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法世界二三事》Calissa

111、新婚随礼

　　“卡莱尔……醒醒……”

　　太阳都还没升起，哪个混蛋这么烦人？

　　特别还是这种飘飘忽忽，连绵不绝的声音，跟蚊子嗡嗡的烦人程度有的一拼。

　　“嗯……”我皱着眉侧过身子，习惯性地将胸口的毯子拉到脑袋上，顿时一股久未晾晒的霉味扑面而来。

　　“卡莱尔……”声音像是直接传到脑子里的，毛毯并没有起任何物理隔绝作用。

　　略带陈腐的味道迫使紧闭的眼皮松了点，我下意识屏住呼吸，抬手将薄毯掀下去。记忆渐渐回笼之际，我开始有点想念总是被果果晒得松松软软充满阳光气息的丝绒毯了。

　　晨曦微露，阁楼间的光线仍然很昏暗，与走廊过道相连的狭窄平台被简单隔出了个小小的空间，正好放下一张行军床。

　　床铺非常窄小，即使再瘦削要挤下两个人还是有点困难，因此当唯一的遮挡物被掀开，男孩白皙的面孔几乎是紧挨在眼前出现，长长密密的睫毛投下些许影子，将本就深邃的眸子衬得更加幽黯。

　　黑发黑眸的男孩正以同样的姿势侧躺着，静静望着我。

　　“我是在做梦吗？”我眨了眨有点干涩的眼睛，仔细端详眼前16岁模样的大魔王，“汤姆？”

　　男孩听见这称呼微微挑了挑眉，随即垂眸思索后回道，“可以这么说。”

　　果然是在做梦，我就说嘛，大魔王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陋居的阁楼，还是这么鲜嫩鲜嫩的模样。

　　许久不见的少年美颜像阵清爽的晨风轻易地就将刚刚的起床气吹得一干二净。

　　我美滋滋地欣赏着，心想既然是做梦，那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在大魔王略带错愕的目光中，我抬着下巴肆无忌惮地亲了上去，一边咬着一边还八抓鱼似的缠住他的腰，撑着床跨坐到他身上。

　　紧贴着的胸腔里，两颗跳动得越来越快的心脏以同步的频率一下一下地互相撞着。

　　卡莱尔罕见高涨的热情一下子将这几天疯了似的到处找人的焦心和源源不断的暴躁怒火抚慰得妥妥帖帖。

　　最初的惊愕过去，伏地魔一边迎合地吻上卡莱尔，一边反手搂住她细细软软的腰肢，熟练地翻身将她压到下面。

　　“等等，这不是我的梦吗？”我略带喘息地问，抬手抵住他的胸膛，止住越来越猛烈的亲吻。

　　伏地魔撑着床懒洋洋地“嗯”了声，就要凑近继续。

　　“等等，”我撑着他的胸膛，重新将压下来的人推远了点，“既然是我的梦，难道不该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这个发展形式不符合我的预期啊。

　　少年伏地魔扇了扇又长又密的睫毛，微微侧头问，“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在上面！”呼吸缓下来，力气回来不少，我兴奋地推着身上的人，就要重新把姿势换回来。

　　难得做感官这么清楚的梦，必须要好好利用起来，最好把平时不敢想的不敢做的都体验一遍！

　　“上面？”伏地魔扬着眉毛，被这大胆发言逗得弯了弯嘴角，手下重新压住不安分扭动的卡莱尔，“不行。”

　　不行？

　　我停下挣扎，眨巴着眼睛，有点委屈地问，“为什么在梦里你也不让啊？”

　　伏地魔打量着眉毛扭成八字，嘴巴高高嘟起的卡莱尔，轻轻哼笑了声，“以前不是试过吗，你在上面不行。”

　　“你才不行呢！”我忍不住大声叫道。

　　“卡莱尔，你在跟谁说话？”小天狼星嗓子干干的声音从隔着的门板那侧响起。

　　嗯？我的梦里怎么会有西里斯这条蠢狗？

　　刚睡醒的脑袋经过长久的待机终于开始慢慢转动了，我侧头望了眼挡着小天狼星的隔板，又望了眼身上的鲜肉版大魔王，后者的脸色已经沉下来，看那个阴森森的表情，似乎非常迫切地想送一打索命咒给小天狼星了。

　　“我……我在跟……”我瞄着已经起身下床，堂而皇之坐在床边的大魔王，“我大概说梦话了，你继续睡，我先去洗漱。”

　　不等小天狼星回复，我迅速掀起毯子翻身下床，小心压着脚步声走出这个阁楼的小角落。

　　“你竟然跟布莱克睡一个房间！”刚拐过墙角，大魔王已经极其不满地叨叨起来，“需要我提醒，你是有配偶的人吗！”

