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狩猎守则》执笔开云

15、第15章

　　江夜脑子里有了个很可怕的猜想。该不会《高维进化》这款游戏的制作人，就是这怪物的培育人吧？不、不可能的吧！

　　江夜晃晃脑袋，退出页面，点击【异能评测】。

　　屏幕上的画面快速变幻，一行一行颜色不同的文字出现在眼前。江夜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综合属性竟然从深红色的F变成了浅黄色的D！

　　【综合属性：D】
　　【防御：C，力量：D，速度：D，耐力：D，灵巧：D】其中防御竟然是C，空心淡蓝色的。而其余几个字母“D”都是实心的黄色。

　　“……靠？”江夜挥了挥拳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力气好像真的变大了一些。

　　下面几行字也有了变化：
　　【天赋：狩猎者（初阶）】
　　【异能技艺：无】

　　“狩猎者……？”江夜刚问出声，电子屏里机械音适时地为她解释：“作为狩猎者，您拥有两个主动技能与三个被动技能，以及一个独特的、只属于狩猎者的馈赠。”

　　“主动技能：鹰之眼。你可以对猎物进行标记，在一定范围内，你能轻易察觉标记物的位置。”
　　“主动技能：猎杀。你能轻易找到猎物弱点，实现一击必杀。”

　　“被动技能：侦查。你有很强的侦查能力。”
　　“被动技能：反侦察。你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
　　“被动技能：冷血。你的血液流淌缓慢，体温略低于正常人体温度。因此，你不容易被猎物发现，并且你情绪稳定，充满耐心。这很利于你的狩猎。”

　　脑子里突然被塞这么多信息，江夜听得头晕。

　　电子音的最后一句话是：

　　“命运的馈赠：掠夺。每次狩猎成功，你都可以掠夺猎物身上的某种特质，可以是猎物的属性，也可以是异能。至于能否掠夺成功，取决于你的天赋熟练度。”

　　我可以掠夺别人的属性和异能？听起来挺厉害啊！至于天赋的熟练度，江夜看着电子屏“狩猎者”后面的“初阶”二字，不由得想，以后应该还会有“中阶”、“高阶”一类的等级？

　　如果这真是一场游戏，那么一切都变得有趣了起来。

　　可惜不是。

　　江夜想起地震后，她在荒山里遇到的一处处农家乐废墟，埋在废墟里的冰凉尸体；悬浮车里的婴儿哭声，她竭尽全力也没能将她救出来。

　　一幕幕记忆在她眼前闪过，她的手指不自觉捏紧，指甲几乎刺进肉里。

　　江夜缓过来，继续往后看。

　　屏幕最下方还有一行小字：所有数据均由Future头环测量，若需最新数据，请用头环进行同步。

　　最后点开【身体状况】选项，这一选项主要是对江夜健康情况的评估，血压、心率、血氧饱和度等等，数据同样来自头环，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更新了。

　　如果她没有猜错，她的头环应该在外面，刚才那个蓝瞳女人手中。

　　江夜走到房间门口，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

　　和游戏里不同，安全屋的门后不再是杂物间，而是一个空旷、明亮的地下空间。地下室布置很简洁，几张大桌子、几个椅子，墙边一个储物架，一台冰箱。

　　另一边墙壁被当做投影的幕布使用，这时是空白的投影光屏，光屏来源是一台异常老旧的笔记本电脑，是江夜只在电影里看到过的型号，似乎是二三十年前流行的。

　　桌边坐了一个人影，江夜看过去。

　　“俞、俞老师……？”

　　那人不是刚才的蓝眼女人，而是俞长森！在地震来临的那天早晨，与她在朝阳下聊过天的那位《高维进化》开发人员。

　　这时，俞长森穿着实验白大褂，坐在一张办公椅上，正埋头认真捣鼓桌上的东西。听见江夜的声音，他抬头，眼睛恍惚地眨了眨，找到焦点，看清江夜的脸后，立刻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小江，你醒啦。”

　　透过宽大的工程眼镜，江夜能看见俞长森眼眶下青黑痕迹很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夜感觉他比前几天见面时虚弱很多，甚至有点憔悴。

