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禁文里建设和谐社会[快穿]》三个呦

5、无法逃离

　　此时的姜叙就像一个刚出浴的精怪，五官精致得不似真人，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交织碰撞，周陆白莫名感觉大脑开始昏沉，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姜叙抵在了墙上。

　　“还真看不出来，周总喜欢玩刺激的。”姜叙被逼得背贴在墙上，嘴上依然不客气——他对所有人都很客气，唯独对周陆白刻薄又毒舌。

　　两人身高相近，靠在一起时就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姜叙的手被周陆白攥着举过头顶，右腿打了石膏动弹不得，原本以为周陆白被他刺了一句之后会嫌恶地放开自己，却没想到这人仿佛还没回过神似的，依旧巍然不动。

　　他刚刚还觉得周陆白的手看上去很性感，转眼这双手就将他禁锢得动弹不得。

　　离得太近了，姜叙心想，就好像他们下一秒就要发生什么似的。这个想法让他莫名开始暴躁，他厌恶被他人触碰，厌恶一切亲密关系。

　　他感觉胸腔里好像燃起了一团名为暴虐的火，将他体内的氧气吸干，他感觉有些呼吸不顺畅，他渴望去毁掉些什么，好像这样他就会好起来。

　　然后他骤然爆发，撞开了贴在他身上仿佛中了□□的男人，在对方愣神的时候又毫不留情地给了对方一拳，就在他正准备再给对方补些伤口的时候，却被一把推开。

　　因为腿上有伤，所以他一时没有站稳，就这么撞在了墙上。这一撞，姜叙才终于脱力似的，就这么靠这墙面坐在地上。

　　经历了这么一场闹剧，周陆白终于彻底清醒，看着蜷在地上的青年，目光有些惊疑不定，“喂，你没事吧？刚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

　　他很确定自己对姜叙没有那方面的想法，甚至有时候还会恨不得掐死对方。他今天晚上过来，原本只是想警告一下对方，让他和周南星保持距离，然后……然后一切就失了控。

　　地上的姜叙看起来情况不太好，他头低垂着，看不清脸上神色，周陆白只能看到对方浑身有些颤抖，好像随时能晕倒。

　　如果没有发生刚才的事情，周陆白看到对方现在这样一定会拍手叫好，说不定对方没死他还要上去补一刀。然而发生了刚刚的事情，他现在虽然对姜叙感官依然不好，但是内心不多的有了一些关心。

　　然而姜叙并不理会他，在周陆白伸手触碰自己的时候，一巴掌将对方的手拍掉，“滚！”

　　周陆白迄今为止和姜叙的接触下，看到的都是对方展现出来的尖酸刻薄唯利是图的一面，而且还惯会伪装，将周南星哄得团团转，但是对方拿捏人心确实很有一套，尽管手上的筹码少得可怜，也敢谈笑自若地和他对峙，甚至一眼看出南星是他的弱点，然后以此要挟他退步。

　　然而就是这样心机深沉，做任何事都仿佛成竹在胸的一个人，现在靠在墙角，手臂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微微鼓起，受伤的右腿摊在地上，另一条腿弯曲着支在地上，他浑身上下正在不自觉地痉挛，呼吸声沉重又急促，像个穷途末路的困兽。

　　尽管周陆白认为对方现在急需一名医生为他检查一下身体——他的身体反应不对劲，但是又不像是有暗伤的样子，周陆白对心理疾病方面略知一二，只能大概地推测可能是某种创伤后遗症。

　　不过面前这人可是他弟弟的男友，而且对方还态度恶劣地驱赶自己。想到这，周陆白刚刚冒头的良心就这样被自己又按了回去。

　　他放任姜叙在墙角陷入自我的痛苦之中，毫无负担地转身离去。

　　姜叙的双手死死握紧，任由手掌被掐出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从错乱的记忆里挣扎出来。

　　房间里沉静如水，但姜叙却感觉喧闹的调笑声和酒杯碰撞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如附骨之蛆，不管他怎样都无法摆脱。

　　他现在浑身冷汗淋漓，刚才的澡明显白洗，于是他又拖着打了石膏的右腿进入浴室。

　　过了一个多小时他才重新出来，坐在床边，但却没有丝毫困意。

　　“我很抱歉……”沉寂许久的010突然开口。

　　它话没说完，姜叙却很清楚他指的是什么。

　　周陆白向来冷静自持，只有在面对周南星的事情时才会发疯，刚才突然把他按在墙上的事情打死周陆白他都不会做出，而且在周陆白袭上来的时候，他瞬间失去了力气，这才被对方得手。

　　……这明显是迷幻剂的作用。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伴随着窒息感席卷而来——即使是在落后的平行位面，帝国的权贵们依然有办法在这里操纵他的人生。

　　宇宙法院给他定罪时，列出的罪状大大小小数十页纸，最顶上的一条就是“反社会罪”，全称是违反社会秩序安定罪，因为他带着了一帮年轻人反抗帝国政府统治。

　　最后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他这个所谓反叛军首领苟延残喘，当得知自己的判决只是流放到书里建设所谓的和谐社会时，他还松了口气，觉得这样也好，至少不用活在帝国阴影的笼罩下……