　　“首先，那不是一个房间……”我压着嗓子小声说，不希望吵醒房子里还睡着的人。

　　因为比尔和芙蓉的婚礼，在德拉库尔一家到来后彻底让本就不宽裕的陋居超载了，所有房间都至少挤了三个人，韦斯莱夫妇还腾出了主卧招待客人。

　　我不想让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的韦斯莱太太在安排房间上再多费精力，于是主动跟小天狼星在阁楼拐角的平台对付了几晚。

　　伏地魔挤在边上不悦地冷冷哼了声。

　　“最重要的是，”我停下脚步，转身望向他，“你竟然骗我说是在做梦！”说着还有点不敢相信地伸手捏了捏他瘦削的脸颊。

　　窗下的院子里，韦斯莱夫人已经早早起床，跨过新剪的草坪，用魔杖晾刚洗好的衣服。

　　“你刚才不也挺快乐的吗？”伏地魔扬着眉，指了指自己被咬红的嘴唇，顺手抓住还想再偷偷捏一把的爪子。

　　“我……”无言以对，只能咬着牙深深唾弃了会十分钟前色令智昏的自己。

　　检讨了一秒，我转身继续顺着楼梯往下走，“不如说说你现在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西里斯听不到你的声音？”

　　“首先，我希望你以后称呼黑狗为布莱克，”伏地魔看着卡莱尔露出你怎么能这么不可理喻的表情，深吸了口气，“再来，因为我现在只是寄宿在你身上的一部分灵魂碎片，所以其他人是看不到也听不到的。”

　　“陋居，我早该想到的。”伏地魔跟着卡莱尔下了楼梯在拥挤的客厅四处打量着说。

　　厨房的桌上已经整整齐齐放好了餐盘碗碟，煎锅滋滋响着，时不时自动掂一下，给已经微微泛起金黄色的腌猪肉翻面。

　　“既然你能……”我想了想该用什么词形容他这个神奇的异地登陆方式，“通过灵魂碎片联系我，怎么这么久才来？”

　　伏地魔在挤挤囊囊厨房里转悠的脚步顿了下，“因为灵魂分离太久了，即使我想，联系上也需要花点时间。”

　　“这种感觉好奇怪，”我从橱柜里摸出一个蓝色的旧杯子倒满凉水，用魔杖敲敲杯口加热，瞥见对面仿佛被冒犯了的神色，“我只是以为……灵魂碎片是像碎玻璃那样的，”没想到还能变人，自己跑出来乱逛，我小口喝着水，新奇地打量长腿的灵魂碎片。

　　眼前16岁的伏地魔简直跟真人一样，只有在穿过晨光时身子会显露出些微的透明，给人带来点违和感。

　　“只要有人对魂器寄托感情，朝它打开身心，我的灵魂就能自由支配他，并且借此自由出入，”伏地魔微微蹙着眉回答，对卡莱尔将他的灵魂简陋地比作玻璃渣子略感不悦，一边在余光里扫着窗外慢慢支起来的白色大帐篷。

　　“那你的样貌呢，”我声音雀跃地问，“你打算改成这副了吗？”

　　“当然不是，”伏地魔用你想得真美的表情望着卡莱尔，“因为分割的时候是在16岁，所以它会呈现当时的状态。”

　　“闲聊结束，既然已经找到你了，我晚点来接你。”

　　“等等，”我看了眼窗外相互打着趣，将精致纤巧的金色客椅排得整整齐齐的双胞胎，“你不能来！今晚不行！”

　　伏地魔准备离开的脚步一顿，瞥了眼开始给帐篷支柱缠绕白色和金色花朵的兄弟，稍一思索便心下了然。

　　他望向满脸紧张的卡莱尔，有心捉弄她，用很慢的声音说，“我偏要来。”

　　“可今晚是……今晚有一场婚礼……”

　　伏地魔盯着卡莱尔，百无聊赖地“嗯”了声，表示他有眼睛，自己能看到……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全英国也许每天都会有婚礼举行，难道伏地魔大人就要永远搁置计划？

　　“我……”我咬咬下唇，悄悄勾了勾他修长的手指，“我难道就不能好好地参加完一场完整的婚礼吗？”

　　伏地魔兴致缺缺的神色一顿，显然两人都想到了上一次参加的婚礼，已经不能用不完整形容，结局简直是惨烈的。

　　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动，伏地魔沉默了会，轻声说，“当然可以，如果你喜欢的话……”

　　“喜欢！”我扑过去抱住瘦削的少年，脑袋抵在他的脖间开心地蹭了蹭，“你真好！简直太好啦！”

　　“只有顺你的心意我才是好人，”大魔王捞住卡莱尔，轻哼了声，“让你不开心就又成坏人了。”

