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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东昶山 ...

  •   苏言走之前,还是觉得不放心阿冉,便走到了院子里,发现阿冉玩水玩得不亦乐乎。
      玩水的少年,毫无烦恼,微笑的眼睛似是半弯的弦月。
      微黄的头发稍显凌乱,晶莹的水珠自发梢滴下,阳光下折射出梦幻的彩虹。
      似乎一切是那般地美好。
      苏言此时竟心生胆怯,不敢像往常一样走上前去,嗔怪地擦干少年的湿发。
      抬头,正好夕阳西下。地平线上的夕阳橙红中透出玫丽的紫,苏言目不转睛地欣赏着落阳的祥和。
      苏言忽觉眼前模糊,头一阵晕眩。
      “言!”阿冉正好转身,见苏言头晕,似乎又想到了苏言昏睡一天的事,吓得忙上前抱住苏言。
      苏言借力站稳,阿冉却还抱着不放,似乎没有松手的意思。
      重伤未愈,苏言一时也挣脱不了。
      阿冉虽然年纪不及苏言,却比一米七二的苏言高大约半个头。
      被阿冉这般抱着,苏言脸颊染上红晕。
      苏言将脸埋在阿冉还潮湿的衣衫中,声音闷闷地:“我的衣服呢?”
      毕竟是在白先生的家中,除了白先生和那个女子,就只有自己和阿冉。而方才女子的反应却说明了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自然不会是她帮自己换的衣服,便只有白先生和阿冉,那会是...
      “白,说,我...嗯,换。”阿冉说得很慢,边说边挠着头发寻找合适的用词来说明当时的情况,让苏言听得懂。
      苏言虽想到是阿冉帮自己换的衣服,阿冉也心思单纯无他,但听到他亲口说出,脸还是像火烧一样的烫。

      见阿冉似乎没那般激动了,苏言才道:“好了,我没事了。”苏言又怕他还没有明白自己意思,轻摇头,示意阿冉放手。
      阿冉只觉胸口传来一阵痒痒的感觉,很舒服。
      阿冉别扭地放开苏言。
      “阿冉。”苏言看着阿冉清澈的双眸,想了想,还是问了。“你,记得,昨天傍晚的事情吗?”
      阿冉似乎不解苏言的问题,眼眸中尽是疑惑。
      “昨天,傍晚,学校?”
      阿冉迟疑地摇头,眼神还是不解苏言的问题,忽然好像想到什么,双手痛苦地抱住头,猛烈摇晃脑袋。“痛...头...”
      阿冉只觉脑海中似有无数的事情闪过,却无法细想,一想就感到头痛欲裂,就连胸口也跟着剧烈起伏。
      只要试着回忆,全身似受了凌迟之刑一般,每一处神经似被活活挑断,每一块肌肉似被生生撕咬,每一根骨头似被针刺。
      胃里也感到翻江倒海,却因为阿冉本没有吃什么,吐出的全是酸水。
      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其他什么,泪水静静滴落。
      苏言见阿冉痛得全身抽搐,嘴唇也咬出血来,眼中竟是懊悔与自责。忙抱着阿冉,用纸巾轻轻拭去阿冉脸上泪水,轻声安慰:“好了,不想,不想了,阿冉。”
      不知怎的,苏言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还没反应过来。一滴泪水已经落下。
      阿冉忽然感觉手上灼热,勉强睁眼,却是一滴泪水,滴在他颤抖的手上。
      阿冉也微愣,从未想过苏言竟是会哭的,却很快被疼痛带回现实,让他无暇细想。
      苏言也是愣住了,一切发生地太突然,自己分明只是眼眶潮热而已,怎么会...
      忽然感觉一双还在微颤的手,将她的手包着。微凉的触感,克制的抖动,让她眼眶又有了潮湿的痕迹。
      阿冉因为疼痛,此时身体带着凉意,苏言体质本是偏凉,此时两人紧紧地相拥,却似乎感到温暖。
      良久,阿冉才停止了抽搐,只是满脸泪痕,嘴角苍白,还在微微抽动,眼眸中余悸未消。本就微湿的衣服此刻已被汗水浸透,让硬朗的身体曲线显得分明。
      苏言轻轻松开了怀抱,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孩子般的少年,却只在阿冉眼中看见欣喜与满足。

      苏言最后决定将阿冉留在白先生那儿,自己先行回关山。
      苏言受了伤,虽是喝了药,恢复了点,却还是不宜使用轻功,苏言也想再理理乱麻般的思绪,便走着回关山。
      一路走去,因为天色不算很晚,路上行人不少。
      苏言怀里揣着白先生帮她配的药,手中握着防御用的药粉,不觉手中出了一层薄汗。
      不知怎么,苏言决定这一切并不那么简单,似乎太过的巧合,却又...

      可是离关山越近,人也越发少起来。
      关山又被称为鬼山,顾名思义,相传关山上居有野鬼,所以平日即使是白天,关山周围人烟可谓稀少,跟别说是黑灯瞎火。
      而豳居就位于关山的半山腰处,隐于茂密的古木林中。
      豳居就是东昶山的总部,沈长祁和苏言等人就住在其中。
      沈长祁平日不喜为人打扰,便在山路上布了古木偃月阵,防止登山者无意的闯入。
      因为布下阵法,使得关山生灵四季不枯,竟引更多人好奇前来登山,却经常有人在山中迷路失踪,久而久之,有传言说关山中存在哭魂野鬼,勾人魂魄。时间一久,鬼山这一称号因此得名,关山也鲜少有人再来。

      苏言刚走到山脚,发现山中生灵竟有颓败迹象,不免吃了一惊。
      试了试锁链联系沈长祁,发现依旧毫无反应。苏言不详的预感也更加的强烈。
      苏言定了定神,还是决定上山一探。便自袋里取出一支竹桶,打开,竹筒里飞出的一只长得奇形怪状的鸟。
      此鸟大约只有婴儿手掌般大小,头却极大。羽毛短小纤细,却富有光泽,羽色竟随环境的变化而变化。尾部有三根尾翼,自在地晃动。
      苏言自怀中有掏出了一把匕首,匕首极利,才碰到指尖,便是一道伤口。
      苏言滴了些血到鸟的口中,又给鸟闻了闻方才自己从白先生房中偷得的七星海棠,简短地对鸟讲了下现在的情况,便放了那只鸟。
      看见鸟向白先生住处方向飞出,苏言才放心吞下了颗克百毒的玉露丸,独自上了山。
      一路上,苏言发现地上和古木上竟有隐约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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