　　但是这个世上就根本没有所谓的光明！

　　姜叙早该知道的，不管他在哪里，那些人都能轻易毁掉他，让他发疯、失控，看着他苦苦挣扎并以此为乐。

　　“……他们让我使用迷幻剂，说……说想看你和周陆白的刺激戏码，”010说得有些艰难，“我只是人工智能，无法违抗任何指令，我只能照做……对不起……”

　　姜叙默然坐在床上，脸上表情麻木，冷色的灯光下，他的脸上带着某种无机质的冷酷。

　　“他们现在还在看着吗？”

　　“没、没有……就只有刚刚一下。”010看着坐在床上面无表情的姜叙，感觉他现在十分易碎。

　　任谁置身于姜叙的境地都会感到无力。

　　他曾经幻想过自己功成名就，事实上他确实成功过，但是帝国上流的权贵们将他艰难拼凑起来的尊严轻而易举地敲碎，被逼到绝路的青年试图去反抗这个社会，却用无数生命的代价证明了贵族的权威不容侵犯。

　　那些人……就像是高坐云巅俯瞰蝼蚁苦苦挣扎的恶灵，蝼蚁越是挣扎，他们就越是兴奋。对于像姜叙这样的微小如砂砾的蝼蚁来说，他们的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足以将他毁灭。

　　姜叙就这样枯坐一夜。直到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薄纱，最后落在他的头顶，姜叙这才开始有了动作。

　　他洗漱过后，换上了一件看上去很温暖的橙黄色卫衣。看着镜子里看上去略显憔悴的脸，他尝试了几下，终于在自己脸上弄出了一个温暖又有力量的笑容。

　　新的一天总要开始，他还得像个人样地继续苟延残喘，姜叙心里恶狠狠地想，但脸上依旧挂着那个面具似的笑容。

　　保持着这个表情，他拖着伤腿一瘸一拐走出房间。

　　现在时间还早，本以为周家兄弟都还没起床，楼下只有一早来做饭的阿姨。却没想到下楼时周陆白已经坐在餐桌前正在用着早饭。

　　周陆白脸上贴着创口贴，创口贴下是姜叙昨天晚上揍出来的伤口。

　　两人谁都没有贸然开口，就这么平静地保持着一定距离地坐在餐桌前，各自用过早餐。

　　之后周陆白就去公司了，客厅里只剩下姜叙。

　　他在房子里坐了一会，然后觉得无聊，就坐着轮椅在花园里溜达，试图寻找书中姜叙的埋骨之地。

　　不过他还没逛完整个花园，经纪人孙浩就发来消息，通知他明天会有一个名叫“爱之屋”的节目组会到周家进行采访以及一整天的录制。

　　“那个节目组什么的……是干什么的？”他给孙浩打了个电话，有些疑惑。

　　“你不知道吗？”见姜叙这么问，孙浩表现得比姜叙还震惊加疑惑，然后想到什么似的，这才恍然大悟地为其解惑。

　　“‘爱之屋’是国内最火的恋爱观察综艺，节目流量很多，你上次和周少的恋爱关系曝光后他们就找了过来，节目组先找的周少，周少很爽快地接受了节目邀请，嗯……你这边我替你同意了。”

　　“可是为什么我要参加综艺，听起来很无聊。”姜叙说。

　　孙浩在电话那头抓狂，“那可是现在最火爆的恋爱真人秀，你现在一没作品二没流量，不趁着还在周少身边多增加一些曝光度，赚一些流量，以后周少要是玩腻了和你分手，你到时候啥都捞不着！！”

　　看来无论是在科技高度发展的帝国还是在落后的书中世界，功成名就依然是所有人都渴望的事情，姜叙这么感叹着。

　　这时室外起了微风，周南星不知道从哪里出现，怀里拿着一块毯子，盖在姜叙身上。

　　周南星和他哥两人性格相差太大，而且很明显可以看出，周陆白对周南星管教严格，像周南星这样喜欢自由的一个人居然能忍耐周陆白这么久。

　　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你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应该已经彻底接管周氏了吧？你哥一个人管理周氏应该很累吧，怎么不让你去替他分担一下。”姜叙状似不经意地问到。

　　姜叙擅长鼓动人内心深处的欲望，他曾经甚至煽动了两名政府要员的孩子，利用他们的权限让帝国的政府议事厅爆炸变成一摊废墟。

　　周南星没有注意到他话语里对兄弟关系的挑动，还呆呆傻傻地以为姜叙是在关心他哥，“我以前和我哥提过这事，但是被他拒绝了……你也应该知道，我家以前做的生意都挺危险的，我爸妈也是因为这个被仇家害死了，所以我哥现在不让我插手家里的事。”

　　“但是现在周家不是被你哥洗白了不少吗，我听说他前段时间一直在忙国外市场的事情，那边还没稳定就又要回国内处理这边的事情，我觉得他会需要一个能帮他分担的人。”

　　姜叙说着，便望向周南星，眼神温柔坚定，好像他就是那个能帮周陆白分担的人。

　　周南星被他注视得晕晕乎乎，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个理，于是认可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