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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束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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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病的很重。
也许是双胞胎之间的感应吧,每当哥哥生病了权恕都能感觉到。
他平时和他们一起住,在感觉到哥哥生病时,就会经常跑回去看他,权顺荣知道他和哥哥关系好,只是和父母不对付,所以也不怎么管他回去的事。
他们最近听了个土方子,说是拿手足同胞的血做药引,能让哥哥好起来。
于是那天回去时,权恕第一次体验到了来自父母的爱。
他第一时间就察觉到有问题,但是,这是他第一次体验到父母的爱,这份爱是哥哥,是权顺荣也给不了他的,很快他就忽视了那份奇怪,沉沦其中。
再次醒来时,他正躺在床上,右胳膊上被划了个口子,正在滴血到下面的碗里。
旁边还放着四五个碗,看样子是要用他的血灌满这些碗。
“别动。”权母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推门走进来,发现权恕正挣扎着坐起来,开口呵斥道。
“为什么?”
“你的血是药引,可以救他。”权母看着他的血,眼里满是疯狂。
“你为了哥哥,已经疯了,你和爸,你们都是疯子!”
“只要能救佑佑,就算要我的心,我都能挖出来给他!”权母扑上去按住他,“你应该感到庆幸!你个罪人,现在还有赎罪的机会!”
“吵什么。”权父推门进来,帮着把权恕固定在床上,“佑佑正睡觉呢,刀给我。”
权恕被放了血,又被下了药,此时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权父又在他的手臂上,狠狠的来了一刀。
“权佑!”权恕只能拼命大喊哥哥的名字,能马上来救他的,只有他了。
“闭嘴!”权母顺手抄起旁边的枕头,捂住了权恕的口鼻,“你也配喊佑佑的名字!”
大门被人猛的推开,恍惚间权恕看到了满脸焦急的权佑,和震惊又心疼的哥哥们。
好累啊,他要睡一会了。
深夜,李灿被旁边传来的呜咽声吵醒,他拿起手机四周照了一圈,发现是权恕缩在被子里,浑身发抖,眼角还挂着泪水,似是做了噩梦。
“恕啊。”李灿推了推权恕。
“哥——”权恕睁眼,茫然又委屈的把自己埋到了李灿怀里,又觉得不舒服,干脆整个人扒到他身上。
权恕比李灿小几个月,平时权恕是不怎么叫他哥的,这突然的一声哥直接给李灿整不会了,一下子就僵在原地,只干巴巴的应了句:“我在呢。”
李灿手忙脚乱的哄了一会,没给人哄好不说,反而声音越来越大。
拯救他的是浅眠的尹净汉。
尹净汉被他们吵醒,本来看李灿在哄了就不想出去的,没想到李灿越哄,权恕越委屈,于是他披了件外套从屋里出来,拍拍权恕的肩,权恕又立马转扑到尹净汉怀里去。
“哥,我胳膊好疼啊。”权恕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一样,哼哼唧唧的往他怀里拱。
尹净汉被他拱的没法子,只得原地坐下,轻声细语的哄着做梦魇住的小狗崽子。
那天他们十三个都在,他们其实也是不怎么管权恕回家找权佑的,毕竟权佑对权恕并没有恶意,权佑很喜欢这个弟弟。
是权佑先觉得情况不对,太反常了,他从没有见过他们对权恕这么上心过,那是他们第一次,不让他出来吃饭,他的饭是权母盛好,送到卧室里的,加上他在权恕回来前,不经意听到他们说的放血,权佑只觉得可怕。
就像权恕说的,他们已经疯了。
权佑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一个人无法和父母两个人抗衡,所以在吃饭时,他偷偷的给权顺荣打了电话。
从权顺荣那边到他们家,就算坐车也要半个小时的路程,他本以为自己能撑住这半小时,没想到他的饭里也被下了药。
当他听到权恕喊他的名字时,他也收到了权顺荣的短信,他挣扎着,去给他们开了门,并给他们指了权恕的房间的位置。
尹净汉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去形容那天发生的一切。
太混乱了,也太血腥了。
被按在床上的权恕,手臂上两条血淋淋的口子,他看到了已经装满的三个碗,马上就要装满的一个碗,旁边还有四五个空碗。
权顺荣冲上去把权父权母推开,金珉奎、全圆佑、文俊辉,几个个高的站在他们中间,把他们和权恕隔开,崔胜澈抿着唇面色铁青的报了警,并打了急救电话。
权恕住了几天院,再出院之后就会经常做梦被魇住,每次都会梦到那天的情形,每次都会说,哥,我胳膊好疼啊。
不管是谁去哄他,都会心下一酸。
好好的小孩,为什么会遭受这些呢。
怀里的小狗崽子已经逐渐安稳下来,他一只手轻拍着他的后背哄他入睡,另一只手摩挲着他胳膊上两条蜈蚣般的伤疤,轻轻叹了口气。
乖乖的,平安长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