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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都市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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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唯洲一手抱着花一手拎着纸袋,一身深灰色衬衫搭黑色西裤,衬衫领口处纽扣没系完,身型板正随意斯文,鼻梁上架着副银框眼镜,跟他独特的气质很搭,是个温和挂的。
“吃了呀,中午的时候你妈妈带了很多吃的过来,锅里还热着猪脚姜呢,你要不要……花跟你很搭呢,好香好香,”温凌漾堪堪接过那大束红玫瑰,纸袋勾在小指上边回答他边让他进屋,脚边的哈士奇蹦蹦跳跳的十分活跃。
“她专门熬给你的,乖,乖,别跳,”林唯洲在换鞋的时候被狗踩了几脚,无奈地盯着它欲骂又止,重新站直了道,“欢迎来到新居,华铭府出了新款青团,芋泥肉松的。”
“迫不及待试试看,”她语气欢快,半途却又折回来问他,“把花插在餐桌的花瓶里?”
“行啊,我来。”
“我帮你。”
“你别帮。”
林唯洲在修剪玫瑰多余的枝叶,温凌漾坐在旁边吃青团还要时不时喂人家一口,插完花后,他不声不响地把剩余的箱子整理出来,收尾了推着吸尘器在地毯那边走了圈,效率特别高,温凌漾没敢去打扰。
后面两人上来二楼,他简单收拾好衣物摆进衣柜里就推着行李箱去了隔壁放着,还有一个小箱子放在桌下应该是忘记了,有一本厚厚的跟地毯颜色相近的本子掉在地毯上,温凌漾在那整理瓶瓶罐罐的时候踢了一脚才发现。
她捡起时,里面夹着的一张明信片掉出来了,正面是水墨的岛屿,有种孤零零的感觉,背面则写了一段话。
“你,我心脏的一块拼图,分别后的些许时日,在回忆过往的同时已成了拾荒者,拾起的所有终将会染上时间荒芜,待到一片草长莺飞日,长出的是期许,也是脱离旧忆。”
像是水滴落入平静的湖,泛起久违的涟漪,那个装得满满当当的纸箱里有很多都是她眼熟的东西,是那些曾经随手出的以及一些节日礼物,什么相册啊情侣装啊,还有拍立得大头贴什么的,角落露出了棕色小狗的头,原来是情侣款的,她不知道将本子怎么放,怎么放都会掉出来吧,于是鬼使神差地翻开本子,原来是一本日记,扉页里写得更长。
“人生最不缺的就是变数,我说如果,至今所写下的倘若在后来的某一刻化为虚有,那么也是我曾经最喜欢的,遗憾的,至于命运怎么安排,那则要看我怎么安排,毕竟我是单挑过袋鼠的bro,
“不得不说,人不一定到了年纪就得娶妻生子,若要,那至少得很喜欢很爱,有足够的能力去兑现自己所需承担的责任,那不然真做不到,留子欧阳说过,人这么爱发散感情思维全因为太闲所导致的,
“确实如此吧,回国后可有得忙,如若再次遇见,是我每日所惦念的,但到那时我可能千言万语都化成沉默不语,如果她过得很好,我会为她高兴,也会落寞于每个没有我的日子她都能如此的话,看来是我止步不前了。xx 年xx 月xx 日于澳洲”
“不想说了,最近失眠。xx,xx,xx”
“失眠的厉害,但是所有的课业都超额完成,欧阳说我有病。xx,xx,xx”
“看了医生,他说我焦虑,至于什么病因只有我知道,说出来矫情了些,那就当焦虑吧,xx,xx,xx”
“放松心情去了乡郊,见到了大袋鼠,我可去你的吧臭袋鼠敢去抓我的狗。xx,xx,xx”
“食堂不想说了即使我的味觉喜欢猎奇……”
“我想中国……”
“跟邹乐融连线,见到了他女朋友,我回到了以前那种后怕的感觉,马上能写一本亡妻录,怂在不敢过问她的点滴,祝好……”
“跟欧阳去钓鱼不耽误想她……”
“跟欧阳他们去草原被太阳晒到迷糊,后来紫外线过敏了……”
“毕业快乐,看到站着人群中的你闪闪发光,我很知足,望常安好,岁岁无恙”
……
“差点结婚,好在对方是小孔,她喜欢欧阳,欧阳全名叫欧阳景存,跟她很合适,但是她在我们的家长眼里跟我很合适,我却觉得她在我心里更偏向于对林倾杨这种,太熟了,相敬如宾都很装吧,好在大家都不固执古板,祝孔欧阳幸福,也祝林唯洲单身快乐。xx,xx,xx”
……
如果说,她这会偷看别人的日记看哭了会怎么样?
