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夏天》衣默

27、第二十七章 约会（二）

　　他们这样……算是约会吗？
　　肩并肩，和仙道一起走在去电影院的路上，未依始终有种不真实感，说不清是不是紧张，也分不清到底算不算无措，感觉就好像在梦里，双脚不着地，没有任何的真实感。
　　这种症状，似乎是从昨晚听到他在电话那头问她，有没有空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说实话，当听到他问她愿不愿意陪他看电影的时候，她真的有一点点……受宠若惊。
　　她走在他的身边，她的身高还不到他的肩膀，并不是十分般配的身高差距，但是，莫名地，她很安心。
　　刚刚走出地铁站的时候，几乎不用费心寻找，一眼，她就看到了等在出口处的他。今天，他穿了一件蓝白相间的条纹衬衫，干净的颜色，就像他给人的感觉。高高的朝天发，嘴角边一如既往的浅浅微笑，懒洋洋地靠在那里，对着她，友好地挥手……
　　“在想什么？”恍惚间，她的耳畔，掠过仙道的声音。
　　思绪收敛，她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对仙道笑了笑：“没、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待会儿要看的电影。”
　　“呵，你喜欢看什么类的电影？”电影票是仙道夫人网上预订的，因此，仙道也不清楚，他们会去看什么电影。
　　好像，有点伤脑筋呐！在这样什么也不知道的前提下就贸贸然地约女生去电影院看电影……认真想想，真有一点不负责任的嫌疑……
　　仙道无意识地用食指抓了抓太阳穴，并不是很认真地反省起自己昨天的提议会不会太过冲动。
　　他没有谈过恋爱，也从来没有约过女生去电影院，第一次，难免有些考虑不周。
　　不过，好在，他约会的对象是田岡未依，这点小事，未依并不介意。
　　或者，应该说，只要对方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女生的包容力总会超乎寻常的惊人。
　　何况，未依也不是个爱计较的小女生。
　　“唔……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看的……”她说得是实话，她比较喜欢看连续剧，两个多小时的电影对她来说，太短了一点，她不是很喜欢，不过……“要真的说有，那大概就是科幻片或灾难片这类的吧？”
　　“灾难片？”她的回答让仙道稍怔。他以为，像未依这样的女生，应该会比较喜欢爱情片、文艺片之类的，没想到，她居然喜欢灾难片？他……真的很意外。
　　“是啊！像「诡异」、「252求生讯号」之类的！”电影院的屏幕够大，音效够强，看灾难片、科幻片这类的影片时带给观众的震撼力绝不是电脑或是电视机，所能比拟的。所以，一般要是有什么新上映的灾难片，未依绝对会选择去电影院看，“灾难片给我的感觉，就像在描述人最接近死亡的时候，会做些什么。是放弃还是坚持？是选择伟大地成全他人，还是自私地只顾自己？坐在电影院里，面对着大屏幕，主人公的每一寸表情，每一次呼吸，我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感觉得到，甚至，很多时候还会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受……”那时候，她就会想象，如果是她，遭遇到如此的情况，如果是她，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那么，她会怎么做？她又会变得怎么样？如果有一天，世界真的到了末日，如果有一天，天灾人祸真的在她身边相继出现，她失去了所有，再没有庇护她的大树，再没有保护她的温室，那么，她该怎么办？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午夜梦回的时候，她常常在想，假若她不是田岡未依，假若她没有那么关心她、保护她的父母，此时此刻，她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你很悲观！”她的话，让仙道只能做如此评价。
　　“悲观？”未依愣了愣。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有人说她悲观……
　　不知不觉，两人来到了电影院的门口。
　　仙道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微微弓起高大的个子，平视着未依的眼睛，笑眯眯地问她：“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就开始悲观地幻想，会不会太过杞人忧天？”
　　“未雨绸缪，并不是贬义词，不是吗？”望着他的眼睛，未依第一次，没有认同他的想法。
　　“那么，‘未雨绸缪’让你快乐了么？”不是不明白她曾经经历过的事对她造成的影响，就算表面上装作无所谓，心底还是会介意。明明不快乐，非要假装乐观，她的笑脸，太累，他不喜欢。
　　“至少，在一切真的发生时，已经‘未雨绸缪’过的我，不会伤得太痛。”她自嘲地笑了笑，她说得是实话，百分百的经验之谈。
　　“听你这么说，我会觉得自己活得很散漫。”摸摸鼻子，仙道失笑。
　　第一次，他发现，简单如田岡未依，也可以这般固执。
　　只是，很奇怪，他并不反感，隐隐约约，这个发现，感觉还很新鲜。
　　他承认，他喜欢接触简单的事物，但是，他也同样偏好挖掘新的发现。
　　“不是感觉，是事实，忘了吗？鱼住队长曾不止一次地说过，像你这样的个性叫散漫！”顺着仙道的话尾，未依不客气地吐糟。这一刻，未依没有发现，之前见到仙道时的紧张、无措，早已消失无踪。
　　看着她轻松的笑脸，仙道明白自己之前的目的已经达到。
　　无意再在略显沉重的话题上继续纠缠，仙道直起身子，对未依弯了弯嘴角，换了给话题：“走吧，我们去那边看看，今天有什么电影可以看。”

