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神榜·哪吒重生·云冰》古井澄葵

24、守村人（五）

　　等众人来到村口，那守村人已经换了一副模样，人还是那个人，只是脸上化着马戏团经典的小丑红白妆，原本应该红红的圆鼻头已经变成了糊满泥污的熟枣色，其他没有变化，大概是因为没钱置备。
　　他手里拿着个红色喇叭，样子看着像从泥水里捞出直接晒干的，扩音筒上还有一处明显的蛛网裂缝，一看就是撞到什么东西造成的。
　　还未等他们走近，赵小宝从土堆上站起来，打开喇叭开关后拍了拍，响起一阵尖锐的电鸣声，他不以为意，等声音停止就把喇叭拿起来靠着嘴巴挡住半张脸。
　　“今天我们的故事，是惊奇马戏团的猴子……”
　　失真的声音响起，或许是离嘴巴太近，喇叭出来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偶尔还会因为电流不稳，滋啦地卡一下。
　　“有一天，马戏团在路过陽城，途径一个山林的时候，团长捡到一只脏兮兮的小猴子，好心的团长收留了这只小猴子，还花钱给它治病，然后，这只被遗弃的小猴子就一直跟着团长，跟着马戏团到处游历。”
　　三人渐渐和他拉近，不过仍保持了五米以上的距离。
　　“小猴子病好了，团长就让人教它本领，钻火圈、骑独轮车、顶木箱子……还教它扮乖扮丑，引得观众捧腹大笑，我们表现优异的小猴子自然得到了团长的夸奖。”
　　赵小宝讲得绘声绘色，夸张地学着那些杂技动作，双脚却始终没有离开土堆，小猴子获得夸奖，他的声音也变得喜悦。突然，沉闷、嫌恶的声音从喇叭中传出。
　　“可是好景不长，小猴子因为身体弱，经受不住团长严苛的训练，它反抗挣扎却换来一顿毒打，因此大病快要咽气了，而我们的团长却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再掏钱救它，可能因为这次要花的钱有点多了吧。哈哈，我们可怜的小猴子被扔在路边，又饿又冻又生病，很快就和这个美丽的世界说再见啦。”
　　他边说边看向三人，姿势诡异极了，苟着背耷拉着肩膀，歪着脑袋咧嘴瞪向他们，没由来地发问。
　　“我亲爱的客人，你们说，小猴子可不可怜呀？换做是你们，愿意救它吗？会把它卖到马戏团吗？还是说，从一开始就不会多看它一眼。”
　　赵小宝的话非常刺耳，三人皱起眉头没有贸然回答。不知道赵小宝是从哪听来这么诡异的故事，还能用来讲给别人听。对特殊信息的敏感立刻提醒三人：这是他的亲身经历！
　　“这小猴子是你吧。”李云祥试探性地发问，如此直白的揭老底行为让他们警戒防备。
　　赵小宝咯咯笑两声：“你说得对，可小猴子已经死了哦。”
　　“让我猜猜，被你子空间同化的条件除了那两条村规，应该还有一条吧。”敖丙突然问了个没头没尾的问题。
　　赵小宝面色有一瞬没绷住，一脸奇怪地看着那个发问的人，“哦？我聪明的客人，你发现了什么？”
　　“你先回答是不是。”
　　“……是。”或许是敖丙不捧场，赵小宝耷拉的肩膀更低了，他低头思考着什么，再抬头时眼里带着点暗藏的雀跃，他不信短短一天的时间就能被这三人发现。
　　“很好，虽然还没发现是什么条件，但你证实了我另一个猜想。”敖丙仿佛没看到他眼中的轻蔑，转而说起别的，“你们村的人，包括你，都不可以撒谎吧。”
　　“……”
　　不回答就等于默认，敖丙接着发问。
　　“‘热情好客’……你们也不能对客人动手，对吧。”赵小宝努努嘴还没回答，敖丙又立马打断他，“所以，李山可以对我们动手，他虽然因为违反规则被留在这里，但是你作为守村人没有承认他村民的身份，所以相比于你来说，他更自由，就更好成为你的傀儡。”
　　“所以……第一天晚上来的，其实是你吧，为了打探我们的消息。”
　　赵小宝的表情瞬间狰狞，一道黑影立即冲向敖丙，是不知藏在何处的李山。
　　场面骤然变得混乱，丁零当啷的金属撞击声响起。三人里能打的只有李云祥，敖丙的三脚猫功夫仅限自保，可惜了那身肌肉。习惯归习惯，可每每出现这样的场面李云祥都忍不住心里吐槽，果然健身房里养不出能打铁的。
　　还有武力值几乎为零的喀莎要保护，三人在人数上虽然占优势，可实际上只有他李云祥一个人应接不暇，严防死守李山的进攻。
　　鬼魂不知疲倦地进攻，速度之快，让怎么说也算是身经百战的李云祥挂了彩。站在不远处的赵小宝看清他们三人的局势，操纵李山在快速进攻，抓住对方防守的空挡冲向暴露弱点的喀莎。
　　叮——
　　李山手里的菜刀被击飞插进土里，罪魁祸首的匕首旋转着擦过赵小宝的耳朵回到主人手中。
　　赵小宝惊出一身汗诧异地回头，没看见人，他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少年蹲在牌匾上，嘴里还叼了跟草。他立马防备地往身后跃出三米，并且把李山召回自己身边。三方呈等边三角形式对立。
　　不过很不巧，这来的不是别人，正式丙辰事务所的非常驻侦探沉香，孤立无援的只有赵小宝。
　　见来的人是沉香三人松了口气，敖丙立马安排喀莎躲进旁边的大娘家。通过刚刚的问话敖丙可以确定，村里除了守村人，都是不存在危险的，相反他们在限制守村人，这个子空间里有执念有怨气的只有守村人一人。
　　“赵莱，赵小宝，不是褐村的原住民，六岁的时候被赵大娘收养，一直留在村里，直到和村子一起被淹没。”
　　说话的是沉香，他是带着老孙他们的调查结果来的，结果正好遇上李云祥丢脸，有这机会待会肯定好好嘲笑他。
　　“被褐村收养之前一直在惊奇马戏团，是惊奇马戏团团长在陽城李家村的村民手里买来的，原名李莫语。”
　　赵莱怔住了，为了保护他的自尊，褐村的村民们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过，可这不代表他能忘记，苦命的出身，颠沛的生活，好不容易等来安稳的日子，条件虽然艰苦，他却非常满足，没有学着村里的孩子长大了就去外面的世界，就这样守着这个日渐衰落的小村子。
　　可惜天不遂人愿，一场大雨毁去了他求也求不来的安稳，带走了所有对他好的人。
　　赵莱拳头捏得发白，下一秒李山就冲着那个少年去，打斗的声音再次响起。
　　沉香一边灵活接招一边向敖丙和李云祥靠近，在击退李山又一次攻击后把一个U盘塞到敖丙手里，随后和李云祥一起把李山引开，两人一边拌嘴相互嫌弃一边找机会制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