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大哥从良日常》无心星

2、第 2 章

　　于是一行人回到家中，途中有路人指指点点，窸窸窣窣的嚼舌根，都被贺无妄大声呵斥他们，他们也就急忙走了。

　　一路上，贺无妄摇摇缓缓的走在最前面。那气势凶的吓死个人。知道的是知道他要回家，不会到的还以为他失去找仇家杀人灭口呢。

　　贺知行转着轮椅与贺笑笑走在中间，途中路过一大片黄色的油菜地。从小就生活在大城市里的贺知行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野生油菜花，就顺手踩了一朵别在贺笑笑的头上。

　　王氏就走在最后。一路一直低着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终于倒了家。

　　贺无妄用力关了门，力道之大，震的门框咔咔作响。语气不善且充满了质问：“大哥，你刚才怎么这么说我？”

　　贺知行挑起一边的眉，疑惑道：“怎么了，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说你几句怎么了。而且你都是成家的人了，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还说不得了吗？”

　　贺无妄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不是说不得，而是你居然为了他说我。以前你从来不这样的。”

　　贺知行双手抱臂，哼道：“以前我那样？就是我以前太宠你们了，才养出你这样好吃懒做，没有家庭责任的男人。”

　　贺无妄听了贺知行教训自己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僵硬的杵在原地。

　　他想莫不是大哥中邪了吧。自从大哥还阳之后，行为举止，简直和以前的他判若两人。

　　于是试探道：“大哥，你怎么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贺知行心里咯噔一下，他这是露馅了？

　　虽然心里很慌张，但是面上依旧是一副从容淡定一家之主的样子，像往常一样：“是啊，我是和以前不一样了。经过这次从鬼门关里死里逃生。经历过大生大死，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所以自然是和以往的我不一样了。”

　　贺无妄，道：“原来如此。”说完，他面无表情的推了自己妻子一把，不屑道：“我还以为是这个臭婆娘给了吓了什么巫术。”

　　多亏贺知行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王氏，否则王氏极有可能被他突如其来的推搡，而一头可在桌子上，撞个头破血流。

　　还未定王氏说什么，贺知行大怒，吼道：“你干什么，怎么一点都不尊重老婆，你推王氏坐什么，你是想杀了她吗。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好汉？”

　　本来贺知行想用平心静气，用言语好好教育一番自己这不成器的二弟，顺便调和一下他和妻子王氏的矛盾。

　　要知道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好青年，他一直受到的教育就是君子动口，不动手。没有什么问题是好好坐下来喝杯茶，吃顿火锅解决不了的。

　　但是，没先到贺无妄竟然因为不满，直接对妻子使用暴力。

　　夫妻之间明显的不平等，丈夫对妻子使用暴力，这直接触碰到了从小接受人人平等的贺知行的逆鳞。

　　贺知行面露狰狞之色，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呵斥道：“你给我跪下。”

　　贺氏父母双双去世的时候，贺无妄七岁，啥都不懂。而贺知行那是也才十三岁。从小就是被贺知行带大，对贺无妄来说，贺知行对他，如兄如父。

　　所以贺知行让他跪下，他不敢多言，双膝立刻听话的跪下了，但是面上确实不服气的。

　　家里的其他人，也听到了这边动静过于大了，都纷纷出了自己屋的门，赶了过来。

　　三妹看到二嫂缩在一旁，拿着手绢撒眼泪，二哥跪在地上，就知道这是二哥又欺负了二嫂，大哥要惩罚他。

　　这到也清奇，因为以往大哥都是偏向二哥，打压二嫂的。就算是二哥有错，大哥也能凭借着自己那张巧舌如簧，胡搅蛮差的嘴，把活人说死，把黑的说成白的。

　　没先到这次居然反过来了。难道二哥是犯了什么穷凶极恶，罪大恶极，罪不可恕的过错了。他想替二哥求求情，但是被贺知行制止了。

　　这时四弟也来了，这是他这些时日，为数不多的走出自己的房门。他看到自己的二哥跪在地上的样子，见怪不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头要走，却被贺知行叫住。

　　自小身子病弱的五妹也出来了，此刻正趴着窗户往里看，仿佛屋子里有人正在耍猴。

　　正好人都来齐了。贺知行见时机成熟，他把笑笑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确保待会的骚动不会波及到她。便不再犹豫，开始放大招了。

　　只见贺知行撸起袖子，模仿者原来贺知行的神态和手势，居高临下，指着贺无妄的鼻子道：

　　“老祖宗说优秀男子的标准是文能安邦，武可定国。“忠孝悌信，礼义廉耻”齐备，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能。”

　　“修身齐家治国平安天下，这些目标太高，我也不对你有过高的要求，咱们就从一个一个小目标做起。首先也会最基础的，就单说修身，贺无妄你做到了吗？”

　　贺无妄面色一红，羞愧了，但还是死鸭子嘴硬道：“我哪里没有修身？”

　　贺知行不屑道：“你隔三差五就去怡春院喝花酒，与里面的姑娘不清不楚的。独留自己明媒正娶的媳妇独守空房。这是修身吗？你好歹也是读过几年圣贤书的，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贺无妄狡辩道：“难道还不是他。”他指着自己的妻子王氏道：“瘦不拉几，人老珠黄，让我一点欲望也没有嘛。”

