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
40
林尘话音还没落，褚行平就在床上笑出了声，甚至是快要站起来好好嘲笑一番。
让护工看到可能都会吓到的程度。
“你？”褚行平完全没有林尘第一次看见到的样子，神色癫狂的指着林尘。
“你就是想护着那褚行严？我就说，我想斗到他，他怎么可能放过我！”
褚行平想要起来最后因为太久没有做起来又重新跌了回去，“林尘，今天褚行平能把褚家的烂事告诉你，你猜猜明天会不会把知道这么多的你给杀了？”
林尘不为所动，“那就不劳您费心了，我自会小心。”说完逐渐逼近褚行平。
“您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您现在，可和金陵的褚家没有半点关系了。”
第一次，林尘在褚行平的眼睛里发现了惊恐的表情，强装镇定，“不可能，林尘，拿这种东西吓我根本没有用。”
林尘叹了口气，“都说了我能看见，怎么就是不信呢？”像是小孩子在疑问为什么会有一个人不喜欢自己喜欢的饴糖。
“算了，你怎么想的根本不重要，好好活着去牢里赎罪吧。”说完就离开了。
褚行平一辈子自认见过大风大浪，但是林尘离开的时候他没由来的感到心慌，抓着床上的护栏，像是疯了一样的喊道：“林尘！是你，是你害得我！”
林尘没有回头，嗑搭一声关上了病房的门，外面并没有人。
唯一的一个人还是正在上楼的楼云甫。
“嗯？嫂子这么快就说完了？”楼云甫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
林尘看了他一眼，楼云甫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自己没有感觉到他刚刚从外面进来带进来的寒气。
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是楼云甫坐车过来，确实不会有多冷，但是林尘可能保证，楼云甫绝不可能完全没听到自己和褚行平说过什么。
无所谓，要是褚行严真的知道了，自己也算报恩了。
“没什么，就是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也要回去了。”
说完自己走在前面离开了，剩下后面的楼云甫想是听见了什么敌国机密一样坐立难安。
踌躇半天，最后还是一拍脑门回去找褚行严打电话去了。
“兄弟，这可真不能怪我偷听啊！”楼云甫现在心里一万个后悔，非得答应林尘让他过去干嘛，虽然人家就是来问问自己，自己怎么就不把人捆起来呢？
现在好了，一个头两个大。
“怎么了？”褚行严那边一阵喧哗，又很快恢复安静，大概是结束了会议。
楼云甫在医院走廊里晃悠了几圈，期间正好有一家生孩子，还以为楼云甫是孩子父亲纷纷投来目光。
楼云甫毫无感觉，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占了人家孩子爹的位置，连忙让路跑到了僻静的地方。
“那什么，就是吧，嫂子来找你大哥我拦了但是没拦住。”
“然后呢？”
楼云甫听褚行严这话头更疼了，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然后我跟到医院就听见嫂子说了一点我听不懂的东西......”
“嗯，比如他不是这个地方的人？”
楼云甫听到褚行严说出了和林尘差不多的话眼睛都瞪大了，“我草你是怎么知道的？”
褚行严也是猜的，但是这么一说反倒松了一口气，那和尚没有骗自己。
“这事不要往外说出去，烂在肚子里。”
楼云甫和褚行严多年好友，一听就知道好友心里这事有数了，也没有什么需要自己操心的地方了，连忙保证自己已经忘了。
褚行严挂断了电话，带着陈铭离开了公司。
栖霞寺还是人来人往，褚行严一身生人勿进的气压让他在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陈铭最近发现褚总的行迹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尤其是在回了一趟褚家之后。
褚行严顺着和林尘来的方向在主殿找到了一个小沙弥，“烦请找一位去褚家给田夫人讲经的大师。”
小沙弥像是早已料到了褚行严回来，上手合十念了一句带着褚行严来到了一处禅房。
“大师就在里面，施主请。”说完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褚行严独自敲开柴房，大师正坐在里面打坐，直到念完了一边经书才抬起眼睛去看他。
“褚先生，此次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来到这个世界对他有没有什么伤害？”
