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狩猎守则》执笔开云

2、第2章

　　江夜继续往下看，还有更详细的注释。

　　【防御：F，力量：F，速度：D，耐力：D，灵巧：D】，两个字母F都是深红色，而字母D是很淡的黄色。
　　【天赋：无】
　　【异能技艺：无】

　　江夜：“……”

　　不是吧，她明明有三个D，为什么综合属性还是F！

　　而且这游戏居然不能自己加点？初始点数竟然是固定的！江夜浏览了好半天，也没看到修改点数的按钮。

　　算了算了，F就F吧，反正玩游戏嘛，不就要从一无所有开始才有趣吗？屏幕上面也提示了，属性可以通过训练提升，那么慢慢探索、打怪升级就行了嘛，要是一开始就满级，江夜反而会觉得无聊。

　　至于天赋和异能技艺，就是游戏里的技能吧？应该也是后期可以获得的。

　　除了这行报告，电子屏幕上再没有别的内容。江夜在房间里又逛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可以互动的东西，才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满怀期待地推开门——

　　眼前又一次被刺眼的光芒覆盖，这次不是白光，而是红光。

　　一瞬间，江夜的耳边再次传来那道令人烦躁的低语声，声音无形地环绕在她耳边，越来越近，直往她耳膜里钻。

　　“啊……！”

　　那股低语，疼得她直接睁开眼。这次的低语比前两次清晰太多，她好像已经听到了呓语的内容。不仅听到了……她还觉得，这声音诡异的耳熟。

　　然而一睁眼，江夜看到的不是游戏界面，而是电话图标，呓语声也被“叮铃铃”的电话声打断。

　　淦，谁在这种时候给她打电话啊！江夜猛地呼出一口气，心跳差点被吓得骤停，接通电话：“竹禾——？”

　　全息通话界面中出现一张少年的脸，竹禾手里捧着一本翻开的书，棕色瞳仁很认真地盯着摄像头的方向，细碎的发丝洒在鬓边，光影掠过睫毛，照出一种破碎的美。

　　少年被江夜的语气吓了一大跳，那张冰冷的脸上竟然有点委屈：“江夜，我马上就要到你家了，还有五分钟的样子。”

　　“啊！我、我这就下楼！”江夜怔了片刻，这才想起来，她和竹禾约好了一起去天仓山！她还要蹭他家的悬浮车呢！

　　啊，都怪爸爸在这种时候把《高维进化》寄到她手上，害她差点忘了这事儿……

　　还好江夜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她挂断电话，拎上行李箱，快步跑到小区门口，竹禾一家的悬浮车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

　　玄黑色的流线型车身，非常有金属质感，车身悬停在离地半米处的空中。见江夜来了，车身缓缓向下降落，车门向上打开。

　　最新款的悬浮车，在专用路面上，最高时速能达到700！

　　江夜熟门熟路地窜上车，和前排竹禾的父母打招呼：“叔叔阿姨，好久不见！”

　　不等她吩咐，旁边的竹禾已经接过行李箱，帮她放进一旁的行李位。

　　“小夜下午好啊！”竹爸竹妈笑得很亲切，“车里有薄荷糖，就在你面前的小抽屉里，竹禾那边抽屉还有零食，想吃什么叫他给你拿！别拘谨，随便使唤这小子就成。”

　　“嗯嗯，谢谢叔叔阿姨。”江夜系好安全带，旁边一言不发的竹禾也已经将糖果递到她面前，江夜眉眼微弯，“也谢谢竹禾啦。”

　　“不谢。”少年垂眸眨了眨眼，耳根微红，“还要吃点儿什么吗？”

　　“有饮料吗？一瓶冰可乐。”江夜接过冰可乐，拧开灌了一口，刚才在烈日下奔跑的燥意瞬间被驱散，“爽！”

　　江夜懒懒散散地靠在座椅上，一抬头，突然发现竹禾的目光落在她的头环上。

　　江夜解释道：“游戏送的伪光脑头环，还挺方便的，戴在头上也不容易掉，还很适配手机的VR联络系统。唔……《高维进化》这款游戏，你听说过吗？”

