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沉醉忆东风》西风啸

19、弱水

　　又是录制“弱水三千”的日子，我早早地起了床，化个淡妆，在家休息一天，体力稍微恢复了些，但是脸色还是有点苍白。
　　昨天晚上，欧阳逸走后，就接到节目组编导的电话。
　　“筱兰，身体怎样？明天录制‘弱水三千’，你可以吗？” 编导在电话里询问，但是听语气是必须得去，毕竟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影响整个节目。
　　“我没事，明天会准时到。”挂了电话，不能再多想，得赶紧休息，不然明天怎么有精神录节目。
　　节目录制过程，可想而知，我这花痴拜金的年上女，是不会受欢迎的，嘲讽，冷言，包括嘉宾们犀利的攻击，一寸寸瓦解我用欢笑和无谓建立起来的防护罩。
　　鼓着掌走向单身席，这几个月来，每当这个时候就只有那张孤单的椅子陪伴，静静地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感到身体好冷。
　　为什么？为什么会成为这样？有时候甚至怀疑，现实是不是真的如此？一起参加节目的女嘉宾，有名模，有白领，条件优越，才貌双全的比比皆是。她们每次都是男嘉宾争相追求的对象。而我，小小的娱乐记者，没背景没金钱，出演“弱水三千”，设定好的“花痴拜金”女，看着其他女嘉宾在节目上被大献殷勤，节目下来备受工作人员和fans的簇拥爱慕，再看看自己每次节目下来都是冷冷清清，孤单地走在回家路上……何苦…..
　　好难过，想哭……
　　什么时候开始？因为他？因为那个能歌擅舞，希望有一天演电影的他吗？是的，少年时他的梦想！有一天，突然消失了。
　　南山，你在哪？如果现在你在这里……心里好酸，眼眶开始发痛，伸手揉揉，湿湿的，那是泪？
　　不能让大家看到我现在这副样子！不可以让别人发现，匆匆走向后台……

　　回到后台，心里实在憋得慌，似乎这几个月来所有的怨气和委屈都一下子要发泄，眼睛痛得厉害，泪水不断涌出。用手抹拭，止不住，好想大哭一场。
　　幸好这个时候没什么人，来到过道，边上有扇窗户，也许吹吹风会好些。

　　“拿去！难看死了！”眼前出现一块白色手帕。
　　没接过，我急着擦眼角的泪水，不敢抬头。不管是谁，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很丢人。
　　“别用手！脏死了！”还是那个声音，耳熟，刚才那快手帕已经快碰到我的脸了。
　　只好接过来，往脸上抹。
　　“去洗手间！补个妆，回去参加节目。”声音清冷。
　　是谁？叶风！他！
　　转过身，一个男人的背影，红夹克，白裤子，棕色微卷的短发。
　　“谢谢你！”在他身后说着。
　　他没有回头，径自向前走去，越来越远。
　　“谢谢，叶风！”
　　我知道，“蓝江”六人中，镜头前和镜头后，叶风是最不一样的。在镜头前，他最爱表现，总是很热情，有说有笑，但是我知道，那是表演。私底下，叶风给人的感觉却好沉默，很阴郁。甚至觉得他在厌烦我，讨厌我。不过，今天真的谢谢他，虽然话里还是不带温度。
　　叶风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留下怅然的我和脸上慢慢风干的泪。
　　“去洗手间！补个妆。”他的话提醒了我，还得参加节目。
　　快步走进旁边的洗手间，镜中出现一张憔悴的脸，刚才只顾擦泪，眼睛又红又肿，早上化的淡妆全然花掉。
　　得补救，厚厚的粉底，蓝色眼影，棕色睫毛膏，粉色唇彩……现在脸上的妆比早上来的时候浓了许多，为了遮掩哭过的痕迹。
　　我看着镜中那张修饰得清新雅致的脸，淡淡地笑……
　　庄筱兰，镜中的女人是你吗？多么娇俏的一张脸，但是为什么眼底的落寞和忧伤总是时不时出卖你的心？无论笑得多甜，笑得多大声，为什么你的心里总有个声音在哭泣？
　　不可以，答应过要让自己的世界充满阳光。现在回去参加节目！加油! 对着镜子，握紧拳头，为自己加油，即使只有一个人，也要坚持下去！
　　回到席位，演播室内依然欢声笑语。
　　我也在笑，尽情地笑……
　　……
　　“今天辛苦大家了！”主持人宣布第六期“弱水三千”圆满录制结束。

　　抬头看看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再看看手表，已经是傍晚六点，时间不早，还是快回家，身体越来越觉得吃力，真想马上倒在床上……
　　“筱兰，你还好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饭？” 宁之在电话里关切地问。
　　“哦……没事，不去吃了，我想先回家。”收拾拎包，急急忙忙走出休息室。
　　“记得去医院复诊！”挂了电话。
　　节目一结束，大家都很快散场，各忙各的。

　　“子浩，刚才制作人说找我们有事，要商量电视剧的细节。”温和的女声从走廊的转角处传来。
　　谁和江子浩说话？女的？掩藏不住好奇心，悄悄走过去，躲在墙角正好可以看到前方的一男一女。
　　赵萌萌！她是一个性格爽朗，对人亲切的女孩，见面总会热情地打招呼，不熟。不过平常似乎没见到过她如此温柔的样子，面前的女人，微卷的长发，一袭剪裁精练的白色洋装更显娇俏的身材，她小心地凝视着江子浩的脸，偶尔羞涩地低下头。
　　“导演说要增加一场吻戏……”继续娇柔细语。
　　吻戏？和江子浩？我的脑子“轰”地一下，早就知道江子浩这段时间在拍电视剧，也顾不上看。想不到女主角就是赵萌萌，这个待人和善的女孩，人缘很好，也有很多人喜欢。那么，她和他拍吻戏？
　　江子浩戴着大墨镜，看不清楚脸，赵萌萌说到吻戏的时候，分明看到他嘴角一丝腼腆微笑。
　　“既然导演说了，我们就努力吧。”羞涩但坚定，“我没问题，你呢？”
　　“我也没问题，就是有点……在戏里看着子浩那么深情的样子，我……”赵萌萌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越来越红。
　　她是在表白？江子浩会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