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缕幽梦-魂寄盛谣》梦岛de绯乐

8、粗狂不羁

　　展靖不以为意，他觉得男儿坦荡荡，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行军常年辛苦，大家一起赤身共处又不是什么稀奇事，竟完全没考虑过殷荷是个小家碧玉的小姑娘的问题。
　　待那边穿好衣服，殷荷才敢低着头上前把药交过去，然后按照爷爷的嘱托，原原本本跟展靖讲了遍该如何用药，有无禁忌之类的。
　　“那先不打扰世伯和哥哥练习了，綩綩改日再来问候。”说完就飞也似地跑走。
　　展靖还很迟缓，摩挲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问两个儿子道：“老夫这么可怕吗？把你们綩綩妹妹吓成这样？”
　　展温很无语，展玉心很慌，他说：“父亲，别的就算了，如果以后殷溪嫁过来，您好歹保持一下衣冠整洁。”
　　然而展靖根本没有听懂儿子的意思，他的重点完全在另一个地方。
　　“什么如果？她肯定会嫁过来啊。殷家老大跟你定的可是娃娃亲，是她娘跟你娘拜把子的时候就定好了的。”
　　“是是是，您说的对，那您更要注意一下衣冠整洁了可以吗？”
　　“不是，老二，我看老大娶媳妇的时候也没这么多事，怎么到你就这么讲究？”
　　展玉不好意思说是因为嫂子不在意，展温也不好意思说是父亲您吓着我媳妇了，她不敢在意。
　　气氛就这么谜之沉默了一会，展靖重新把穿好的衣服扒拉开，拎了根木棒，喊道：“刚好，老大你也来了，一起练。”
　　两兄弟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些许无可奈何，只好认命得都挑了家伙跟老爹操练起来。
　　殷荷跑了好一段才停下，疯狂地想把不干净的画面从脑海里踢出去。
　　她没看见，她真的没看见，她顶多看见白花花的反光，剩下的什么都没看见，真的！
　　在不停地做心理建设的时候，那头走来几个人，领头的是个妆容得体、盘着妇人发的女子。虽然年纪上并不比殷荷大多少，但去年已为人妇，是展家大少夫人。
　　“綩綩妹妹？”
　　“呀，青兰嫂嫂。”
　　青兰好笑得看着殷荷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关心道：“你这是怎么了？”
　　殷荷定了定神，有些后怕地说：“刚才给世伯送药，但是时机不太好，世伯正和千沁哥哥练武呢……”
　　话没说完，但是青兰做出一副“我懂了”的表情。
　　“哎呀，他们一般练习声音挺大的，应该等他们练完了再去呀。”
　　“是千夜哥哥带我去的。”说完，一张小脸都皱起来，仿佛被欺负了的样子。
　　“那是千夜的错，回头我帮你教训他，怎么能带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去看那种东西呢。”青兰捏起个拳头，保证会帮殷荷出气。完了，觉得还不够，她问道：“要不来嫂嫂这坐坐？刚好新摘了花，可以一起做花饼啊。”
　　“好。”殷荷答得很乖巧。
　　殷家这边，睡了小一天一夜的老幺醒了。周围没有服侍的丫鬟，她也不太在意，自己下床倒了杯水喝。
　　本来想走出屋子看看，但是觉得阳光太刺眼，最后还是留在了屋子里。她把自己最喜欢的花挪到梳妆台上，对着铜镜里的自己和花微笑。那是一张宛如死人般惨白的脸，瘦骨嶙峋，叫人很难理解，她是怎样的神力，才能用这副身躯将那比头还大的花盆搬上桌的。
　　她说：“花呀花呀，大姐姐说她不想嫁人，她有另外想去的地方；綩綩说她喜欢的青冷公子为她弹了不能弹的曲子；紫萍姐姐依然很用功，但是依然跟家里人有隔阂。花呀花呀，外面的世界听起来那么有趣，你想去看看吗？”
　　窗户是关着的，没有风进来，铜镜前的花只有自己的倒影，连晃动一下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