　　他在说什么大实话呢！

　　“你永远是好人！”我弯着眼睛，亲亲密密地抱住他说。

　　……

　　温暖的帐篷里充满了紧张不安的期待，嗡嗡的说话声不时被兴奋的大笑声打断。

　　比尔和查理站在大帐篷前等待新娘，两人都穿着合身的礼服长袍，纽扣里插着大朵的白玫瑰。

　　“看来我不知道哪个堂姐留下的裙子很适合你……”小天狼星支着脚跟身子后仰，椅子的两条前腿微微离地。

　　他侧眼打量身边的卡莱尔，黑色长裙衬得她皮肤格外白皙，腰间束着同色皮质宽腰带，掐得腰肢柔软纤细，开得很低的领子浅浅地露出如雪似的胸脯。

　　“……除了领子空了点。”

　　“闭嘴！”我立即冲蠢狗比了个阴森森表情，有点悲伤地抬手按了按显得略空的低领。

　　片刻后，那些成堆浮在半空的金色气球里飘出了音乐，人群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德拉库尔先生挽着芙蓉从铺着紫红色地毯的通道走进来。她穿了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步态轻盈，周身似乎散发出一种强烈的银光，将其映衬得格外光彩耀人。

　　身后穿着金黄色连衣裙的金妮和加布丽看上去似乎也比平时还要漂亮。经过哈利时，金妮扭过脸冲他笑着眨了眨眼，后者立即露出了呆呆傻傻的恍惚神色，像是魂儿都被勾走了似的。

　　“我希望有一天也能看到哈利牵着心爱的女孩走进礼堂。”小天狼星轻声说，忧郁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描述一个可望不可及的美梦。

　　最前面，头发浓密的小个子巫师站在比尔和芙蓉面前主持着婚礼，“威廉姆·亚瑟，你愿意娶芙蓉·伊萨贝尔……？”

　　是啊，如果可以的话，我心里默默附和，跟着众人的视线望向满脸洋溢幸福的新人，前排的韦斯莱夫人和德拉库尔夫人已经拿出花边帕子捂着脸小声啜泣起来。

　　“你自己呢？”过了一会，我轻声问，“你一定也有自己想做的事吧。”

　　“……我以前想过毕业后先去其他国家周游……到处冒险，没准还能自己驾着船去埃及猎龙。”小天狼星望着宣布结为伴侣后相互接吻的新人慢慢说，灰色的眼睛里金色的气球和玫瑰被灯光照得亮晶晶的。

　　头顶的金色气球炸开，极乐鸟和小金铃铛从里面飞出来，悬浮在半空。听着司仪的指挥，我们跟着人群一同站起来，所有椅子都优雅轻盈地升到半空，然后自动聚集在一旁铺着白桌布的小桌子旁腾出舞池空间。帐篷消失了，放眼望去是阳光灿烂的果园与环绕的乡村。

　　金色礼服的乐队在演出台上开始演奏欢快的舞曲，人群簇拥着新人闹闹哄哄地说着祝福的话。

　　“你可以开始物色帆船或者游艇了……”

　　“什么？”小天狼星跟卡莱尔避着人群站到金色柱子旁边。

　　“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西里斯。”

　　小天狼星瞥着卡莱尔神色认真的侧脸，失神了一瞬。

　　“你不相信我吗？”

　　“你这个口气可真像圣诞老人，”小天狼星难得收起了那副厌世脸，嘴角微微翘起，“白胡子老头不干了，今年换你来替班？”

　　“我是认真的，西里斯，”望着托着食物，在人群中来回穿梭的侍从，“我希望大家最后都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小天狼星倚靠在金色柱子上望着领舞的新人，耳边响起大家的热烈喝彩，慢慢问，“那你的愿望又是什么？”

　　乐队奏起了类似华尔兹的曲调，越来越多的人结伴跨入舞池，使得中央的人群越来越拥挤。

　　我的愿望？

　　以前是想在毕业后跟喜欢的人住在一起，结婚，工作，然后过完普通但是快乐的一辈子。

　　我眨了下眼睛思索，虽然现在生活算不上平静，但勉强也是实现了愿望不是，这么一想突然满满的都是幸福感呀。

　　“希望能跟喜欢的人一直在一起……然后大家都好好的！”我笑眯眯地望着舞池里摩肩接踵的人群，轻快地回道。

　　小天狼星唇边的弧度敛了敛。

　　“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一直不觉得，现在却突然发现只有自己的冒险有点寂寞。

　　随着夜露深重，婚宴派对上的宾客也逐渐散去，年轻的巫师们相约换了场子去别处继续狂欢，现场只留下几个喝得神智不清的老巫师，抽着袅袅的烟斗，一两个勾肩搭背坐在墙角高唱《英雄奥多》。

