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文野里面尬歌》飞雪若情

3、第三章

　　练武从来都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需要持续不断的努力，体术和枪术也是如此。再加上平波澜并不想让织田作之助走上原著的死路，所以织田作之助的教学任务持续了三年还没完成……
　　很多次织田作之助都看着平波澜和中原中也麻利踢碎石头的腿击欲言又止，然后在平波澜示意中原中也故意插科打诨说哪里不懂的时候，认命的指导。
　　织田作之助并不是迟疑拖延的人，他知道自己的教学任务早就已经完成了，应该走了，自己这样的杀手还留下会给他们二人带来危险。只是人毕竟是人，孤独漂流久了还是想要一个容身之处的，对方又找了各种理由执意挽留他，他是不是可以留下不走了呢？
　　这天大风，织田作之助罕见的仔细保养了双枪，整理衣服准备出门。没意识到这是哪天的平波澜示意中原中也拉住对方，她问道：“这么大的风怎么要出门呢？在家待着吧，等天气好的时候再出去不好吗？”
　　“以前欠的一个人情，现在对方要求我帮忙，我必须得去。”红发的少年脸上虽然缺乏表情，但是从语气中还是能听出来有点不高兴。
　　是啊，谁也不是天生就喜欢打打杀杀的，过了三年太平日子了，现在因为还人情必须得重操旧业，心里肯定会有点情绪。
　　“那好吧，早去早回，没有你这个哥哥陪着，中也都不爱吃饭了。”平波澜说。
　　中原中也目瞪口呆，平女士你睁着眼睛说瞎话脸都不红一下的吗？我都多大了，还要人陪着吃饭？担心别人就直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别扭了？
　　三年过去，平波澜已经把感知化主动为被动，她能够时刻感知别人的情绪，只不过她一直把这种感知控制在最低限度，即别人比较强烈的情绪才会被她感知。即使被太宰治消抹异能，感知也不会被消抹。
　　说到太宰治，不知道太宰治能不能靠近她，会不会穿模呢？穿模作为三维灵魂携带的被动技能，在她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实时发动，包括不限于上吊、投毒、刀割、枪击、异能……至于她怎么知道的？她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都试过了！统统都没用！
　　现在平波澜感受到了中原中也的无语情绪，她愣了一下：是啊，我怎么变的这么别扭了？在这个国家呆的时间长了，难道我也染上了言辞委婉的毛病？有话直说啊！
　　她走到织田作之助的面前，帮他理了理鬓发：“作之助，注意安全，万事以自己为先，我和中也还在等你回家！”
　　织田作之助郑重点头，说：“我出门了”
　　除了看过的电影电视剧和这几年织田作之助自己偶尔说的只言片语，平波澜和中原中也对于杀手这个行当没有任何了解。所以他们现在除了无济于事的担心，并不能做什么。
　　两个人坐立难安，午饭晚饭都是随便吃了一口，然后就顶着大风披衣坐在廊下等着织田作之助回家。
　　一直等到暮色四合群星闪烁，院墙昏黄的灯光下才映照出几个人影来。
　　一看人影数量觉得不对的平波澜和中原中也瞬间警惕起来，中原中也身上泛起红光想要飞起来，没感受到危险的平波澜按住他的肩膀制止他：“冷静！有我呢！收起你的异能！别让我担心！”
　　中原中也不甘不愿的收起了自己的异能，扩大了感知强度的平波澜感知到墙外有三个人，一个灵魂坚定心情略带无奈崩溃，一个灵魂纯净心情好奇骄傲，一个灵魂半暖心情平静。都没有敌意，大略猜出来都是谁的平波澜开口招呼：“作之助，带他们进来吧！”
　　“我就说直接进来就可以么，织田他家里人不会在意的，乱步大人饿了，有甜甜的点心吗？”身穿警校制服的黑发少年说着自顾自的就打开院门走了进来。
