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法世界二三事》Calissa

53、突袭

　　汤姆对刚才房门差点甩到他脸上的行为十分不爽，没耐心再等某只巨怪的应允，直接开了门。

　　他慢慢走进来，背手将房门轻轻带上，门锁清脆地咔哒一声，就好像是直接扣在我的心上，使它瞬间紧张地瑟缩了起来。

　　汤姆挑剔地打量了一下卡莱尔，心情很是不美丽，习惯性地想阴阳怪气两句，怎奈何今天的女孩看上去实在没法挑出刺儿来。半晌，他才冷冷看着卡莱尔，轻轻说，“裙子不错。”

　　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非常确定以及肯定，他刚才那句话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汤姆冷冷看着我，慢慢走过来，看着他这幅死了老婆的表情，我就心慌得不由自主地跟着一步步倒退，显然这时候我已经忘记了今天的行头很不适合这个动作，骤不及防间踩到了拖在地上的头纱，身体瞬时失衡倒向一边的茶几。

　　汤姆一直观察着卡莱尔的神态，见她晃了一下身子，便立马疾步上前，单手捞住她的腰扶正。

　　这一举动虽然让我免受了与亲爱的茶几亲密拥抱的疼痛，但不可避免地拉近了我与汤姆的距离，看着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孔，心跳已经快得能带动一架飞机了。

　　我用这辈子都没使过的劲儿，努力动着脑子，可恨能言善辩的能力总是在这种时候失效。

　　汤姆垂眸看着战战兢兢的女孩，轻笑一声，意有所指地说，“怕什么，难道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怕被发现吗？”

　　呸，谁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是，显然我现在也只敢在心里怼怼这狗男人，嘴上干巴巴地小声说，“你听我解释……”看着对面脸上一副我给你个机会，听你狡辩的神情，我还是乖乖把到嘴的借口咽了下去。

　　我们都不知道格林德沃会查探到未来哪个时候的片段，计划什么的肯定不能讲。

　　我咽了咽口水，只能尝试转移话题，“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等我……”我说完恨不得给自己来俩嘴巴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话还没说完，对面的脸色果然又阴沉了下去。

　　汤姆嘴角噙着冷笑，看着卡莱尔努力做出讨好的微笑，心里更加咬牙切齿。一开始，他确实愿意给卡莱尔一点信任和自由，放她回去处理家事。他不愿意让她为难，也不愿意看她伤心，而且他的耐心一向很好，1年，不久，还是等得起的。

　　毕业后，汤姆就按照原本的计划，动身去阿尔巴尼亚森林，然而途径法国时，他听说了亚克斯利家族与莎菲克家族的联姻，并非有意打听，实在是两大家族的这桩婚事在欧洲巫师界很是轰动，到处都是对此的议论声。

　　这时候他还能耐着性子不去在意，毕竟看卡莱尔的样子，想必她跟邓布利多的计划实施后，必然会取消婚礼。然而还没等他办完事，在阿尔巴尼亚骤然得知婚礼不但没取消，还已经敲定了确切的日子，就在一个月后。

　　女朋友马上要结婚了，但是新郎不是我，这换谁能忍得住？！

　　等，等她个大头鬼，汤姆深吸一口气，恨恨地想，再等正宫都要变小三了。

　　不过像亚克斯利这种大家族的领地，一般都施加了严密的防护与反追踪魔咒，没有邀请，必然没那么容易进去。汤姆以为想要找到卡莱尔，还得花些功夫，想不到的是，在到巴黎的第二天，就碰上她了。

　　格林德沃的公开演讲，疯狂的人潮汹涌地追逐而去。他没兴趣听这个跟邓布利多一样虚伪的老头子唠叨。然而就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在格林德沃的随行巫师里瞥见了那抹银色，银发银眸，冷艳的眉目，在一片黑压压、灰扑扑的人群中就像是星星挂在夜幕中一般显眼。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少女总是笑得一脸傻里傻气，说不过三句话就会粘过来要求贴贴抱抱，不高兴了爱撅嘴，说句重话就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而这个默默跟在格林德沃身后警戒的卡莱尔冷静自持，银色的眼眸像是冻天寒地里的一抹冰霜，冷得看不出一点人味。熟练冷静地应对着演讲中途出现的突袭，冷漠地控制身侧的巫师替自己挡下攻击，漠视地避开被公开处决的反对者。

　　汤姆安静地望着台上与印象中截然不同的少女，心想，现在的她，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一个活脱脱的斯莱特林。不过也不赖，他兴致盎然地想，不管哪一面的她，都格外地令人心动。

　　我看着阴着脸，沉默不语的男朋友，讨好地笑了笑，再次试图岔开话题，“你什么时候来的？现在欧洲这儿很不安全，到处都是……”

