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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袒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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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是宁可杀错,绝不放过的性子,你就没想过她不是那个人的女儿吗?”
木依辞瞥她一眼,不屑道:“滴血验亲,我以为,正常人都能想到的。”
“你怎么弄到父皇的血液的?”肖云雅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仿佛能从中看见红血丝,只这双眼,就比木依辞更像个鬼,更不用提她苍白的脸色了。
木依辞皱了皱眉,吐出一句:“我是后妃,这很容易。”
多么简单的道理。
可惜肖云雅不是个聪明人,她脑子里一根筋。
她嘴角扯出一抹笑,嘴里喃喃:“我还以为,我只是输了一个可能呢。”
然而木依辞并没有听清,她看着这莫名其妙的一幕,转头看向白湉月,用口型问:“她又怎么了,你天天就她事最多,摔了都要哭半天,吵死了。”
白湉月没理她,只轻轻拍了拍肖云雅的肩,轻声道:“我们先问,好吗?”
肖云雅点了点头,问:“易潮还活着吗?”声音有些哑,低着头。
“我在鬼界没见到过他,不然没谁找得到我。”说着还瞪了白湉月一眼。
白湉月也不示弱,轻蔑道:“她要是真想见你,我大不了把整个鬼界掀了。”
肖云雅叹了口气,冲白湉月点了点头。
白湉月回以无奈一笑。偷偷开始布法阵。
肖云雅重新看向木依辞,深吸一口气,问:“你知道,肖云柳喜欢我吗?”
木依辞愣了愣,随后抬起头死死盯住她的眼睛,咬牙切齿地问:“是你把柳儿带坏的,是不是。”
还不待肖云雅回复,她就猛地向肖云雅扑过去,抓住肖云雅的肩膀,狰狞的脸怼到肖云雅面前:“贱种,你怎么能带坏她,你……”
话音未落,她就感觉小腹上面一点的位置受到了一股巨力,狠狠地推着她撞到了身后的墙上,霎时间她只觉得魂都要撞散了。
她一时间没绷住,鬼使神差地大骂道:“你怎么能打我,你就不怕跟银王撕破脸皮,我一定会跟她说的,她一定会找你们妖族讨个说法!……”
“哦~”白湉月哼笑,“是吗?你觉得银王是会帮我还是帮你?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就在这里大放厥词,也不知银王是怎么教的人?”
“你不过是妖族左护法手下的一个小人物,你以为你值得左护法为你跟银王撕破脸,你最好识相点,我们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好啊”白湉月鼓起掌来,“我到了这个位置上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不识相的,哈哈,要不这样,你把你们银王殿下喊过来,问问这事,要怎么说。”
“虚张声势。”说着木依辞手中掐诀,白湉月趁机打了道法术进去。
下一秒,一道法门凭空出现,一道声音凭空出现:“过来跟人聊聊天这种小事还要折腾我,你是废物吗?”
下一秒,一道若隐若现的银白色身影从法门中出现,逐渐凝实,而后,那道身影便从法门中走了出来。
白湉月见撑腰的来了,便放松下来向木依辞的方向努了努嘴:“哎呦,银王殿下,你带出来的人可真是傲气,居然敢跟我对着骂呢!”
银棠根本不理她,视线直直地落到肖云雅身上。
转过头去,问白湉月:“这就是你从凡间认的干女儿,长得好生标志,来,让姨姨看看。”
肖云雅闻言,也不怕对面悬空而立的是人否,走上前去,嘴甜道:“漂亮姨姨叫什么名字?与我母亲有什么关系?”
银棠听了心里高兴得紧,直接将木依辞和白湉月无视了,回道:“我是你生母上司的上司,是月的,额,童年玩伴儿,我叫银棠,直接称我……。”
“直接叫她银耳汤就好。”白湉月插嘴道。
“月!”银棠猛地转过头去怒视着白湉月。
白湉月意识到不对,赶紧挽回:“这不是开玩笑的吗!雅儿,你可直接称她为银姐姐,按我们这儿的算法,她也没打你几岁,在正式点的场合,就称银王。”
肖云雅点点头,表示明白。
白湉月对她宽慰地笑笑,而后走向木依辞,道:“你小心点,可别把人给伤着了,否则,我们护法大人不会轻饶的,尤其,别说假话,我听得出来,知道吗?”
