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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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夜被吓一跳，差点从沙发上蹿起来，如果方舟三人不是投影，估计得被她的头槌撞得眼冒金星。站稳了，江夜打个哈欠，不好意思地看一眼实验室里其他人，脸微红：“……我睡着了？”
“是啊，睡了三天，黑狼都快要急死了。”方舟挑了挑眉，下巴示意般往黑狼的方向指了指。
“这么久……”或许是心理咨询起到作用的缘故，江夜竟然觉得方舟没那么讨厌了，她看向黑狼，果然从他眸中读取到深切的担忧，江夜挠挠脑袋，小声道，“不好意思啊……我、我以为我只睡了一小会儿。”
话音刚落，江夜的肚子一点儿也不懂事地“咕咕”响两声，把黑狼逗得脸上浮现出笑意。
“你太累了，的确该好好休息一下。”黑狼笑着说，“先吃饭吧。”
“唔……好，”江夜揉揉发烫的脸。
她没有出去狩猎新鲜食材，用基地里的方便食品将就一顿，俞长森那边也刚好做完饭，他坐在她对面，和她一起吃。
江夜没有和俞长森聊天，山里的生活日复一日，也没什么太多可以聊的，两人只是安安静静吃着各自的午饭。但基地里并不算太安静，旁边VG小组的成员，有人噼里啪啦敲着键盘工作，时不时轻声讨论一下工作进度，有人在咔擦咔擦吃着小零食，方舟坐在角落里慢慢翻着纸质书，黑天依旧如雕像般笔直站在一旁。
和以往的许多个午饭时间一模一样。
却从来没有哪一天像现在这样，让江夜感觉安全又满足。她突然察觉到，这些看似寻常的日常小细节，其实那么温暖，值得被她好好珍惜。
……
吃过午饭，生活又回到以往的训练日常中。
日复一日，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儿，天仓山还是那座天仓山，白茫茫的大雪丝毫没有消散的痕迹，反而一天比一天冷。
改变的只有江夜的情绪，她的思绪不知何时变得像这座山一样冷静，她不再急不可耐地想要赶去下个副基地，也不再过多向黑天询问每一项训练的意义是什么。
反正不管是什么，最终的目的都只有一个——
安全地抵达山顶，然后安全地下山。
江夜不需要焦虑，不需要多想，只要不急不躁地慢慢向前。
一个月后，江夜又一次整装待发，出发前往山顶西北边的六号副基地。直线距离55KM，加上中途歪歪扭扭遍布各处的十个小型基站，江夜规划的行进时间是半个月，十五天。
出发的第一天夜晚，江夜在小型基站下搭好帐篷，用篝火煮出一锅新鲜的兔肉汤，暖洋洋地汤汁入口，呗煮得化渣的兔肉在嘴里化开，调料的鲜香直冲脑海，江夜闭上眼，满足地喟叹。
在5号副基地训练的这段时间，她几乎没出门狩猎，全靠基地里的食物勾着，那些罐头和方便食品她早吃腻了。
为什么不出门？因为训练基本是在基地内进行的。
这一个月里，她的训练重心是实战——不是狩猎野兽，而是和人进行搏斗实战。
江夜通过头环自带的全息搏斗插件，挨个和XG小队里的测试人员进行一场场搏斗，甚至几个文员都被拉进来凑数。除了方舟，他的身体实在是……江夜怀疑他撑不撑得过自己的一拳。
而每次进行搏斗训练时，其他人有空还会来围观看热闹，方舟则会适时地消失，也不知道他是真有事情要忙，还是纯纯地怂了，害怕被拉上格斗台。
反正江夜是觉得，他肯定是怕了吧。
啧，除了一张漂亮的脸蛋，简直一无是处的胆小鬼。江夜没见过方舟的正脸，不过单凭露在面具外的眉眼，就能判断出他长相有多优越。
着重进行搏斗训练的原因很简单，也很沉重。
6号副基地原本是future公司在天仓山的武器存储库，江夜有过疑问，为什么一个游戏公司会设立武器储藏库？黑狼的回答也非常合乎常理：
“第一，我们在赛博空间里进行武器测试，总需要现实里的武器作为原型，通过3D扫描将武器信息录入赛博空间。”
