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修仙记》我是小西

17、第 17 章

　　岐山本也是集天地灵气，日月精华的灵山，其中灵力最为浓厚之处生出一株灵草，名为狐哭草。

　　只是这一百年，岐山逐渐衰落，无故遭凶兽肆虐，生长灵草的洞穴被凶兽霸占，人口凋零，再不见当年盛景。

　　狐哭草三百年一长成，五百年一开花，集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于修仙人而言大有裨益，于普通人而言更是延年益寿，甚至有能将半死之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之说。

　　“左不过这三两日便要开花，我势必要拿到。”师兄说的坚决。

　　我的心渐渐冷下来，攥紧的手握了又握。

　　师兄只说为这株草而来，可并未说为谁来。

　　别人不知，可我最是明了，师兄虽勤于修炼，却对成仙之事并不上心，一向不争不抢的人，却会如此坚决，我心中约莫有了答案。

　　我长舒一口气，欲把胸中郁结悲切吐出，却也无济于事。

　　师兄要拿灵草何其艰难，光是在此地虎视眈眈者都未可知，更何况魔族已经抢占先机，若是我没有来，那便是师兄孤身一人，便又是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心甘情愿赴死，这世上总是要这般轮回的吗？

　　我瞧着师兄心事重重的模样，心口又一阵阵发紧，不免苦笑嘲弄自己，即便是我与师兄一起，难道就不是赴死了吗？

　　爱这种东西难以捉摸，却总有迹可循，就如整个合欢宗，窥心镜中给出有情两字的只有师兄。

　　小时候我曾与师兄偷偷趴在墙头眼巴巴地看人拜堂成亲。

　　十里长街，满天红霞，送吉的阵仗肃穆庄严。

　　我有些不屑地翻了白眼，毕竟我们合欢宗向来只求欢，不求爱，而这样被约束了的一生一世却不是我们合欢宗的做派。

　　师兄与我不同，他看得竟有些痴了，我笑话他看傻了，他只是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不懂他眼底里面的期待与落寞，或许他那时候就懂得了，世间的爱容不得背叛，而合欢宗的命运却容不得始终如一，一次又一次无可奈何地背叛，只为了长相厮守地去爱一个人，却只能给那个人带来更深重的伤害，否则便是对自己的伤害。

　　爱他等于害他，放过他却放不过自己。

　　所以第一次下山时，同门都在伺机寻找猎物，只有我和师兄按兵不动，只不过我是因为无能，而师兄呢，不去骗情，而是费尽心思的找灵草，也是因为真情早已交托。

　　“诸灵姐姐不是已经成亲了吗？”我明知这话是一把盐，可依旧得撒上去，毕竟只有疼才会避退。

　　师兄的唇还保持着说话的开合，柔和的笑渐渐僵在原地，眼睛似被抽走了魂魄，蒙上化不开的雾，一腔浓情结出的蜜意却变成了苦涩，整个人只剩下落寞，欲说还休。

　　“是啊。”

　　“所以，是她求你来的？”我不禁冷笑。

　　他终于直视我的眼睛，“她从未求过我任何，是我自己执意要来的。”

　　我止不住地颤抖，眼泪簌簌地掉下来，“为什么，为什么要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命送给别人，你有没有想过她有夫君，有亲族，有同门，每一个都可以帮她，可为什么偏偏只有你，因为谁都知道这是一条死路，她亲近之人尚且明了，何如师兄你呢。”我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突如其来地质问，或许这颗麻木的心还会跳动，“换句话讲，师兄你身后也有同门师尊，你的性命对我们来说又何其珍贵，你有没有想过的你的亲友，同门又会为你饱尝多少悲痛。”

　　“师兄活着不好吗，天下的生生死死，谁又管的了呢”我情绪忽然不受控制起来，带着点愤怒。

　　“可是师妹为何你会同我一样出现在这里。”他眼中是心疼。

　　的确早就无人可来，我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命，如何劝别人。

　　“我不管，又有谁会去管。小月，她嫁人被说成她攀附高枝，可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她拼命生下孩子，那孩子生来便有不足之症，她整日忧心，日愁夜愁。”师兄转过身子，“这一切若我不曾知晓，便可安坐枕席，可若我知晓，便不能无动于衷。”

　　“我生来赤条条无牵挂，从小被抛弃，根骨差到没有一个宗门愿意要我，师尊、同门还有她是我这一生中唯一不同的颜色，师尊还有你们，你们还会有很多人，可她你也看到了，亲族、夫君、同门，到头来也只有她一人，那时候是她把我拉出沼泽，而我只想着这次换我。”师兄淡淡地说着。

　　“师兄，对你们来说死究竟是什么，为了一个人轻易舍生，却从来都不问一句，值得吗？”

　　“值得，信她，爱她，护她，所以她存在，我存在。”

　　“明知别人是赚的，自己是亏的，为什么不能及时止损，悬崖勒马呢？”

　　“若能及时止损的便不能算作是爱了吧。”

　　眼泪掉落的声音那么轻，砸在心里的力量又那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