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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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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西陵一向是端水大师，她回宫后便径直走向了冯数的宫殿。
这还是她第一次走进轻云阁。
宫殿名是冯数进宫后改的。
盛西陵本来以为是取自风轻云淡，万事都能顺其自然。
结果小田说，冯数只是希望自己能像云一样轻，吃多少都不胖。
嗯，她还是不要告诉冯数，其实一朵云的重量，相当于一百头大象的事实了。
内院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她这才想起来冯数只是公子。
按份例就得了四个宫人，平时就负责打扫一下庭院啊，以及传膳。
加之人家也不受宠，宫人们自然也爱偷懒。
直到靠近冯数的房间外，才听到一些人的动静。
时不时发出一些语气词。
啧…
盛西陵站在门外一瞥，好家伙，这才几点呢？
就看到对方躺在床榻上，翘着腿，悠游自在地翻页。
听他这反应，想来也不是什么圣贤书。
她咳了几声。
结果冯数太过沉迷，根本没注意到她...
盛西陵只能唤了一声，“冯数。”
“谁？”
冯数终于有了反应，放下手中的话本子，循着声音望去。
我丢，这不是陛下吗！
他一个鲤鱼打挺，闪现到陛下面前。
速度快得盛西陵都呆住了。
要是她有这起身速度，哪怕多睡个半个时辰，也能赶得上早朝了。
盛西陵走进去才发现冯数的房间还真是别有洞天...
无处落脚，还算宽敞的闺房被他用各种东西塞满，抱枕，玩偶，摆件…
以及五花八门的家具们，软榻，躺椅，懒人沙发，摇椅...
她都选择恐惧症了，不知道该坐哪个好。
冯数自然看出来陛下的纠结。
走到一个低矮的软榻处，说道，
“陛下，这个垫子最是松软。”
盛西陵闻声入座，嗯，确实舒服，像扎进云朵深处。
“陛下今日怎么想起臣来了…”
“找你聊聊天，不用紧张。”
冯数小心翼翼地，生怕说错了话的样子，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嗯...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刚刚你这么专注，在看什么书呢？”
冯数一下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回答，“额...就是...嗯...”
他实在做不到亲口说出书名，于是偏过头，将话本的正面对着陛下。
腹黑宰相的福宝娇夫...
盛西陵猜到了冯数大概是在看话本子。
不过看到这个书名的时候，她的沉默还是震耳欲聋。
难怪冯数不肯念出来，太羞耻了。
盛西陵看到冯数通红的耳朵，就像熟透了的烂番茄。
起了捉弄的心思。
“朕并未看过这样的书，是讲的什么？”
冯数听到这话时，险些要吐血了。
他回过头看到陛下一脸真诚的眼神，似乎是真的想知道。
硬着头皮回忆剧情，“主要说的是...那个主角特别走运，然后宰相因为这一点将他留在身边，本来只是上下属关系嘛...之后就日久生情，宰相发现自己逐渐爱上主角了...但是主角反应又很慢，宰相就以处理公事为由把自己的情敌都搞走了...臣还没看完呢，结局估计是两人修得正好了。”
冯数只感觉自己脚趾都要尴尬地扣出一整个沼城来了。
盛西陵认真地听完了冯数的介绍才咯咯地笑起来。
真的，她一般不笑，除非实在忍不住。
这一笑，冯数自然知道自己是被戏弄一番。
“陛下，您怎么这样！”
盛西陵看着冯数炸毛的样子，连忙说道，“抱歉，抱歉。但朕确实没看过类似的话本，没骗你。”
的确，她从小便对古早言情不感冒，霸道王爷爱上我什么的并不是她的菜。
盛西陵都是看gb的，gb赛高！
“好了，不逗你了。朕是与你商量出宫的事。”
“嗯？！”
冯数瞪大了眼睛，圆圆的，像杏子一样。
“每日呆在深宫也太无聊了，袁莽和宁礼都有自己的事在做。”
“臣没什么其他的理想，只愿做陛下身后的影子，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停，真当这是在演话本呢。况且你剧本都拿错了。”
“哎呀！但臣除了美貌一无所有了，还能干嘛呢。”
“以色侍人者，能有几时好？自你进宫近一年，这还是朕第二次召你，怎么个侍人法？你的色也没将朕留着啊。”
“好了，陛下您别说了，再说就不礼貌了。”
“你也是个心智成熟的大人了，每天躺着像什么话？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定会长眠。”
“...可是臣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陛下，要不再提点几句？”
“你看过那么多话本，可有试过自己执笔呢？”
“嗯...臣其实还真上手写过。只是没有读者，就一个人尝试写着，很难坚持下来。”
“不会是冷漠皇帝倒追世家小公子吧？”
“当！然！不！是！啦！几年前写的了，那时还未进宫呢，原稿还在家中。”
“要不去翰林院试试？不习惯的话再回宫便是。”
“翰林院？翰林院不是编写史书典籍的地方吗？”
“内设了一个部门，专门供应桌游馆的文本。具体的，明日你就知道了，朕会与妺屏打个招呼的。”
“是。”
冯数自尚书房面圣后便十分后悔。
宁礼与他差不多时间入宫，人家现在好歹是个所长呢。
陛下那日问起自己的爱好与特长，
冯数心中是有答案的，
爱睡觉，爱吃饭，还爱看话本。
但是这些话怎么能在尚书房出现嘛！
结果自然是，又被雪藏了。
