一永缠着曹光砚问道：“要是那个比翼鸟，是两只公的，是两只母的，那怎么飞？”
曹光砚：“……”
这只是一个传说啊，传说哪考虑这么多现实问题。
虽然无语，但曹光砚还是认真思考了蒲一永这个问题，“顺边啊，那大概像是螺旋直升飞机？”
蒲一永：“像直升飞机怎么飞？”
曹光砚：“额，可能是两只鸟肩靠着肩一起转圈圈飞？”
（梗来自小绿小蓝）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蛋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