　　贺知行冲着他翻了个白眼。

　　“我记得王氏刚嫁进来的时候，可是十里八乡一枝花，出了名的俊俏小姑娘。就是因为嫁给了你这个不干活的懒汉。他才洗衣做饭，下地劳作。抛头露面，风吹雨淋，变得如此憔悴。人家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还不是给你付出的。到头来你去来埋怨他，这是什么理？”

　　被说到了心坎上，一直都默默无声的王氏，此时终于哭出了声。

　　他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的辛酸与苦楚，大哥居然都知道，还对他表示理解和同情。甚至这次居然帮他说话了。

　　辛酸有之，感动亦有之。没成想大哥这次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后，居然一改往日的尖酸刻薄，变得如此具有人情味。

　　这时贺无妄又狡辩道：“那也不光是我的错啊，他嫁到咱们家，也有几年了。也没给我生了一儿半女的，还不是他有问题。光是无所出这一点，就够我休了他了。”

　　贺知行点点头，道：“你们这几年也没消息，确实是有问题。”

　　王氏刚刚微暖的心，再次冰冷到了极点。大哥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看不上自己，一直怪自己这些年来无所出，想起来就时不时的拿出来挖苦他几句。

　　然而自己的眼泪还有再次掉下来，就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没想到贺知行画风一转：“但是我觉得不是王氏有问题，而是你有问题。王氏每日劳作，体格很好。倒是你整日睡大觉喝大酒，恐怕身体早就透支了吧。”

　　贺无妄瞬间黑脸。面色难看极了。相信如果此刻说这话的是一个什么不相干的人，他早就一拳头挥上去，揍得他满地找牙了。

　　但教训他的是大哥，他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贺无妄咬牙切齿道：“大哥，你究竟想怎么样？”

　　如果纵容贺无妄以王氏无所出为理由休妻，那被休的王氏变成了离过婚的弃妇，而且还是因为不能生孩子，那后果王氏恐怕再也嫁不出去了。放到现代自然没什么，女子靠自己也能创出一片天，过得很好。但是这对于一个在封建社会中生存的女子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闹不好，王氏可能因此上吊自杀，这对于贺知行来说就是天大的罪过。

　　贺知行思索片刻道：“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得到王氏的原谅，以后一心一意好好和他过日子。你们感情好了，不多久自然会有孩子了。第二，和王氏和离，但是必须是王氏休你。”

　　“但我告诉你，今后敢去一个青楼女子入家门，我就把你赶出家门。”

　　虽然说是两个选择，但是无疑那个选择对贺无妄来说都是不占优势的。

　　思索片刻，贺无妄道：“就算我不再出去鬼混，但是王氏一直没有孩子怎么办？”

　　贺知行道：“这个好说，大哥出钱，带你们俩去看病，不管你们来是谁出了问题，我一定找最好的医师给你们治好。”

　　贺无妄听话的跪在妻子王氏个面前，祈求他的原谅。“对不起，以前是我的错，大哥今日教训的是，点醒了我，从今以后我保证像以前一样待你。”

　　又是这种男人管会用的手段。先做尽坏事，在低头认错。跪下磕头说自己一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实则大多数男人下次还会再犯，而且会变本加厉，不知悔改。

　　而王氏显然被贺无妄这一套说辞给说的心动了。

　　贺知行看着再次被男人的美貌和花言巧语哄骗的王氏，顿感怜惜，他叹了一口气，拿出一张纸。“贺无妄，过来立个字据。保证下次绝不再犯，否则王氏也可以单方面休了你，你不得多做纠缠。且你的所有财产都归王氏所有。在这里签字画押吧。”

　　贺无妄看着那份字据，不明所以，脸色古怪扭曲，神色怪异的打量着贺知行。

　　贺知行催促道：‘看什么看，快啊，你以为光说说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吗，你下次再犯怎么办？大哥也是为了你好。快点签字画押。’

　　贺无妄一边签字，一边在嘴里嘀咕道:大哥你变了，变得我已经完全不认识你了。你居然宁愿把咱们家的财产给外人都不给你弟弟我，这简直是...”他憋了半天才道：“匪夷所思。”

　　贺知行自然听到了他的嘀咕，但是懒的搭理他。

　　贺知行转头看见四弟贺子谦木讷的杵在一旁，便对他道：“对了，四弟，你以后要是娶亲了，一定不能想你二哥一样，夫妻之间要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相互尊重，知道吗？”

　　贺子谦却摇了摇头，道：“不会有姑娘看的上我的。”

　　贺知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年轻人不要这么消极。连你二哥这种货色都能娶到老婆，你长这么俊，又这么优秀，一定没问题的。”

　　贺子谦垂着眼角，整个人也弯腰驼背的，像一只耷拉着耳朵垂头丧气的小狗，“可是，大哥，我落榜了。”

　　贺知行知道落榜是什么滋味。顿时心里对这个小弟充满了同情与理解。

　　“大哥，你上次跟我说，家里辛辛苦苦把我养这么大，如果我考不上，不能关耀门楣，就让我去死。我觉得你说的对，我想这般废物，不如就死了一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