　　竹禾茫然摇头。

　　“切。”也对，江夜在网上都没搜到这款游戏相关的消息，更何况竹禾对游戏本身就不太感兴趣，全息游戏盛行的时代，他却喜欢看书，还只看纸质的。

　　放在同龄人中，竹禾爱看书的兴趣爱好堪称奇葩，再加上他本身就沉默寡言，整天挎着一张脸，就算他长着这么张惊为天人的脸蛋，每一年都被选为校草，人缘还是差得离谱。

　　他在学校里压根没有朋友，也就只有江夜愿意和他玩——

　　唔，这得从小学一年级说起。

　　江夜读的是蜀都城里的私人小学，学生大多是城里富商、或者科研人员、政府职员的小孩，只有竹禾是从天仓山来的。

　　天仓山，坐落于蜀西的一座古老山脉。在城市高度发展的今天，蜀都以西的地区依然保留着原始生态，崇山峻岭延绵不绝，山路弯弯曲曲。同样，在某些人眼里，蜀西也成了荒凉与落后的代名词。

　　于是在一年级小朋友眼中，竹禾就是个深山老林里的乡巴佬，暴发户！

　　竹禾爸妈忙着做生意，没时间管他，他一个人像只野蛮生长的狼崽子似的，凶得不行，每天和别的小朋友打架，弄得浑身是伤。

　　江夜那会儿也是看他可怜，他再能打，也打不过那么多人嘛！于是有次看不下去了，江夜就挡在他面前，把他拎去姐姐家里好好洗干净伤口。

　　别的小孩不敢欺负江夜，主要因为她有个护犊子的姐姐。谁敢碰她一下，她姐姐当天就能赶到学校把那人撕了不可。

　　小江夜借着姐姐的威信，信誓旦旦拍着胸脯对竹禾说：“以后我罩着你！”

　　当然……如果知道后来的竹禾会一直黏着她，黏了这么多年，这都高中毕业了，江夜肯定不会对他这么说，她是个很嫌麻烦的人。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同学们逐渐懂事了，会因此嘲笑竹禾的人越来越少，还有不少人暗恋他呢！但依旧没人敢靠近他，他表情太冷太凶了。

　　江夜听别人这样描述过竹禾：“他的眼神好可怕，眼睛里猝了毒一样，就像狼眼……”

　　不过江夜觉得，竹禾的眼睛哪儿可怕了？深棕色的眸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分明更像可爱小狗狗的眼睛嘛！

　　除了小时候保护他的原因，江夜能和他熟识，还有个重要的因素，是天仓山。

　　江夜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她出生后没多久母亲就病逝了，墓碑就立在天仓山里。之后每年夏天，江夜都会和姐姐、父亲一起去山里住一段时间，给母亲扫墓。

　　刚开始，他们每次去山里，都是租的房子——巧了，房东就是竹禾父母，他们是在天仓山里开农家乐发家的。后来江夜的爸爸石言冬在山里买了房子，一栋漂亮的小别墅，两家人就做了邻居，每年夏天都在山里相聚。

　　那时，姐姐总是带着江夜和竹禾这两个小屁孩，漫山遍野地到处跑。

　　今年夏天，江家一家人同样要回天仓山扫墓，不过姐姐是非常厉害的医生，工作安排非常、非常忙，爸爸是顶级科研人员，整天泡在研究所里暂时抽不出时间。只有江夜高中刚毕业，大闲人一个，所以她先蹭竹禾家的车进山。

　　这也是江夜第一次独自进山。

　　想到这里，她的情绪突然有些低沉。她对母亲没有记忆，所以说到母亲的死，她其实也没什么难过的情绪。

　　但她会为姐姐和爸爸感到难过。

　　姐姐和爸爸的关系并不好，尽管他们对江夜都倾尽了所有的爱，江夜是在他们的宠溺下长大的。但江夜能明显感觉到，姐姐和爸爸并“不熟”。

　　用“不熟”两个字来形容父女好像很奇怪，可他们就是这样的状态，相处时，态度甚至比陌生人相处都要尴尬。

　　江夜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姐姐比她大十四岁，很多过去的事情她压根无法得知。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江夜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点，姐姐和父亲关系裂缝，是因为母亲的死。

　　江夜同样不知道母亲究竟怎么死的，父亲一直说是因为癌症，可是有次姐姐不经意间透露给她说，母亲没有患癌症，她患的是精神方面的疾病。

　　江夜更相信姐姐的说法一点。

　　因为……她的脑子，好像也不太正常，她在娘胎里好像就患病了，被母亲传染了。

　　江夜有幻听，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就时不时会听见母亲的“声音”，她听不清母亲在说什么，一个字都听不清，可她非常清楚，这就是母亲，母亲在呼唤她，在一个遥远陌生、无法触及的地方，和她说悄悄话。

