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一:16江晚正愁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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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线：过去
??江余坐在自己的座位听着老师讲课，天气阴沉沉的，还剩半个小时就可以回家吃晚饭了，这让他有些心不在焉，老师讲课的声音明明不大不小刚刚好，但他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思完全不在课堂上。
??事实上这个时候也没有多少人想听课了，挨着后门的学生，也不知道为什么，那片的学生总会是最捣蛋的那一批，一只脚已经在走廊上了，只要下课铃一响，老师说一声放学，他们就可以立马冲出去了——尽管还有半个小时。
??江余有些担心会下雨，这样的天气让他有点不好的预感，如果刚刚只是天阴，那现在风也不给面子，拍的玻璃直响，让他有种这玻璃要被风吹掉的错觉。
??但显然，他的担忧是多余的，窗户只是响个没完，并没有掉下来，可见它的坚强。
??这么大的声音，不仅吸引了学生的注意力，老师又有点担心，而且声音大到可以掩盖老师的声音，老师又说了许久的话，口干舌燥，并不愿意再提高音量吊着嗓子讲课，何况又没有多少人听，于是给学生们布置了作业就往办公室走去。
??不一会儿，应了江余的担心，天真的下起了雨，而且还不小，声音大到吓人，吵得他耳朵嗡嗡作响，他写不下去作业了，转过头看着窗子上的雨水一滴滴打在窗户上又成股留下，发起呆来。
??他在考虑该怎么回家，他没带伞。
??他和姐姐是孤儿，他目前初中，她姐姐上高中，凹凸学院，为了追上她，他就那个学院为目标，努力学习。
??本来他们是生活在孤儿院的，但在孤儿院的时候发现那里正做着非人的交易，院长被警察逮捕了，他和姐姐差点丧命，这让他们有了极度的不安全感，对孤儿院这种地方极度的不信任，于是两个人互相扶持，自立门户。
??他会在他姐姐不知道的时候出去干活，但因为社会不招童工，他遇到了不少困难，不过还有政策什么的，但也没什么。
??只不过近来他姐姐不知道哪弄来的那么多钱，居然付清了他欠下的学费，还能让他吃上好的了，他虽然很高兴，但隐隐有些不安。
??他其实是希望姐姐能来接他的，但他姐姐住校生，没的挑，不可能来，而他又不想让她太过担心，也许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么矛盾吧，在下雨的时候，希望她来，因为很想见他，特别在没伞的时候，这代表对方担心你，又不希望对方来，因为怕淋着她，怕她感冒，即使知道会带伞，但还是担心。
??是的，你没看错，他喜欢自己的姐姐，他有控制过这份喜欢，但感情不是说能控制就能控制的，这不是乙女游戏，你选个选项，就能控制别人对你的好感度，他真的有希望过能控制自己对姐姐的好感度，但没办法，他的好感度不仅是满的，甚至如果可以的，溢出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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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挨到放学，他站在教学楼下，等待雨势减小然后冲回去，他有问过接孩子的家长可不可以借把伞，但是他们支支吾吾的，估计是听说过自己是孤儿的事，怕不还，不愿意借。
??不过还是有好心人的，于是他撑开了伞，回了家。
??因为有风的缘故，上半身还可以，下半身却是湿透了，他本想去换身衣服，然后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拿手机是他们捡来修好一起用的，不会带到学校。
??他拿出手机一看，里面十几条，一个备注“秋”的人打来的，他不认识，就确定是姐姐的同学或朋友。
??他接通了电话，一个女声喘息着，似乎很着急，“喂？江晚吗？你回家了吗？”
??“我姐姐在学校……”
??对方沉默了一会，然后他听到听筒那边似乎有人在说话，他点了免提，想听清对方在说什么，然后他听到
??“似乎是她弟弟……”
??“她没回家吗？”
??“她能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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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声音太小，连不成一整句话，但这种情况让他有些慌，他朝对方又“喂”了一声，问秋怎么了。
??然后他听见对方说，江晚失踪了，今天一整天都没上课，以为她回家了，所以让秋打电话。一直没人接。
??江余心里咯噔一声，或许是或许嘈杂的雨声，或许是身上紧贴着皮肤的湿衣服，他感到心慌，本身失踪这个词就不太好，又是在这样的雨天里，很难不让人想象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于是，他有些慌乱，呆立在原地，想着她可能会去什么地方，可能会去哪里，可能……
??随后他发现，他根本不了解她的交友圈，甚至有哪些同学他都不知道，他们的日常都是他回家后做饭，然后姐姐在很晚之后回来，热一热剩下的饭吃掉，早上起来去上学……
??他能和姐姐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但就是不可遏制地在什么时候爱上了她，连他自己都忘了，他到底喜欢了姐姐多久，又忍耐了多久。
??他害怕自己的喜欢会让姐姐害怕，他害怕自己的秘密一旦公之于众姐姐会离开他，社会会更加打压他们。
??尽管……在孤儿院一事后，姐姐答应过，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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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可能害怕他做什么傻事，对方一直开着手机，听着这边的动向，嘴里还说着安慰人的话。
??他想着可能会回来的吧……有时候姐姐确实不会回家……会隔两三天才回来，会回来的……只是又事耽搁了………
??可有什么事不能先请个假吗？……
??不行不行……不能这么想，可能真的很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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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余到了第二天都还是浑浑噩噩，别人说什么他都反应好半天，连还伞的时候都忘了说“谢谢”，作业也忘了写，老师还就此批评了他，甚至叫他去办公室谈话。
??但是好巧不巧的，一个电话刚刚好打到老师的手机上，老师出门接起电话，过了一会儿回来了，而且对江余的态度是180度大转变，让他先回去，而且让他好好休息，好好听课……
??或许是第六感吧，他没听说过男生的第六感会这么灵，他总觉得刚刚老师的电话有猫腻，于是老师训了半小时都没说话的他终于开了口，“老师，刚刚的电话……”
??“没事，你先回去上课！”
??……
??他不想走。
