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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先礼后兵 ...

  •   对上洛启强受伤的神情,洛裟渐渐软下声来:“洛叔叔,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来麻烦我,毕竟你也养育过我。”还在心中默默补充这句,也只是回报你的养育之恩。

      傅行则:“没错,我和裟裟都会在的,刚刚裟裟说过的话别放在心中,她是……”

      傅行则没找到好的借口编织下去,他不是洛裟,不能替她把过去受过的苦难,当作一笔而消。

      傅行则没让洛裟继续做重活,都是傅行则帮洛启强把碗筷洗干净,衣物的晾晒也是由傅行则来做。

      最后,傅行则弯下腰替洛启强脱下鞋子,捏好被子,开始睡午觉。

      上了年纪的老人,很需要睡眠,何况还是刚做完手术没多久的洛启强。

      洛裟给洛晴天打了一通电话,不拐弯抹角,把自己想要说的话说完,过程尤其地快,不到半分钟就挂了。

      傅行则迎上来,虚扶着她的腰肢:“没钱了,可以找我,反正我在学校包吃包住,钱留着也没用。”

      洛裟故作轻松:“说什么胡话呢,你们也是要共同生活的,要有自己的小家,我瞎参合跟着做什么,别担心,我要是熬不住了,肯定会第一时间找你,你到时候可不能见死不救。”

      “……”傅行则罕见产生羞耻的情绪。

      傅行则不再劝,很有进退有度,不做让洛裟为难的事,更不说让她为难的话。

      洛裟和傅行则还没进门,门就突然地开了。

      傅行则惊讶:“你怎么在我家?!”

      徐然腰间上的围裙还未取下,手上还拿着锅铲:“给你做饭。”

      “……我是不是回来得不是时候。”洛裟很有觉悟地要走人。

      “……”徐然野性地眉眼一挑,没吱声。

      “……”傅行则默默捂住眼睛。

      “……”洛裟不知还要不要进门。

      三足鼎立,一句话让大家伙都沉默了。

      “行了,正好到吃饭的点了。”傅行则作为三人之中最有发言权的人,来打破这微妙的氛围。

      傅行则扭头小声:“下次来先跟我说一声,万一碰到我妈就麻烦了。”

      傅行则知道傅母不会来他这儿,洛裟不在这,也不会有兴趣来这个房子看他,免得看见他就火大。

      徐然“啧”了声,应该,也许,可能是听进去了吧。

      洛裟是伤患,洗碗打饭这种事,傅行则就让她不参与了,安心像个皇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等着就好了。

      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傅行则打好饭,放在洛裟面前。

      洛裟手放在饭桌上没动,话还没说,倒是不熟的徐然细心给她拿了一双筷子。

      “呃,谢谢。”洛裟这才开动。

      食不言,寝不语。

      洛裟一脑子干饭,好久没吃到家乡的味道了。

      “裟裟,好吃多吃点,都饿瘦了,气色也不好。”兴许是好久没见到洛裟,加上她脸色白白的,看着心疼了好一阵。

      洛裟低声:“嗯。”

      徐然美美地勾起唇角,夹了块红烧肉到傅行则碗里:“你也吃。”

      傅行则有点不好意思看了看洛裟,在桌子下,偷偷踢了徐然一脚,好似在说,给我安分点!

      徐然总觉得是有小猫在脚下挠似的,痒痒的。

      傅行则晚上还有课,要回房拿教材,经过洛裟的门口。

      洛裟偷偷伸头,摇了摇手。

      傅行则回头看了眼还在坐在客厅的徐然,带着疑惑进了洛裟的房间。

      洛裟在自己家里,比贼还像贼的小声说:“我是不是在这打扰到你们了?要不我出去租个房子住。”

      傅行则如临大敌似的,声音拔高,脸色微微渐红:“没有的事,你要是不自在,我可以让他别过来了,要是妈知道你因为我搬出去了,可不得和我断绝母子关系。”

      傅行则越说越害怕,好像他已经被傅母给逐出家门了。

      “嘘!小点声!”洛裟心虚朝着门口看了眼。

      不放心又朝着门外看去,应该是没听到吧,洛裟很不确定地想。

      “我这不是为你考虑吗?妈她暂时不会知道我回来了,我的存在会不会让你们不自在?”