　　姐姐和父亲都带她去看过精神病医生，最后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医生说她脑子没有任何问题。

　　江夜并不是很在意这一点，反正除了幻听，也没什么别的症状，对她的生活也没影响。

　　她希望的是，如果有一天能够找到母亲真正的死因，修复父亲和姐姐关系的裂缝就好了。她希望父亲和姐姐都开开心心的。

　　“唔……”江夜呼口气，顺便给父亲发了条短信：【爸爸，我收到《高维进化》啦，谢谢你！我现在正在竹禾的车上，很快就能到天仓山，你也尽快来山里哦！】

　　江夜又切出页面，准备给姐姐也发消息。

　　正在这时，石言冬打了个电话过来。江夜疑惑地接通，她爸爸那么忙，白天居然有空给她打电话？

　　“喂，爸爸？”

　　全息屏幕中，石言冬穿着一身白大褂，脸色憔悴，似乎很久没睡觉了，他对镜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小夜，游戏怎么样？”

　　“我才注册啦，还没开始玩呢。”石言冬虽然忙，却非常尊重江夜的兴趣爱好，一直都很愿意听她聊游戏，因此江夜一点儿也不意外地继续说，“不过这游戏初始界面很真实，和现实都没有区别诶！游戏里衣服也好看……嗯，等我到了山里再继续玩！对了爸爸，我都没在网上查到这游戏的资料诶，这么神秘的游戏，你怎么弄到手的？”

　　石言冬笑：“我朋友的朋友是这款游戏的开发人员，他们听说我女儿喜欢玩游戏，就送了我两份——对了，我给你姐姐也寄了一份。”

　　石言冬是国家高级科研人员，具体的江夜不懂，只知道他工作的机构好像是叫什么ICST。石言冬的人脉很广，总是能认识各种游戏公司、科技公司的研发人。

　　江夜点了点头：“我会提醒姐姐玩游戏的。”

　　“小夜，你对游戏开发有兴趣吗？”石言冬笑起来，青黑的眼圈就更明显了，“要是有兴趣的话，你可以去见见《高维进化》的开发人员，他们的科研总部就在天仓山里。前年进山的时候，我们还去人家门口逛过，你记得吗？”

　　“记得是记得，不过那里竟然是游戏公司？”江夜震惊。

　　两年前江夜到天仓山过暑假时，山顶突然修了一座科技感十足的建筑，足足十来米高，漂亮的铝合金外立面，最外圈还环绕一整圈巨大的圆形电子屏幕，和周围的荒山野岭格格不入。

　　江夜那会儿还和姐姐吐槽说，哪家科技公司竟然修在荒山野岭里？没想到，竟然还是家游戏公司。

　　真是奇怪啊……

　　再想想这游戏内测21版都没有向外宣传过，江夜瞬间觉得更奇怪了。

　　“好奇的话，你自己去他们公司里参观参观，和那里的工作人员交流交流，到时候你就说是我的女儿，会有人来接你的。”石言冬笑着说。

　　江夜又和石言冬聊了几句，看着爸爸那么累的样子，她实在不忍心继续打扰他，很快挂断电话。

　　全息屏幕紧接着跳出一个窗口：【是否退出游戏？】

　　江夜这才想起自己出发前忘记关掉游戏了，她切入游戏界面，点击退出。游戏背景音乐中，古怪又莫名熟悉的呓语再度将她包围，在关闭游戏后一瞬之间消失。

　　再抬头，悬浮车外已经是一片郁郁葱葱，他们已经抵达天仓山外围。往山林深处看，甚至能看见漂浮在空中的雾气。

　　沿着盘山公路再开几分钟，就能够抵达他们在山里的住所。

　　中途会路过一片楠木林，溪水潺潺，母亲的墓碑就在里面。悬浮车速度很快，江夜正想着，就已经看见远处的树海。

　　一阵狂风吹过。

　　无边无际的树海东摇西摆，成片的树荫随风狂舞，隔着车窗，江夜都好像听见了风吹树叶的巨大“哗哗”声，伴随着盛夏蝉鸣。

　　她的母亲江曙光，就沉睡在这片树海里。

　　忽然，江夜猛地睁大眼睛，盯着那片无边树海——

　　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游戏里的呓语耳熟了！

　　因为……那是她经常会听到的，母亲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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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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