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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国际巫师联合会 ...

  •   格雷伯克汇报完在途经一片茂密的林子时下车离开,马车接着升空往欧洲大陆的方向飞去。我目光沉沉地望着逐渐变小消失在一片黑压压林子里的身影,心仿佛漂在一片弱水上,不断不断往下沉。

      形势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峻,从格雷伯克带来的消息看,过去一年,不算麻瓜,仅仅巫师界里麻种巫师家庭发生的意外伤亡和失踪就多达十数起。虽然从尸体上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是每起案件的凶手都恰好在案发后还在附近溜达,然后戏剧般地被赶到的傲罗顺利抓获。

      现场没有留下黑魔标记,于是魔法部只将这些案件定性成普通黑巫师的恶性事件,而且因为回回都能抓到凶手的缘故,魔法部那群饭桶不但不去怀疑这些案件的重重疑点,反而全都粉饰成自己的功绩,在预言家日报上大肆宣扬。

      巫师界的众人只看到了他们的魔法部又侦破了几个案件,抓到了几个黑巫师,完全忽视了虚假的平静之下是食死徒的日益猖獗。

      魔法部本来应该成为巫师界民众最可靠最有力的保护者,现在反过来成为了黑魔王愚弄民众的帮凶,真是太可笑了。

      我深吸口气,试着将不断喷涌上来的怒火压下去,然而手上的预言家日报还是被瞬间燃起的火焰吞噬得一干二净,头版上斯克林杰在聚光灯下带着得意自傲的面孔消失在耀眼的橘色火光中,取而代之的是焦黑的灰烬,飘飘洒洒地随风消失在逐渐浓郁的暮色中。

      魔法部的废物们看一眼都心烦,极力不赞成我跟黑魔王在一起的邓布利多,我也不是很想见,现在总算琢磨过来了,我在教授眼里就是个失足的恋爱脑少女,每次被叫过去保准就是一顿说教。最可恨的是所有烦恼的来源伏地魔,还玩儿得一手漂亮的灯下黑来欺骗我!

      我努力深呼吸了几口气,还是没忍住地在镶银的车窗上狠狠一拍,发泄情绪。

      “小姐,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其中一个驾车的侍从听到马车内部传来的巨大响动,倾过身子询问道,听到里面传来没事的回复后又立即训练有素地折了回去,没有多嘴地询问事由。

      为了赶时间,马车途径法国时没有停留,直接飞到了这次国际巫师联合会选定的开会地址,奥地利郊外的一处大会场。

      提前好几周,会场外围就已经施了驱逐麻瓜咒,将方圆几里的人都清得一干二净。外围的林间时不时就会路过几队警戒的守卫,防止有危险的不法之徒干扰重要会议的进程。

      会场建筑主体是一座占地面积颇广的白色城堡,处处透着维也纳独有的繁复奢华的气息,连同前面空旷的大广场和宽敞的庭院,每隔几步便立着一座栩栩如生的仙女雕塑。在受邀参会的贵宾路过时,它们会轻声细语地问好,随即微微屈膝举着托盘递上点心和美酒。

      我在前庭广场下了马车,侧头观察了下四周,半空中还有不少马车在陆陆续续地落下。踩着细软白沙铺砌的路面,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处处显露奢靡浮华的会场,就仿佛有个无形的屏障,将这处宁静祥和的世外桃源般的处所与山雨欲来,黑云压城的外界隔离了开来。

      在黑魔王回归,黑巫师日益猖獗的当下,这个本该最焦心巫师界未来将何去何从的国际巫师联合会现场,却没有显露出一点儿压抑的氛围。一路走来,擦肩而过的政客或世家,都带着漠不关心的轻松或是早有盘算的愉悦,气氛融洽欣愉得就仿佛人人都是来这儿度假似的。

      在我观察周围的同时,旁的人也在或露骨或隐晦地打量着这个有些面生的女人。巫师人口本就不多,上层社会的圈子也就这么大,政要和世族利益关系错综复杂,大家时不时就会有交集,因此,几乎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是碰过面的,突然路遇一个完全陌生又漂亮的女人,很难不被认为是哪位同僚伙计走丢的女伴或者玩物。

      是的,即使是来参加这种重要而严肃的会议,还是有不少人随行带了妻女或者过夜的床伴。

      忽然一道愤怒的责骂声从前面传来,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这是侮辱,你长着双眼睛,还不知道我是谁吗?”穿着得体两鬓花白的年老男巫厉声喊道,他的身子精瘦,两颊略微凹陷着,脸皮紧绷在颧骨上,显得其五官更加锐利刻薄。