　　“乱步！”穿着老派的银发武士脸色严肃，他出言制止了乱走的黑发少年，然后看着廊下两人有些窘迫的说：“十分抱歉，这么晚了来打扰……”
　　“啊，是我邀请他们来的，他们十分厉害，我想请求他们帮平女士你的忙，毕竟你好像一直为什么事苦恼来着。对了，邀请客人是不是应该事先告知家里来着？”织田作之助歪了歪头，疑惑的问道。
　　银发武士听闻此话脸色变得可怕了，其实他是越发感到窘迫了：这一天因为乱步过的太过崩溃混乱，他都没有注意到天色已经这么晚了，还没带拜访礼物！也没注意到织田作之助没有告知家里！天，这是何等失礼！
　　黑发少年张口想说什么，肩膀被银发武士按住，银发武士对他摇了摇头，黑发少年神色怏怏。
　　可能是因为文化差异，平波澜并没有觉得织田作之助晚上带客人回家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她按住织田作之助的胳膊，仔细的把人翻过来转过去的打量了几遍，确定没有任何伤痕才放了心：“两位请进，刚才这孩子说饿了，还没吃饭吧？作之助你陪他们说说话，中也来帮忙做饭，很快就好。”
　　“乱步大人想吃织田今天早晨吃的那种甜点！”黑发少年叉腰。
　　“太麻烦您了，做些您方便做的就行。”银发武士说。
　　作之助早晨吃的？奶黄包？那个还有冷冻的，只要蒸一下就可以，再做两个炒菜煮个汤吧，光吃面点会腻呢。平波澜盘算着。
　　一顿饭宾主尽欢，织田作之助给大家泡了茶，消渴解腻。
　　黑发少年已经困的东倒西歪，靠着银发武士直向桌子底下流淌，平波澜好笑的摇摇头，忽视银发武士窘迫到仿佛溢出杀气的脸色，带着中原中也去准备客房和洗漱用具。准备好了以后，引着他们洗漱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毕竟这一天下来大家都累了。
　　第二天一早，有晨练习惯的银发武士早早起来，顺着声音找到了一间宽敞的训练室。看到一家三口毫不留手乒乒乓乓的打成一团，一脸严肃。金牌杀手一个已经够多，现在竟然有三个！还不知道这三个人是不是有异能，如果有，岂不是更糟糕了吗？
　　“有异能哦，三人都有。不过我觉得福泽先生你太过担心了，他们不是什么恶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黑发少年对着银发武士说。
　　本来因为三个人都有异能有些担忧的银发武士听闻此言放下了心，乱步说不是恶人那就真不是恶人，他信任乱步的判断。
　　早饭是平波澜带着中原中也和织田作之助一起做的，一边做平波澜一边询问织田作之助昨天发生了什么，听闻是黑发少年一句话制止了织田作之助报仇杀人，平波澜万分庆幸不用去局子里看他：“作之助，我不会阻止你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是我希望你做什么事之前先想想我和中也，保重自己，不要让我们担心好吗？”
　　红发少年低头，语气虽轻却郑重：“抱歉，以后不会了。”
　　“有好好向乱步君道谢吗？”
　　“请他吃了八碗红豆麻薯算吗？”
　　“……算吧……”
　　等到吃过早饭以后，一直都很严肃的银发武士张口想询问有什么事需要他们帮忙的时候，才意识到他们根本就没有互相介绍……乱步真是让他混乱了好一阵子啊。
　　互通姓名之后，福泽谕吉还没开口，江户川乱步已经对织田作之助说：“平女士想回国，但是目前不能回去。”
　　织田作之助还没有说什么，中原中也已经着急的问道：“为什么？”
　　“是因为收养了我们吗？”织田作之助声音沉郁。
　　“不是的！是我的问题，你们都是我的支柱，不要把错误归于自己。”平波澜搂住两个少年，摸了摸他们的柔顺的头发。