她轻轻歪了歪头笑得天真无害,笑意却不达眼底,有些渗人,不,渗鬼。
一番狠话放完,转身拂袖,对着肖云雅说:“我和你银姐姐先出去谈点事,你们好好聊。”这次的笑切切实实落在眼中,暖和得像回到了春天。
肖云雅也回以笑容满面,应了一声:“嗯,我一向听话的。”
白湉月摸了摸她的头,揽着银棠的肩膀出去了。
屋中霎时静谧,肖云雅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知道白湉月不会偷听,于是便松了口气,一抹阴狠的笑容浮上面庞。
她一步步走近木依辞,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缓缓开口:“今日我们的对话,你最好一个字都不要说出去,否则我就立马自杀,下去找银姐姐让她帮我弄死你。”
“你要说什么?”木依辞满目诧异地看着肖云雅。
肖云雅笑着给了她一巴掌:“我没说你可以说话呢!”
木依辞一时也来不及疑惑为什么肖云雅一个凡人可以伤到她这个鬼。
看着这个从她身下生出灵魂的陌生人,她竟真的不敢再说话了,肖云雅顺便给她下了个禁言咒,和禁锢术。
她终于满意开口:“很好。现在好好听着。
“你猜得很对,的确是我带坏的肖云柳,是我勾引的她喜欢我。
“那个时候我知道她刚从枝头掉下来,便让月带着我去皇宫,一开始,我和月一样只是想让她在某些关键时刻帮我们一把。
“但是后来我发觉不够,根本不够,我那么恨她,她那么对我,我一定没办法和她平声静气地坐在一张桌子上共事,”
肖云雅一步一步后退,直到背狠狠地撞在柱子上,阵阵地疼痛让她清醒几分,她闭了闭眼,“所以,我没有按照月给我的方案行事。”
“我逾矩了,我要她爱上我。爱而不得的人是最卑微的,哪怕一点甜头都不给她,她也会抱着那哪怕只有一点的希望继续像一条狗一样跟在我身后。”
她又笑了,看起来有些悲哀,一种不可名状的东西从她的身体了窜了出来,如同洪水一样将她一点点吞噬,好似要将她餐食得连渣都不剩,
“娘娘,您知道吗?我好恨她,好讨厌她,更讨厌你!”肖云雅的眼眶霎时红了,眼泪如疯了的野马一般,控制不住,让人无奈又惶恐。
肖云雅狠狠地两脸上的泪水抹掉,如同儿时回忆中那个被人欺负了只能缩在角落抹眼泪的小姑娘一样。
她收不住情感,便束手就擒,怒吼道:“当时你为什么就不能来哪怕只是阻拦一下她的欺负?”
“为什么呢?”她突然就有些哽咽,“我好恨她,恨到我自己都找不到理由去喜欢她哪怕只有一秒钟。
“你的心脏怎么就不能偏右一点?这样,我还能想起她的一点好,为了这一点好,我可以死心塌地一辈子,两辈子。
“或者!再偏左一点,直接杀了我,又或让我恨死她,我就不会爱她了吧。
“可是我没有啊,哈哈,我没有啊,我要怎么爱她,你是对的,我真的好贱啊。”
禁言咒的时效到了,木依辞的破口大骂随之即到:“贱种,你他妈居然真的带坏她,你……我当年就该弄死你,我……我杀了你。”
“你?杀得了我吗?你早就杀不了我了,我早就死不了了,我会带着你给我的一切永远活下去,直到天地都死去,妖族的那位九尾大人不会让我死的,我太重要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肖云雅笑得像个疯子。
这时,不再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脑子里不是一个清醒的智者,不是一个愚钝的酒鬼,那其中是一个懦弱的疯子,一个陷落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