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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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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这次主要仿制一些名贵玉器,已经让那些散户用玉料做了一些样子,你们可以看看有哪些能用的先用着。”沈眠让后面的人把一个祖母绿色,深底大盆状玉器放到他们面前。
林尘和李习的主要任务就是雕刻玉料上面的镂雕牡丹,林尘陪着李习去宫里仔细看过这件国宝,上面的牡丹密密层层,一层紧压着一层,璀璨夺目很是奢靡。
工艺不算困难,或者说在林尘眼里交给那些散户也不是不行,但是当他看见散户们雕刻的原型。
这份工作都交给他们也不是不行。
“这些都不行啊,一个太厚,另一个又不均匀。”李习把最后的一个拿在手上,对着阳光仔细端详了一阵,说道:
“这就这个还算不错,但是有的地方又太薄,一个失手就有可能把这样东西刻碎。”
沈眠看起来也很头疼,“一个能用的都没有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实在是太耗费时间了。
李习又仔细看了半天,最后肯定的摇了摇头,“确实不行,如果真的能用我也不至于这么说。”
沈眠叹了一口气,摘下眼镜有点疲累的捏了捏眉心。
“怎么了?”
沈眠苦笑,“你们这里我是最后来的,刚才去罗大师和陈老爷子那里也被说的不清,都说没法用,还问我们没事花那些银子给他们做什么?”
说实话林尘也不怎么明白,这种东西交给他们也确实不怎么浪费时间,只有有点耽误南迁的进度罢了。
“所以你们为什么花钱雇他们?”李习也是想不明白,做一件是一件也好过这样的浪费材料,就是国家支持,那又有多少材料够他们挥霍?
沈眠也是不好办,眼睛里都是这些天熬夜留下的红血丝,看起来比他们好不到哪里去。
“本来是不打算带着他们的,但是前些日子,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让这些人知道了这些事,他们觉得这些是他们也能干,还有钱可赚,一个一个的都跑到皇宫前抗议,政府怕夸大影响,只能同意。”
林尘皱着眉头,“沈先生,恕我直言,如果散户们都能得到消息,那只能证明咱们这行人里有走漏风声的人。”
沈眠点头,“确实,楼少帅也是这么说的,他们已经去调查了,想来这些天应该就会有结果了。”
林尘一边想着一边点头,他也想不明白,上一次风平浪静的文物南迁,也就是到了金陵有了一点波折,怎么这次看起来那里都是波折?
“沈先生,你也别去为难那些散户了,免得他们狗急跳墙,咱们自己做吧。”说着拿起了那件唯一能入李习眼的,但是打磨过薄的原型。
“我们留下这个,如果有什么消息及时联络。”
李习和林尘送走了沈眠,他保证过一会就会把需要的玉料给他们送过来,如果可以,希望他们可以去其他人那里帮帮忙。
李习他们当然是同意了。
李习刚打算带着林尘去罗汉那里,毕竟只有他一个人还是没有徒弟,一个人孤军奋战的。
刚要离开,林尘突然叫住了李习。
“师父。”
“这个原型好像不太对。”
李习听到这话,连忙关上门走了回来,“怎么回事?”
“师父你看,这里有一处刀痕。”林尘把原料对准阳光,手指指到刀痕边缘。
“这处刀痕应该不是在雕刻过程中出现的,很像是故意的,而且咱们在它上面镂雕牡丹,这个地方咱们也不会刻下去,这里还是会保留的!”
李习表情严肃,“你是说这处刀痕是故意的,为了以后......”李习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仔细查看了一遍酒店,担心隔墙有耳。
“走吧,去帮老罗,那老小子可不轻松。”李习故作轻松,捏着林尘的肩膀暗暗使劲,示意他别说话。
林尘会意,点头拿着东西跟着李习离开了房间。
林尘本来以为李习会带着他去找其他人,交流一下这个事情,但是没有,李习带着他去了楼云甫的房间。
“请进。”
李习和林尘进去的时候,楼云甫正在和其他人说话,看见是他们过来,对着下面的下属,“你们也都仔细着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去吧。”
直到门被冠关上,楼云甫才问他们,“怎么了?”