      “雷奥·弗利先生,这是上头的规定,每个进入会场的客人都必须接受检测,并且需要提供魔杖验明身份。”门口负责检测的侍从陪着笑,近乎哀求地小声说道,“请不要为难我了。”

      “不想为难,就赶紧给我让开,如果还想保住你这看门狗职务的话!”雷奥·弗利神情傲慢地说道,看他随意的态度,显然早就习惯了不把平民巫师放在眼里。

      侍从脸上闪过一丝屈辱,然而很快又掩藏了起来。未经检测放雷奥·弗利进去就是失职,更何况开了先河剩下的客人有样学样该怎么,不用说下场肯定是开除,但不放他进去,听这位老爷的意思他的下场也是丢掉饭碗。侍从顿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境,一时想不到办法只能脸色苍白,身子虚虚地挡在门口。

      后来的客人们也不急着进门,都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戏谑地围观,陷入困局的侍从在他们眼里仿佛是街上表演杂耍的哈巴狗,活该被老爷夫人们取乐。

      就在侍从满头虚汗,顶不住压力,有点绝望地想要放行时,披着黑色长发的年轻女巫从人群后边挤出来,绕过瘦高的雷奥·弗利走到他跟前,配合地掏出魔杖放到检测的仪器上。

      这僵持不下的当口,卡莱尔的举动暂时解了侍从的窘境,但她对立在门口的大老爷仿佛视若无睹的行径也狠狠下了雷奥·弗利的一把面子。他顿时不悦地皱起了眉,但没立即出声,而是略桀骜地打量年轻女巫,猜测她的身份。

      被解围的侍从顿时悄悄松了口气,冲卡莱尔露出感激的微笑。正当他礼貌地行着礼准备放行时,一个冷冰冰的女声从检测器中传出,“该魔杖持有者未受到邀请。”

      被搅了兴致的围观的男巫女巫顿时又来了劲,不断有故作矜持的轻蔑笑声传出来。

      “是哪位走丢的小猫咪……”

      “主人没跟你说过,随行女伴检测不出邀请资格吗?”

      “没好好跟紧主人的下场……”

      我深吸口气,有点暗恼自己的健忘,一边理了理鬓发掩饰了下尴尬,默默将魔杖拿下来攥在手里,刚才看这咄咄逼人的老头不爽,只想着给人解围,一时忘了自己跟大魔王换过魔杖的事了。

      “现在什么玩意儿都敢插到我前头了?”雷奥·弗利确认了眼前的女巫没什么身份之后,不再犹疑地冷哼着说道,“识相的,就不要等我叫你滚。”

      我眯着眼将目光投向发声源,这么多年了还真没碰到过敢当面喊我滚蛋的人,立时冷声回敬道,“你在这杵一晚上,还想让别人也陪着等不成?”我带着点嘲弄地瞥了他一眼,同时用魔杖尖在手指上轻轻戳出个小口子。

      雷奥·弗利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就像是床伴情妇的女巫竟然敢这么不客气地当众驳斥自己,霎时面孔被噎得一阵青一阵白,两颊肌肉愤怒地抽动起来说道,“即使插到前面,你也进不去……要是肯跪下来求求我,我就考虑考虑带你进去,怎么样?看在这张漂亮的脸蛋上……”他冷笑着说,最后一句对外貌的夸赞明显带着刻意侮辱的口气。

      这话引得围着的人群又是一阵故作克制的哄笑,这出闹剧明显很合观众们的口味。同时众人也不自觉将自己代入身份相似的弗利,被个平民光明正大地挑衅让他们或多或少地都带上了点同仇敌忾的不快,好整以暇地等着看漂亮玩意儿屈辱地逃走。

      侍从有心想帮忙,然而他自身都难保,又怎么帮得上,只能在笑声中不知所措地望着想替自己解围结果把自己搭进去的女巫。

      然而黑发女巫没有像众人预料中那样白着脸落荒而逃或者是跪下求饶,不仅如此,她还歪着脑袋冲雷奥·弗利投了一个你是不是智障的目光,气得后者就要拔出魔杖给这不识抬举的东西来一下。

      从检测器中传出的冷冰冰的女声打断了雷奥·弗利的动作,“受邀贵宾身份已检测,欢迎您,卡莱尔·亚克斯利小姐。”

      没带自己魔杖的情况不常见,但也不是没有,所以这些仪器也附了能通过血液检测身份的魔咒。

      围观人群没想到还有这种戏剧性的转折,顿时都陷入了一片局促的静默。

      我将浮在仪器上的血珠收回,侧头冲僵立着的老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要是不想进,也可以留在这里看门,我看你这身材正正好当条看门狗。”说完不等雷奥·弗利回复,就自顾自地迈进了大门。

