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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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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西陵是很喜欢旅游的，人生是自由的旷野，乘年轻就要多看看世界。
只是不巧，她上一世就死在了旅途的意外中。
猝不及防的地震，天灾不可避免。
她并不觉得倒霉，人对自然是要保持敬畏之心的。
而且她现在不也好好活着？
甚至比前世更加恣意了。
作为女帝，她在物质上实在是没有别的欲望了。
此刻，她便坐在彭泽旁边的小亭子里享用湖景与时鲜。
彭泽是武凌最大的淡水湖，盛西陵一眼望去竟然没有尽头。
这小亭子也是何进特地修建，仅能容纳两人。
其余人都只能守在台阶下方。
非常经典的尖角黑檐小亭，茕茕独立。
与灰蓝色的湖水相映，和谐共生，天然一体。
桌上是刚捞出来的湖鱼，是什么种类她倒是分辨不出来，口感鲜嫩，回味清甜，甚至鱼肉之间还有汁水四溢。
调料是最简单不过的酱油，小葱。
主要是品尝那刚从湖里便进了锅的争分夺秒。
“陛下，是否合您胃口？”何进小心翼翼地说到，陛下这一脸尝了和没尝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难道今天厨子蒸久了？
“尚可。这彭泽里鱼应该很多吧。”
盛西陵突然想起来什么。
“自然是的。彭泽占地四万亩，即使百姓一年四季都打捞也捞不完呢！”
何进自豪地介绍道，没想到刚好在盛西陵的雷点上蹦迪。
她一把放下筷子，清脆得掷地有声。
“呵。一年没影响，三年，十年呢？彭泽赋予你们的财富难道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吗？彭泽就不会萎缩吗？”
“陛下...臣鼠目寸光...”
何进一向能屈能伸，看到陛下脸臭起来，他当即双膝重重跪下。
能做到一郡之太守，他脑子还是在线的。
没有什么是取之无尽用之不竭的——命运中一切的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彭泽不节制捕鱼的后果是什么，他跪下的那一秒就已经意识到。
陛下指的仅仅是捕鱼吗？
他知道彭泽是大自然的馈赠，水源充沛，土壤肥沃，整个武凌都十分适合种植。
在农业经济为主的盛国，只要勤奋努力，武凌的百姓是不用担心基础的生存的。
在彭泽尤其是。
何进知道附近百姓围湖造田的，将湖泊的浅水草滩由人工围垦成为农田。
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对彭泽的危害吗？
围湖造田会阻断彭泽内鱼类的洄游。
过度围垦会碰坏彭泽的生态环境及调蓄功能。
加快沼泽化的进程，最终导致湖泊面积减小。
倘若彭泽流域在他的任职期间萎缩...何进还想着自己能做出一番政绩，名留青史呢！
这下还直接成了武凌，甚至整个盛国的罪人了。
盛西陵不喜欢下跪行礼，她早已让所有人更改为屈膝即可。
但天子一怒时，众人还是忍不住下跪请求恕罪。
有些事只要说一句话，便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了。
“起来吧。在朕离开之前，希望看到你的改变。”
“是。”
何进缓慢地起身，跪的太猛，站起来膝盖还有些发抖。
他太久没跪过人了，有些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天高皇帝远。
何进没想到自己长大后还真往自己年少时最不齿的人发展。
好在现在还为时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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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盛西陵回到平江府，发现田水洺正坐在入门的假石头上发呆。
“嘿！”
盛西陵悄悄地走到他身后，猝不及防拍了拍他。
“陛下安。”
田水洺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刚刚什么声响都没。
没吓到。
果然是冰冷的人工智能！
“此话也送给你。在这作甚呢？”
“有些事想不通。”
“让我猜猜，与新能源有关？”
“是的。臣有些想法，通过切割磁感线的方式发电...利用水能，需要在地势落差大的水流之间，臣猜想牧水或是鱼甫可能会存在；但更近的答案就在武凌，臣自小便在武凌长大，每年夏天的季风强烈，但是出现时间并不稳定。”
“所以，你想要找到它的规律吗？这需要花很长的时间，还并不一定能总结出来呢。”
“陛下...”田水洺偏过头，郁闷地说道。“臣想留在武凌。”
他并不确定陛下会同意，田水洺知道自己的价值，放他开辟前途迷茫的新领域，对盛国来说，性价比太低了。
“作为皇帝，朕希望你能为盛国带来更多奇迹；但从朋友的角度出发，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盛国没了你不会停摆，别往自己身上放那么多压力。”
他的视线扫过陛下英气锐利的侧脸，这就是他效忠的君主啊，不会被他这样的心事烦恼，自信于开拓前方的道路。
“陛下....”