　　“亚瑟……”韦斯莱夫人有点颤抖的声音在棚子外远远地响起，“我们有拜访者。”

　　“什么，现在？派对都结束了……”韦斯莱先生循着声音走入昏暗，“卢修斯·马尔福！”

　　我趴在桌上昏昏欲睡，被亚瑟·韦斯莱的大喊声惊醒，跟着其他人一起走出去察看情况。

　　卢修斯那头亮亮的金发在黑暗的田野间显得格外清晰。

　　“不要误会，韦斯莱，黑魔王得知你儿子今天结婚，特定今天休战……我是来替黑魔王送新婚贺礼的，”卢修斯对着十几根指着他的魔杖，有恃无恐地轻声说道。

　　“我们不需要你的任何东西……”亚瑟大喊道。

　　“爸爸！妈妈！”

　　“唐克斯，他们有可能不是真的，也可能中了夺魂咒。你不能就这么冲上去。”卢平眼疾手快拉住了唐克斯的手臂。

　　可惜担惊受怕多日的唐克斯根本听不进去，挣脱他的阻拦就冲上去抱住了从黑暗中走过来的夫妇。

　　他们衣衫凌乱，面色苍白显得有点憔悴，不过看起来精神尚好，应该没受太多的折磨。

　　“黑魔王的诚意无需质疑，卢平……看起来你们很喜欢……”卢修斯拖着长长的口音说道，朝刚才出言回绝的亚瑟皮笑肉不笑地挑了挑眉。

　　“等等，这不对劲。你们是怎么进来的？陋居周围应该布满了魔法部的防护咒！”卢平皱着眉喊道。

　　卢修斯耸了耸肩没有回答，而是从外袍宽大的口袋里掏出只银色的怀表翻开盖子确认时间。

　　卢平的话点醒了众人，卢修斯能一直走到陋居门口，那么就说明防护咒很可能已经失效了……也就意味着食死徒很可能已经来了……

　　可怎么会……魔法部的魔咒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被打破？

　　正当众人犹疑这是不是食死徒诱骗哈利出去的计谋时，一只银色的猞猁从黑暗中优雅轻盈地落下，它张大嘴发出金斯莱响亮浑厚的声音，“魔法部垮台了。斯克林杰死了。他们来了。”

　　这边声音刚落，那边卢修斯似乎也确认好了时间，咔哒一声扣上盖子，“现在是11点59分50秒……算上我说话的时间，也就是说……我们的波特还有5秒钟逃命……”

　　卢修斯明显低估了他的语速，等他拖拖沓沓地说完，陋居挂钟的报时声已经响起。

　　一切都显得那么缓慢而模糊不清。几乎是在一瞬间，凤凰社众人才从斯克林杰的死讯中回过神，一些穿斗篷戴面具的身影已经踩着凌晨的报时冲进了人群。

　　小天狼星第一反应就是冲向朝哈利，在带着他们幻影移形离开的瞬间，他回头望了眼卡莱尔。

　　在四散抵抗的人群中，几乎纹丝不动站的女巫格外的显眼，视线陷入黑暗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卢修斯走到她身边面露喜悦地说着什么。

　　“卡莱尔小姐，主人已经同意我跟你一起去魔法部了。”

　　我还在心里吐槽大魔王的踩点开战，说好今天休战，就真的是今，天，超过一秒都不算的……

　　“恭喜？”我瞥了眼喜形于色地卢修斯，看起来像是焕发了第二春似的。

　　“谁让你……？！”贝拉特里克斯陡然瞥见自己的裙子穿在卡莱尔身上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叫道，然后迅速意识到现在的场合不适合开撕，顿了顿，干巴巴地传话，“主人让你过去。”

　　“你堂弟给的。”好了，现在知道是哪个堂姐的裙子了，我撇嘴想着，经过贝拉特里克斯时顺口解释道。

　　黑魔王所在不算远，沿着乡间小路往坡上走了几分钟，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静静站在那儿，他正背手远眺着下边的混乱战局。

　　伏地魔听见声音微微侧眸扫了眼，黑暗中，俩个面貌相似，衣裙相似的女巫慢慢朝他走过来，尽管随着步子移动有忽明忽暗的树影干扰，他的目光仍然精准地落在了卡莱尔身上。

　　“很适合你，”黑魔王不吝夸赞道。

　　我翘了翘嘴角，心情雀跃地听他接着中肯地评价道，“除了领口，宽松了点。”

　　嘴角随之一僵，我听见贝拉特里克斯很轻的噗呲了声，内心有点崩溃地大喊，天下的男人果然一样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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