“第二，future本来就不是普通的游戏公司，我们算是ICST的子公司，比起游戏公司，准确的说，我们应该是尖端科技公司。二国家一项支持前沿科技的发展，不仅为我们提供了武器素材，还从军队里派了驻扎小队替我们看管武器库。”
——这就是6号副基地的问题所在。
大爆炸发生前，6号副基地由一支精锐的军人小队看管着，是所有基地中最安全的地方。
大爆炸发生后，那支精锐小队……全体失联。
一直到现在，黑狼黑天那边也没收到任何相关信息。
“他们是……死了吗？”江夜听到这个消息时，第一时间回想起2号副基地里的惨状，脸色倏地惨白。
“不一定。”黑狼的神情无比凝重，“他们可能还活着，只是……可能他们都疯了。”
6号副基地的驻扎小队一共七人，七名精锐士兵一起疯掉，能造成的后果可比2号副基地里那些普通人严重得多。
如果他们自相残杀，一个都不剩，或许反而是最好的结局。
怕就怕他们疯了，但他们依然活着。
“江夜，你记住，如果你遇见了活着的他们，无论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抢在他们前面出手，保证自己的安全。”黑天语气沉重。
“可……如果他们没有疯呢？我该怎么判断他们的状态？”江夜不由得有点慌。
“如果他们没有疯，这么多天过去，他们早该修好6号副基地的电路信号，想办法下山到其他副基地里探查，然后和你汇合。但他们没有，就这一点，已经足够断定他们的状态不正常。”
“可是……”江夜怕自己判断失误。
“没有可是。”黑天垂眸。
“那至少……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是疯掉吧？”江夜低声道。
江夜隐约地知道，被晶石感染，然后疯掉，大概就是像曹操那样变得疯疯癫癫，或者是像2号副基地里的人那样，变得极具攻击性，失去理智自相残杀。
这样的概念对她来说还是太抽象了，她需要更具体的解释。
黑狼和黑天同时沉默了很久。
“……是迷失。”终于，黑天淡淡出声，她的声音依旧冷冽，江夜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被晶石感染的那一下，我们的躯体就被晶石改写了，它永远地融入我们的血脉，我们的大脑，悄无声息地影响我们的行为逻辑，所有被晶石感染的人，都在慢慢迷失，然后走向疯狂。”
江夜亲眼见过染上晶石病的疯子，其实只有曹操一人。但黑天和黑狼……他们曾目睹，曾经无话不说的同事、挚友，在眼前变成怪物。
然后被他们清除。
“只不过运气好的那批人，在被感染的开头挺了过来，不但没有立刻疯掉，反而好运地获得了异能。比如你，江夜，也比如我。”
“而运气不好的那批人，他们的身体被晶石侵入的那一瞬，他们就迷失了，他们不再记得自己是谁，不再记得自己喜欢什么，又是为什么而活，他们变得浑浑噩噩。他们的大脑被损坏，就和普通精神病一样，变得偏执，变得暴力，他们的神经已经坏掉了，他们不再是自己。”
江夜以前在书上看到过一篇文章，主人公是一位心理研究学者，她博学多才，记忆超群，能说会道。但有一天，她中风了，她的大脑受到不可逆的损伤。从此她不能说话，不能读书，她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
晶石病带来的疯狂就是这样，大脑的损坏，神经的坏死，只是诱因是晶石而已。
江夜思考许久，最后轻轻问：“那么这种疯狂……有逆转的可能吗？”
“我不知道。”黑狼摇摇头，“我们公司没有负责这方面的研究，至于ICST总部那边……我不清楚，现在我们还没能和外界取得联系。或许以后，会找到逆转的可能吧，但目前为止……还没有。”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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