　　“格林德沃的追随者。”汤姆放开卡莱尔，自然地接上她的话，“一个月前来的……倒也没那么危险。”他扫视了一下四周，发觉刚才站在那儿的女人还呆愣在角落，不感兴趣地瞥了一眼，挑着眉对卡莱尔说，“你挑女仆的眼光可没有挑裙子的好。”

　　我这才惊觉刚才的亚裔女人还在，一时半会儿被变故冲击得差点忘了这茬了。我皱皱眉，“汤姆，太失礼了，这位……这位……”说着冲她不好意思地一笑，才想起来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后者脾气很和善，也不是很在意地回道，“叫我纳吉尼就好。”

　　“这位纳吉尼小姐不是我的女仆……”我说完愣了一下，刚刚，似乎，好像听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名字？

　　我转头睁大眼看看美丽的亚裔女人，又慢慢机械地转回去看看汤姆，心想，这到底是什么孽缘，还有，为什么他身边总是会有这么多漂亮的小姐姐啊，混蛋！

　　不过现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汤姆，一个月……这么久，为什么不来找我，有碰到危险吗？现在这儿黑巫师很猖獗……”

　　“那也要能找得到你啊，尊贵的亚克斯利小姐，”汤姆扬着眉毛冲我说。

　　我差点都急忘了，猫头鹰被迈恩哈德严密控制，出去又总是跟着格林德沃，汤姆想联系上我确实很难。接着我又听见他说，“不过你现在魔杖倒是挥得有模有样了。”

　　“你……”我不知道怎么就扯到这了。

　　“格林德沃发表演讲那晚，很漂亮的格挡防护……”汤姆轻轻说，回想着那晚卡莱尔熟练地挡下一道道密集魔咒的游刃有余。

　　我抿紧嘴望向他，有种被心上人看到最丑陋样子的拘谨难堪。我很想知道，这么冷血残忍的我是不是跟他心目中的卡莱尔截然不同，这样子的我，他还会喜欢吗，这么自私自利，这么冷漠无情，这么视人命如草芥……

　　我想着，他也许已经对我失望透顶了，也许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我，开始变得不再那么喜欢，趁着婚礼来，是与我做个了结……这么想着心里的悲伤便如潮水般涌来，我仿佛又回到了掉进河里的那会儿，窒息得仿佛快要死掉。

　　我很想问但是不敢问，便只能干涩地避重就轻道，“你居然还对格林德沃的演讲感兴趣……”

　　汤姆看着神情有点不太对劲的卡莱尔，微微蹙了下眉，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怎么就又惹她不高兴了，但还是继续回道，“他的论调……”汤姆垂眸斟酌了下，勾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微笑说，“很有激励性。”

　　他一踏入法境就听说了格林德沃如雷贯耳的大名，以及随处可见的狂热追随者们。

　　初次耳闻，汤姆对格林德沃所谓的“一切为了更伟大的利益”的理念就很感兴趣，当然不是什么为巫师谋求最大利益的虚伪论调，而是打着这个幌子，收拢纯血巫师卖命，从而掌控整个巫师界的做法，这简直跟他曾经的想法不谋而合。

　　而格林德沃现在的成效，让他进一步看到了这条道路的可行性，以及接下来如何进一步布局的计划。

　　“激励性？”我刚从漫天的悲伤中缓过来，有点恍神。

　　“请问……”纳吉尼看着这对恍若无人，聊了半天的男女，她曾听闻莎菲克少爷拥有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眼前这个跟新娘举止亲密，黑发黑眼的男人显然不是今晚的新郎。但是，她无心了解其中的曲折，“亚克斯利小姐，请问您知道关押犯人的地方吗，”纳吉尼急切地询问，“我的一个朋友被抓了……我听说格林德沃会在今晚当众处决他们……他不是个坏人，”她激动得上前一步说，“我绝不会告诉别人是您透露的……能否请您帮帮我。”

　　我回过神看着纳吉尼充满恳求的目光，她的眼神与曾经在我面前被处决的一双双拥有同样目光的眸子渐渐重合，心里的愧疚顿时转嫁到了她的身上……

　　汤姆冷漠地瞥了一眼纳吉尼，转头察觉卡莱尔变化的眼神，顿时略烦躁地扯着她的胳膊说，“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帮别人？”

　　我一看到他，就会忍不住想到刚才的事，喘不过气来，现在只想着找件什么其他事分散一下注意力。

　　我轻轻挣脱汤姆的手不去理他，转向纳吉尼，思索了下说，“这儿能关人的地方很多……如果他是想在晚宴上处决他们，那最有可能是将他们就近关押在了宴会厅附近的几个空房间里。”

　　“那儿确实有几个房间被严密把守着，”纳吉尼想着刚才潜进来时看到的，为难地看向卡莱尔，“不过都上了锁。”