　　“没有灾难片可以看，喜剧片可以吗？”
　　“嗯！”
　　话落，两人正想进场，隐隐约约，未依听到身后有什么人在叫她的名字。
　　下意识地回头望去，是许久不见的洋平他们几个。
　　洋平、野间、高宫、大楠……樱木并不在其中。
　　自从进了陵南以后，未依和樱木他们除了偶尔的电话联系外，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每周和洋平的通话中，未依有了解到，樱木已经正式成了湘北篮球队的一员。
　　“好久不见，未依！”带着大楠他们几个来到未依他们面前，洋平淡淡地微笑，和未依打招呼。
　　“是啊！洋平，好久不见！”未依回以腼腆的笑，“你们也是来看电影的么？”
　　“呵呵！大楠说最近好像新上映了一部很不错的片子，正好今天大家都有空，就想着过来看一下……”话说着，洋平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到未依身边的仙道身上。
　　仙道礼貌地向他颔首示意。
　　“喂，他是谁啊？”见洋平和仙道貌似并不是初次见面，野间不由得好奇地捅了捅洋平的胸膛，问道。
　　野间的音量不大，但恰巧能让一旁的未依听得真切。恍然想起除了洋平外，高宫他们和仙道是第一次见面，未依下意识地开口，为他们做了简单的介绍。
　　一阵你来我往的礼貌寒暄过后，电影马上就要开场了，未依抱歉地和洋平他们打过招呼后，便跟着仙道一起并肩离开。

　　“原来他就是仙道！” 目送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野间忍不住喃喃自语。
　　“啧啧！难怪樱木那么快就出局了！”大楠感叹。
　　“只是……他真的是小熊的男朋友么？”高宫疑惑。
　　“能一起上电影院看电影，你说他们两个是不是？”大楠把手插.进了裤袋，挑着眉毛，回应高宫的问题。
　　“难怪，小熊最近都不怎么和我们联系了……”高宫显得很是惆怅。自从进了高中以后，他们和小熊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虽说之前他们几个和小熊也不是经常见面，但是，不知为什么，就是感觉他们和小熊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有点怀念，之前那个要教樱木打篮球的小熊啊……
　　“喂，洋平，看来，你慢了一步！”野间把手搭上了洋平的肩膀，故作同情的语气。
　　“呵呵，要不要给你们买几个喇叭，帮忙庆祝一下？”相较于同伴们气氛的低迷，洋平嘴角边的笑，就是很鲜明的对比。
　　“虽然我很想，但是，你又不是樱木！”野间回得一本正经。洋平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生，还没想好怎么追求，就已经注定失恋，明明他心里应该很不是滋味，却偏偏装得无所谓，他和大楠他们几个也许喜欢落井下石，可是，他们还不习惯往自己的好兄弟伤口上撒盐——当然，樱木这个单细胞动物绝对是个例外！
　　“这句话要是让樱木听到，你会死得很惨。”洋平莞尔，叹息着摇了摇头。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还去不去看电影啊？”片刻的沉默后，高宫问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去！为什么不去！”率先回应的是洋平，“电影票都买好了！不看，太浪费了！”这可是他们打工赚的钱！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浪费，怎么想怎么不划算！
　　何况……他们又没有不进电影院的理由，不是么？
　　从来没有开口过，从来没有亲口承认过，因为对方不知情，所以，他可以披上朋友的外衣，站在安全线外，远远地看看她，就很好。
　　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的！

　　因为学校的事情太多，于是，此文暂时为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