林唯洲洗完澡回来,刚到门口就看见她坐在地毯上,膝盖上正放着他的日记本,奇怪的是一时忘记了被发现的窘迫,更多的是心软的厉害,难得脸上挂不住笑,“你……偷看别人日记在哭呢,该说你是小偷还是该夸我写得好?”
“林唯洲……”
“在。”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我不应该对你这样的。”
“你也知道,”他无奈叹了口气,走到温凌漾跟前将她拉起来,“我没怪你,你抱抱我吧,抱抱我就原谅你。”
相拥的时候,暖暖松木味儿将她包围,她想起了戒断时期里疯狂模仿的沐浴露与香薰,始终是跟他身上的不一样。
温凌漾哭得抽抽的,“我,这样,好矫情,你,这么,好,我……”
“不要发好人卡了谢谢。”
“哦,我那段时间,状态特别不好,我害怕因为这样,让我俩的关系,此间尤其对你,我不想你因为我的个人原因而成为被辜负的,但是你又作为感情里付出的比我还要多的一方……”
“你是这样认为的?”林唯洲拍了拍她,让她在床边坐下。
“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很敏感,会焦虑……”
“那是你在乎我。”
“但是我认真学习的时候就不会这样。”
“哦。”
“我很难忘记你。”
“不信,”林唯洲及时打住,却被她抓去手腕,他照说不误,阴阳怪气道,“谁后来去相亲了这么多次?试图忘记我吧?昂?网上有句话说,‘热水太烫,我不敢喝,人心太凉,我不敢碰’~”
“不是,你在网上学的什么东西?相亲的那几个歪瓜裂枣……虽然有个还不错,”温凌漾往后一躺,拽着他前倾跪在旁边。
“还不错?”林唯洲弯着腰凝视床上的人,顺手用力揩了把她眼尾的泪,“哪方面?谁?”
“不重要了。”
“您还保密上了?”
“我现在有你,林唯洲你还差点结婚了我说你什么了?你难道除了这个就没有相过亲?我才不信呢。”
“那你可要失望了,我满世界玩儿呢谁有空去相亲啊,别动手动脚。”
“满世界玩儿你不缺爱慕者,是不是啊奚憧憬,薇大,你不也在还手,还纹了蝴蝶,纪念谁啊?”
“什么蝴蝶,这是W,我真是上头了纹某个没心女人的姓氏在手上,你别扯我的手串,断了你赔我?”
“真要命啊林唯洲,谁扯你手串……”
两人现在以一种相当扭曲的姿势扭打在一起,充分展现了人类躯体的延展性,分不清哪条肢体是谁的,林唯洲被迫坐起,膝盖垫着她的头,温凌漾缩成小团扒拉着他,一只脚脚底抵着他的脸。
然后即将分出胜负时,脚底传来一丝凉意,她惊愕地艰难抬头看向他,林唯洲在啪嗒啪嗒掉眼泪,她立马松开来,“你咋哭上了,接力赛呢?”
“呜——”
他脱力平躺下来,水珠从眼尾划过太阳穴藏入发丝,一脸委屈。
“哭啥呀林唯洲,弄疼你了?”温凌漾心疼地凑上去,看他我见犹怜的一面。
他摇头。
“是我说话刺到你了?对不起对不起,玩笑呢,我不会再丢下你,我发誓,别哭了好不好?”
他依旧不语,只是一味地摇头。
“我喜欢你,我爱你。”
“嗯。”
“啥委屈就说出来嘛,我听的,”温凌漾抬手将他眼泪擦掉,新的热意又将痕迹打湿,她冷不丁道,“是不是水牛?”
他顿了下突然破功,控制不住表情变化,“你才水牛。”
别扭的有点可爱,她笑着戳了戳他的鼻子,“分手那天哭的更厉害是吧林唯洲,小女孩啊你。”
“控制不住能怪我吗?”
“不怪你,怪我都怪我,那你爱我吗?”
“爱,就是觉得现在这样,超级好,”他笑得像个拿到安慰糖果的孩子。
洗漱完,温凌漾迅速躺在床上,拍了拍隔壁,“快上来吧,一想到今晚要跟上司同床共枕就感觉超级禁忌的,有点睡不着。”
林唯洲哭笑不得,“那来打一架?”
“不不不,对了,你不是说人不一定到了某个年龄阶段就要结婚吗,有想过不结婚?”
“嗯,”他掀开被子躺下道,“我是这样觉得的,那时候比较向往自由吧,和欧阳他们几个临时决定去哪就立刻收拾东西去哪,无论远近,无论天气,无论语言,那种感觉很爽。”
“现在呢,现在想结了?”
“我想跟你结,我俩可以结吗?”
“可以是可以,但会不会羁绊你的自由啊哥们?”
“不会,我们还有很多地方没去呢,注意了,是‘我们’,除了这个要素,其他的没有问题,如果我们不结婚,也行,它并不是个绑定词语,不耽误我们去享受世界,时间还很充足,可以深思熟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