“朕准了你的申请。另外朕似乎在某本书中读到过，在海岸边，白天吹海风，晚上吹陆风；在山地之中，白天吹谷风，晚上吹山风。”
嗯，没记错的话是地理必修一。
盛西陵难得能在这位理科大佬身上窥探到一丝人的情感波动。
她初来乍到还没担心几天来势汹汹的蒙古使者，田水洺就把她脑海中那些抽象的概念化虚为实，一次一次为她增添底气。
天上真的会掉馅饼啊。
还是所有小料都加的全家豪华套餐。
田水洺已经为盛国做出足够巨大的贡献，而且物理研究所现在也是人才济济。
况且，按照田水洺这个异于常人的小脑瓜，说不定不久后便能再见了。
盛西陵并不喜欢逮着一只羊死薅，现代的观念已经深入她的灵魂，尊重人权，人生而自由。
不过这田家真的不养闲人是吗？
除了智商开挂的田水洺，还有个财神下凡的田水犀。
她对经济风向嗅觉极其敏感，似乎就是本能。
相处了这小半年下来，田水犀都要成了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盛西陵还没来得及回忆经济学，她就把飞马水城商用搞得风生水起。
和天赋比起来，那些生硬的理论推导实在是弱爆了。
飞马水城已经成了沼城最炙手可热的景点，热度持续不下。
里面一件铺子的租金便要五百钱一月，还是供不应求。
田水犀又与何进协商，飞马水城即将在武凌开个分城，完全一样的复制粘贴。
国库里现在最不缺的便是金银了。
这也为盛西陵的大量基建工作打下了充足的经济基础。
小田大人表示：陛下，您随便花！每日入账百万银两。
她真的花不完，花不完。
原来钱，真的会生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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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
终于回到了她熟悉的家乡。
白白胖胖的蒙古包，草原上独特的气息扑鼻而来。
是青草的清新与淡淡的畜牧粪便的气味。
伏娜并不觉得这刺鼻难闻。
沼城再富贵迷人眼，她还是会坚定地选择拥抱眼前这片辽阔的土地。
“母亲，我回来了！”
伏娜一个猛扑，奔向塔莎单于。
“母亲也很想你。”
塔莎接过这个结实有力的拥抱，这是女儿对她的思念，掷地有声。
一只手盖在伏娜的脊背上，一只手轻放在她的头顶，抚顺她有些凌乱的长发。
塔莎牵过伏娜的手回到营帐里，两人盘腿相对而坐。
她知道伏娜心里憋了太多话要呼之欲出了。
这是她唯一的女儿，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视的宝贝。
可惜被她教育地善良又可爱，所有心思都在脸上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了。
“母亲，沼城实在是...你可否收到我的信件了？她们简直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与书里所记载的完全不一样。母亲，我们好像被时代抛下了，怎么办？”
伏娜有些语无伦次，
“她们的军队训练有素，盛国人一样骁勇善战...而且她们还有恐怖的武器，大炮，可以从几百米直接在我眼前炸开，我绝对没有夸张...还有...”
“好好，不着急。母亲知道了，她们变得更加强大了。我们应该害怕吗？退缩吗？”
“当然不会！蒙古族绝不低头。蒙古勇士誓死捍卫尊严。”
“这才对。盛国比我们早早地发展，制度完善先进是必然的。但是她们在前探索，也少了我们试错的次数，你这次可有何收获？”塔莎说道。
伏娜脑海中浮现了一连串的画面，万俶喝醉后硬要与自己交杯的，她屋檐上那个白衣侠客的背影，在飞马水城与从未谋面的盛国百姓组队打本...
她甩了甩头，游戏害人！这还是别引入蒙古了。
“嗯...沼城晚上同白昼一样明亮，全城都用上了电灯，电是一种新的能源，可以人为制造；另外，这个电还可以用到交通上，盛国的动车可日行千里！”
“电？新的能源？听起来真诱人啊”
“盛国专门设立了研究所，为这种人才提供实验场所和经费的。不过我记得一个名字，田水洺，他好像蛮厉害的。”
“嗯，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
“是，母亲。”
塔莎站在空旷的草地上思量。
研究，科技，能源，这样的词离蒙古似乎有些遥远，但也不是遥不可及。
她们是逐河水青草而居的游牧民族。
能称得上能源的，可能只有马粪？
塔莎并不介意向盛国学习，她一向不耻下问。
作为单于，她自然要对所有族人负责。
盛国这阅兵典礼，是杀鸡儆猴呢，还是她们有此意图呢？
倘若真的开战，据伏娜所说的，局势对蒙古实在不乐观。
为了避免更惨重的损失，塔莎作了一个决定——她要亲自前往沼城。
族中事务由几位长老大臣辅助伏娜即可。
塔莎并不担心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情况。
伏娜虽被她养的天真了些，但是要论武力值，伏娜可是一骑千人的水平。
更别说她自己，一个人独闯沼城皇宫也能全身而退。
盛国皇帝圈养的那些暗卫，真能和她单挑的其实没几个。
不过塔莎还是打算低调行事。
盛国毗邻蒙古的边界便是牧水郡。
两地之间距离近，通婚是很常见的事。
在这个世界并不排斥不同种族之间的通婚，只要相爱即可。
甚至不相爱，两人搭伙过日子，反正自己乐意就行。
所以牧水郡其实有不少混血。
塔莎此行便打算乔装成牧水郡的商户。
希望沼城可别让她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作者有话要说： 上课时听老师说过，鄱阳湖和洞庭湖水体都大幅萎缩，尤其是看到遥感图像的鲜明对比，内心真的有些无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