虽然在后宫内还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没人苛待，但他心中难免会有不平。
自己为什么这么废柴呢？
回去之后，他越想越气。
能怎么办呢。
只能选择逃避。
作息日夜颠倒，麻痹自己的感官。
逃避可耻，但还真有用啊。
他躺在床上看到门口陛下的身影时，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呢！
翰林院，我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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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冯数起了个大早。
他从前跟着母亲出入过翰林院，与掌事妺屏打过照面。
沼城内的消息一向是长了腿会自己跑的。
妺屏的正夫便出自冯家一系旁支，加之陛下打了招呼。
于公于私，翰林院都没人敢惹他。
刚走到翰林院，就看到显目的一块告示，“万俶与貂不得入内”。
宫内养貂的，不就是宁礼嘛。
冯数听说过宁礼养了不少宠物在身边的。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要是此地与宁礼犯冲的话，那他可就有点喜欢上了。
刚走近院内，便看到妺屏快步朝自己走来。
“冯数公子，许久未见。随我入座吧。”
“见过掌事。”
旁的官员都是记在一个大厅内办公。
但碍于冯数的重重身份，外男，皇夫，冯诺之子。
他开了一块新地图——翰林院内一处独栋小隔间。
环境清幽安静。
以绿植隔开公用场所。
看到房间角落边还放着他心爱的躺椅。
桌上也放着一朵他偏爱的盛开的粉红月季。
冯数不禁笑道，“我母亲联系您了？”
“是，冯大人慈母之心。”
讲解完大概任务之后，妺屏便离开了。
冯数的工作其实很弹性。
文艺创作嘛，灵感是可遇不可求的。
他座位旁便有一个小书柜供查阅资料。
冯数定睛一看，果然有几本话本子夹杂其中。
他熟练的抽出来，走到躺椅那翻看起来。
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
但他随意翻了几页，突然觉得很不得劲。
这些写的都是什么嘛！
根本不合乎情理，皇帝才不是会被美色迷惑的人物呢。
陛下就对男人不感兴趣。
他转念一想。
这作者没有见过真皇帝，可自己有经验啊！
虽然不多，但是聊胜于无嘛。
想到即将把陛下定为自己的女主角，冯数心里就有个隐秘的角落被满足到。
另一个主角写谁好呢。
袁莽？宁礼？或是自己？
老实说，他们三个其实混的都不咋地。
在陛下心中，还没有小田大人来得重要呢！
等等，现在的话本主角似乎都是一女多男吧...
倘若他写双女主，那不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没有人知道，在这一日，盛国的百合文学，萌芽了。
《陛下再爱我一次》就是从这个原点出发成形。
讲述了当朝女帝成耳与贴身女官十溪不得不说的爱情故事。
成耳认识十溪后一见钟情，不惜遣散后宫，大力扶持十溪的母家；
而十溪过于迟钝，不知道自己也早已倾心，还以为自己只是忠君爱国罢了。
她们是并肩作战的伙伴，是朝夕相处的知己，是最了解对方的爱人，是彼此的半身。
这是个盛国人都知道在讲谁吧？
由于创作有原型，自带话题热度。
没有人能拒绝皇室秘闻，这种偷窥的视角很好满足了人们的猎奇心理。
唯有半真半假最令人信服。
消息稍微灵通点的人自然会对号入座，联系到发生过的事，从而深信不疑。
而陌生的那些情节，只会以为是自己闭塞，不知其所以然。
不过，看话本无非是图个乐子罢了，较那么真作甚呢？
冯数的处女作一经推出，那是直接登上畅销榜top1，霸榜数年，印刷厂都要没纸的程度。
女人看了会沉默，男人看了会流泪。
甚至还打开了蒙古市场。
塔莎品着这细腻的描写，期间涉及的人名地名，这取材是不是太现实了一点？
又是飞马水城，又是动车旅游的，唤醒了她的限定沼城记忆。
身临其境，自己也是话本里默默无闻的某个路人，见证这一场伟大的爱恋。
如果这都不是真的，那她就是假的。
而事件的两位主角...
盛西陵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把撒旦放出来了。
禁书是不可能的，只会导致有价无市。
况且一本书的热度居然能如此之高，她是不会自断一臂的。
文学创作的土壤本就源于现实生活，笔在人家手里，想法也是不受约束的。
只能鼓励支持原创，购买正版来补偿一下她的精神损失了。
虽然也没损失到哪里去。
田水犀更是不介意了。
陛下未因此事与她避嫌，反而由于同是受害者，又对自己多了几分怜爱。
不说冯数确实也歪打正着踩着自己的萌点了。
谁知道田水犀一个人在深夜在被窝内，偷偷拜读冯数的大作有多辛苦？
冯数也是，怎么不再给她多写个几百章呢！
并且冯数的稿费还是一九分的，谁和钱过不去？她当然用不着为难冯大师了。
不过《陛下再爱我一次》确实是个现象级的奇迹，即使冯数三年后再推出《你拒绝的是一个单于的爱！》，也没能打破他自己的记录。
此后，盛国话本市场是百花争奇斗艳。
人人都想在百合文学的风口做只坐享其成的猪。
冯数也被尊称为百合文鼻祖。
他的作品以取材真实为特点，也为后人考据盛国历史提供一定的参考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 好喜欢磕cp啊…
磕生磕死，磕到凌晨三点，磕到为别人真挚的感情泪流满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