      洛裟还是叫傅母叫做妈,没因为离婚而改口。

      傅行则可是怕了这位比祖宗还祖宗的人:“不会!他脸皮厚,很晚了,该睡觉了。”

      “……”才七点半,不算很晚吧:“我撑,睡不着。”

      “……要不看会儿电视,消化消化,困了再回去睡?”傅行则提议道。

      “可,可以吗?”

      “可以!”

      “砰!”傅行则光速把门合上,气势冲冲走向客厅。

      “……”洛裟嘴巴微张,紧张咽了口水,好像自己有点不地道。

      傅行掉头立刻把徐然赶出家门,让洛裟自个在家。

      是很毫不留情把做了晚饭又洗碗的徐然给轰走了。

      傅行则见上课快要迟到了,他晚上还有课,便匆匆忙忙出去:“别看太晚!”

      洛裟没当一回事,后果就是坐太久了,腰受不了,痛得走路一瘸一拐,扶着腰回房去了。

      无所事事,眨眼间又准备到过年,洛裟口渴,穿着厚厚的衣服,去找水喝。

      饮水机的水没烧热,嫌麻烦就想直接喝冷水得了。

      嗯?

      徐然也在,他正在用水壶烧热水。

      不到一分钟,接了一杯水放在洛裟面前。

      洛裟不确定是不是给自己的,等了两秒。

      徐然也等了两秒。

      “谢谢。”洛裟大口喝着温水,一连喝了三杯温水才缓过来。

      徐然默认接受洛裟的谢意。

      洛裟喝完后,不想回房间躺着,也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和徐然看着没营养的综艺节目。

      洛裟看到一个戳中笑点的梗,不禁笑出声来了。

      “喂。”

      洛裟以为耳朵出现幻听,听错了。

      徐然又喊了一声:“喂。”

      洛裟疑惑:“你在叫我吗?”

      徐然的脸很硬朗,没表情时,显得尤其地凶神恶煞。

      “不然呢。”

      洛裟还是要为自己正名:“我叫洛裟。”

      “……”徐然呼气,喊了洛裟的名字。

      洛裟友好的笑笑:“你有什么事吗?”

      徐然:“要过年了,你是要和傅哥过吗?”

      显而易见的答案,洛裟不免还是思索一番:“往年是的,不过,大概率今年可能也是一样。”

      徐然了然,默默开始他沉重的表情。

      洛裟似乎看出他掩藏下的落寂:“你是,是不是喜欢过年?”

      洛裟觉得发冷,拉过毯子盖在身上。

      “不是。”

      洛裟惆怅许久:“哦。”

      还是像往常一样,洛裟确实是和傅母吃完年夜饭,不过洛裟吃完饭就出去了。

      洛启强从京北回来了,但洛晴天因为年底要冲业绩,没能赶回来和洛启强过年。

      傅行则也是吃年夜饭就出门,洛裟知道他要去哪。

      因为很巧的是,他们两个是同一时间出的门。

      傅行则把自己的围巾套在洛裟脖子上:“早点回来。”

      洛裟甜甜地笑:“好,你多晚回来都可以,妈有我陪着。”

      傅行则松口气,无言摸了摸洛裟滑嫩的脸颊。

      洛裟头发长到锁骨处再下一点,傅行则像哥哥般,把洛裟被风吹散的头发顺好来:“裟裟,你长头发的样子很好看。”

      洛裟眨眨眼睛,巧笑倩兮:“谢谢你的夸赞,你也挺帅的。”

      傅行则刚要接话,洛裟就冷不丁突然冒出了句:“你和他挺般配的。”