李习把林尘的发现又和他说了一遍,楼云甫的脸色也不好看。
“看来咱们是早就被盯上了,也不知道是谁走漏的风声。”楼云甫的压迫感要比褚行严来的吓人,如果说褚行严的压迫感是让你无处遁形,那楼云甫的压迫感就是利刃出鞘淬血的锋芒。
有一瞬间,林尘甚至有点胆寒,但是又很快恢复了正常,就听见一旁的李习说道:“如果我们真的被人盯上了,那现在仿制就不是一个好时候了,还不如直接就走。”
楼云甫叹气,“不行啊,如今各个租界虎视眈眈,如果我们没有防备就走,很有可能刚出北京城就被人袭击了。”
林尘点点头,“确实,要是真的没有准备,很有可能我们都没法平安回到家里了。”
李习被他们两个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很快楼云甫就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没事的,他们就是觊觎,也不至于在四九城出手,你们还是安全的,至于这些文物。”
楼云甫站起来看向窗外,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不知道他们应该何去何从了。”
林尘和李习从楼云甫房间里出来,心情都算不上太好,但是事情还要继续做下去,只能回到工坊继续。
沈眠给他们找了一块还算好打磨的玉料,两人没用多久时间就弄出了大致的雏形,李习站起来晃晃脖子。
“哎呀,行了,先去雕吧。”说完还扎了几下眼睛,看着旁边脸不红气不喘,腰不酸背不疼的林尘,不得不说,哪怕这年轻人身体再弱,也还是要比他们这个时候抗折腾的。
“好,我先去刻两朵,您先歇歇,实在不行您再来,”林尘看李习脸色不好,让他先去休息了。
李习也不逞强,点头就先走到了工坊提供的临时休憩的小床上稍作休息,没多久就响起了鼾声。
林尘走过去给李习盖上毯子,重新回到位置上心无旁骛的开始雕刻。
林尘一开始干活就忘记了时间,还是沈眠进来问他们回不回去的时候,林尘才抬起头一看,外面天已经黑了。
“林尘,你们还不回去吗?”陈长生他们也刚刚忙完,跑过来就看见林尘刚刚放下手上的刻刀,走到一边去把李习叫了起来。
李习迷迷糊糊起来的时候就听见陈老爷子在后面嘲笑他。
“你这不行啊,春困啊?”
“滚滚滚,你低着头看一下午试试?下巴上的口水擦干净了再来和我说话!”李习没用林尘帮忙整理床铺,自己把毯子叠好,一边挖苦陈老爷子。
陈老爷子看见林尘还在,难得有点尴尬,毕竟这是他疑似的孙子,想花钱去做亲子鉴定,偏偏人家还不同意,陈老爷子抓心挠肝,没办法只能在他面前尽可能成熟稳重一点,期望他可以对自己印象好一点。
结果林尘根本不觉得陈老爷子对自己有改变,毕竟在他眼里陈老爷子一直都是这么样子,没什么不同的。
不知道陈老爷子知道了林尘的想法会作何感想。
但是现在陈老爷子还不知道,依旧和颜悦色的看着看着林尘,“这么晚了,你应该也饿了,长生,带着你师弟去吃点饭。”
陈长生任劳任怨,“行,我带他吃饭去,您二位慢慢聊吧。”说完带着林尘就走了。
“你还真觉得林尘是你孙子?”
陈老爷子点头,李习从来没看过老友脸上有这么严肃的表情,一时之间也有点惊讶。
“你,这是从哪里看出来的?这孩子和你和长生都不像啊!”
陈老爷子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打开就会发现里面的指针早已经停止转动,里面只有一张早已泛黄的照片,是陈老爷子年轻时和夫人的合照。
陈老爷子把怀表递给李习,李习拿过来一看,瞬间瞪大了眼睛,“这,这,这是谁?”
陈老爷子没有笑话老友的明知故问,而是继续说道:“这是我的发妻,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林尘那孩子,和她长得简直一模一样,看见他的时候,我甚至怀疑是她回来了。”
李习也没法再说什么,就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不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陌生人。
“等等吧,等咱们回去,你们来金陵见见褚先生,总要考虑人家的意思,也别着急了,好事多磨吧。”
陈老爷子叹了口气,看着天上星星点点,点头,“慢慢来吧,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差这几个月了。”
“咱们要去吃什么?”林尘被陈长生拉着,一个劲的往犄角旮旯里钻,虽然林尘有了经验,但是这次走的越来越黑,连声音都没有,林尘也有点心里发毛。
“哎呀,别着急,马上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