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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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了吱吱哇哇地叫着，七八月真不愧是一年中最热的月份。
顾思淳拎了一个箱子三步并作两步冲进电梯里迅速按下楼层，电梯运作一股子凉风窜进衣服。
爽。
出电梯输密码进门开空调行云流水用了不到一分钟，整个人往沙发上一摊。
货拉拉干活很麻利，半个多小时大大小小的纸的木的箱子就给门口堵上了干净。顾思淳放心得很，该说他是懒得不放心。他对自己的打包水平这点信任程度还是有的，他唯一的活动量就是把门口的东西扒开让出门口。
嗯，很费体力。
“小哥，你下面还有几个大板子，这个小电梯送不上来，你看……”
得加钱。
“走楼梯吧，加钱。”
顾思淳一直以来秉承的原则：破财免劳动，这种钱还是让别人赚去吧。一上午在车上他人都昏昏沉沉的没看手机这会突然开始响起来了。
—你怎么提前过来了也没和我打招呼。
—离高中近。
—女魔头一上午给我打了三个电话。你回头给她回一个消息。
—行。
—这两天先睡我房间，干净点。次卧我没收拾过。客房我当仓库了，你行李先扔里面。
—成。
—我这几天出差，你饿了先点外卖。
—不请我吃饭？
—说来话长，我马上就破产了，我亲爱的弟弟，以后就靠你半工半读养活我了。
—……我信你
贫完东西也都搬完了顾思淳跟几个大哥寒暄了几句数了数箱子数量想去冰箱里找找有没有解渴的……没有。空空如也。真的有人住在这吗？
一挠头干脆给领头的大哥一张一百块钱请他们喝饮料就给他们都送走了。
房间里面除了对着新鲜的外来细菌努力工作的空气净化器对着他呜呜吹气以外一片寂静。
哎，孤苦伶仃，就你理理我了。
空气净化器转了个身子对着另一堆东西辛勤工作。
……
困了。
顾思淳是真的困了，早上为了以防女魔头突然回家跑不成五点多起床打包行李
哦，还要给女魔头回个消息。
放下手机也没管女魔头给他发了些什么，发了句一切平安就往自己的卧室走。
拧了一圈把手，没拧动。一种不祥的预感被他强行压了下去。深吸一口气加大了力度几乎是把门给硬拽开的。
一股气流破门而出，他似乎看见了一股黄沙满布的烟炸了出来，地面上好厚一层灰尘和近乎虚化的场景告诉他内有剧毒。
这是真没收拾过啊。
顾思淳近乎没有犹豫地把门甩上，走回客厅靠近净化完毕功率降低准备休眠的空气净化器，弯腰摸了摸它的头，叹息了一下单手一捞扔进了被封印的大门里。
几乎是触地那一瞬机箱转动的声音翁的响起，就连空气净化器头顶的防污染红灯都亮起眨眼的颜色。
“要怪就怪顾思远吧，老小子不讲卫生只能你来还了。”
话说着顾思淳一脸惋惜地把门从外面扣上，只听见屋里嗡嗡的哀鸣。
好在顾思远对自己的居住条件还是很在意的顾思淳几乎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也不踏实。做了好多梦，也说不上来做了什么梦，但是就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下午五点，他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淳子！你抛弃哥们儿了吗！”
“赵鹏程你别逼我削你。”
“我刚去你家找你你妈说你去你哥那了！”
“我高中报的十中，离得近。”
“你耍我啊！你三模跟我一个水平，我还指望高中和你再续前缘你中考开什么挂了！再说还一个月呢，着什么急啊。”
“没听过一句话吗，悄悄努力卷死所有人。”
“市内没有重点高中了吗，你就这么离我而去了。”
赵鹏程说着这话就要哼唧顾思淳听着就烦。
“憋回去！我在开发区，不是在无人区，你坐个轻轨有没有半个小时啊？”
“你到底为什么走那么早啊。你妈又骂你了？”
“你哥们儿今年十六岁不是六岁，哪有什么原因啊。不想在家呆着就找个别的地方呆着。”
“不说这个，我看见你爸了，生龙活虎的。”
“挺好的。”
还不好才有鬼，一个微创手术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他中考前他爸就在床上躺着，他快上高中了他爸还在床上躺着。