??第一次不想离开教室办公室。
??他倔强地不肯走，什么都没说，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班主任，而他的班主任似乎也抵死不从，对视了片刻，先一步败下阵来，但绝对不会说关于电话内容的事。
??她拿着书走了出去——下一节课是她的，高跟鞋摆在地板上，“哒哒哒”走出了固定的旋律，走出一股要去干架的气势，但没人知道，她很慌。
??只是她着实没想到，那个孩子会悄无声息地跟着他，如果这是在晚上，确实恐怖，因为他走路没声，呼吸也放到最缓，最可怕的是男孩的眼神，和鬼魅一样死死盯着她，令她浑身发毛。
??她是走进教室才注意到他跟进来了的，上课没十分钟她就受不了了，本来心里就有鬼，再加上这么盯着，谁受得了啊！
??于是，她把江余带了出去，说清楚了电话的内容，“警察来的电话，说是你姐姐的尸体在安图公园找到了……据说是一位……几岁小孩钓鱼掉出来的……我觉得这小孩运气可真是好，钓鱼还能钓出尸体……”
??本意是讲个笑话安慰人，但并没有什么卵用。
??江余脑子嗡嗡的，好像什么都听不清了，他老师就是怕他做什么傻事，结果还真的做出了傻事，头也不回地跑了。
??几天后那位老师得知，这位江同学杀了个人，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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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余想尽办法查清了姐姐所做的事情。他就说为什么伙食好了，他就说为什么学费付清了，他姐姐用自己的身体在挣钱，那次……遇到一个并不怎么样的客人，拍了照片，还说要按他说的做，不然照片放到校园里，社会上……
??要求还极其变态，江晚由于承受不住，又不希望弟弟知道这些，只希望悄无声息地走，于是投湖自尽。
??有时候，那些上流社会的一些所谓“玩具”“玩笑”之类的行为话语，足可以杀死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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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鬼界，喝下孟婆汤，已经开始遗忘，遗忘当初为什么会撑下去，遗忘为什么自杀……只是，隐约记得，他/她似乎，和什么人做了一个约定，他/她失约了，于是，在死后，没日没夜地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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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线：现在
??孟婆一直都知道这些腌臜事，这类事情她本不想管，奈何自家崽子求情，她也就顺便帮了个忙。
??三个人看着面前发呆的两只鬼，都没有说话，他们看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能心中感叹一声世事无常，还能怎么办呢？没人能帮得了忙，造化弄人，无论是喜欢，还是那份想让对方好的心，总归，那是他们两个的事。
??最终还是江晚开口，不知是不是因为当姐姐的，又因为在做鬼的时候大事见得多了，她一向冷静，“我……当时没有办法，又不想……让你太……为难，我觉得我丢了你的脸，其实……我最害怕你看不起我……我就想着，或许悄无声息地离开，比颜面扫尽要好一点………”尽管面上表现得冷静，话语里仍能听出无与伦比，所有人都知道，她很慌，偶尔会有一些停顿，还会尽力控制住微哑的嗓子，让人知道她在难过。
??“可是……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我觉得我很没用，只会拖累你……还是个胆小鬼，对你的感情也不好说出口……”江余也开口，就是他是彻底哭出来的状态，用力抱着江晚，头埋在她的颈窝，抱怨着他或者时害怕的一切，死去后等待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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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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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幸，他们或者时拥有过的遗憾，走在死去后以一个拥抱弥补，在这人山人海中，终于重逢，尽管，没能第一眼就认出最初的那份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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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德罗斯大人，我一直觉得你很勇敢，至少，在认出心意后，勇敢上了……别留遗憾啊”江余最后的道别语是对嘉德罗斯说的，总归，那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二中的其中之一的朋友，或者时各种被人贬低，鄙视，还有种种他私心原因，没能交到朋友，死后，终是得偿所愿。
??“替我谢谢你姐姐，无论活着还是死去都麻烦她不少……”江余是跟金道别的，她对这姐弟两个好感度一直很高，如今……似乎自己什么忙都没帮上，但……他们给了她最快乐的时光，不再是不人非人的生活。
??“我会的，快去投胎吧，好不容易求阎王大叔的呢！这次可找个好人家投胎啊！”小太阳的笑容永远那样耀眼，似乎没有落下去过，总给人以温暖。
??他给两个人手上系了条红绳，那是月老的红线，保有他们下辈子……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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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渣，要不咱俩也系一个？”
??“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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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遗憾得以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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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不是一厢情愿。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一:16江晚正愁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