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瞬》裴鹤瓷

5、1934

　　1934年，乌先生的祖母辞世。也算是寿终内寝。
　　这几日来了众多宾客吊唁，虽说人们并没表现的有多难过，但也总归会有人落泪的。

　　深冬的寒意并未散去，连日的春雨便一阵一阵下个没完，整个都城笼罩在春寒之下，街巷那点刚冒头的嫩芽，好似都活得艰难。
　　从我过府的那刻起，祖母便待我极好。她最爱唤我阿杏，但以后无人再唤了。
　　先生与祖母最是亲密。
　　孟春先生陪祖母赏花，盛夏祖母带先生摘瓜，深秋两人便相坐院中品茗，等到了寒冬祖母便为先生制冬衣。如此循环，以至春秋。
　　先生得知其离世时，并没有吵闹，而是独坐院中替花修枝。
　　这几株茉莉是祖母一手养大的，开得正盛。
　　这也是祖父与祖母的定情之物，盆上刻着：赠君茉莉，愿君莫离。

　　那几日，先生总是在夜深时落泪。在纸上写着对祖母的思念：

　　常常时泪雨久涟洳，准拟晴窗叫勃姑。 报答月华思善画，便和风露入新图。

　　那年先生九岁，我四岁。正值无虑，却有了牵挂。

作者有话说

　　文中古诗选自曾协《和粹伯七夕韵 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