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ough》snuggle

2、CHAPTER.02

　　酒吧灯光不明亮，曹叔夜望着鸡尾酒杯中的酒液安静片刻，笑着回答：这样就够了。
　　彼时苍弥和曹叔夜在一起不过半个月，马客在另外两个同事照常怂恿曹叔夜找对象的笑声中，有种被剧透一般的清明感。
　　但是很奇怪。
　　马客摸不透曹叔夜这个回答是什么意思。
　　总之曹叔夜的表情看起来的确很满足，像是舔够蜂蜜的小熊，有点微醺的马客就没多想。
　　“那么，是什么，”马客决定专心对待苍弥的电话，“让你觉得，自己对他有误解？”
　　苍弥：“一时总结不出来，我想到哪说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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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在一起十几天的时候，苍弥建议同居，问曹叔夜方不方便收拾东西搬到他家里，因为离曹叔夜公司更近。
　　曹叔夜说要考虑两天，两天后提着一个行李箱出现在苍弥家门口。
　　曹叔夜是个很好的室友，主动提议自己先住客房。
　　现在也依然坚持睡客房，哪怕苍弥几次提出以他们俩的关系好歹试试同床共枕，曹叔夜总以“我睡相差”之类的借口搪塞过去。苍弥是真的认为情侣睡一个房间是条增进关系的途径，既然曹叔夜对此事感到慌乱抗拒，他也不会强求。
　　苍弥的工作有不定时的忙碌阶段，一到这种时期，晚归是家常便饭。曹叔夜对此表示非常理解，说自己也会有很忙的时候。
　　尽管如此开解苍弥，但曹叔夜总是一结束工作就回家，哪怕要加班也会在通讯软件上及时告知苍弥，要出差也会随时更新行程进度，顺带着在有空的时候拍张照片。
　　曹叔夜是个擅长分享的人，每天随机拍点照片发给苍弥。
　　街边挠痒的猫，社会实践的学生免费赠送的棒棒糖，味道很奇妙的气泡饮料，形状很漂亮的落叶，小孩吹出来的一群泡泡，地上反射出晚霞的安静积水，撕掉四个角都没撕开包装的塑封辣条。
　　苍弥不擅长回应通讯软件上的闲聊，一般评价个好看，可爱，拍得很好，手很稳。曹叔夜回个猫猫表情包，发照片的频率依然如常，不频繁，有亮点，字里行间全是生活的温柔风趣。
　　苍弥忙起来经常忽略曹叔夜的消息，有时候加班太忙会忘记知会曹叔夜，曹叔夜也不刻意打电话询问。苍弥有几次带着酒气回到家，正好是曹叔夜还没睡觉的点，端着杯子的曹叔夜走过来关心他状态如何，聊几句确认他没什么问题，接着便转身去厨房，片刻后端杯蜂蜜水回来，看着苍弥喝完。
　　至于苍弥这么晚回来是具体去了哪里见过哪些人，曹叔夜一概不问。
　　苍弥不习惯跟人拍照分享，不会用照片回应曹叔夜的照片，不会用表情包。
　　尽管他无法做出同样有趣的回应，曹叔夜照常如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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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交往这么久接过吻吗？”马客唐突发问。
　　苍弥：“没有。”
　　马客拿着手机停在房间中央，抿了抿嘴，不知道说啥。
　　他想说，那你们俩这跟两个直男当室友也没啥区别，甚至人家直男都会互相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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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有两个人都有空赖在家里的周末，苍弥早起去健身房锻炼完两个钟头回来，跟曹叔夜合作解决午饭，窝在客厅沙发里打开电视点播一个音乐栏目，放点中学时期流行而今依然百听不厌的歌曲。
　　苍弥看着手机，听见曹叔夜笑着说高中那会儿去KTV只会点这个歌手的歌，五音有点不全，唱歌总被一堆人笑话，KTV房间除了伴奏全是笑声。
　　苍弥盯着说话的人上扬的唇角，忽地生出亲吻那点弧度的冲动，撑着沙发凑过去。
　　本来一直看着电视屏幕上滚动歌词的人却是立时发现了他的动态，转过头来，在苍弥将要靠近到呼吸可闻的距离之前往外退了一些。
　　苍弥顿住，看着曹叔夜扭开头摸脖子，绯红从耳朵弥漫到脸颊，蜷在脖子边的手指都是紧张，说话的声音也有些绷着：“我感觉我说的事还挺丢人的，你这是干什么？”
　　可爱。苍弥嘴里含着这个词吐不出来，他不了解曹叔夜，不知道曹叔夜能不能接受。
　　于是苍弥坐回原位，低头重新拿起手机看：“你回忆的时候好像挺开心的。”
　　曹叔夜在一旁没再说什么，客厅里只有歌声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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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客：“高中时候你有跟他们一起去过KTV吗？”
　　苍弥：“当然有啊。”
　　马客：“哦。”
　　马客：“他唱歌的那些时候你还有印象吗？”
　　苍弥：“有点，确实跟他说的一样，整个房间都很快乐。”
　　马客：“哦。”
　　马客内心沧桑，感觉有点看小年轻谈恋爱那味了。
　　“所以你觉得你们俩的相处模式太相敬如宾了？”马客忍不住倒了杯水喝，“听你这些话，他也不像是不中意你啊？顶多太尊重你隐私了？”
　　“他这样让我觉得我在他表白的时候感觉到的那些东西是我的错觉。”苍弥叹了口气，“那一天以及同居前的那段时间我都觉得他给我那种感觉，但同居后不知道是他收敛起来了还是怎么的，我不太懂他想要什么。”
　　马客：“那你问啊？你怕给不起？”
　　“问题就在这，他总是表现出一副这样就好了这样就够了的样子，我连沟通都没头绪，你知道怎么往一壶盛满水的茶壶里再添进去一颗石头吗？”苍弥有点自嘲，“我不知道。”
　　把茶壶砸了磨成粉再加水重塑成容量更大的新茶壶。马客想了想，没说话。
　　以马客个人来说，他很欣赏曹叔夜这个人。比方说，曾经曹叔夜因为遭遇事故的妹妹而不得不请假的那时候，曹叔夜的工作交接做得非常到位有效率，并且在安顿好家人后立刻赶回来继续公司的项目，马客很佩服这种将公私一碗水端平的态度，不仅是公私分明的做派，还能里外两边都不落下。
　　因此，马客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本想劝苍弥再好好跟曹叔夜沟通一下。
　　在听了苍弥那么多关于曹叔夜的回忆后，马客突然换了个思路。
　　他本以为苍弥并不是很在意曹叔夜，因此觉得这俩人是需要磨合，但事实并非如此。
　　只差临门一脚，只差捅破一层窗户纸。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