大师沉寂许久，开口：“您说的伤害是哪一种？要知道，思虑过多对身体也无益处。”
褚行严没有说话，大师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禅房里一时之间陷入了寂静。
“那他什么时候会离开？”
褚行严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但是尾音隐隐有了一丝颤抖，像是在后怕也像是在等待审判。
大师闭着双眼，手里捻着佛珠，“大概是他心死的时候吧，人世间的一切执念都来源于求而不得和同床异梦，他一旦意识到自己心愿已了，再加上常年思虑，大概也就油尽灯枯了。”
褚行严的手无意识的握紧，“我应该怎么做？”
大师摇摇头，褚行严来的有点晚，外面的落日正好落入禅房映在了褚行严脸上，掺着寺院的钟声，像是娟娟水流流入心间，亦或是漫步于森林的游人感受到了静谧的安宁。
“施主什么都不用做，顺其自然。”
褚行严还要再说，就听见大师眯起了眼睛，“您和那位先生曾经来过这里求签，当时应该是一支上签，既如此，当是有缘。”
褚行严松了一口气，揣着心里对林尘身世的秘密离开了栖霞寺，临要离开的时候大师叫住了他。
“褚先生。”
褚行严回过头，“怎么了？”
“贫僧还要多嘴一句，您正在调查的事情大概快有结果了，”说完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考虑应该怎么说，“是个很好的结果，不必过于担忧。”
褚行严点点头，一言不发坐上车离开了。
大师目睹着褚行严的车离开，身后的小沙弥按奈不住问道：“师父，您不是一直不爱给别人解惑吗？怎么.......”因为一介商贾破戒了呢？
大师回身摸了摸小沙弥的头，剃度了好长时间，头上有了一点发茬，扎扎的，一路扎到了大师心里。
“缘分到了，总是想要多说一点，等你有一天也遇到了这样的人就会有这种想法的。”
小沙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跟着大师晃晃悠悠的走回了禅房。
“各位这些天辛苦了，再坚持一段时间我们就要结束了。”沈眠难得露了一次面，对他们这些天的努力给予了肯定。
林尘混在里面脸上没有什么喜色，这句话无非就是在安慰他们，里面这么多文物，他们这些天快马加鞭也就堪堪做了三分之一，还只是冰山一角。
趁着沈眠在上面说话，林尘在下面发呆，自己和褚行严好像好久没有说话了。
几天来着？
林尘来的时候，四九城里还有沉积的雪堆，现在已经化开泥泞也早已经被清理，北海公园都快要如春。
林尘想到这里有点沮丧，还以为可以和二爷一起去公园里逛逛呢，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联系到他。
正在一边沮丧，就被人拍了拍肩膀，“走了林尘，回去休息了！”
陈长生伸个懒腰，胳膊搂上了林尘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往回走，林尘没什么心情，难得顺从的跟着陈长生回到了酒店。
林尘最近几天兴致不怎么高，懒洋洋的歪在床上想等等褚行严会不会给自己打来电话，但是迷迷糊糊的，林尘歪在床上睡着了。
可能是睡觉姿势的离奇，林尘难得的做了个噩梦，他梦到满天的大火，房门已经被被火笼罩根本跑不出去，窗户因为浓烟根本无法打开，一时之间林尘陷入了迟滞。
林尘本来还在寻找出口，但是靠在窗户的时候隐约听见了有人在喊褚先生。
他大喜过望，连忙拍打窗户喊道：“我在这，二爷，我在这！”
但是迎接林尘的不是褚行严惊喜的眼神，而是审视，像是审视一件物品是否完好的、精明的商人。
那一瞬间，林尘像是浑身的血液倒流，感觉不像是身在火海，而是落入了冰窟，动弹不得有伴随着滚滚的浓烟。
像是错觉一样，他好想听见褚行严在下面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有什么可救得？”
不是的，我和你们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们是一个世界的人！
林尘想要开口解释，但是张开嘴，那些刺鼻又浓重的黑烟直往口鼻里钻，林尘被呛的满脸的眼泪鼻涕，狼狈的要命。
而下面有不少他认识的人，张嫂、霍叔、陈长生还有自己的师父和褚行严。
他们就像是观看一个跳梁小丑生命最后的演出，任由林尘在楼上求救，丑态百出但是根本没有人在意他，最后林尘在昏迷后离开了这个世界，任由火海把自己吞没。
只剩下林尘对与这个世界滔天的恨意和楼下对他唏嘘的感慨。
“可惜啊，本来挺好的人，怎么就是个精神不好的人呢？”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