　　“上锁……一定都是施了密钥魔咒的，”我皱着眉想，若是大剌剌轰开门，动静太过于惹眼了，但是，“要解开这种魔咒需要对应的暗号才行，只有看守的人才知道……”

　　我当然可以用能力控制他们打开，但是现在临近晚宴，随时都会有人上来……那就只能找个擅长摄神取念的巫师……

　　我想着，慢慢望向汤姆，我以前找他练过能力，记得他很擅长这个来着……但是这种看上去就很危险的行动，一边是见都没见过的陌生人，一边是心爱的人，我看了一眼汤姆，当即就打算让纳吉尼自己想办法。

　　然而还没等我开口拒绝，汤姆已经冷冷地应下，“我可以帮你。”他一瞟卡莱尔的神情，就知道她那无处安放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

　　虽然他觉得这种助人为乐的行为真的很愚蠢且得不偿失，但是相比起卡莱尔，他还是更愿意自己去，不然这小巨怪真可能做出舍身救人这种蠢事，汤姆烦躁又无奈地想着。

　　我愣了下，完全没料到一直表现得很漠视的汤姆居然会这么主动，侧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脸感激，连声道谢的美丽蛇纳吉尼，心里控制不住地泛上一股苦水，鼻子也不由自主地一酸。

　　纳吉尼的道谢被一阵敲门声淹没，外面传来西莫多温和的声音，“卡莱尔，准备好了吗，已经到点了。”

　　我听见身侧的人冷呵了一声，压着嗓子低声跟我耳语，“亚克斯利小姐，你的新郎来了。”

　　若是平时，我一定会觉得这不过是老阴阳人的又一次常规操作，但是放到现下这个心境中，就惹得我眼眶更加不可控制地发热。我堵气地不愿意去理他，径直走过去开门。

　　西奥多看着卡莱尔红红的眼眶，愣了下，小声说，“需要我再过会儿来吗，我去跟楼下的侍从……”

　　“不用，”我闭了下眼睛，整整自己的情绪，走出了房间。然而关门前，还是控制不住地朝里面望了一眼，刚还站着人的地方已经重新变得空荡荡了。

　　我将房门带上，有点失魂落魄地跟着西奥多下楼。

　　沉重的木门缓缓分成两扇，逐渐向厅内打开，两边镶银的卷草纹饰随着大门的展开，流转着柔和的光晕。

　　古堡的宴会厅空间很宽敞，拱形屋顶高得不可思议，半空中是一盏盏坠着水晶链子的圆形吊灯，闪烁着璀璨耀眼的光亮，将整个大厅照得犹如白昼。装点其中的白色玫瑰被施了魔法，不断从芽苞生长绽放，然后在开得最旺的时候，洁白的花瓣一片片飘洒下来，在半空中化为闪烁的银光消散。

　　宾客的兴致看上去都很高昂，男士们低声地交谈着，女士们优雅地谈笑着，发现入场的新娘，刚才还觥筹交错、谈天说地的喧闹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明白，今晚的高潮时刻即将到来。

　　我不情不愿地挽着迈恩哈德的手，沿着红毯，慢慢向站在大厅最前方的格林德沃走去，西奥多已经站在那儿等待新娘了。

　　在仪式开始前，格林德沃站在这对新人前，高声说，“我的朋友们，你们今天来，不但是为了见证传说中的麒麟择我为主的时刻，也是为了你们自己，见证你们内心所渴望的，新的未来，在今晚开启。我们将迈出重获自由的关键一步，明天，麻瓜对我们世界的渗透与野心将被终结，我们将重见久违的天日，重获理应属于我们的权力。”

　　格林德沃的简短发言像是一块冰扔进了热油里一般，宾客都沸腾起来，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我遵从格林德沃的手势，如朝圣者般虔诚地轻抚他的手，离开时手指慢慢擦过他的衣袖，接着缓缓低头，单膝跪下。

　　格林德沃并不喜欢被人碰触，但是在这种高光的时刻，他不介意营造一种亲和的假象。

　　在我犹豫着是否转变成麒麟的时候，身后的人群突然发出一阵惊叫，这就像是一个心照不宣的信号。我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正想着是否要不自量力地试着牵制下格林德沃时，就被旁边的西奥多一把扯着带离了中央。

　　宴会厅已经一片杯盘狼藉。桌布被惊慌失措的宾客们勾带着扯下来，上面放着的瓷盘、玻璃杯、银质刀叉都被连带着滑落下来，落在地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人群如溪水般涌向大门，西奥多拉着我的胳膊沿着墙角艰难地向外跑。

　　我看着他一脸镇定，仿佛早知会有突变的神情，才反应过来，他竟然也是计划执行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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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过度脑补有害身心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