　　中原中也和织田作之助反倒觉得就是因为他们平波澜才不回国，她还为了安慰他们说着善意的谎言，他们嘴唇翕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们都是笨蛋吗？乱步大人都说的那么明白了！平女士不能回国！不是不愿意回去！她有自己的使命！才不是因为收养了你们不愿意回国呢！”江户川乱步气哼哼的抽了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
　　“乱步君说的没错，我有自己的使命，没完成之前不能回国，所以不要为我伤心了，好吗？遇见你们是我来到这个世界最高兴的事。”平波澜亲了亲中原中也和织田作之助的额头。
　　“最高兴的事什么的……突然亲额头什么的……”中原中也满脸通红。
　　“遇见我们是最高兴的事啊……遇见你们也是我最高兴的事！”红发少年语气严肃认真。
　　“橘子猫猫你害羞什么？以前不是被亲过好多次吗？被自己妈妈亲了不应该高兴吗？说起来，乱步大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们这样奇特的一家人，非人类，人类和外星人？我要仔细看看……”江户川乱步摸出自己的眼镜，想要发动异能看个仔细。
　　“乱步！住手！”福泽谕吉按住了江户川乱步拿着眼镜的手。
　　江户川乱步悒悒不乐：“好么好么，不看就不看。”
　　“谢谢福泽先生，让乱步君看吧，我觉得一家人不应当有隐瞒，以免将来造成误会，但是无缘无故我又不知道怎么对孩子们说，现在乱步能看出来直接告诉他们，也算是解决了我的麻烦。不过，中也，作之助，你们可以吗？”平波澜迟疑地看着两个孩子。
　　中原中也点头：“我也有一件想知道的事…”
　　“你想知道的事直接问平女士就行啦，她都知道的。”江户川乱步嚼碎了嘴里的棒棒糖，对着中原中也说。
　　“我没什么事好避讳的。”织田作之助说。
　　“那我就不客气啦，让乱步大人看看，有什么有趣的事呢？嗯？嗯，是这样啊，不是外星人，世界之外？修补世界啊，还不止一个世界呢，出生的世界？没有信息？毁灭了吗？”江户川乱步带上眼镜，睁开了翡翠色的眼眸，围绕着平波澜看来看去。
　　那双翡翠色的眼眸宛如最精密的医疗器械一样，把人从内到外照个通透，不过片刻所有的答案都呈现在黑发少年的眼前，他罕见的有些失语。世界陨灭，家国具丧，亲友皆亡，求死不能，仅属于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也要用来填补世界，还剩下什么呢？
　　“怎么了？乱步？”深知江户川乱步能力的福泽谕吉看他久久不语，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谨慎的询问黑发少年。
　　“……你……不哭吗？”江户川乱步轻声问道。
　　“其实最痛苦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最癫狂的，所有的自杀方法都尝试过了……却死不掉。然后想回国……回不去，那个时候的憎恨大到给我一个按钮按一下就能杀死全人类，我也会按的……后来遇见了这两个孩子，慢慢的唤醒我的为人之心，也算得上互相救赎吧。”时至今日，说起当初仍旧锥心刺骨，哀伤欲毁。
　　平波澜悲哀痛苦的表情刺痛了两个少年，中原中也性急一些，追问江户川乱步：“到底怎么回事？”
　　缺乏表情的织田作之助也紧盯着黑发少年。
　　福泽谕吉神色严肃的对平波澜说：“这种秘密恐怕我们不应该去听，今天您满足乱步的好奇心让他查看，对我们来说已经是极大的包容了，接下来的事，请恕我们……”
　　“不哦，福泽先生，这个秘密与我们未来紧紧相关！”江户川乱步打断了福泽谕吉的话。
　　“即使与我们未来相关，会让当事人痛苦，我们也不应该……”福泽谕吉对江户川乱步教导道。
　　“福泽先生，没关系的，让乱步告诉你们吧。”平波澜阻止福泽谕吉，并示意江户川乱步解说。
