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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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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起了大雾,很大很大。
虽然什么也看不清,但至少人们看得清这是雾。
我坐在家里,悠闲地看着《史记》,不管天上挂着的究竟是月亮还是烧饼,不管空气中弥漫着的是荷尔蒙味道还是火药味,我都不去理会,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因为我不想遭遇知识分子的悲哀和愤青的不幸。至少还有一种爱叫不动声色,还有一种奉献叫默默无闻。
小嗖风风地吹着。于迷雾中,我看到一人正向这边款步走来,是谭天。她一脸灿烂的笑容,扭动着腰枝,迈着那有中国特色的玄机步姗然而至,她是要我去杀人。
“你给我多少钱?”
“月薪3万。”
“不干,根本不能养家糊口,简直是剥削,虽然我只是个民工,但也请你尊重我的劳。”
““““你以前也是3万啊!”
“再以前年薪不过3万呢,现在我想当刺客,偶像刺客,我要轻奢。”
“。。。。。。”谭天的手里握着一把菜刀,菜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于是我答应了她去杀人。
第二天一早起来,我穿上白色运动鞋,白色牛仔裤,又套了件白色的马甲。这样,我又是那个一笑倾盆,二笑倾锅,三笑气死莱昂那多,天上难寻,地下没有,世间就我这么一个的偶像刺客,秦白衣。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这样的穿着,只因为电影和小说中,杀人的总是一身白或者一身黑,他们管这叫酷。哪怕看起来象个十足的傻缺。这是个讲究包装的年代,政客要包装自己,于是我们看到韩国选总统的夫人都伪造学历。明星要包装自己,于是我们看到在镁光灯下反光的玻尿酸。作为一名刺客,我也要包装自己所以我穿上了一身白,白痴的白。
四月一日,星期三,东西南北风五到六级,这天是愚人节。谭天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
“秦白衣,你赶紧过来,我今天准备派你去刺杀阿日,这家伙抢了我的一条鱼,我要教你怎么杀他。”
“谢谢谭天,我想就不用你亲自指导了,我会一刀就让阿日送命的。”
“这不是个好方法,你最好不要动武力,还是跟他讲道理吧。”
我从来不过这个愚人节,因为我不想愚弄别人也不想被别人愚弄。但是听了谭天这句话,我就清楚的认识到,我被愚弄了。无奈,现在我是他的手下,如果不满抗议,就是犯上做乱,我会被炒鱿鱼。虽然我是个廉价的刺客,但我至少还要养活自己,在这基础上努力做到养活别人。我只能听他的,不但要听,还要配合。
“讲什么道理呢?”
“讲民主,讲自由,讲统一,讲改革开放的重要性,讲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讲道德经,一本正经,不正经,很多很多。”
“那叫唐僧去杀他吧。”
“他现在不在服务区,找不到。”
“……那你来吧。”
后来,那天晚上在向阳渔港的包间里,阿日因为听了谭天姐姐的一本正经直翻白眼,就在他翻白眼的时候我一刀捅了过去,阿日卒。
事后,谭天坚持说,阿日是被她的一本正经搞死的。我没办法,只能在杀手日记里写上:四月一日,阿日被谭天的一本正经搞死,秦白衣胜。
五月一日,星期五,上下左右风三到四级,这天是劳动节,我值班。早晨刚到ZG集团大厦的办公室,谭天就找到我。他说“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给你一项特殊的任务,去杀那个让江湖中无数英雄尽折腰的美人Amay。完成后,要拍个踢它克,发个通稿。
那天晚上,在白宫酒吧里,我将美人解决掉。对于这个结果,我明显的察觉到她死的很不爽,但是我杀的很痛快。
回到ZG集团,我通过跟谭天报告,我的任务已经完成。谭天问我,通稿写了么?我说写了:五月一日,有风吹,有苍蝇飞,我杀了美人。
谭天有点不高兴:不能这么写,里面一定要写我,还要写双人床,还要写ZG,至少要写二十万字。
于是我写道:ZG,谭天醉窝双人床,把美人搞死了,搞了二十万字。
谭天有点着急了,反问我:拜托你有点给点文字艺术的美感和快感还行啊?你不是看过好多武侠小说么?学学古龙,温瑞安和金庸。
我实在不明白,像谭天这样一个语言艺术大师,为什么非要我来写通稿。后来我明白,只有脑浆摇不匀的人才会去写这种东西,为那些大师们歌功颂德。
于是,我按照他说的,学习古龙的文字美感写到 Z,ZG,ZG不是两个英文字母 ZG是一个集团的名字的缩写。 谭,谭天,谭天不是一个人的名字 。床,双人床,一张可以睡两个人的双人床。昏暗的酒吧里有一张可以睡两个人的双人床, ZG,在双人床上,谭天把美人搞死了。
六月一日,星期一,大雨中雨小雨毛毛雨。儿童节应该是快乐的,虽然不属于我这个年龄,但至少我可以去回忆些什么。正当我无限惆怅的遥想童年的点点滴滴的时候,谭天把我叫到了她的办公室。
“今天六一,去出海耍耍吧,和香香小澳聚一聚,然后找机会解决掉英文。”
“就是那个和Amay有一腿的家伙?”
“没错。”
“好的,那我去了。”
“别忘了要写通稿,这次用温瑞安的风格写吧,要有ZG,有我,还要有双人床。”
然后我回到家中,打点好一切,登上谭天为我准备好的小船,一路飘摇,到了厦门。在这里我看到了郑成功的铜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铜像背对湾湾,据当地人民说,是风水先生让这么放的,意思是他收复湾湾,凯旋而归。我觉得很搞笑,郑成功收复了湾湾却不能再看一眼,这应该就。在厦门的回归酒店里,我看到了香香和小澳。
“香香,你消瘦了许多,不过还是那么漂亮。”
“白衣……我现在的工资大大缩水。”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的。”我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可是又说不出来什么我跟香香情意绵绵,完全忽略了小澳,不过他好象并不在意,还在专心打电话赌马。
我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气从背后袭来。只听“咣铛”有人摔倒在地。
我转过身,看见一个女子跌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的骂道:“谁扔的烂香蕉皮啊?”
“英文。”
“表叫得这么近乎,我不认得你是哪块小饼干。”
“小心,有一块小饼干!”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英文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我将一块小饼干进塞进了她的嘴巴,英文死了。然后,整个回归宾馆里弥漫着一股饼干的味道。我在通稿里写到:细雨蒙蒙,在风中,夺人的惊艳。谭天一身白衣,伫立在风
里
雨
里
床
上
衣袂翩飞。他的剑,却正愁飞,正愁不能飞。他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一次飞机/杀机/剑机。当飞机/杀机/剑机终至的时候, ZG,谭天在双人床上,把英文搞死了,搞了二十万字。七月一日,星期三,又是风又是雨谭天亲自来厦门迎接我回去,他看了我写的通稿后急火攻心,血不归经,吐血但没死。我知道他很不满意
既然古龙温瑞安的都写不好,那么我只好学金庸了。我拿起笔来,正想一挥而就的时候,谭天一把抢走了我的笔,大叫道:你敢再糟蹋金庸,老子跟你玩命的。飞起一脚,我掉进海里。我突然想到,自己可能成为了英雄,只是没有人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我的意识在海水中淹没,空中飘来一首歌:冬季到台北来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