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眉才子携巾帼》7鼠

2、不速之客

　　正月还没过完，前线战败的消息已经传回南国都城黎州。
　　这天夜里，紧促的扣门声惊扰了整个祁府，小丫头绿袖打探回来说来人是公主非季晴，已经请到正厅说话了。
　　祁妙莲和祁青莲面面相觑，这个时辰公主登门所为何事?
　　“阿姊，你说公主怎么会这个时候来咱们府上?”
　　“不知，要说祁府和公主府交情并不深，莫非是和前线战事有关?”
　　“他们想请母亲出山?”
　　“如今战事焦灼，我国军队连连败退，若是没有强大的援军，驸马爷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强大的援军，那岂不是只剩下母亲娘家的黑虎军了，但是黑虎军已经遣散很多年了。”
　　“黑虎军虽然遣散了，但若母亲召唤，必定能迅速集结。”
　　“母亲会同意吗？”
　　“不知。”
　　正厅里，非季晴顾不得屏退下人，只喊了一声姐姐，便泪眼婆娑地跪在了左清灵的面前。
　　祁府的大丫头锦绣见状，连忙带着屋子里的侍女们出去了。
　　“姐姐，若是连你也不帮我，我只怕再也见不到昊天了。”
　　非季晴说得字字泣血，左清灵也很难不动容，但是想起非季晴之前的种种，以及自己在故人面前的誓言，她又无法原谅非季晴。
　　“姐姐，我知道我夫妇俩罪孽深重，但就算不为我们俩个，为了南国苍生，求姐姐施以援手。”
　　“你先回去吧，我会考虑的。”
　　左清灵说着便把非季晴的手从自己的裙子上扯开，头也不回地出了门，独留非季晴一人在厅上抽噎了许久。
　　祁妙莲和祁青莲躲在正厅不远处的长廊上观望，见那公主殿下离开，本欲回房，却忽然一道黑影，从墙边划过。
　　“什么人?”
　　祁妙莲警觉，朝着黑影离开的方向追去，祁青莲怕她不敌，连忙跑去喊人。
　　那人轻功极好，祁妙莲追得有些吃力，只得掏出随身佩戴的弹弓，朝着那人的小腿狠狠地射了过去。
　　那人吃痛，速度也慢了下来，祁妙莲连忙追上。
　　“哪里来的小蟊贼，让你尝尝本姑娘的厉害。”
　　祁妙莲与那黑衣人缠斗几招，很快便落了下风，对方功夫远在祁妙莲之上，等祁青莲和左清灵带着人赶来时，祁妙莲已经被擒作人质。
　　“大胆狂徒，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左清灵不愧是将门之后，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字字有声。
　　“夫人，我本不是歹人，只是有事相商，不知贵府可有地方一叙?”
　　听这声音，祁妙莲感到有些耳熟，但是又想不起来是谁。
　　左清灵把人请到了正厅，又让府人在门外把守，关了门，那黑衣人才放了祁妙莲，露出了真面容。
　　“是你？”
　　祁妙莲一眼便认出来他是那日元宵节遇到的，面若观音的公子，难怪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世子殿下？”
　　左清灵也有些意外，她没想到非季枫会忽然造访，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今日失礼了，在下给夫人赔不是了，因所商之事不宜外扬，故而乔装来访，没想到被二小姐撞了个正着，实在是误会一场。”
　　左清灵递给祁妙莲一个眼神，示意她出去，虽然她很想留在这里听听，但是也不敢违逆自己的母亲，只能不情愿地走出了房门。
　　“不知世子今日造访，有何贵干?”
　　“我知道公主殿下刚刚离开，也知道她所求何事，我来是帮夫人做决断的。”
　　“哦？不知世子殿下有何高见呢？”
　　“我若是夫人，我便袖手旁观，我知夫人与公主殿下是昔日姐妹，但是这份情义早在十六年前就断干净了，如今夫人若是顾念昔日情义便是要把整个黑虎军放在火上烤，黑虎军为什么遣散，难道不是因为主上害怕左家手握重兵，功高盖主吗，如今夫人若是出山，前线战局不一定逆转，但是黑虎军一定会遭殃。”
　　“哼，在你眼里，我左清灵便是个只顾小家，不顾大家的人吗，我若出山，为的必定是祖宗疆土，黎民百姓。”
　　“夫人高义，只是若为南国苍生，夫人更应该按兵不动，主上好战，百姓民不聊生，我父已与众臣商定，主张求和，还望夫人能思虑周全，莫要感情用事。”
　　“靖王果真生了个好儿子，怕是他的志向不仅于此吧。”
　　“夫人难道希望左老将军守护的土地永远烧着战火吗？”
　　祁青莲见祁妙莲从屋子里出来，连忙上前询问情况。
　　祁妙莲伏在她耳边倒出黑衣男乃是靖王府大公子非季枫，祁青莲很是吃惊，但是此刻人多眼杂，也不方便细问，只能和祁妙莲一起在门外静候。
　　不多时，房门打开了，左清灵从里面走出来，遣散了众人，并叮嘱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若听见一人议论，必定重罚。
　　待大家散去，非季枫才从屋里出来。
　　“我今日所说之事还望夫人好好思量，告辞。”
　　言毕，非季枫便飞身上墙，不多时便不见了踪影。
　　“母亲，可是有什么事?”
　　祁青莲忍不住上前询问。
　　“无妨，锦绣，送两位小姐回房休息。”
　　看着左清灵不想多说，两姊妹也只好作罢，一同回了住处清雅苑。
　　“公主和世子前后造访，不会都是游说母亲出山的吧，但是世子为什么偷偷的来呢?”
　　“母亲自然会有决断，既然不想我们知道，那自然有母亲自己的道理。”
　　“阿姊，你猜这世子是谁?”
　　说到这里，祁妙莲似乎有一点小兴奋，祁青莲一脸狐疑。
　　“世子?不就是靖王府大公子吗。”
　　“没错，但是也是你我见过之人。”
　　“靖王是王室旁支，封地在金州，是年前才到黎州来贺岁的，你我如何见过他家的公子。”
　　“阿姊还记得元宵节那晚吗，那个站在桥上问我们需不需要帮忙的，正是世子，我也是刚刚一见才得知。”
　　“是他?”
　　祁青莲一惊，转而又喜，原来那日为她打捞长命锁的是靖王的六公子，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