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稿》鱼观水

1、《落叶》耽（短篇）

　　1.
　　王泽川将课本放在桌子上，对桌的唐至看了他一眼，问：“三班的学生又惹你生气了？”
　　王泽川说：“他们一天天的都没把心放在正道。”
　　唐至拍了拍他的肩，说：“别气了，一起去食堂吃饭去。”
　　王泽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对他说：“不用了，你自己去吧，我一点胃口也没有。”
　　唐至说了声“好吧”，之后向办公室门口走去，但他走到一半想起了什么事情，便停了下来，对王泽川说：“刚才你去上课时，有人给你打了电话，我没有接，你记得打回去。”说完便走出去了。
　　“知道了。”王泽川拿起放在书堆上充电的手机，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按下通话键，对方很快就接了电话。
　　王泽川开口说：“你好。”
　　“你好，请问你是王泽川吗？”对方是一位女性。
　　“我是。你是？”
　　“我是张戈星。今天晚上有一个同学聚会，请问你能来吗？”
　　“能。”
　　“那再见了。”
　　“再见。”对方将电话挂断了。
　　王泽川将手机放在了桌子上，开始盯天花板，不知多久，一位学生来找他讲题。
　　等他讲完题后唐至从食堂回来了，王泽川看到他后说：“唐老师，你今天晚自习有课吗？如果没课可以帮我代两节课吗？”
　　“我没有。你今晚自习要去几班上课？”
　　“第一节去八二班，第三节去九五班。谢谢了。”
　　2.
　　王泽川刚到饭店的门口，张戈星便看见了他，她向王泽川走过来。
　　“走吧，去里面。”
　　王泽川没有动，问她：“里面人来齐了吗？”
　　张戈星摇了摇头，说：“没有，还差几个人。”
　　“那……顾皓来到了吗？”
　　张戈星轻拍了一下王泽川的肩，说：“嘿，你来这是为了他啊？”
　　“也不全是。”
　　张戈星笑了笑，说：“算你还有点良心。”
　　她说完后王泽川也跟着笑了一下。
　　“王泽川。张戈星。”
　　有人叫了两人的名字，两人向后看去，是一位男子，他的脸上戴着一幅黑框眼镜。
　　王泽川马上认出了他，他走上前去，对男子说：“好久不见啊，顾皓。”
　　顾皓看着他，说：“好久不见。”
　　张戈星说：“你们先聊，我去里面了。”
　　王泽川向她挥了挥手。
　　张戈星进到饭店里后，顾皓问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
　　“那你现做什么工作？”
　　“老师，教历史。你呢？”
　　“我……是一位作家。”
　　“不错，厉害。”
　　顾皓看了看王泽川，荧光灯照在他的脸上，顾皓说：“走吧。”
　　“好。”
　　3.
　　二零一五年，他们上初二，王泽川因为诗歌比赛的事认识了顾皓，一次见面他就对顾皓就动了心，属于是一见钟情。
　　那时是在政教处，王泽川在练诗歌时被那个人晃了眼，太阳透过窗照耀着他，他的心动了一下。
　　顾皓看着眼前的王泽川，他在认真的看着手中的稿子，顾皓并不知道他被自已晃了眼。顾皓心跳猛跳起来，有人干扰了他的心跳，他看着王泽川，他心动了。
　　上了初三，顾皓王泽川二人被分到同一个班里，他们两人经常会闲聊、一去去食堂。但他们不知到他们心中藏了一个关于对方的秘密。
　　一天放学，顾皓的家长不在家里，于是王泽川邀请他去自已家吃饭去，也就是在那一天，他知道了王泽川的家庭。
　　王泽川的父母离婚了，自已被判给母亲，由外婆带着，自己有一个表姐，已经上了大学，母亲出去撑钱，每个月会给家里五千块钱。
　　听完后，顾皓的心痛了一下。临走时他看着王泽川，他拍了拍王泽川的头。
　　王泽川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说：“不知道摸头长不高吗？”
　　顾皓笑了笑，给了王泽川一个熊抱。
　　4.
　　中考没剩几天，班里开始写同学录。
　　王泽川常常收不到别人的同学录，所以他只能看自己的同桌顾皓写。
　　王泽川用手撑着脸庞，问顾皓：“你什么时候能写完啊。”
　　顾皓看着他说：“马上。”
　　“哎，有这么多人喜欢就是好啊。”
　　顾皓从一沓同学录中抽出一张，放到王泽川面前，说：“写吧。”
　　“可这是别人的。”
　　“没事，写完之后我收着，不给他们。”
　　王泽川对他笑了笑，然后开始写。
　　那天看着王泽川，顾皓犹豫了要不要将爱意说出口。
　　最后他没有说出口，他想离王泽川近些，他怕说了之后，他们连朋友也不是。
　　二零一六年的夏天藏着他们两人隐秘的爱，他们不知如何开口讲出来。
　　5.
　　中考结束后，顾皓王泽川与他们的朋友聊今后的打算。
　　顾皓问：“你们打算去哪个高中？”
　　朋友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而王泽川沉默了，顾皓看着王泽川，他的心像被小针扎了一样。
　　顾皓与王泽川回去的路上一句话也没讲，王泽川看着夕阳，对顾皓说：“你等我一下。”
　　而后，顾皓便站夕阳下，等着他所爱的人。十几分钟后，他所爱的人手中拿着花，逆着光，向他走来。
　　王泽川手中拿着的花是茉莉与雏菊。他将这两朵花递给顾皓，顾皓看着雏菊想起了一件事。
　　初三刚开学时，王泽川问顾皓：“你知道雏菊的花语吗？”
　　顾皓摇了摇头。
　　王泽川拍了他一下，说：“原来也有学霸不知道的东西啊。那我就告诉你吧，雏菊的花语是无法言说的爱。”
　　茉莉与雏菊，它们在顾皓心中结了一张心绪的网。
　　接过后，王泽川便向前跑去，对顾皓说了一句：“再见。”
　　之后，便有十一年不曾相见。
　　6.
　　饭局结束后，顾皓拉住了王泽川的手，说：“雏菊的花语。”
　　王泽川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便明白了，说：“它的花语是无法言说的爱。”
　　“什么时候的事。”
　　王泽川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王泽川回答：“初二那次诗歌练习，我一见到你就心动了。”
　　“我也是。”
　　王泽川问：“什么？”
　　“我也是在那一次对你心动了。”
　　王泽川没有回答他，顾皓问：“那你有男朋友吗？”
　　“有了，是一个英国人。”
　　王泽川与他男朋友是在王泽川大学毕业一年后在北京认识的，那时他在学校教语文，男朋友是大学里的外教，他们两人很聊得来。
　　之后外教是同性恋的事在学校流传开了，他只好回英国，得知此事后，王泽川便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在暑假时辞职了，自己单枪匹马跑到英国，当时他便表白了。
　　顾皓看着王泽川，说：“那，祝你幸福吧。”
　　7.
　　王泽川在第二年便辞职了，跑回英国与自已的男朋友结婚。
　　男朋友问他：“川，之后你打算干什么？”
　　“在这里当一个中文老师。”
　　王泽川看着男朋友，吻了下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