　　江夜走近了，才看见桌上放的是她的伪光脑头环。头环被俞长森用工具拆开，露出复杂的电路和主板。主板不到1cm宽，上面承载了无数交错的电路线条，还有那颗微不可见的光学芯片。

　　江夜的机修成绩很好，但高中机修课程含金量本身不高，最多也就组装组装悬浮摩托。江夜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精密、复杂的高科技集成品。

　　江夜几乎看不清主板上的电路分布，而俞长森此时眼睛看着她，双手还拿着纳米工具，游刃有余地在主板上操作。

　　江夜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脑子本来就很乱，突如其来的诡异地震，现实和游戏交融在一起，她死了又复活，心口留下一道巨大的疤痕……好不容易勉强接受这一切，竟然又在陌生的地下室里看见俞长森，这个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熟人”，江夜再心大，这会儿也觉得警惕。

　　见江夜不说话，俞长森停下手中操作，他想要揉揉眼睛，后知后觉自己戴着手套，他摘下高分子手套和工程眼镜，将办公椅的方向转向江夜，很认真地看着她：“江夜，刚才黑天告诉我，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没事儿，你一个一个问，我认真回答你，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他接着补充道：“安全屋里的全息投影设备没有损坏，你应该已经见过黑天了。”

　　安全屋？刚才那间房间果然是游戏里的安全屋？那个蓝瞳女人叫黑天？

　　江夜盯着俞长森，没有动。她看见他青黑的眼眶下，目光无奈又温柔，和那天早晨一模一样，仿佛一个关心自家小孩的长辈，很容易让人放下防备。

　　“你是谁？”江夜始终警惕着，她的喉咙绷得很紧，以至于声音有点哑。

　　她问的不是俞长森的名字，而是他真正的身份。

　　俞长森温声回答道：“俞长森，FUTURE的员工，《高维进化》的开发者之一，你爸爸的挚友。”

　　江夜张了张嘴：“……FUTURE，就是你们公司的名字？”

　　“嗯。”俞长森点头，“同样也是这个头环的名字。”他指了指桌上那个被拆开的伪光脑头环，“我们公司虽然只是个游戏公司，但宗旨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走向未来’。”

　　走向未来？

　　一个游戏公司居然有如此恢弘又浪漫的宗旨？

　　江夜忽然想起了游戏宣传包装上的那几句话：

　　【你是否相信高维宇宙的存在？又是否向往高维度的文明？】

　　【当你仰望浩瀚星辰时，是否有过这样的憧憬：人类终将突破自我局限，漫步于宇宙星空，遨游于更高的维度。】

　　当时江夜看着这些话，只觉得神神叨叨，现在却感觉一股莫名的寒意传遍全身上下。

　　江夜艰难咽了口唾沫：“你们公司，还有那款游戏，《高维进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问到一半，江夜顿了一下，她不想绕圈子了，干脆直接问：“那场地震是你们弄出来的？那些怪物是你们培养的？”

　　“不是。”俞长森摇摇头，这回，他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解释起来可能有些麻烦，我慢慢和你说吧。”

　　他起身，步伐有些踉跄地走到桌子另一头的老式笔记本面前坐下，回头用眼神示意江夜也坐过来。江夜犹豫片刻，随手拉了一张凳子坐下，和他隔着一段距离。

　　俞长森也不介意，操作着笔记本电脑，墙上的投影也随之变化，一颗黑色的矿石出现在投影屏上。

　　矿石颜色是非常纯粹的黑色，没有一丝杂质，在光线下反射出奇异的七彩光芒，显得非常漂亮。矿石表面的形状非常不规则，但棱角分明，部分棱角甚至像刀一样锋利。

　　江夜下意识皱紧了眉，她不知道这矿石是什么，但她本能地感觉这东西很危险，在看见它的一瞬，她心脏深处的某个位置就在轻轻颤栗。而同时，矿石美丽的外表又好似有种无形的吸引力，引着她再靠近一些，看清楚一些。

　　“这是什么？”江夜问出声。

　　“这是晶石。”俞长森声音很平静，他在键盘上摁一下，屏幕上面又出现一堆信息，晶石的密度、重量、折射率……各种数据密密麻麻地填满屏幕。

　　“这是一种新型能源，比至今为止人类在地球上发现的所有能源都要高效，并且神秘。从2012年发现它的存在，到现在，无数科学家倾尽一切对它进行研究，也没有得出确切的结论。”