      “……”傅行则哑然,她倒是挺会先礼后兵的。

      “快去吧,别让他久等了。”

      “……”

      洛裟也去看洛启强,他一个人过年,怎么看也挺可怜的。

      除夕夜,十二点一到,烟花鞭炮声旗鼓喧天,络绎不绝。

      洛裟坐在外面的小凳子上,对着手机发呆。

      这时洛启强走了过来,没往洛裟的方向窥屏。

      洛裟顺势收起手机,轻咳一声:“出来干什么,外面冷。”

      洛启强笑呵呵:“今天高兴,总算能在一起过个年了。”

      “以前,都是我和晴天过,要是她在就更好了。”

      洛裟默默听着,但思绪忍不住飘到好远的地方。

      洛启强讲着讲着,发现洛裟目光呆滞:“裟裟,在想些什么?”

      洛裟垂首:“没什么。”

      “我要走了,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回去。”洛裟已经陪完洛启强,是要走了,而且留下来,也没有什么话要说。

      洛启强沉默十来秒,最终说道:“回去慢点,天黑路滑。”

      洛裟“嗯”了声,没有停顿地走了。

      月光下,洛启强的白发照映,如根根显眼的银针,为苍老的容颜添上点缀。

      心细如发的洛裟,此刻没心情把注意力分给洛启强。

      洛裟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回到和外公居住过的小镇上,再去看一眼。

      许久没有人居住,大门的木头都腐朽,发出咔咔渗人的孤独作响声。

      什么人?

      “谁?”

      洛裟半只脚迈了进去,远处墙角边,好像倚靠着个人影。

      银色的发丝如风狂拽,星火的迷离闪烁。

      直到黑色的人影慢慢暴露在清澈的月光之下,洛裟心痛弯了身子:“你怎么又来了?”

      安凯伦携夹着香烟味,沉重但又不敢靠得太近:“想你,就来了。”

      洛裟扭头走了进去,安凯伦紧跟其后。

      打开主屋的大门,不管离开多久,洛裟还是一摸就摸到开关的灯柄,往下一拉。

      堂内瞬间亮了起来,封闭的心,被强光渗入而进。

      安凯伦对这里的记忆犹深,手不禁伸出,对着虚空掠过,停住。

      洛裟找到自己常坐的椅子,搬出到门口,坐在院子里。

      安凯伦盲目跟从洛裟,他很轻松地孑然一身。

      她坐着,他站着,站在她的身后。

      洛裟的下巴埋在围巾里,一说话冷气就进嘴里:“万一我不在这里,你还会一直守着不走?”

      安凯伦习惯了等待,假使连自己要等待的地方都没有,那才是深不见底的恐怖,现在好歹还能有个地方能寄托等着。

      “无所谓了,在与不在,于我而言,好像并没有区别。”

      “……”

      洛裟抬头望天,总觉得自己一定要说些什么。

      鼻间还是充斥着烟味:“你,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是吗,可是你以什么立场来劝我,朋友吗?还是……”

      “我……”

      “但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洛裟干着嗓子眼,吞了吞口水,还是觉得发干不已。

      安凯伦对着空气说道:“洛裟……要不,我等你到三十岁吧。”

      “我等你到三十岁,我也三十三岁了。”郑重承诺重复:“真的,你三十岁,我三十三岁 !”

      “三十的你已经老人珠黄,我正值壮年,到时候给我个机会呗,考虑考虑我,给我做你男朋友的机会。”

      “不然,你都老了,谁还会看得上你,也就眼瞎的我了。”

      “有三年的时间,你得好好的考虑。”

      “记住,你必须得好好的考虑。”

      安凯伦单方面通知洛裟似的,脸上的苦意就没褪下去过。

      洛裟听来,思绪不断地被拉扯,无限放大。

      光听他的声音,透过回溯的时光,像是刚认识安凯伦那样,高傲的语气,独属于他的张狂。

      “最后一次等你了,当真是最后一次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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