　　江户川乱步解释完毕之后，几人沉默不语。他们没想到世界之外还有世界，没想到有“书”这么神奇的东西，更没想到平波澜的身世如此之惨。
　　最后，是福泽谕吉先开了口：“平女士，如果我们能够为您提供一点帮助的话，请务必提出来。”
　　江户川乱步依靠着福泽谕吉，点了点头。
　　平波澜微笑颔首。
　　自从过了虚岁八岁实际两岁，中原中也就不再接受亲亲抱抱之类行亲密为，此刻他主动搂住了平波澜的一边肩膀，织田作之助迟疑着搂住了另外一边。那样绝望又深刻的感情，他们无法感同身受，无法安慰，只能陪伴。
　　福泽谕吉拉着江户川乱步悄悄走开，将空间留给他们，家人互相安慰的时间，他们不应该打扰。
　　这天过后，平波澜找了个合适的时间把关于荒霸吐的事情都告诉了中原中也。中原中也想起几次路过的擂钵街，心情低沉。他的出生造成了极大的灾难，这是他的罪孽。
　　“中也，不要把别人的罪孽担在自己身上。这不是在开脱，而是事实。上层人物们觊觎欧洲暗杀王的强大武力进行人体实验，是你制定的吗？欧洲间谍来夺去荒霸吐，是你指使的吗？间谍反目互相攻伐引起爆炸，是你故意的吗？都不是对吧？你充其量只是一个受害者而已。如果你还是放不下，那么我给你一笔钱，找人教你投资，你可以用投资的钱改变擂钵街。不要再难过了，好吗？”平波澜扶着中原中也的肩膀，目视着他，认真的说。
　　“我知道了，谢谢你，平女士。”心情微松的中原中也点头。决定了，目标填平擂钵街！终有一天他能释然一笑，把所有的都放下吧。
　　因为带着江户川乱步的关系，福泽谕吉成功失业了。江户川乱步不是一个能够乖乖待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孩子。充满好奇心且骄傲聪慧的他，一眼就能看破很多人布置良久的犯罪手法，认真负责的福泽谕吉知道了以后就会赶紧把危机消灭在萌芽状态，没了危机雇主就不需要他们了。又因为他太过聪慧，无法理解人们言辞委婉动辄矫饰是为什么，在他看来毫无意义，他轻易就指出了别人不想被人知道的隐私。所以犯罪分子和雇主都想让福泽谕吉带着江户川乱步赶紧闭嘴走人。
　　福泽谕吉头疼的扶额。
　　“还是那些人太笨了！乱步大人一眼就能看透的事，还在那里啰啰嗦嗦说个没完，在我听来就是牛叫！”黑发少年一边吃零食一边嘀嘀咕咕抱怨。
　　“就是这种情况，平女士，你看能让织田和我们一起工作吗？在我与人交涉工作的时候，乱步需要人辅助。”福泽谕吉在江户川乱步抱怨的背景音里问道。
　　“我都说啦，保镖不做就不做啦，我们去接警局的案子就好了嘛！警局不是都已经邀请我们了吗？名侦探三人组不是很好吗？”江户川乱步站起来大声说。
　　“福泽先生，我觉得乱步君说的不错，发挥孩子们的长处总是好的，您最初也是这么觉得的吧？作之助，你怎么想？”平波澜转头看向织田作之助。
　　“请务必让我去。”最近被平波澜询问要不要上学的织田作之助烦恼的想：工作就不用上学了吧？那我要去工作。
　　感受到织田作之助心情的平波澜好笑的摇摇头，说：“作之助想去工作，孩子不成器，请您多照料。”
　　“我们才是，请多照料。”福泽谕吉带着江户川乱步和平波澜他们互相行礼。
　　保镖二人组成功转职侦探三人行。
　　福泽宅和平波澜家距离并不近，因为侦探工作性质的关系，侦探三人组回家的时间和方向并不固定，有时候宿在福泽宅，有时候宿在平波澜家。
　　福泽谕吉的武力值极高，第一次在平波澜家晨练的时候，平波澜一家三口见猎心喜，以求教的名义被福泽谕吉殴打成一摊。然后就是越挫越勇，体术水平伴随着挨打的经验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提高，也算得上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