但是这段日子多亏了他爸，女魔头脾气都好了，他和顾思远日子过得都不错。
幸亏跑的早，再晚点女魔头要满血复活了。
这边电话打着内边门里已经没了动静，抱着冒险的心态顾思淳准备开门进去看看。手放在门把手上又放下了，拿卫衣领子捂上口鼻把身子退后，探出胳膊留两根手指用力一压大门再次开启。
门口蹲着因为“过劳”进入待机状态的净化器，屋内倒是没有了“狼烟四起，尘土飞扬”的悲壮感但依旧毒气满布。
顾思淳憋着一口气冲进去一把推开了窗户，温热的空气灌了进来，管不了热不热了！比起毒死热死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空气流通一会儿顾思淳从房间里溜了一圈。
桌子太矮了，用着累。
凳子太硬了，坐着腰疼。
衣柜太大了占地方。
床……挺软的，床单太土。
总而言之，都得换。
秉着破财免劳动的原则顾思淳从手机上找了个钟点阿姨，并在对方到家之后果断揣着手机出门了。
D市还是一个不错的海滨城市，有山有海，没有太阳的时候风吹着还是挺不错的。
夕阳西下，篮球场篮球架，还有颗篮球在天上飞。
嗯？什么在飞？
篮球飞的不偏不倚，正中鼻梁。
顾思淳两眼一黑坐在地上，手机飞出去小半米，朱广权的导航声音尽职尽责的提醒他偏离航线。
他妈的丢死人了。
“你还能动吗？”
头顶传来了罪魁祸首的声音。
顾思淳低着头半天不敢抬起来。你妈这抬起来了和宣判死刑也差不了多少了。
“大智，你不是给人砸死了吧。”
“我拿篮球砸你一下看你死不死啊。”
庄飞拎着个球围了过来在韩旭面前幌了一下，韩旭转过头伸手去挡转身又去关心地上坐着的。
“哥们没事吧，刚刚喊你都听不见站在那被砸。”
“少说一句憋不死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主犯同伴全围过来了。
完了，彻底死了。
黄土都埋了脑瓜顶了，香都快插上了，再不起来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让球再飞一会儿给他彻底砸晕。
破罐子破摔顾思淳抬起头和罪魁祸首对视。
“我没事，谢谢。”
真好看，真不容易，逆着光都好看。
顾思淳你他妈什么毛病，人给你砸了你夸人好看。
顾思淳和真好看同学保持着尴尬的状态对视一个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不起来一个不知道对方乐不乐意拉自己一把，腿麻。
“不是哥们儿，你真没事吗？”
终于真好看后面的哥们打破了这份和谐。下一瞬一股子咸腥的味道顺着他的唇峰流进了嘴里。
流鼻血了！
“卧槽我后悔了！我收回！谁有纸！”
真好看掏了掏兜掏出一包粉红色的小宝宝湿巾递给他。
“湿巾行吗？就剩这个了，凑合一下吧。”
“谢谢。”
顾思淳坐在地上努力堵了半晌才给血止住。
这下死的彻彻底底了。
真好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帮他把手机捡回来了从地上捞了他一把。没笑到卸力可真是太……善良了。
顾思淳打开相机想看一眼脸上是否还有血迹残留。模糊不聚焦的画面告诉他：放心，哥们儿被摔坏了。
大爷的。逃离女魔头第一天就破相又破财。
“擦挺干净的，脸上没血。”
真好看看出他的窘迫说。
尴尬是真尴尬，日子也要过，顾思淳拎着碎了的手机，顶着有风险破了相的脸去了附近的家具商城。一边用手薅着卫衣领子企图把脸挡住一边逛街，脑子里却在循环播放刚刚的死亡回放。
顾思淳你是不是脑子摔坏了啊。
“是啊！”赵鹏程一边吃拍大腿一边给顾思淳比划“卧槽！我怎么没想到呢！哥们儿你是我亲哥们儿啊！”
赵鹏程掏出手机一顿打字。明明他们只讨论出三个字来他硬是要干出去三千字的逐字分析出来。
“诶呀，我解释不清楚，你把你刚刚怎么和我说的再和我姐说一遍！”
“死远点，你的外甥女又不是我的。”
“咱俩这关系，我外甥女还不是你干外甥女？我姐第一回生孩子取名权就交给我了我肯定要珍惜啊！”
“你坐半个小时车，花了小一百，就为了让我给你外甥女取个名。”
“那倒不至于，我就是闲的。”
赵鹏程换了个姿势继续给他姐姐发信息。
顾思淳和赵鹏程初中才认识，俩人是同桌。全班三十个男生，只有他俩不住宿，顾思淳家里不让住，赵鹏程离不开家。