      “亚克斯利,难道是那个亚克斯利?”望着逐渐消失在门后的身影,人群中才有人轻声发问道。

      “来之前确实听说了,这次会议亚克斯利的新家主也会应邀参加,只是……没想到这么年轻。”

      “这是她继任后第一次在公开场合露面……”

      “……难怪我们都没认出来。”

      围观的众人窸窸窣窣地交头接耳着试图掩盖自己略显尴尬的神色,一边迅速地通过检测进门。

      雷奥·弗利则孤零零地站在人群外,眼睛里闪着一股被羞辱后无法遏制的怒火,后牙槽被磨得嘎吱嘎吱作响。

      经过卡莱尔·亚克斯利的打岔,再在门口站下去只会让自己变成跳梁小丑,雷奥·弗利只能压下内心的恼火,插在人群里,掏出魔杖在仪器上划了两下,愤愤地跟着进了大门。

      ……

      听几个房间内侍从的介绍,弗利也是个欧洲北部的古老家族,只是近些年渐渐地有点没落了,反倒雷奥·弗利傲慢的态度几十年如一日地没变。

      还以为这习惯了耀武扬威的老头不会就此忍气吞声善罢甘休,然而之后三天都是风平浪静的,雷奥·弗利在路上远远见着我也是冷着脸目不斜视地走过去,这倒是让我有点出乎意料。不过他不愿意起是非,我同样也没兴致找骂,相安无事地结束行程,然后各回各家再也不见是最好不过的了。

      邓布利多原本该主持第一场会议,然而他大概忙着在霍格沃茨布局,声讨黑魔王的稿子就由斯克林杰代讲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很没什么从政天赋,激越昂扬的动员演讲生生被念出一股无聊又无趣的味道。

      我没兴致关注其他人,会议进行到一半,脑袋就被嗡嗡嗡的演讲声催眠得昏昏沉沉的,忍不住悄悄垂下头趴在桌上,搁着下巴半眯起眼睛打瞌睡。

      不过在公众场合,我也还没心大到敢完全睡死,视线虽然模模糊糊的,但耳朵还能听到点会场的动静。议程后半段到了大家表态的时候,似乎有好些人支持邓布利多,又有好些人骂他老骗子不可信,两方互不相让的对骂逐渐白热化,最后争辩声尖锐得几乎能刺穿人的耳膜。

      这么嘈杂根本睡不住,我醒了醒神坐起来,向后靠在椅背上一边静静地看他们撕逼,一边等会议结束。

      不过积极表态的还是小部分,更多人保持了缄默。不是谁都有邓布利多的觉悟,特别是这些过惯安逸富足生活的男巫女巫,谁也不想冒着必死的危险去主动挑衅神秘人,更不要说他目前势力主要还是盘踞在英国。

      也不知道谁给的信心,尽管英国魔法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在座的政要都坚信神秘人不会将手伸到自己的地盘,全都抱着隔岸观火的心态。

      这场三天的会议在大多数人的沉默和不以为然中显得格外像个闹剧,难怪邓布利多连来都懒得来,大概早就预料到了这帮蠢货和墙头草的反应。我一边百无聊赖地想着,一手理着有点睡乱的鬓发,站起来跟随众人离开环形的大会议室。

      三天难熬的无聊会议终于结束了,这个事实让我的精神极大地振奋了起来,开始兴致勃勃地整理行李。

      会议完美结束的当晚,按惯例,会由承办方举行一场盛大的闭幕晚宴。虽然,这个完美要打个问号,但是流程就是流程,晚宴还是照常举行。

      走过一道宽阔的石阶,我用魔杖敲了敲宴会厅的门,沉重的橡木大门随之从中间一分为二,缓缓向内旋开,灯光下,金属的光泽在对称的镶纹上流转。宴会厅中一片谈笑风生、觥筹交错的景象迅速挤进了眼帘,高得不可思议的拱形穹顶下,许多上了年纪的男士身边都依着位袅袅婷婷的女士,或是穿着华贵服饰的贵妇、小姐。男士的高谈阔论声,女士矜持优雅的笑声,碰杯的清脆响声,刀叉交接的低鸣声随着跨入大厅的步子,在耳际逐渐变得响亮明晰。

      “卡莱尔?”

      我四下里打量着准备吃点东西就撤的时候,突然听见声有点熟悉又陌生的招呼,顿时停住了脚步循声往旁边望去,视线猝不及防地撞入了一双温柔的蓝眼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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