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记得第二名》黎惡高

4、体育课

　　老师来了。

　　一早上无聊的课。

　　该吃中午饭了，我和人们好像总在两个世界。

　　他们总是自顾自地离开了。

　　而我却总不知道干什么。

　　我总是模仿他们。

　　我总是学着当一个正常人。

　　我沉浸在那种不真实的世界中，跟着他们提包准备离开。

　　“小芙蓉，等我！”

　　一个声音穿过人群，打破了我与世界永远无边的隔阂，停在我耳畔，引领我，带给我活着的实感。

　　我抬起头，穿过人群，一眼就望见了她。

　　我们正在最美好的年华，她总是那么美丽。

　　转眼间她站在我眼前。

　　她比我高一点，我还没从那种深深的感觉中完全走出，双眼无神的抬头看她。

　　她又笑起来，“怎么不回话？”

　　“嘉、嘉木……"

　　“好啦，我们去吃饭吧！”

　　她把我当作小孩子一般，又拉起我的手。

　　我很少被人拉起手。

　　在我记忆里，除了嘉木，连我妈都从没牵起过我，她总是在前面快步走，我总是在后面吃力地追。

　　这个学校的饭真恶心。

　　可是嘉木却吃得很香，她打了好多米饭。

　　我吃不下，把米饭都给了她。

　　她还是笑，什么都没说。

　　终于从恶心且喧闹的食堂走出。

　　她却不往宿舍走。

　　她又举起左手手腕摇了摇，那只黑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还早着呢，12：50吹哨锁门，现在才12：20！”

　　她带着我，在炎日下。

　　穿过打乒乓球的人群，穿过凉快的树荫。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眼前场景突然又变了。

　　灌满血水的盥洗台水龙头开着，水溢出来，血却没被冲淡，血水流在了整个盥洗室。

　　我捂了一下脑袋，嘉木此时停下来。

　　她走到了超市门前，又拉起我的手，把我带进去。

　　带到满是面包的货物架，把我推到面前，作手势示意我选。

　　我迷迷糊糊地选了个我认识的。

　　正准备掏兜，“嘀”地一声，嘉木已经刷卡结账了。

　　她十分自然地带我逃离了这个炎热的夏天。

　　来到宿舍，她把我安置在她的床上，又开始翻柜子。

　　接着她递给我一袋纯奶。

　　我还在发愣，歪脑袋想着刚才脑海里的盥洗室……

　　“喂小芙蓉，吃吧，刚才米饭菜什么的就扒拉那么一点，哪够吃，下午可有体育课！快，吃饱，你选的肯定和你口味……”

　　嘉木的声音消散了那段充满血色的记忆。

　　我回神，感到很强烈的内疚，她对我太好了，好到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她。

　　我看她。

　　她也看我。

　　她又眨了眨眼睛。

　　我咽了咽口水，慢慢开始啃面包。

　　中午我美美睡了一觉，没做什么奇怪的梦。

　　不到一天时间，我跟嘉木之间已经建立起一种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