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别走》溪明

47、能否重来

　　Chapter 49

　　接下来的几天，雨宁都恍恍惚惚，一句话也不说，东西也不吃，只是望着窗外发呆。思涵推他出去散步，他对周围的景色也没有什么反应。

　　直到几天后，陈医生突然跑过来说道：“思涵，俊杰突然把俊伟带上RAIN，开船出海了！”

　　雨宁这才仿佛回过神来，突然开口说话，“俊伟呢？我要见他！”

　　他们一起来到海边，雨宁紧张地看着大海，海面上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小点，是俊杰驾着快艇回来了。那艘快艇渐渐驶近，直到靠岸，俊杰跳下船，神色很凝重，手里拿着一幅包好的画。他走到雨宁面前，把画交给他，冷冷说道：“这是俊伟留给你的，我本来想让它和俊伟一起沉入大海，但是这是俊伟专门留给你的，我不想违背他的心意，还是交给你吧。”

　　雨宁把那幅画接过来，抱在怀里，眼神空洞地问俊杰道：“你把俊伟怎么了？”

　　俊伟看着蔚蓝的大海，幽幽说道：“我让俊伟和Rain一起沉到海底了，他是双鱼座的，他应该是属于大海的，只有幽深的海底才是真正干净的！”

　　雨宁无言地站起来，走到岸边，喃喃说道：“俊伟在海里了吗？这样也好，不过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眼泪就这样顺着他的眼角滑落下来。

　　思涵看不过去，对俊杰道：“俊杰，你不要再折磨雨宁了，一切都结束了！我要带他回去，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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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宁跟随思涵和陈医生回国，却并不肯搬到思涵的公寓，而是自己找了个普通的公寓住下来。俊伟留给他的房子，他也空着，只是周末的时候过去打扫一下，在俊伟的画室静静地呆一个下午。思涵推掉了所有的工作想要陪他，可是雨宁却到陈医生的诊所开始上班，专门为那些做肾移植和肾透析的病人做心理辅导和咨询，同时他还在器官移植基金会担任义工，希望推动整个社会对于器官捐献的认识。

　　他对思涵始终淡淡的，倒是和陈医生走得很近，让思涵难免误会。陈医生问雨宁的想法，雨宁放下手中的病历，沉默了一下，才淡淡说道：“陈医生，我觉得自己再也配不上思涵了，不值得他这样对我，我不希望他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陈医生劝他道：“雨宁，话不能这么说，如果你们仍然彼此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你这样对思涵就有点儿不公平了！”

　　雨宁对他淡淡一笑，“不是你说的，我们才是最合适的吗？”

　　陈医生被他这个微笑电到了，觉得这个笑容淡到了极致，反而也美到了极致。他一时间也不知道他的意思，但是心中还是有种奇妙的久违的触电感觉，颇为甜蜜。他想他是喜欢雨宁的，也许只有他才能给雨宁一个真正避风的港湾？

　　思涵再来找雨宁的时候，陈医生便开始帮雨宁挡驾，让思涵尊重雨宁的意思，尊重他的选择。

　　思涵不解道：“什么选择？”

　　陈医生颇有深意地说道：“雨宁经历了那么多，已经变了，他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他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

　　思涵等了那么久，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去找雨宁，他始终是淡淡的，对他还没有对那些病人亲切，让思涵郁闷无比。他去酒吧买醉，被小阳接回家，小阳打电话让雨宁过来一趟，雨宁却只在电话里吩咐小阳泡大麦茶给思涵喝，这个给思涵醒酒最好。

　　小阳担心雨宁对他和思涵还有什么误会，急道：“雨宁哥，你是不是还误会我和思涵哥？我们只是师徒关系，真的！思涵哥他只爱你！你这样，太伤他的心了！”

　　雨宁在电话的那头，沉默了半天也没有说话，最后轻轻地挂断了电话。他走到窗前点燃了一支香烟，默默地看着窗外闪烁的灯火。在游艇上和俊伟的最后时刻，总是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即使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也总是梦到俊伟。俊伟和他站在船头，他们象电影Titanic里Jack 和 Rose那样，张开双臂在船头迎着海风飞翔，俊伟对他说，“宁，这是我最喜欢的方式，就这样在你的怀中死去，我了无遗憾！”

　　烟头烧到了他的手，他把烟掐灭了。他想他是爱过俊伟的，那么他就没有资格再接受思涵了，他不愿意给思涵不完整的爱。在他的心目中，他总是想要给思涵最好的。他对思涵一向如此，即使思涵比他大，即使他们在这个城市漂泊，一无所有的时候，他也总是设法给思涵他力所能及的最好的。他也不想背叛对俊伟的爱，在船上所发生的一切，他没有对任何人谈起，他也永远不想再对任何人谈起，那是只属于他和俊伟的时刻，他不想与任何人分享。

　　他无法面对思涵，虽然现在用冷漠来对待他，自己也很心痛，但是这是唯一能让思涵忘记自己的方式。他想了想，到底还是不放心，亲手煮了大麦茶送过去，却不肯进门。小阳急了，“雨宁哥，你到底为了什么呀？现在你们什么阻力都没有了，为什么反而不能在一起？”

　　雨宁却转身走了。

　　在雨宁辅导的几位病人当中，有一个年仅18岁的少年，叫小健。他和俊伟当年的情形很象，父母离异，父亲的生意很成功，却忽略了他，他最希望父母能够复合，可是他们在他做透析的时候都能吵起来，这让他颇为心灰意冷，对治疗很消极。

　　雨宁注意到他的情绪低落，所以在他透析的时候，时常陪伴他，开导他，渐渐地和小健成了好朋友。小健很依赖他，他不在的话，就不肯做透析，一定要雨宁在才可以。雨宁一开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对俊伟的记忆，对小健也格外关照。可是后来当小健的爸爸亲自找到他，请他当小健的特别看护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可能和小健太过亲密了。他婉言谢绝了小健父亲的请求，说明自己并不会特别关照某一位病人，很多病人需要他，他对他们都是一视同仁的。

　　没想到小健知道雨宁的答复后却很受打击，做透析的时候低血压发作，差点儿发生危险。小健的母亲找上门来，说雨宁勾引她的儿子，要找他算账。这件事让雨宁很受打击，他暂停了在诊所的工作，把自己关在家里，几天都大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