班里其他男生已经睡在一个被窝里互相认父的时候他俩跟透明人一样，赵鹏程信誓旦旦说要是有人合起伙来欺负顾思淳他就第一个冲出去给他一梭子。当年正好是顾思淳中二病高发期两个人的友谊就差穿一条裤子了。
这会儿突然间两个人就分开了都不习惯，赵鹏程能来他还挺感动的。
“你没去看看重点高中长什么样啊？”
“有什么可看的，未来还要在那呆三年。”
“也是。但是我又没去过重点高中。”
赵鹏程学习一直也就内样。不上不下偶尔甚至倒数。中考铆足了劲也就考上了个普通公办高中，这会儿估计也是怕上了高中，好朋友就不是好朋友了吧。
挺可怜的。
“带你去看看？”
“别了我怕有心里落差，难受，回家了。你要想我或者有啥事随时打电话嗷！”
赵鹏程走的很干脆。估计觉得自己最后内句话挺帅的走的趾高气昂的。谁从后面给他来了一脚都不意外。
真的。
顾思淳吃好了饭又打包了一点乱七八糟的小吃留晚上饿了可以少做一顿晚饭，能少干点活就少干点。
一边走一边玩手机，嗯，这条路好像见过，但是印象不深。
他收回以前说开发区不大的话，他又迷路了。
本着未来生活工作不能依赖出租的心态他这几天都在努力适应环境。唯一不错的收获是阴差阳错找到了一家画材店。今后至少必需品得到了保障。
只是他只找到了一次。
算了，总不可能只有一家。缘分到了总会再遇见它的。
顾思淳十几年的人生里靠着这个信念才没给自己饿死。
所以，缘分这是又点哪去了？再往前走两步就走人家学校里了。
不过他没能往前走两步，噗通给跪了一个。
“呃……我通身200块，您要吗？”
从这个角度看自行车轮子真大啊……
顾思淳站起身子拍拍身上的土揣着手机头也不敢抬，恶狠狠盯了一眼给自己来了一跤的坑就往前走。不忘拿余光看了一眼200块的苦主。
开发区果然不大。
真好看同学推着一个自行车嘴角努力下压。
卧槽，怎么不憋死你啊！
很气，真的很气。
低头看了一眼导航又抬头看了一眼路，回头开了开口想了想转回来把领口拉到鼻子上，低着头，拿头发盖着上半张脸对真好看说。
“内个，你是本地人吗？”
“是本地人打折？”
你大爷的。我现在就应该要他两千块，给不出来不准走。
“福溪园小区东门在哪。”
有求于人，我能忍。
“……有没有一种可能过了马路右转五十多米那个门就是。”
肉眼可见的近。
这边建议在大门上写上名字！这谁认识啊！
“谢谢。”
真好看压嘴角的肌肉看起来更用力了。
妈的，我现在没有求于人，信不信给你一拳啊！
“下巴上有撮灰。”
真好看从兜里掏出了粉红色的小宝宝湿巾。
“真的，不信你用手机看一眼。”
“……谢谢。”
真的太欠揍了。真的，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给他来一拳吧！
“你可真敢想啊，”顾思远的声音从客房里咆哮而出。
“我说的有道理啊，没人规定一定要上大学，养得起自己就行，我现在就能做到。”
“你把你这话说给女魔头听你看她整不整死你。”
顾思远一边喊一边埋头收拾着顾思淳堆在客房里的画，可真的是堆，他一打开门差点让这些画砸死。
“你把它们带过来干嘛？”
“不带过来留家里？你妈看见他们就烦不带走等我下次再回去估计就是一捧灰了！”
顾思淳拖着一个拖鞋穿着宽松家居服一只手拿着毛巾擦头上的水。坐在沙放上对着小镜子看着自己的下巴。
靠，这可真是破了相了，擦红了好大一块。
“你知不知道自己画了些什么啊就堆这，还对着门！对你亲哥哥的心脏善良点，你哥哥还要还房贷养你！”
也没什么，乱七八糟人啊物啊的画了一堆还有几个大的还没想好画什么随便起了一堆稿什么都没画。
“所以我盖了一张旧窗帘。”
“除了增加恐怖氛围没有任何用处！”
客房的东西堆了很杂把房间开关挡的严实，要进去只能打手电，旧窗帘也不够宽，正好遮到最前面一幅画的下巴上面点乍一看确实阴森。
顾思淳不和他扯认真地捧着镜子对自己的下巴搓来搓去。还好，还是帅的。顾思远踏着一个拖鞋踢踏踢踏地走过来倚着门框看着他。
“十中有美术班，需要我暗箱操作吗？”
“不用”一把红花油糊到下巴上“女魔头知道了给你喂毒苹果。”
“你妈听到要伤心了。”
“你妈跟着一起伤心。”
不知道戳到什么笑点两个人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红花油差点搓到嘴里去。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