　　“谁也不知道它从哪里来，它的供能原理是什么。但它早已被用在许多高科技领域，电子信息，生物制药，航天航空……它的存在，便是这几十年里科技井喷的原因。”

　　江夜听得眉头越皱越紧，2012年，三十多年前，对她来说也太遥远了……别说她了，那时姐姐都没出生。

　　“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东西。”教科书上没有提过，老师没有讲过，网络上也从来没有任何和“晶石”相关的信息。

　　“而且……科技井喷，这不是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后的必然现象吗？”从小到大，江夜都被灌输着这样的想法。

　　“我刚才说过，”俞长森的语气依旧温和、缓慢，“直到现在，人们对晶石的研究都还很浅、很浅，晶石对人类而言，就如同漂亮的罂丨粟花，既美丽诱人，又充满危险。因此，各国政府对它的存在高度保密。”

　　江夜不可置信地张嘴，一种高度保密的新型能源？她一时不敢相信。可是俞长森说的那么认真，丝毫不像是在撒谎。

　　俞长森看着江夜脸上的狐疑，轻轻敲了敲桌面，话锋一转：“江夜，你应该知道，你的父亲石言冬在ICST进行科研工作。那么你知道，ICST的全称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江夜下意识跟着他的话走，她只知道父亲是做科研的，也听过ICST这个词，但他具体做什么，她一概不知，父亲说过，这是国家要求保密，他连自己的两个女儿都必须瞒着。

　　俞长森接着说：“ICST，国际联合科研小组，成立于2012年，各个国家专为晶石研究设置的科研机构。”

　　“这些年里，正是ICST在不断地对晶石进行研究、解密，为高科技领域输送晶石科技。”

　　江夜：“……”

　　各国合作研究晶石？

　　她一时有点消化不过来，但潜意识里，她已经相信俞长森的话。

　　江夜思考了一会儿，紧皱的眉头不但没有松开，反而皱得更紧一些：“等等，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这个晶石和你的游戏公司又有什么关系？而且ICST和晶石这么机密，你怎么会这么了解？我爸都一直瞒着我，你为什么直接就告诉我了？”

　　“因为晶石的存在已经不再是秘密，至少，很快就不是了。”俞长森先回答了江夜后面两个问题，说完这句话，他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身子无力地靠在座椅上，神色仿佛一下苍老许多。

　　“什么意思……？”江夜不明白。

　　俞长森没有说话，埋头揉着太阳穴。

　　他的身躯瘦削、虚弱，不仅神色苍老，手指也显得苍白无力，骨节突出。江夜焦急地起身：“俞、俞老师，你怎么了？”

　　江夜快步到俞长森面前，他终于抬起头，缓缓朝江夜摆摆手：“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

　　他继续向江夜解释道：“ICST投资、创建了许多高科技领域的小公司，而我们的游戏公司，FUTURE，就是其中之一。”

　　ICST提供技术支援……晶石……？江夜隐约抓住了什么，又没有彻底明白。

　　她眨巴眼：“做游戏……也算是高科技吗？”

　　“怎么不算？”俞长森被她逗笑了，青黑的眼圈折出褶皱，“电子信息可不是高科技？现在的游戏可是其中很重要的一环。”

　　“那又和晶石有什么关系？”江夜迷惑。

　　俞长森指了指桌上被拆开的伪光脑头环：“先说设备吧，future头环的主板、主脑、芯片，都是由晶石作为载体，电池同样由晶石功能。不然头环那么小的体积，怎么承载如此庞大的信息库？怎么保证续航？”

　　江夜立刻到头环边，埋头观察。果然，近距离观察下，她看见头环主板在光线照射下，发出七彩的光芒，质感又有点透明，和投影屏幕上的晶石一模一样。

　　江夜没有伸手去碰头环，但俞长森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玩笑般提醒道：

　　“小江夜，看看可以，可别乱碰。这里就只剩下一个头环，要是弄坏了，我们俩都没法活着离开这座山了。”

　　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